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林漓和王少白驗過飯菜之後,成了飲宴上為數不多認真幹飯的人。
——不開玩笑,有便宜不占是傻蛋,更何況林漓又是出門不撿錢就算丢的資深摳門人士。
眼看着前來參加任務的弟子們陸續借故離席,嚴雙雲和金月鈴也站起身來。
見林漓二人還一副不緊不慢欣賞宴樂的樣子,嚴雙雲微微皺眉。
他們是放棄了?
林漓感受到了嚴雙雲的視線,朝她眨眨眼,往嘴裏扔了一口栗子糕。
吊兒郎當。
嚴雙雲最見不得好友懶散的模樣,于是朝林漓一揚眉,“一起?”
林漓滿嘴香甜糕點,含糊道,“這是兩人一組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一起了。
嚴雙雲輕哼一聲,帶着金月鈴一起随便尋了個借口就離席了。
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和空了大半的宴廳,林漓喝了一口茶壓壓嘴裏的甜膩,“真有幹勁。”
“只怕那個放花神像的地方,修士密度比宗門口還高。”王少白笑道。
林漓想了想,放着花神像的小房間裏,密密麻麻擠滿了宗門弟子大眼瞪小眼的畫面,不由憋不住笑出了聲。
除了他們之外,也有十幾人還在場內。
看着別人都走了,面露迷茫的應該是根本沒摸着花神像情報的弟子,至于專心吃飯的,或許就是直接開擺,權當做這是一次公費旅行。
“哎,之前忘記問了,”林漓猛然想起來之前占星閣聖女給的劍穗,“那個劍穗呢?”
王少白聞言,臉上笑容淡了些,“我沒追到。”
那一夜,盡管他當機立斷,瞬間掉頭追上去,那劍穗卻像有生命一般,屢屢從他指尖溜走。
最後那劍穗直直落到陡峭岩縫之間,是禦劍下不去的地方。
當時王少白狗脾氣就上來了,抄着流雲就往石縫上劈。
古有沉香劈山救母,今有王少白砍石頭縫取劍穗。
“然後我就看着那劍穗自己燒起來了。”王少白回憶道,手指緊緊攥着杯子,“不知道是不是我失心瘋了,我總覺得…它好像活着。”
那幽幽燃燒着的劍穗散發着陰冷的黴氣,又像是不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發出譏嘲。
“啪!”林漓扯出一張清心符,拍在王少白額頭上,“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心靜自然涼!”
符咒靈光波動,讓王少白從無端的煩躁中清醒。
他猛然擡頭,看見林漓一雙明亮而警覺的眼睛正盯着他,暖褐色的眸子裏映着他怔忡的神情。
“...剛才着相了。”他頗為狼狽地抹了把臉,往後一靠,“好可怕啊這東西。”
僅僅是看着就會受到影響。
不知道如果真貿然挂在劍上,他會怎麽樣。
“這個聖女絕對有問題。”王少白仰着脖子,狐貍眼透過薄薄的黃紙盯着華美燭燈,“給哥們這東西是想哥們死啊。”
林漓搖頭,心裏也有些後怕。“倒也不一定,也許能利用你去傷更多的人。”
就像那守門弟子。
而且那劍穗燃盡之後,甚至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哎。”王少白朝臉上的符咒吹了口氣,把符咒輕飄飄吹起來,“可以拿下來了嗎?”
“系統,系統,王少白真沒受到劍穗的影響嗎?”林漓連忙進行場外求助。
【抱歉呢親親,王少白屬于非劇情人物,不屬于系統服務範疇呢。】系統姍姍來遲。
林漓手指親昵地搭在王少白肩上,“我和他這麽近,他要是哪裏有問題我也吃不了兜着走,何争插着翅膀都來不及救我。”
一陣寒風驟起,盛夏莫名多了幾分冷意。
王少白抖了一下,奇怪道,“是哥們最近身體虛嗎?得多補補了。”
【經評估,人物王少白未受魔種侵染,請宿主專心攻略。】系統聲音不情不願想起來。
得了系統的準話,林漓也不多糾纏,幹脆地揭開王少白額頭的紙符,“小夥子不行啊。”
王少白重獲自由,笑嘻嘻把林漓手中的紙符抓回手裏玩,“你剛剛那個天靈靈地靈靈真的是咒語啊,沒想到能這麽用。”
林漓淡定道,“這倒不是,就是随便嘴裏說的,喊着有氣勢。”
王少白:。
虧他剛剛還認真想了一下為什麽平時他們用符時沒有咒語念,難道這是掌門獨家秘訣在藏私,結果只是林漓随口說的。
“哦,對了,”林漓漫不經心道,“劍穗裏是魔種。”
王少白:???
一雙俊俏的狐貍眼裏浮現出清晰的茫然。
系統在她識海裏氣得大叫,【你又套我話!!】
王少白自然是聽不見系統的氣急敗壞,他坐得端正了些,“魔種是?”
