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酒樓詭事(5)

本來白芨還沒覺得怪異, 被夥計這麽一念,頓時感覺如芒在背,連喻永朝扶着她的手的溫度都升了起來。

奇怪的是明明她寒毒發作, 為什麽會覺得貼合的位置溫度很燙人啊?

白芨垂着頭任由喻永朝将她扶上了樓梯, 一步一步蹭回了房。

雖然知道大師兄是為了緩解寒毒才和她貼近距離, 但自己的心中還是感到怪怪的。

不過寒毒并沒有給白芨過多的時間來思考。

幾乎是進了屋子的瞬間, 白芨的全身就已經沒了知覺。

刺骨的冷。

像是血液被凍住,骨髓被凍住,全身上下都被凍住。

如同回到了那年剛被關入寒冰潭的時候,四面都是冰牆, 只有她一個人在中央吹着冷風。

她沒有能力再去思考作亂城中的魔物究竟是誰, 也忘卻那夥計口中調侃的話語, 只想一心抓住身前的熱源。

白芨躺在床上, 近乎沒有了意識,只是憑着直覺将那熱源死死地摟在了懷裏。

喻永朝彎下身子, 看着自己那只被白芨禁锢住的手臂,眸色沉沉。

在他肩膀上的百靈鳥歪了歪頭。

它究竟該不該拿翅膀捂住臉?

白芨的力量很大, 将手臂抱在懷裏,限制住了喻永朝的動作。

這就導致他被迫俯下身去,發絲随着他的動作垂落下來,墨色的發絲在兩人的白色衣袍上鋪展開, 像是一副水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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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維持着這個姿勢不是很舒服。

喻永朝擡眼, 另一只手握着折扇一揮。

那床中間的簾幔便從中間應聲而斷,不再形成阻隔。

“師妹。去裏面睡。”

他喚了一聲白芨,白芨皺了皺眉, 依舊抱着他的手臂不松手。寒毒發作時最冷的時期已經過去了, 手心中地心火石逐漸散發出熱量, 暖呼呼的,就像屋外下着雪,屋內點着的火堆。

那白芨自然不會放下這股散發着熱量的手臂,跑去屋外吹着風雪吧。

意料之內的沒有回應。

既然沒有回應,那就是默許了。

喻永朝站起身來,發絲從兩人的身上移開,勾的白芨有些發癢。她皺了皺眉,伸手去捉那作亂的東西。

喻永朝的發絲被白芨捉在手心裏,他又被限制住了行動。

只是維持着這個俯身的姿勢真的很不舒服。

他把那折扇放在床頭,幹脆将另一只手伸到白芨的腦後,繞過她的脖頸,手掌發力。

——生生用一只手将白芨往那床的中央丢了丢。

百靈鳥簡直沒眼看,扭過頭将眼神移開,瞅着床頭的折扇。

那折扇似乎很是開心,被丢下時扇釘還是粉色的,然後在百靈鳥一言難盡的目光中,它逐漸變黃了。

黃了。

百靈鳥深吸一口氣,緩慢地閉上了它的兩只鳥眼睛。怎麽看什麽都是錯啊!

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它什麽也看不見!

喻永朝定定看了看白芨半晌,最終順着她的力道靠在了床頭,任她将自己的手臂摟在懷中,合上了雙眼休憩。

魔界可能有內鬼的事情,他已經給喻陵和傅正卿傳了訊。

如今這裏的事情,查不查清楚也無所謂了,自有傅正卿來處理。

既然師妹玩的開心,就當在這裏放松心情了,他也是。

想起古秘境之中遇見的景恒,喻永朝的指尖微微動了動,轉而睜開眼看起白芨的睡顏。

玉昆宗這麽對她,她難道就不想報複回去?

明明該是恨的。

自從白芨來到魔界,似乎更注重修煉與學習,像一塊吸水的海綿。而恩怨情仇被她抛在腦後,似乎只要那群人再也不出現在她面前,也亦不會主動記起。

該不會真的遵循着玉昆的教導,讓自己滅了七情六欲,一心向道吧?

