29

已經是五月底了,夏天的氣息越來越近了,栩堂種在庭院的種子已經長出小小一棵植株了,只要再等上一段時間就能看到它真正的面目了,我拿起已經切好了的西瓜,咬了一口,很甜,莫可拿和栩堂兩個家夥就吃掉了三分之二個西瓜,這兩個家夥還不停地從我這裏搶西瓜,盡是些煩人的家夥。

剛收拾好桌上的東西,電話就響了起來,莫可拿飛奔過去接聽,“我是宇宙超級無敵厲害的莫可拿,你是來找四月一日的嗎?”

莫可拿說道,“是小空啊,你好久沒到店裏來了。”

“讓四月一日來聽電話?”莫可拿思考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四月一日,如果你今天晚上不給我做糖醋裏脊的話,我就不讓你聽電話。”

我一巴掌壓到它的頭上,“好,好,我知道了。”

莫可拿舉着它的小短手将電話聽筒交到我手上,我對着電話另一端的空說道,“好久不見了,空。”

空說道,“真的是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怎麽樣?”

我說道,“還是老樣子,你呢?”

她說道,“我……我過得還挺不錯,小安呢,他在這裏有沒有惹你生氣。”

我笑道,“你說栩堂,雖然有時挺讨人厭的,但是卻是一個難得的好孩子。”

她說道,“這樣就好了。”

我說道,“他就在附近,你要不要和他說說話。”

她說道,“不用了,這一次打電話來主要是告訴你一件事情。”

我說道,“你說吧。”

她說道,“過幾天就是那孩子的生日了,也就是六月一日,希望你能給他好好地慶祝,那孩子受了太多的苦了。”

我說道,“我會的,你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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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道,“我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估計是來不了了,小安就拜托你了,四月一日。”

我說道,“我明白了。”

我放下電話的時候,栩堂正坐在廊下看着我,“是空阿姨打的電話?”

我點了點頭,“最近她很忙,估計你生日的那一天她來不了了。”

他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沒有另外的表情,這孩子有時候冷靜得讓我這種成人有點難以理解。

我對他說道,“你不要怪你空阿姨,她也有很多苦衷。”

他說道,“我沒有怪她,我反而應該感謝她,如果沒有她,我就不能在這裏了。”

我說道,“如此甚好。”

他擡起頭看了我一眼,“今天晚上可以吃麻婆豆腐嗎?”

我說道,“就由着你一回吧。”

他說道,“豆腐要做得辣一點。”

我說道,“我知道了。”

次日清晨,栩堂早早就起來了,吃完早飯,他對我說道,“我作了一個夢。”

我問道,“那是怎麽樣的一個夢?”

他皺了皺眉說道,“夢裏櫻花漫天飛舞,一只蝴蝶在花瓣之中不停地盤旋着,一只小鳥撲騰着翅膀追逐着那只蝴蝶,那只蝴蝶消失在紛飛的花瓣中,最後那只小鳥停在蝴蝶消失的枝桠等待那只蝴蝶的歸來,而這等待的代價是它再也不能飛翔。”

我笑道,“真是有趣的夢,不過這夢還沒有結束呢。”

他疑惑道,“沒有結束?”

我說道,“其他小鳥見那只等待蝴蝶的小鳥很孤獨,一只只地前去看望它,時間不停地往前走,那些看望它的小鳥或老死或意外而死,最後那只等待蝴蝶的小鳥還是在枝桠上獨自地等待。”

他說道,“很幸福。”

我說道,“是很幸福,對那只在等待蝴蝶的小鳥。”

他說道,“那些陪着它在等待的小鳥也很幸福,能遇見那一只在等待蝴蝶的小鳥。”

牆上的挂鐘咚咚咚地響了起來,時間已經不早了。

我轉身對栩堂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你也該是時候去上課了。”

他“嗯”了一聲,拿起書包緩步走了出去。

我吩咐小全小多點了檀香,白色煙霧自香爐緩緩升起,我也該是時候好好地睡上一覺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栩堂坐在廊下一口一口地喝茶,他見我來,說道,“醒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明天是你的生日吧,有什麽想要的嗎?”

他想了一下,“好吃的。”

我說道,“這個我當然會做,沒有別的想要的東西嗎,是不收代價的。”

他擡起頭看了我一眼,“接下來的一個月都是做我喜歡吃的料理。”

我嘆了口氣,“你真是……”

他說道,“你打算不答應嗎?”