林漓将自己之前在劍冢,魔淵意志誘惑她接受魔種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少白正色,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可是,你怎麽确定這個是魔種?”
林漓一僵。
她自然不能說這是系統說漏嘴告訴她的。
被當作胡說事小,被系統抹殺事大。
思考片刻,她只能雙手交叉于下颌前深沉道,“女人的直覺。”
王少白:。
哥們雖然很想相信你,但你理由都不給一個,顯得哥們你說什麽哥們信什麽很像傻叉。
正于此時,楊城主見大家其實也走得差不多了,再度舉杯祝福大家吃好喝好道途坦蕩,也就先行離席,将場面留給來賓自便。
只剩下城主之女楊弱柳作陪。
說是作陪,也只是坐在上首處自顧自吃飯,白米飯添了一碗又一碗。
倒拔楊柳的身材也不是一天能吃出來的。
“哎呀,楊城主走了,我們要行動嗎?”林漓戳了戳王少白。
王少白還處在第一次聽見魔種二字的狀态,皺眉道,“這不是重點,魔種....”
“我解釋不了,”林漓坦然攤手,“你要麽信,要麽不信。就這樣。”
飲宴燈火通明,卻有一絲不安在醞釀,仿佛暴風雨前的壓抑和寧靜。
王少白盯着她半天,突然展顏一笑,“我信你。”
驟然,一道裂帛之聲響起,整個空間晃動起來,燈火盡數熄滅。
不詳的夜色瞬間籠罩住宴會大廳。
王少白反應極快,掏出燈形的法器,卻發現一絲光都沒有,像是被死寂的黑暗給吞吃了一樣。
與此同時林漓身邊霜光乍起,白衣劍修身形顯現出來。
腰側寒潇劍出鞘,劍鋒一掃,寒冽的劍氣驅散了粘稠黑暗,随後化作一個半圓形泛着微光的結界,從空中倒扣下來。
“進來。”何争掃視周圍森森陰影,沉聲道。
他手中的寒潇劍與設下的結界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萬劍宗的首席弟子,一直是所有弟子心中定海神針的存在。
只要他在,那萬事都不需要擔心。
天塌了,大師兄也用劍斬破沉沉壓下的天。
再不濟,他都會用自己的身子去撐着這天,保護住所有弟子。
留在飲宴廳的弟子們見到大師兄,連忙就像見到了母雞的小雞仔一樣圍過去。
結界構成時林漓就呆在何争身邊,自然待在最安全的正中位置,只是此時還處在驚訝中,“大師兄?”
你為什麽會在我邊上?你呆了多久?
等等,魔種的事情——
思緒紛飛中,何争卻冷冷朝王少白一瞥,寒聲道,“築基期及以上的弟子都到邊緣持劍警戒,不要離開結界。”
王少白:??
為什麽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拱了他家白菜的小野豬?
但時間不等人,王少白也沒空糾結這個,抄着流雲就走到邊緣,瞪視着愈發濃稠的黑暗。
同時一起應聲出列的還有柳行舟幾人,雖然平時眼高于頂看不起人,但此刻還是乖乖服從指揮。
林漓環視一周,她弱弱舉手,“大師兄,我也煉氣中階了,我...”
“你手上沒劍。”何争冷淡道。
霜光覆蓋在他的周身,更顯得他俊美無俦,臉上每一個細節都精致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他垂睫掃過林漓,無表情的俊臉讓他頗有距離感,就像冰雪塑成的神像。
林漓一噎,也沒頂嘴。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此刻的大師兄不像往日。
平時他雖然也冷淡,但看在她是親傳小師妹上總是有一分縱容,就像那不動聲色鋪上的毛絨地毯。
現在卻是一副完全不可能商量和讓步的模樣,又冷又硬,像他手中的寒潇劍。
見林漓不出聲了,何争又囑咐道,“保護好你自己。”
随後他看向不知何時也擠到人群中間的楊弱柳,“你們保護好楊小姐。”
衆弟子恍然,那可是唯一的凡人,于是将她團團圍在中間。
何争見這裏的弟子都已經安置好了,又挂心着已經去找花神像的大多數弟子,轉身欲走。
“那個,大師兄!”林漓突然大喊一聲,她艱難地擠出人群,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塞進何争手中。“你...你一會把原來我送你的劍穗毀掉。”
“胡鬧。”何争皺起眉。
本身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又在這十萬火急的時間拉着他說這種事情。
“拜托你了,這對我很重要。”林漓眼神焦急,拽着何争袖角不肯放手。
何争深呼吸,按下心頭難得的煩躁。
“聽話。”他拂開她的手。
沒想到林漓又執拗地追上來,頂着身後衆人不解的眼神,咬牙承諾道,“大師兄,你照我說的做,我絕不踏出結界半步。”
何争一頓。
随後長指握住那毛茸茸的物品,沒有光線也沒時間看,随手往胸口暗袋一揣。
“知道了。”他回頭瞥她一眼,上挑的眼尾仿佛結着細碎的冰碴。
“管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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