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預示
天道滅世!
幾乎在善空的話音剛落, 就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直呼出聲:“不可能!”
善空能維持住自己的表情,但是其他人面對這個消息, 卻是神色各異。
天道滅世相當于什麽?——無人生還。
哪怕是修為最高的魔祖, 就算他已經到了渡劫前期, 幾乎就差一步可以飛升, 也無法抵抗這個世界的天道走向毀滅。
天道不會偏愛任何人,同樣,如果它要執意毀滅一個小世界,那世界中的生物便無人生還。
山崩地裂、河水倒流、血流成河……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天道滅世, 無人可以阻攔。
善空仍是慈悲地望着伽藍塔的頂層——伽藍塔高聳入雲, 憑他的視角根本看不到塔剎, 但他還是去看了。
祝景之卻是神色凝重:“未必不可能。”
他輕聲解釋:“相傳天地之間只有兩位大能擁有預示的能力。一位是十萬大山的巫祖, 在數千年前就已經隕落了,而自他隕落之後妖族便封山不出;另一位則是歷任的佛子, 自從被選定擔任佛子後,每一屆的佛子都會繼承預示的能力。”
是的, 佛修并不像其他修士一般,遠離人界。佛修居住在晉王城中,遠離塵世卻身處喧嚣之中。人皇原本還請過某任的佛子當過國師,只是後來因為權勢的原因放棄了。
預示的代價很大。
善空撥動着佛珠的手指一停, 緩慢地說着:“預示的代價極大……佛修的壽命與其他修真者相比, 并不算長。這還是不使用能力的時候。若是進行預示,壽命将急劇縮減。如今的我,也只有十年的時間了。”
他活的很久, 擔任佛子已經四百年有餘。而今伽藍塔出現異動, 他不得不動用預示的能力, 企圖避開災禍。
只是預示的結果令他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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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着天道的金雷沖撞、擊打着這個世界。
雖然沒有預見有關于伽藍塔異動的內容,天道滅世顯然比伽藍塔更重要。邪魔跑了可以再抓,就算邪魔的力量強大,大家若是全心全意一起對抗,也未必打不過。
可是只有天道。
看不見,摸不着,遇不到,反抗不了。
如今袈裟上的畫面,讓所有人的內心都為一震。
白芨感到奇怪。
上一世她見到天邊的那道金雷時,好像是因為仙門與魔界打了起來,聽聞是仙門偷了魔界的至寶不歸還,才引起的争鬥。她掀開了護山大陣的衣角,也算為這場仙魔之戰添了一把火。
而佛子善空所預示的天道滅世,更多的是因為天空中傾巢而出的邪魔。
若是佛子預示的沒有問題,那她上輩子所經歷的并不是天道滅世的真正原因?
她仍對善空預示的畫面持懷疑态度。
但林問夏那邊顯然就沒有她這樣冷靜了:“照這麽說來,每任佛子一生恐怕只能施展出一次預示之術吧?你又怎知自己預示的會不會出錯。如若是錯了,我們所有人豈不是會被你耍的團團轉。”
系統給她的劇情裏,可沒有寫過天道滅世。
她這話說的不無道理:既然佛修有預示功能,那怎麽沒預示到佛子善清的舍利子不翼而飛?
連自己家的事情都處理不好,現在張口預示天道的旨意,信與不信是個問題。
玉昆的幾位弟子也插話:“就算天道真要滅世,我們也攔不住。”
“是啊是啊……大師姐說的沒錯。”
“若是預示錯了,我們這群人豈不是被你耍得團團轉!”
祝景之沒表态,緊鎖着眉頭,盯着那伽藍塔不知在想什麽。
饕餮卻是站在善空這邊,聲音發冷:“那萬一是真的呢?你擔得起責任嗎?”
江流冷笑着看着林問夏,道:“恐怕等到世界毀滅那一天有些人才會着急吧。”
“你!”
林問夏被當衆反駁,失了面子,手都已經按到寒溪劍上了。
雙方氣勢拔劍弩張,就差點一把火就能打起來了。然而這時候,本該寂靜的伽藍塔卻發出一陣空蕩蕩的鈴聲。
那鈴聲悠遠空靈,擾得塔下所有人心神不寧。白芨細細聽去,發覺那鈴聲竟然是塔檐角下的辟心鈴發出的聲音。
白芨心中大震:此時塔中并沒有魔界的弟子闖塔,那為何問心鈴會陣陣作響。
并且那聲音與她闖塔後辟心鈴響起的聲音并不相同。
喻永朝與她對視一眼:“這鈴聲,是伽藍塔上層發出的聲音。每個階段的辟心鈴的音色都不相同。”
白芨只闖了伽藍塔的前三十層,聽到的聲音也與上層的不同。
既然大師兄這麽說……就代表着他去過伽藍塔的上層了?
