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面色潮紅地
課間操結束,宋冉拉着程茉去買水果撈。
程茉看着水果店裏面刺眼的黃色香蕉,頓時沒了胃口,收回了邁進去的一只腳:“我還是在門口等你吧。”
宋冉在排隊結賬的時候,無聊地刷着一中表白牆。
表白牆叫做表白,實際上業務範圍特別廣,失物招領、挑釁辱罵、代友征婚等等……一應俱全。
一般特別精彩的內容,才會有一兩百個點贊。
宋冉随意地向下扒拉着,有一條動态,內容還沒加載出來,她先看到了下面的點贊量,竟然是1,2,3,4——四位數!
什麽絕世好東西才能有破千的點贊量。
正要點開——
“一共24.8。”收銀員的聲音打斷了宋冉的思緒。
“哦哦好。”宋冉暫時放下了那個動态,調出來付款二維碼。
接過水果撈,她重新打開表白牆。
系統自動回到了最頂端,宋冉抿着嘴根據點贊量往下找着。
找到了!
宋冉期待地點進去。
看到動态內容。
她眼睛猛地睜大。
手機都沒拿穩,驚呼着去找等在門口的程茉。
“茉茉,你看!”
程茉看到匆匆跑來的宋冉。
她不慌不忙地接過宋冉的手機
“什麽東西,這麽着急——”
看清內容,尾音卡住了。
屏幕上的圖片赫然是陳琛撐傘的動圖。
雖然程茉不想承認。
但是這張動圖真的把陳琛的帥拍出了靈魂。
淡淡的清晨。
少年肩寬腿長,胳膊微曲。
瑩色的指尖輕按傘把開關。
在傘“砰”地打開的瞬間。
少年似乎發現了拍視頻的人,橫眉掃了一眼。
這一眼。
帶着幾分散漫,幾分冷淡。
山停風止。
一眼萬年。
壓迫感密密麻麻地扣在心上。
“評論區下全是嗷嗷求聯系方式的。”宋冉說。
表白牆下面蓋起了高樓。
“啊啊啊啊啊三分鐘內我要知道他的全部信息。”
“我一定是眼瞎了,這麽帥的小哥哥我怎麽之前沒見過……”
“我我我我盛情邀請大家出席我們今晚的婚禮。”
“心跳得跟賽馬一樣,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
“重金求男神聯系方式啊!!!”
評論量創表白牆新高。
程茉從手機上擡起頭,很認真地問:“你說,咱們要是去賣陳琛聯系方式,會不會一夜暴富?”
“我覺得可。”宋冉遲疑地問,“但是你有陳琛聯系方式嗎?”
……
程茉:“好問題。”
兩個人繼續放下翻,這麽多評論裏面還是夾雜了一兩條不太善意的評價。
“大白天的撐傘,是去文具店買文具盒,裝筆啊?”
程茉蹙起眉頭,你管白天撐傘晚上撐傘呢,您家住海邊啊。
這條回複能夠列在前排,純粹是因為回複的人多。
有些人像程茉一樣,覺得層主多管閑事。
還有一條很長的回複,講明了事情的原委。
【作為一個全程圍觀的人,我必須要站出來!!不是裝逼不是裝逼不是裝逼,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起先一個小姐姐和一個男的吵架,周圍好像還一大堆畫板顏料什麽的,男生吵輸了,扔東西砸小姐姐,帥哥為了救小姐姐撐傘擋住了。】
下面的評論也很精彩。
【原來是英雄救美,更帥了怎麽辦!】
【想要魂穿那枚小姐姐。】
【我就不一樣了,我想魂穿那把傘。】
……
畫板?顏料?吵架?
等會——
這個故事怎麽這麽熟悉呢?