我說道,“我答應你。”

他說道,“柴田說她明天要來,那個聒噪的佐藤也吵着要來湊熱鬧,佐藤說那個莫山也會來,所以讓你準備好一瓶好酒。”

我說道,“後面的那一句話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

他沒說話,一杯一杯地喝茶。

我說道,“雖然明天是你的生日,但是你還是要幫忙去買食材。”

他“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六月一日下午,我早早就打發栩栩堂出去買食材,趁着這個空閑,我花了點時間做了一個巧克力蛋糕,莫可拿雖然虎視眈眈但是也沒有真正地去吃,這家夥總算做了件好事。

柴田是在栩堂回來後到的,她手上還拿着一盒包裝精美的禮物,她對栩堂說道,“今天是栩堂的生日,但是想不到要送什麽,只好自己在家裏做了這個送過來。”

栩堂接過禮物,說了聲“謝謝”,然後手腳麻利地拆開了包裝,這家夥還真是沒禮貌,裏面是一只仿照栩堂樣子做成的玩偶,做得還真是像。

我對柴田說道,“柴田,你的手工真不錯。”

她說道,“以前奶奶在的時候教過我,所以稍懂一點。”

我說道,“想要喝什麽茶?”

她說道,“玫瑰花茶,麻煩你了,四月一日。”

我笑道,“我剛做了泡芙,你要不要嘗嘗。”

她說道,“要,四月一日做的東西是最好吃的。”

莫可拿不知道什麽時候蹦了出來,“四月一日很偏心,剛才一直不讓我吃蛋糕和泡芙。”

我白了它一眼,“如果剛才讓你吃的話,你肯定會吃得連渣子都不剩。”

莫可拿說道,“四月一日是小氣鬼。”

小全小多跟着起哄,“小氣鬼,小氣鬼。”

栩堂說道,“我也要吃。”又一個吃貨。

我無奈道,“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端出來給你們吃,這樣滿足了吧?”

我端了兩碟泡芙出來,莫可拿左右開弓,咯吱咯吱地吃了起來,栩堂拿起泡芙嘎嘎地吃了起來,我無奈道,“你們兩個家夥吃東西的時候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

莫可拿吧啦吧啦解決掉一個泡芙,說道,“莫可拿無論怎麽吃都是萌物。”這可恥的家夥。

栩堂吞咽嘴裏的泡芙,“今天是我的生日。”好,是你的生日,那我就不指責你了。

柴田拿起泡芙咔嚓咬了一大口,然後笑道,“這樣吃起來更香了。”

我說道,“你們高興就好了。”

沒過多久,莫山手中拎着兩瓶酒,帶着佐藤樂呵樂呵地來了,佐藤還是一臉不爽的樣子。

莫山放下兩瓶酒,對我說道,“聽說你們店裏的小孩過生日,我也沒有什麽好的禮物帶來,只好帶了兩瓶酒。”莫山你絕對是故意的吧。

莫可拿一聽到酒便飛撲過來抱着這兩瓶酒不放手,嘴裏不停地念叨着,“莫可拿大人今天晚上要喝個夠。”

莫山拍了拍莫可拿的腦袋,“我也是這樣想的。”

莫可拿伸出手與莫山擊了個掌,“不醉無歸。”莫氏酒鬼二人組麽?

晚飯時分,莫山和莫可拿兩個喝得醉醺醺的,不停在胡言亂語,佐藤一臉無奈地看着他們另兩個在喝酒,吃過了飯和蛋糕,柴田便告辭了,莫山和莫可拿兩個已經醉倒在地上了。

佐藤頭疼道,“該怎麽弄這家夥回去?”

我說道,“我倒是不介意借房間給你。”

正在佐藤一臉的感動,正要開口說謝謝的時候,栩堂幽幽地來了一句,“當然你要給出相應的代價。”

佐藤氣急敗壞道,“這又不是你的店,你說了不算數。”

我笑道,“栩堂,今天是你的生日,就讓你作一次主吧。”

栩堂的嘴角輕輕往上揚,對佐藤說道,“聽到了沒有,要給代價。”

佐藤說道,“好了,好了,代價什麽的,下一次再收,快點過來幫我把他拖到房間去。”

栩堂說道,“這樣啊,要加收代價的。”

佐藤郁悶道,“你這是要趁火打劫。”

我說道,“就是明着趁火打劫,你可以選擇。”

佐藤無奈地仰着頭,“你認為我現在有選擇嗎?”

栩堂“哦”了一聲,,幫着他将莫山拖了進去。

栩堂出來時手上拿了一瓶酒,對我說道,“要喝一杯嗎?”

我笑道,“難道還嫌剛才喝得不夠嗎?”

他說道,“但是我剛才沒見你沾一滴酒。”

我說道,“是你自己想喝才是吧,剛才怎麽不喝。”

他放下酒瓶說道,“因為我想我站在這裏的時候還是清醒的。”

我說道,“僅限這一次。”

他點了點頭,倒了兩杯酒,我拿起其中一杯酒,喝了一口,“有什麽話就說吧。”

他将杯中酒一飲而盡,“你知道我父母的事情吧。”

我說道,“從你空阿姨口中得知一些,而且你母親以前也到過這個店裏來,說起來也算是有緣吧。”

他說道,“我的母親當時是以什麽身份到這個店裏來的?”

我說道,“是客人。”

他說道,“果然是這樣。”

他繼續說道,“空阿姨應該沒有告訴你吧。”

我說道,“她認為不必告訴我的事情,我也沒有必要聽。”

他說道,“你有必要聽的,今天除了是我的生日,還是我父母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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