那鈴聲依舊在持續響着,激得衆人都皺了皺眉。
若是無人闖塔,辟心鈴還能發出響聲,只能說明內部關押的邪魔出了問題。
有魔物在伽藍塔內竄動!
善空再次雙手合十,朝着衆人行了個禮:“煩請各位施主助我重新封印伽藍塔,防止塔內邪魔出世,釀下災禍。”
林問夏卻依舊語氣不善:“那照佛子這麽說,預示的內容模棱兩可,甚至就連你都不清楚伽藍塔移動的成因,還要讓我們白白去伽藍塔跑一遭?”
沒等佛子善空說話,祝景之卻已經制止住了她:“大師姐慎言。如今是掌門以及衆長老叫我們去支援佛子加固伽藍塔的封印,我們遵從命令便是。”
他并沒有說寒冰潭內封印松動的情況。
林問夏與餘柳接了任務先一步來到了晉王城,而他是直接接了長老的指令,知曉宗門中的異況,這才趕過來的。在衆人面前并不好說門派內的事情。聯系到伽藍塔出事,祝景之隐隐覺得寒冰潭內的封印松動與伽藍塔有所關聯。
傅正卿見衆人說的差不多了,這才上前一步:“如此,還請佛子為我們帶路。”
于是仙門中人站于佛子左側,魔界之人站于佛子右側,互相提防,由着善空的指引,一同踏上了傳送于塔內的石階陣法。
依舊是同上次進入塔中一樣的感覺,四周的場景在飛速變換。只是剛踏上塔外的石階,下一秒白芨就已經身處于漆黑的塔內。
比上次還要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幾息之間,魔界與仙門衆人亦是陸陸續續進入了伽藍塔的內部。白芨等魔修尚且能适應這裏,而仙門的人卻是各個皺着眉頭,燃起靈火。
極度陰邪的魔氣對于玉昆宗的人來說,如同漫天的臭氣一般。
不僅是林問夏皺着眉屏住了呼吸,她身後的修士甚至掐了個決隔絕周圍的魔氣。
季鼎順着靈火燃起的亮光看清了四周——漆黑的牆壁,流淌着黑色液體的邪魔,以及縮在角落裏有着三頭六臂的穴居魔時,忍不住拔高聲音道:“就這?伽藍塔裏關的邪魔看着也不危險啊,值得這麽興師動衆的?”
白芨:……
她目光複雜地看了季鼎一眼。
他腦子是不是被林問夏吃了,怎得這樣降智。
此時穴居魔縮在角落裏,感受到許多或是陌生的或是熟悉的氣息進入它的領地內,也并未做出動作,身上的頭顱晃動着打量他們。
白芨忍不住往喻永朝旁邊邁了一小步,聲音壓低了些許:“大師兄,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已經把它燒成了一灘黑水……”
怎麽如今還能恢複形狀的?
只是未等到喻永朝開口,善空側目朝着她一笑:“你所看到的邪魔,只是被伽藍塔內法陣封印後的一部分化身。邪魔真正的力量在陣法之中,因此每次斬殺邪魔,相當于削弱了它的一部分力量。”
在穴居魔仇視的目光之中,善空依舊撚着佛珠,帶了幾分贊許的目光:“魔祖的用意很好,既能打壓塔內邪魔溢出的力量,又可以鍛煉弟子的實力。”
“原來如此。”
白芨心下了然。她之前便在想,若是每次闖塔重創邪魔甚至不小心玩得它們灰飛煙滅,那這伽藍塔遲早有一天會變得空空如也。
原來只是邪魔力量的一部分。
善空朝着前方走去,他閉目掐訣,雙足每踏出一步,地上便生出一朵金蓮,發着耀眼的金光。而角落中的穴居魔看到這金光,連忙低下了晃動着的數個頭顱。再一細看,它的身形似乎都縮小了一圈。
喻永朝垂眸,瞧着那地上的金蓮,似感嘆,又好似在對着白芨解釋:“這是佛修的九步金蓮。每一朵金蓮都有着天地間至純至善的力量,對邪魔妖物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
喻永朝和白芨沒什麽反應,但是在場的魔修,尤其是陰護法,直接移開了目光。
魔修的修煉方式并不相同。像陰護法,以邪入道,能化身魔氣,行走于天地間。
這股至純至善的金蓮之力,還是會讓魔修感到不适。
祝景之看那金蓮斬開,手中碎星劍顫動,竟是有所感悟。
至純至善的力量對于仙門修士有所進益。
他當即放開神念圍繞在金蓮周圍,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的力量。
直到善空踏出了第九步,九朵金蓮在地上盤旋而起,構成了通往塔上的金色階梯,善空這才開口:“出了問題的邪魔恐怕在伽藍塔的上層。諸位施主請随我來。”
這金色的階梯……
白芨轉頭望向喻永朝,做了個口型:這是不是跳關神器?
