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多方來人

只是白芨還未來得及探究這奇怪的感覺的成因, 就聽見東南方向有一股巨大的震顫,震得身下的地面幾乎都在顫抖。

與此同時,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息傳來。

白芨輕嗅:“是馮決……”

官府那邊, 已經将馮決斬了。頭顱挂在車上, 在整條街巷巡游, 以示警戒。

那既然馮決已死, 那魔物的下場呢?

玉昆宗的修士們可不會手軟。

白芨其實有點心癢,她想用青鸾鏡照那魔物試試。既然每個人在鏡子中照出來的畫面不相同,她更好奇一個魔物在青鸾鏡中會是什麽畫面。

只是她的想法來的太遲,這個時段, 魔物怕不是已經被玉昆宗的那群人處決了。

而喻永朝卻是一直望着東北的方向沒有動作。

白芨也順着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從位置上來看, 晉王城的東北方向, 是魔界?

大師兄看着魔界的位置做什麽。

想回去補覺了?

于是白芨也看向東北的方向。起初她并未發現什麽端倪, 緊接着,視線的盡頭, 有一個黑點在逐漸向他們靠近。那黑點越來越近,從東北方向而來, 白芨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

這黑點帶給她一股非常熟悉的氣息。

直到這黑點在視野裏成為一條線、甚至一個面時,白芨終于看清楚那黑點的全貌了。

白芨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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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竟然是——”

喻永朝亦是凝神看着東北方向,接下了白芨的後半句話:“……伽藍塔。”

這次的震動從四面八方傳來。不止是東南方向,連北方與東北方向都在震顫。伽藍塔并未停止自己的移動, 從魔界拔地而起, 一直移動到騰流河,它才放緩了自己的速度。

白芨捏了下百靈鳥的翅膀,在它啾了一聲後又掐了掐自己的手:“看來不是夢。”

伽藍塔真的長腿跑了?

而就在騰流河上方, 伽藍塔移動的速度逐漸緩慢下來。從白芨的角度來看, 那高聳入雲的伽藍塔竟是直接坐落于湍急的水流之中。

伽藍塔的如此異動, 不光是白芨二人注意到了,仙門魔界的人也早已注意到伽藍塔的變化。幾乎是塔身停止移動的那一剎,喻永朝的通訊就亮了起來。

看到異動,王城之中的百姓早早地躲回了家中。四下無人,喻永朝便光明正大地一揮手接了通訊。

喻陵聲音十分嚴肅,也沒了往日開玩笑的平和,語氣凝重地說:“伽藍塔的異動,三界都已經注意到了。人皇不打算插手此事,妖皇又剛剛破階,佛子那邊已經準備派人前往伽藍塔了。”

伽藍塔長腿跑了這件事,善空那邊自是相當重視。而仙門那邊為了防止伽藍塔出世引出亂子,肯定會派人前來。

至于魔界……伽藍塔是在魔界看守期間跑出來的,怎麽說也有一番責任。

恐怕內中緣由只有等到佛子善空前來才能明了。

“我會派魔界的弟子前去查探,若是伽藍塔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也好在第一時間鎮壓。”

伽藍塔若是出事——

大家心知肚明。

那九十九層的邪魔若是從塔中跑出來,別說為禍人間了,就是仙門和魔界也得喝上一壺。

那可是佛修中實力最強勁的善清耗盡畢生修為所鎮壓下來的塔,關押着數千年前實力強勁的邪魔。

“佛子那邊已經跟我溝通過了,現在仙門那邊也會派人過來,一切小心。”

喻陵的通訊斷掉,白芨有些猶豫:“那我們現在是前往伽藍塔?”

喻永朝淡淡看着伽藍塔所在的方向,輕輕點了點頭。

既然喻陵說多方都會派來人,如今到伽藍塔附近等着就好。

白芨壓下心中怪異的感覺。似乎從在晉王城無意之中遇到吃人的魔修開始,事情就往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與此同時。

餘柳看着林問夏滴着血的寒溪劍,心下有些驚疑:“大師姐,這魔物就這樣直接殺了?”