想到這裏,他低下頭去,閑着的手去勾纏着白芨的發絲。

白芨此時躺在床上,而他靠坐在床頭。只要輕輕低下頭,就能将白芨的表情盡收眼底。

魔界的魔修并不需要一心向道。

勾纏着發絲的手一緊,白芨吃痛皺眉,将頭往他的方向又移過去了一寸,等感知不到疼痛,這才松了眉頭。

罷了……

他淡淡地将手指從發絲中抽出。

來日方長,身為師兄,他會好好教導師妹的。

今日是馮決被問斬的前一晚。

白芨在酒樓裏吃了幾日的菜,幾乎将菜單上的菜系都點了一遍,大大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就連百靈鳥也通過撒嬌蹭到了不少好吃的。

白芨知道自己寒毒發作時肯定把師兄當成了暖手寶,因此第二天她從床上醒來時,看到中間被割斷開的簾幔,甚至不敢歪頭看向身邊的大師兄。

這簾幔壞了得賠多少錢?

而喻永朝靠坐在床頭,沒了簾幔,白芨便覺得這距離分外地近,讓她莫名有些尴尬。

最終兩人相對無言地下了樓,點了一桌子的菜繼續吃。

只是今日有些怪異,平時這個時段,酒樓依舊有很多人來吃飯。而今天一樓就她和師兄二人,店裏的夥計也不知去處,只剩下衛子昂一個人在櫃臺處算賬。

四周靜谧得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喻永朝轉着茶杯,忽然提高了聲音問向櫃臺處的衛子昂:“衛老板,你家的茶确實不錯。”

衛子昂擡起頭來,放下手中的算盤,微微一笑:“您能喜歡自然是最好的。”

屋子裏燈光昏暗,衛子昂又提了一壺茶上前,給白芨二人添了茶水,好奇地問着:“敢問您兄妹二人從何而來?看這位公子氣度不凡……”

他意猶未盡地收尾,給了足夠的想象空間,也不算冒犯。

喻永朝挑着眉接過那杯茶水,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我們是從王城外的偏僻鄉野村莊裏來的。帶着小妹去城中找個好人家,這才置辦了這身行頭。”

他露出了個極為市井的笑容,手指搓了搓,做了個數錢的動作:“要是能讨個好人家嫁了,也算是一家子衣食無憂了。”

白芨十分配合地看了衛子昂一眼,露了個臉,随即嬌羞地低下頭。

她師兄扯謊的能力真的絕了,張口就來,編了個倆窮鬼包裝好自己妄圖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故事。

怕邏輯有漏洞,喻永朝嘬了口茶,繼續跟着衛子昂搭話:“也不怕衛老板您瞧不起,您看我們這幾天住店的錢,都是小妹的追求者送的。”

白芨:……

她都不敢擡頭了。

衛子昂并沒有做一些瞧不起人的動作,依舊為喻永朝添滿了茶水,笑意挂上了嘴角:“如此,那就住小妹能嫁個好人家吧。”

餘光看着衛子昂回到了櫃臺,喻永朝背對着他,筷子上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劃了個字。

“毒。”

白芨一驚,衛子昂竟然将茶水裏下了毒?

他動了什麽心思?要殺人滅口嗎?

如今是連掩飾也懶得做了。因為什麽?就因為她去找店裏的夥計探聽馮決的消息嗎?