想她一層一層打上去,而佛子邁出九步直接就能跳到塔的上層,着實有些羨慕。
畢竟她以後肯定還會來伽藍塔打怪升級的,如果可以跳到最新一層……
喻永朝拿着折扇輕點了下她的頭,無聲地看着白芨茂密的黑發。
就連他都是一層一層上去尋她的,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若是剃度當個佛修,等這任佛子坐化後,競選下任的佛子,還是有半分可能。
但問題是佛寺不收女修啊!
他眯着眼睛去看那金蓮:“九步金蓮是只有佛子能修習的功法,一共分為九階。而善空佛子已經修習到了滿階。”
白芨悻悻然收回了想作弊的法子。
她的伏鷹鞭才練到三階。
只是善空佛子這麽年輕心法就修到了滿階,若是真的透支了自己的壽命去預示未來,他的心中會是怎樣的心情?
還有十年的壽命,就算九步金蓮心法大成,修為能到天下第一,又如何?
白芨不理解善空,正如同不理解善清放棄前程主動走入伽藍塔中以自己為陣眼壓制邪魔一樣。
善空佛子帶着一行人踏上了金色階梯。
仙魔兩隊仍各自保持着警惕,就在衆人即将踏上最後一階時,善空一彈食指,數道金色的光線自指尖射出,形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網子,将階梯終點的黑色霧氣籠罩。
怕衆人不解,善空開口道:“通天梯并不能直接抵達伽藍塔的頂端。每三十層要重新構建通天梯,而第三十層的邪魔是極易引誘人沉淪的黑霧。”
原來這好看的金色階梯叫做通天梯。
只是白芨有些困惑,若不是在這伽藍塔內施展通天梯,這金色的階梯是否真的能踏破天罡進入上界?
若是真能有術法可以通天就好了。如今的修真界太過晦暗,千百年無一人可以破渡劫之境飛升。
而道清老祖身為修真界最後一個飛升之人,也并未給此界留下過訊息……
白芨抿了抿唇,不再去想,随着身邊魔界衆人踏上第三十層。
那片黑霧被金網籠罩,不再掙紮。被束縛過後,也只是小小的一團罷了。
善空輕輕揮了揮手,那金網束着黑霧朝着角落滾了過去。
白芨看着坑過她和師兄的黑霧就那樣輕易被金網所籠罩,不由擡起頭無聲地看着喻永朝。
喻永朝移開了與白芨對視的目光。
看見問心陣這麽容易被抓……他現在也想做個佛子了。
善空一路踏着金蓮将衆人引到了第九十層。
前兩次通天梯踏入伽藍塔的下層與中層時,對抗起邪魔并不困難。而到了上層時,邪魔的智慧與實力如同翻了倍的增長,也不再是揮揮手就能随意闖進邪魔領域的時候了。
看着大師兄幾扇子輕易斬下了第九十層邪魔的頭顱,白芨終于忍不住給傅正卿傳了聲:“二師兄,你知道大師兄闖到伽藍塔的第幾層嗎?”
“這個嘛……”傅正卿略一沉吟,“你得問他。”
她要是敢親自問喻永朝的話就不會去拐着彎給二師兄傳音了。
喻永朝剛收了扇,就看見小師妹正盯着傅正卿的方向看。于是他沉默了瞬,加入兩人的傳音:“在說什麽?”
……
要命。
怎麽什麽都逃不過大師兄的眼睛?
傅正卿哦了一聲:“師妹在誇你出扇斬落邪魔的樣子很好看。”
白芨瘋狂點頭。
還是她二師兄懂她!
喻永朝涼涼地看了白芨一眼,轉而單獨給她傳了音:“想問什麽可以直接問我,不用從別人那探聽消息。”
“你好奇的,我都會說。”
白芨一怔,卻聽見喻永朝補充道:“即便你不好奇……我也會說與你聽。”
想起在酒樓時自己不受控制的身體,她無意窺破大師兄的隐私,而大師兄最近卻是在她眼前展露更多危險的訊息。
這不太好。
見白芨仍然沉默,喻永朝又喚了一聲:“師妹。”
周圍的人的視線集中在她身上,白芨這才發覺,師兄這句話并沒有傳音。
于是她擡起眼,睫毛在光線的照射下映射在眼底,形成了一片陰影:“怎麽了?”