按照流程來說,這魔物應該先帶回玉昆宗,待長老們審判過後,再進行處決或者關押。

可林問夏卻沒有問過長老們的意思,直接在晉王城把魔物誅殺了。

如此不合常理,着實有點奇怪。

魔物被寒溪劍一劍穿心,顯然是已經死透了。林問夏這才提着劍,擡眼:“如此魔物,害了城中那麽多人,不該殺?就算帶回了玉昆宗,也是髒了玉昆的地。”

話是這麽說……

可是這樣越過長老的旨意,真的好嗎?

林問夏見她思索着,冷哼一聲:“莫不是師妹你與那魔修關系甚好,愛屋及烏,見不得魔物被斬殺吧?”她說得諷刺,明裏暗裏指向了白芨。

餘柳心下一驚,不敢再做表情:“魔物當殺!師姐做的對。”

林問夏這才滿意地勾起了唇角。

那浮在空中的系統亦是很滿意:“恭喜宿主完成任務【斬殺魔物】,獲得十五點任務點獎勵。”

十五點!

林問夏險些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這系統一向吝啬,系統商城中的物品貴的要死,任務發布的也不多。

如今只是斬殺了一個低等的魔物就加了那麽多點。

她早就想換商城中的東西,奈何任務點不夠。如今這任務給的那麽多,距離她想換的東西更進一步了。

她因為一場意外,來到了這個世界。系統告訴她,這個世界是一本書構成的,而白芨是這本書的女主。

如今她已經回不去原先的世界了,她掌握這個世界的一切信息,系統給她提供了一切劇情節點——包括特殊事件天材地寶的位置。

書中的人物如何去和她搶機緣?

偶爾有發生的事情與劇情對不上的時候,不過林問夏并不在意。畢竟自己是振翅的蝴蝶,做出一點改變,世界線就會因為她而産生新的變化。

白芨沒有回到玉昆宗轉而去了魔界也很合理。她都入了魔,更不會妨礙到她坐實玉昆的天才大師姐的身份了。

林問夏想到這裏,心情忽然變得很好。

她早晚要做這個世界真正的女主,而白芨,不過是劇情的一塊墊腳石罷了。

她在晉王城過的開心,此時的玉昆宗的諸位長老卻是焦頭爛額。

他們剛知曉伽藍塔的遷移,就發現玉昆關押着一衆邪魔的寒冰潭的封印松動了!

這是什麽概念?

寒冰潭裏不光關押着掌門與長老所捉的魔物,還有道清老祖封印的上古時期的妖魔。

若是封印松動放了出去,能不能抓回來暫且不提,就是整個玉昆宗的弟子加起來,也打不過那蘇醒的天織吧。

掌門與幾個長老去寒冰潭查探并加固封印,徐白則點了幾個弟子去伽藍塔協助林問夏和祝景之他們。

寒冰潭的封印一直很牢固,近年來并沒有封印松動的情況。

如今伽藍塔出了事,緊接着冰牢的封印就松動了。這其中當真沒有巧合嗎?

一衆長老神色凝重。

冰牢封印,并不是小事。

伽藍塔的異動,更不是小事。

如今只希望派出去的弟子能查明伽藍塔異常的原因。

通體漆黑的伽藍塔穩固地立于騰流河之上,烏雲蔽月,遮住了所有照向人界的光。

白芨與喻永朝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從晉王城趕了過去。

九十九層伽藍塔似乎與白芨初見時一樣,只是換了個位置。

而就在塔下,白芨發現來伽藍塔探查的人基本上都是些熟悉的面孔。

仙門來的人,以祝景之為首,身後是林問夏、餘柳、季鼎,還有些其他長老門下的弟子。而魔界這邊,除了她和喻永朝,趕來的人還有二師兄傅正卿、饕餮、陰護法、還有一位女修。

白芨此前從未見過這位女修,因此也就多看了兩眼。她身形高挑,戴着銀白色的面具,站在陰護法身旁。

饕餮在她對面,看到白芨的視線停留在女修的身上,無聲地做了個口型:她是江流。

白芨聽着這名字耳熟,在腦海中搜尋了半天才想起來。

江流可不就是地下演武場上,積分排行第三的那位女修!

看樣子她是陰護法的弟子?