既然衛子昂下了毒,那麽他的目的一會兒就自會浮現了。

現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喻永朝沉默地夾着菜,與白芨談論着瑣事,兩人卻一直在留意着衛子昂那邊的動作。昏黃的燈光照在一樓的大堂內,顯得氣氛有種詭異的感覺。

最後一杯茶水喝完,喻永朝順勢倒在椅子上,仰着頭沒了聲音。手中的筷子因為脫力而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咔噠聲。

白芨見狀喃喃了一聲,也伏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

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近。

白芨注意到那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一雙粗糙的手朝着她伸了過來,像是要去觸碰她。

一種反胃感瞬間湧上了白芨的心頭,她連忙封閉了自己的五感。

結果下一秒,那手卻縮了回去。

衛子昂的聲音陰冷,似乎在自言自語:“祭品要保持幹淨,若是我碰了,大人該不樂意了……”

腳步聲停在了她面前,衛子昂将她連同椅子一起搬起來,艱難地往旁邊挪去。

白芨能感受到衛子昂挪動的距離并不算遠。

随後是機關響起的聲音,她感受不到頭頂昏暗的光線,徹底進入了一個漆黑封閉的地方。

趁着衛子昂轉身離去準備搬師兄的時機,白芨睜開眼睛打量了周圍的環境。

裏面沒有燈,漆黑一片,甚至有一絲血腥的氣息。

那股氣息被掩蓋得極好,不仔細感受,根本就無法發覺。

更何況還被隔在了密室裏。

密室之中并沒有多餘的雜物,空蕩蕩一片,似乎只是臨時存儲衛子昂口中的祭品的場所。

門外的機關又發出嘎吱的響動聲。

白芨知曉這是衛子昂拖着師兄來了,便又閉上了眼睛,等着衛子昂進入。

等到他把喻永朝放進來後,白芨卻發現衛子昂并沒有再踏入這間密室。

機關的響動聲再次響起,這次傳來了衛子昂走遠的腳步聲,直到感受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酒樓的盡頭,白芨才睜開了眼睛。

喻永朝剛進密室就随手施了個隔音的結界,以防說話聲被衛子昂聽到。

“大師兄。”白芨輕聲去喚喻永朝,“你沒事吧?”

“我剛剛看了一下,這裏是個密室,位置應該就在酒樓櫃臺的後面。”白芨冷哼了聲,“這衛子昂的膽子也是真夠大的,就把位置設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偏生沒有一個人看出不對勁來。”

喻永朝剛想點頭,卻發現在這黑暗之中白芨并不能看得見他的動作。他從椅子上起身,左手一燃魔火,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在魔火燃起的那一刻,白芨的瞳孔收縮了下。

衛子昂果然在豢養魔物!

她聞到的血腥氣息,正是從這間屋子裏傳出來的。

四周的牆上,到處都是噴濺的血跡,有的已經幹涸,凝固在牆上,一層又一層,形成了深暗的顏色。而地上角落處堆放着幾具白骨,有的已經風幹,碎的不成樣子,甚至還成了那魔物的磨牙棒,地上散着一堆骨粉。

明明是如此慘烈的現場,血腥的氣息幾近于無,她是修士,感知本就比常人敏銳。若是連她都感知不出來這裏的血腥氣,那尋常人就更發現不了此處的詭異了。

衛子昂真的膽大包天!

喻永朝打量了下密室內的情況道:“按衛子昂的說法,他把外鄉人當做祭品,要麽騙來要麽下了毒,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搬移到這裏,供給魔物進食。”

人的屍骨有了。

只是,那魔物呢?

白芨沉聲道:“我有個問題,衛子昂的生意已經做得這麽大了,為什麽要豢養魔物?”

“人的貪欲是永遠不止的。”喻永朝聲音嘲弄,“他既然能在這片街頭開了酒樓,就想獨占這條街。獨占了這條街不夠,他日後還會想進入王城。一層一層往上爬,貪欲又是怎能止的住的?不止普通人,我們修士不也是如此。”

滴答。

滴答、滴答。

白芨垂着頭看了一眼地面,發現地上濕漉漉的:“師兄,這天花板好像漏水……”

百靈鳥把自己往那毛絨絨的襖子裏面埋了埋。

什麽漏水!髒死了!