他将折扇展開,擡手之間,折扇随着魔氣的翻湧再次飛出。已經被斬下頭顱的邪魔被釘在牆上,而折扇旋轉着脫手的瞬間,沿着之前的路徑再次來到邪魔的身前,斬下了它的右臂。
“學會了麽?”喻永朝側目去問她。
見白芨仍然保持着怔愣的姿勢,喻永朝心念一動,魔氣化形,抽出白芨腰側的玉扇,放入白芨的手中。
他低下聲音,教着白芨:“大多數邪魔的弱點是頭顱,出扇要快。你的玉扇不比折扇鋒利,但勝在防守能力強。”
喻永朝睨着牆上了無生氣的邪魔,緩了一緩,給了白芨消化的時間:“第九十層的邪魔名為千目魔,它的全身上下都是眼睛,因此很容易看出你的動作招數。”
見到師兄講重點,白芨的表情逐漸認真起來。
喻永朝教她的時候并不多,就算是教她用玉扇時,也是随着性子,想到什麽講什麽。
如今她缺乏實戰經驗,喻永朝如此指點她的機會着實難得。
在見到白芨略微思索的表情後,喻永朝緩聲解釋:“若是要同我一樣速戰速決,出扇的速度、角度、力度都要盡可能的快、準、狠。修士的一雙眼睛尚且能躲過攻擊,更別提擁有着無數眼睛的千目魔了。”
“找到它的弱點,抓住機會,一擊斃命。”
喻永朝輕聲說着,解了千目魔身上的束縛。
千目魔雖然被斬了頭,身體仍有規避的意識,只是力量大不如前。它身上無數只眼睛睜開,同時看向在場的所有人。
想起喻永朝剛剛說的話,白芨未有片刻猶豫,玉扇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迅速射出。
玉扇的速度顯然不如師兄使用折扇時的速度快。
幾乎是在玉扇飛出的一瞬間,千目魔全身上下的眼睛就從不同方向盯住了它的行動軌跡,身體已經先一步打算躲到安全位置。
白芨沒指望玉扇一擊能中。
玉扇的速度慢,她早就想到其他的方法限制千目魔的行動。
正在千目魔移動的同時,自扇中射出數十道魔箭,每一道魔箭前進的方向都大不相同,隐隐有形成一個包圍圈的形式。
千目魔的眼睛盯着那魔箭,眼睛已經在估算出如何躲避魔箭的安全路徑了,在這同時,魔箭在原本的路徑上分裂成兩半,帶着濃郁的魔氣,不斷分裂到千目魔的眼前。
喻永朝看着白芨操縱着玉扇,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經在不斷贊許着白芨。
他的師妹果然聰慧,一點就透。
力量上無法到達的,她都靠智慧上進行了彌補。
十道魔箭在短短的路徑上分裂出數百道魔箭,徹底封死了千目魔移動的路徑。而此刻,玉扇破空而來,也成功抵達到了千目魔的左臂前。
喻永朝操縱着折扇割下了千目魔的右臂,白芨亦是不甘示弱拿着玉扇割下了千目魔的左臂。
喻永朝一擡手,那嵌進千目魔左臂中的玉扇便像捆了絲線般,随着喻永朝的動作收回他的手中。
玉扇扇面上還沾染着千目魔暗紅色的血跡。
喻永朝眸光微暗,卻是一揚手,燃起魔火,将那血跡燃了個殆盡。暗色的魔火舔舐着扇面上的髒污,卻沒有對玉扇造成分毫的傷害。
直到那玉扇恢複得光潔如初,他才将玉扇還予白芨。
祝景之冷眼看着白芨與喻永朝的互動,握着碎星劍的手緊了緊:“如今大家進入伽藍塔,當以調查塔之異動為重,不要做平白浪費時間的事情。”
他聲音發冷,怎麽也接受不了白芨同他人學扇的事實。
本應是他的!師妹本是同他一起的!
在一旁看着那魔修教着白芨,他心中的苦澀感更甚。再多的借口也找不到了,白芨就是叛出宗門,入了魔。
可他始終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江流好以整暇地看着祝景之捏着劍的手:“你們仙門的人還真是只會說話。擊敗千目魔半分力也沒出,現在還指責起人了。”
善空邁步踏入第九十層時,因為千目魔敏銳的感知能力,所有人幾乎對它無從下手,只有喻永朝出扇一下子砍了它的頭顱重創千目魔。
江流這話一出,季鼎等仙門弟子的臉上頓時一片火辣。他們确實有在攻擊千目魔,誰料連片衣角都沒打着。
喻永朝連半個眼神都沒給祝景之,仍是低聲囑咐着白芨:“千目魔的攻擊性不高,而且斬頭後反應速度大打折扣。再往上層的邪魔只會更難打,一切小心。”
白芨隐隐明白喻永朝闖塔的層數了,點了點頭。
祝景之沉着臉,沒有說什麽,轉身一揮碎星劍,那束縛在牆上的千目魔便被斬成了無數塊,徹底沒了意識。
此時,盤旋着通往上層的階梯終于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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