雙方本來是對立的立場,如今聚集到了一起,心情都很複雜。

而最複雜的當屬祝景之。

他親眼看見白芨與那魔修走在一起,站到了魔界的那一陣營,忍不住去看,看過之後卻還別過了雙眼。

他的師妹……選擇了站在他的對立面。

握着劍的手緊了緊又松開,祝景之忍住不去想白芨,将視線重新移回到伽藍塔身上。

而在雙方陣營之間的,是一位佛修,他手持念珠,身披袈裟,滿目慈悲。連伽藍塔的移動都并未讓他焦急半分。在他身後,有兩個小童,剃了發,手執法器,低着頭扯着那佛修的袍子。

傅正卿微微點頭行了個禮:“佛子。”

善空擡頭望了望伽藍塔的頂部,手中結了印,閉目感知了一會,睜眼去看仙魔兩界的人。

“勞煩各位施主為伽藍塔跑一趟。各位施主也知曉,如今邪魔自塔內暴動,我已無力對塔中邪魔進行束縛。煩請諸位施主一同進入塔內,為塔身重新加固封印。”

傅正卿側目去看伽藍塔:“佛子可知伽藍塔為何會突然遷移?”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畢竟在魔界相安無事地坐落了四百年,伽藍塔都沒有出過事情,如今突然移動,總要有個原因的。佛子只說了個無能為力便想當甩手掌櫃等着他們去加固封印,無論是仙門的人還是魔界的人其實都憋着口氣。

但這口氣又發不出來。

畢竟邪魔出世,大家都要擔責。

善空撥動着佛珠的手一頓:“諸位施主應該知曉前任佛子善清的舍利失竊的事情。”

衆人微微點頭。

有道清冷的聲音插了話:“伽藍塔建立之後本就在塔內加入封印。在善清佛子的舍利失竊時,并未輪到仙魔妖三界守塔。若是失竊,也當是你們佛修所為。”

衆人看向那道聲音的源頭——

白芨望去,卻是那江流張口說的話。面對衆人不善的目光,陰護法将江流擋在了身後,面具之下是陰冷黏膩的目光。

其實江流說的并非沒有道理。

本就是佛修看管不利,如今力量不夠,将伽藍塔的看守權轉交給其他三家。

三家裏有一家閉門不出,剩餘的兩家相看兩厭,成了敵對的關系。如今讓兩家和平共處去鎮壓邪魔,這不是在開玩笑?

魔界覺得晦氣,仙門也覺得晦氣。

誰不知那伽藍塔封印的都是上古時期存在的妖魔?

一層二層還好,三層四層也就罷了。那九十九層的頂端,除了善清,又有誰闖上去過?更別提善清拼了性命也只是加固了封印去鎮守。

這屆的佛子也知曉衆人怨氣頗重,搖了搖頭,朝那兩位小童一伸手——

兩位小童各自掀着他身上袈裟的一角,看見善空伸手,拽着那衣角便往空中一抛。

袈裟在空中閃着金光。

今夜無月。

袈裟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那一剎那,金色的光彙成了一副圖,圖案一直在流動變化,時而光芒大盛,時而隐匿在雲中。

此時無論是仙界的人還是魔界的人,都屏住呼吸,去看那袈裟變化的畫面。

袈裟上的金光時而變成手腕粗的雷,不斷轟擊地面;時而變成山崩地裂,騰流河水倒流,挂在天上;時而是邪魔破出結界,人界、妖界、魔界、仙門血流成河……

畫面還在不斷變換,小世界的各個角落都在坍塌崩裂,而世界之中各種極端的自然景象頻繁出現,卻不見任何的生物。

白芨同樣沒有錯過畫面變換的任何一個時刻,她看着眼前的情景,卻發現這些畫面異常地熟悉,尤其是那手腕粗的天道雷,和上一世自爆之前、在青鸾鏡中看到的金雷簡直一模一樣!

在畫面閃過之後,金光重新回到了袈裟上。

小童伸手接過袈裟,再次去給善空披上,那金光隐沒在袈裟裏,剛剛發生的一切好似夢境。

善空轉動着手上的佛珠,語氣依舊平緩,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總結出畫面的共同性:“我預見了……天道滅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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