白芨覺得不對勁,擡起頭來,只見天花板上伏着一片巨大的人影,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趴在牆上,扭着頭看着他們。

而剛剛的滴答聲,不是天花板漏水。

——而是從她嘴裏流出的口水。

白芨忙不疊地退後兩步,離開了口水流淌的範圍。

既然是魔物,而不是察覺不出修為的魔修作祟,白芨總算舒了口氣。還沒等那魔物朝她撲下來,喻永朝一翻扇子,數根魔箭射出,直接把那魔物釘在了牆上。

那魔物瑟縮了下,被釘在牆上,以一種怨毒的眼神盯着白芨二人。

看樣子,這魔物之前是個人。她有智慧,也有些思考能力,但不多。從她控制不住自己一直吃祭品的行為來看,她依舊是看見“食物”無法維持理智的低等魔物。

她在沒有光線的密室裏呆的久了,乍然看見了發着光的魔火,眼睛刺痛,竟流下了一行血淚。

白芨走上前去,打量着那魔物:“你是誰?”

那魔物不說話,顫抖着身子,似乎想用手去遮擋魔火所散發的光。只可惜魔箭将她的雙手和雙腿牢牢地釘在了牆上,她無法移動分毫。

白芨換了個問法:“你認不認識馮決?”

馮決兩個字似乎觸動了什麽禁制一般,白芨剛提起這個名字,那魔物就激烈地掙紮着,不顧魔箭入體的疼痛,掙紮撕裂出許多濃稠的黑血。

腥臭的味道瞬間從她的身體裏散發出來。

那魔物用哀求的目光盯着白芨,她想開口,喉嚨裏卻只發出了嘶啞的“啊——”聲。

白芨後退了兩步。

她轉頭看向喻永朝,後者點了點頭:“她已經被毒啞了。”

“豢養魔物,圈禁魔物,甚至将人硬生生地變成了魔物……”白芨顫抖了一下,“那衛子昂竟然如此惡毒!”

她不敢相信,連魔修都不會做出的事情,一個普通人竟然會做得出來。

腳步聲逐漸又逼近了這間密室。

密室的機關又被衛子昂打開,他估摸着魔物也該進食完畢了,便準備去處理之後的血腥殘局。

只是他剛一踏入密室,卻發現裏面的兩人安然無恙;再一看密室中飄蕩的魔火,他察覺出不對,立刻腳底一滑,想要離開此處。

但是普通人的反應哪裏比得過修仙者呢?

白芨一振衣袖,掌風一揮,那密室的門便被咔噠一聲關上了。衛子昂早已失了那西街衛老板的氣勢,兩股戰戰,當即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竟砰地一聲跪下了。

如今他是徹底栽了,萬萬沒想到他以為的這兩條魚,真實身份卻是修真者。

衛子昂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喻永朝看了他一會,面無表情地把魔火掐滅了。

在火焰熄滅的一瞬間,衛子昂徹底陷入了黑暗裏。周圍是陳舊的血腥氣味,正源源不斷地往他的鼻子裏湧入,一旁的魔物撞牆的聲音分外明顯。他睜大眼睛,試圖看清黑暗之中的東西,但這密室裏沒有光源,他只能徒勞地瑟縮着自己。

魔火又在一瞬間燃起。

白芨俯下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衛子昂:“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旁邊的魔物——究竟是誰?!”

她讓開了身後的位置,跪着的衛子昂一眼就看到了被釘在牆上的魔物。

他的眼裏出現了癡迷的神色,又變得極為痛苦,聲調都變得尖銳:“你們怎麽可以這麽對她!她是我的聚寶盆,你們為什麽要把她釘在牆上讓她受苦?都是因為你們傷害了她,不然我也不會被你們抓進來!”

衛子昂沉迷魔物,竟然已經到了瘋魔般的地步。

她抽出伏鷹鞭,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冷淡之色:“告訴我,她是誰。”

伏鷹鞭破空而出,她只用了一成力氣,那鞭子隔着空氣打在牆上,露出暗紅的泥磚。

好在大師兄設下了隔音的結界,不然她這一鞭子遲早得把全酒樓的人打醒。

見衛子昂露出了驚恐的目光,白芨把鞭子指向了他。大有一種答不上來下一鞭子就會落在他身上的感覺。

衛子昂抖着腿,他的膝蓋已經跪的發疼,卻依舊不敢起身:“是是是……是馮決的妻子!”

