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孤寡

龍芊芊走上前，朝着陳長河打了聲招呼：「師兄早。」

陳成河面色複雜的看了她半晌，最後點了點頭，「早。」

沒多久，範嘉慕就從他的小破茅草屋裏頭出來了，他看了一眼二人，随後滿意的點了點頭，「昨夜你們住在哪裏？」

陳長河雖然看起來萎靡不振，但聽了範嘉慕的話後，頓時間自信滿滿，率先上前一步，道：「師父，我昨夜徹夜修煉，扛着重物繞著山頭跑了十圈。」

扛着的，正是龍老板給他煉造的兩把流星錘。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很慘很狼狽，但是心裏卻十分的充實，且經過今夜以後，他覺得自己力氣又大了許多，而且也變強了。

下次見到龍老板，一定要向她當面致謝！

範嘉慕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大徒弟勤奮努力，為師甚是欣慰，不錯。」然後他又看向旁邊的龍芊芊，目光似乎是在詢問她昨夜如何了。

龍芊芊聽了陳長河的話後，十分慚愧的道：「我遠遠不及師兄努力天賦好，昨夜只砍了一夜石頭，在半山腰為自己挖了一座洞府。」陳長河已經在徹夜煉體了，而她卻只想着日後住的舒服一些，打造洞府時順便修煉。看來，選擇這個師門是正确的，有了陳長河的鞭策，她許會事半功倍，早日恢複修為。

「啥，砍了一夜的石頭，還給你自己挖了個洞府？」範嘉慕一臉懵。

龍芊芊砍石頭砍的十分輕松，覺得自己比起陳長河懶散了，卻并不知道這座荒山靈氣充裕僅次于無涯峰，山上的石頭也比尋常石頭要堅硬許多。砍一夜的石頭還挖出一座洞府，可比負重跑一夜辛苦多了！

大徒弟努力就算了，沒想到小徒弟也這麽努力，他像是他們這個歲數的時候，也沒這麽拼過啊！

龍芊芊點了點頭。

旁邊陳長河則是一臉不相信，「師妹，可以帶我們去看看你的洞府嗎？」

這不可能！他扛着流星錘跑了一整夜，已經快要累虛脫了，餘晚歌砍了一夜的石頭怎麽可能會氣色這麽好！

旁邊範嘉慕則是瞪了陳長河一眼，當然，他也不相信小徒弟真的砍了一個洞府出來，充其量也就是只能裝下兩個人的洞穴勉強住人罷了，不過這山上的石頭十分堅硬，能夠挖出一個兩人寬的洞穴已經十分不錯，範嘉慕雖說心裏頭也有點好奇，但不想打擊到小徒弟，就忍着沒問。

沒想到大徒弟這個憨貨居然明目張膽的問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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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訓斥陳長河，沒想到龍芊芊居然點了點頭道：「好。」

跨過半座山，三人終于來到了龍芊芊的新洞府前。

範嘉慕此時還在想着，就算是小徒弟只挖了一個淺淺的進不去人的小坑，也不能在她面前說什麽太小了之類的話打擊她的自信心。

他還是頭一次收女徒弟，沒什麽經驗，不過他記得師兄收了個小徒弟也是個姑娘家，全師門都寵著慣著的。

雖說他們體修活的是糙了些，但對小徒弟比大徒弟好一點還是可以的。

結果走着走着，就發現大徒弟跟小徒弟都不動了。

扭過頭疑惑的看了一眼，便看到大徒弟陳長河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腿抖的比方才更加厲害了。

他疑惑的看向小徒弟，就聽小徒弟道：「到了。」

範嘉慕這才看到眼前寬敞明亮的洞府，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接着，他看向龍芊芊的目光變成了前所未有的狂熱。

沒想到他這個小徒弟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居然是個煉體的奇才，一定是師尊在天上保佑他，才讓他能夠收到這樣有天賦的徒弟！假以時日，小徒弟在煉體上的成就一定能超過他，并且名流千古！

不過小徒弟什麽都好，就是身體太瘦弱了些，若是像他跟她師兄一樣強壯便好了，那就更像是個标準的體修了！

一邊陳長河則是一臉懷疑人生。

以前，他雖說修行速度慢了一些，但毫不氣餒，因為他知道自己在體修這一行有些天賦，只要他努力堅持，早晚能有所成就。

但是自打遇到了師妹跟龍老板後，這個信念就在他的心中搖搖欲墜……

師父昨日說的，他做體修很有天賦，真的不是在唬他的嗎？

他其實并沒有什麽天賦，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廢物吧……

龍芊芊說完後，迳直走到了山洞之中，将二人帶到了待客用的石室，為二人倒了兩杯山泉水。

範嘉慕跟陳長河進來之後，才知道這洞府比他們在外面看到的還要大，尤其是範嘉慕，雙眼都微微有些發亮，這比他的破茅草屋強多了，詢問了龍芊芊到底是怎麽挖出來的後，便虎著臉瞪了一眼直愣愣的坐在石凳上，精神恍惚喝水的陳長河一眼，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師妹都這麽努力了，你還有臉在這裏喝水，為師對你很失望！」

仿佛早已經忘了，是誰方才還對這個大徒弟徹夜煉體十分滿意。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于是，沒多久，陳長河就被範嘉慕一腳踹了出來，勒令他今日在茅草屋旁挖一座跟此處一模一樣的山洞。

陳長河都快哭了，一天他怎麽可能挖的出來，他又不像是師妹這樣變态。

龍芊芊阻攔道：「師兄沒有趁手的法器，恐怕有些困難。」

陳長河十分感激的看向龍芊芊，沒想到師妹這樣心善，他方才不應當在心裏說師妹是個變态的。

下一刻，就見龍芊芊笑了下，十分大方的将自己的斧頭遞給陳長河，道：「師兄，你用我的斧頭吧，我昨夜打磨了一番，這斧頭十分鋒利結實，砍石頭挖洞府都十分方便，你且放心用，不用擔心會壞。」

陳長河盯着龍芊芊看了半晌，最後被她的善解人意感動到熱淚盈眶，他拎起龍芊芊的斧頭，背影蒼涼而蕭條的朝着茅草屋的方向而去。

走路途中偶爾傳來咯吱咯吱的清脆響聲，那是他的腰扭到了的聲音。

……

龍芊芊的洞府這幾日都十分的清淨，那日範嘉慕傳授她一些煉體技巧并且給了她一本自創的煉體秘籍後，便迫不及待的回了茅草屋，去看他的洞府被陳長河挖的如何了，一連好幾日，都沒過來。

至于陳長河，則是忙着挖洞府，也已經許久沒見過人了。

龍芊芊落得清閑，平日裏在洞府便是煉丹畫符，煉器打鐵，儲物戒指中已經攢了許多符咒和丹藥法器等，龍芊芊便想着，今日去一趟黑市，将這些東西賣掉，如今她手中也有了不少的靈石，可去拍賣會看一看，有沒有自己要的東西。

沒想到剛準備出門，消失五日的範嘉慕先領著陳長河來了。

大抵是陳長河給他挖的洞府叫他十分滿意，範嘉慕臉上此時挂著笑，朝着龍芊芊招了招手，道：「晚丫頭，今日你師伯閉關結束，我帶你與你師兄一同去見一見你師伯。你應當聽說過你師伯，他是無涯峰的峰主淩霄仙尊。他是個好性子的，你屆時不必緊張，待會兒他送你見面禮你不必推辭，直接收著就好，他手裏好東西多得是呢。哎，你師伯哪裏都好，就是眼光不行，遇人不淑，不然也不至于近日來一直都在閉關。」

說到此處，範嘉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對著陳長河跟龍芊芊諄諄教誨道：「你們二人千萬要謹記你師伯的教訓，日後找道侶擦亮眼睛，當然，能不找是最好的，我們體修主要以修煉為主，沒有道侶拖累修煉起來會事半功倍。」

陳長河認真點頭，「我一定謹記師尊教誨，日後絕對不找道侶！」

前任合歡宗宗主龍芊芊聽著範嘉慕一邊诋毀自己，一邊将司珩之當做反面教材來教育自己将來如何孤寡修煉，表情有一瞬間的無語。

你們師門，是不是有什麽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