這魔物竟然是馮決的妻子?

白芨回頭看了一眼釘在牆上的魔物,內心十分複雜。

想起馮決穿到破爛的藍衣服,上面的補丁都是她親手打的,心中那份複雜感就更甚。馮妻自從聽到馮決這個名字以後,就一直在流着血淚,似乎在哭她身上無盡的冤訴。

衛子昂咽了下口水,見白芨的鞭子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所有交代了個遍:“馮決與妻子從偏遠的村莊來到這裏,本來是想投奔親戚,結果被人騙了,身無分文。我看他們可憐,就把他們收留在我的酒樓裏,給了他倆一份工作。馮決做雜活,他妻子幫着洗菜切菜……”

喻永朝看了眼白芨逐漸難看下來的臉色,冷聲呵斥:“說重點!”

“有人朝我獻了個法子,說只要豢養魔物,我的酒樓以及其他店面就能久盛不衰,財運翻滾。我花了大價錢去黑市買了個魔物的幼崽,按着方法養了一陣,生意上的事情是順了不少,只可惜,魔物很快就死了……”

衛子昂停頓了一下,見兩人沒有反應,繼續說下去:“後來那人跟我說,将普通人改造成魔物,能帶來更大的財運。正巧馮決的妻子病了,我便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我出了錢讓馮決帶她去醫館看病,自己買通了那醫館的藥童,把治病的湯藥換成了那人送我的藥方,馮決還哭着跪着給我磕頭呢。”

白芨忍不住甩了一下鞭子。

衛子昂抖了抖身子,接着說:“後來馮決的妻子便開始大量進食生肉,病的越來越厲害,直到有一天……生吃了店裏值夜的夥計。”

牆上在不斷撞擊自己的魔物也停了下來,垂着頭靜靜地聽衛子昂講話。

“馮決幾乎将自己賺的所有的錢都去購買了生肉,用來抑制他妻子進食同類的沖動。他向我求着,不讓我說出去,我應允了,心裏還在想他是個傻的,竟然半分沒懷疑到醫館身上,懷疑到我身上。”

百靈鳥終是看不下去了,撲了撲翅膀飛到衛子昂身上,用盡全力張大鳥嘴啄了一口衛子昂的耳朵。

它生生咬下了一塊肉,又呸了下把那塊肉吐了出來。

肮髒的肉,它才不屑于吃!

“後來,馮決的妻子徹底失去了理智。我将她關了起來,表面上對馮決說是為了防止她吃人,實際上一直在給她喂食人的血肉,據說這樣養的更快,財運來的也快。那馮決花光了自己的全部積蓄,後來便在這條街上行竊。他把偷來的錢,全都拿去買了肉,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妻子維持理智,不再吃人。”

“在之後,我把不順眼的人,阻擋我財路的人都丢給了她吃了。”衛子昂帶着笑意:“我聰明吧?化絆腳石為財路。東街的那個周長柏也是我害得,我把魔物放出去了,等她啃食完畢再将她召了回來。可憐的馮決還要替我頂罪。”

白芨想到了馮決衣角上的補丁,閉了閉眼。

她早該想到的。

有那麽一個賢惠愛他的妻子,他的衣服出現了新的破洞,她肯定會補上才是,就像衣服上那一堆補丁一樣。

而如今舊的補丁都快磨得破損,卻遲遲沒見破洞處打上新的補丁,只會是他妻子出了事……

馮決在牢獄裏,明明被她逼成了那樣,卻仍然心甘情願地頂罪,不願說出殺害周長柏的兇手。

只有一個可能,他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子。

衛子昂他惡毒至極,死有餘辜!!

魔物沒了掙紮的動靜,衛子昂自知大勢已去,仰天長笑。

喻永朝看着他的眼睛,等他講完了整個故事,這才去詢問重點:“那個教你豢養魔物奪取財運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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