熟悉到好像就是她親身經歷過的一樣……
程茉邊想邊往下翻。
【我還偷拍了一張小姐姐的背影,身材氣質都超好!】
手指一點,圖片正在加載中……
宋冉在旁邊感嘆:“啧啧,竟然還是英雄救美……”
“不知道是哪個幸運兒。”
程茉眼皮微跳,不敢說話。
圖片出來的一瞬間,宋冉看向那個化成灰她都認識的背影,倒吸一口涼氣。
吃瓜吃到了自己閨蜜身上。
宋冉狂搖程茉的肩:“這麽新鮮的八卦你竟然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如果我說……我也是剛知道你信嗎?”
下午時分,去插畫社取了東西,程茉沿着種滿銀杏樹的遠路往教學樓繞。
銀杏大道上鋪了一層黃色的落葉。
腳踩在上面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一陣風過,樹上的銀杏葉片簌簌下落。
路的兩旁,有白色的長椅。
坐的人很少。
所以大部分椅子上已經落滿了葉片。
只有一條長椅例外。
長椅上,坐着一個少年,少年曲着腿,腳尖輕踩在石階上。
雙臂展得很開。
一只小臂搭在長椅扶手上。
另一只手攤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片黃色的銀杏葉倏然飄落,掉在了他的手心。
男生托起葉片,舉在眼前。
下一秒,輕輕勾唇,五指依次收回。
落葉在掌心被揉碎。
輕旋手腕,掌心朝下,手指張開。
數不清的碎葉片飄散在風裏。
仿佛是察覺到旁邊有人。
男生淡淡地掃眼看來。
和動圖裏如出一轍的眼神
不,是更明顯強烈的感受——
一陣心悸。
程茉一晃神的功夫,陳琛已經從長椅上起身,兩只手插在褲兜裏,露出一點修白瘦勁的手腕,散步一樣悠閑地邁着長腿往前走。
想到插畫社,想到表白牆上的投稿,程茉想,這是不是表示陳琛的态度松動了?
這可是一個好時機,思及此,程茉追了上去。
陳琛走得好像也不快,看上去慢悠悠的步調。
可是為什麽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難道這就是腿長的差距?
程茉欲哭無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化悲憤為動力。
小跑着追了上去。
她背過身倒着跟在陳琛旁邊。
十分不害羞地說:“昨天早上的事,謝謝你啊!我是今天才知道的。”
陳琛沒說話。
程茉一鼓作氣:“既然你幫了我,以後我肯定也會罩着你的。要不然你再考慮一下,加入插畫社?”
“這個社團呢……”程茉看到陳琛不悅地擡起手——摸了下耳朵。
一時語塞。
怎麽?她的話是讓他耳朵過敏嗎?
程茉小小腹诽了一下,繼續她的推銷事業:“雖然年輕,但很可愛,你要不要再考慮考……”
“不要。”陳琛幹脆利落地回答。
“嘎嘎嘎。”樹上的烏鴉應景地叫了起來。
程茉孤單地站在路邊,抱着旁邊銀杏樹以頭磕樹。
嘴裏念念有詞:大冰塊大冰塊我不氣……
磕着磕着,她不經意地看到遠處的景象,磕不動了——
陳琛面前的銀杏小路上。
從路的另一邊走來了一個女孩。
女孩緊張得滿臉通紅。
在陳琛路過的時候,頭往下一低,手往前一伸,用盡全部的勇氣開口:“你……你好,我……我是高一五班的趙翩然,這個,這個……給你。”
……
銀杏葉緩緩飄落。
女孩手中提着的黑色禮盒輕輕搖晃。
許久,女孩擡起頭。
面前只剩一片空氣。
她擡頭張望,瘦長的背影已經快消失在銀杏大道的盡頭。
她咬着唇,失落地環抱住禮盒離開。
程茉眼睜睜地旁觀了這一幕默劇一樣的告白。
她第一次冒出這個念頭,陳琛對自己的态度,對他這個冷血動物來說,是不是已經算超常發揮了?!
某位陳姓冷血動物摸索着掌心裏的東西。
他是在程茉說到“雖然年輕”時摘下耳機的。
小巧的耳機粒滾在冰涼的掌心裏,帶着長時間使用的熱度。
剛剛播放的重金屬音樂還有節奏地回響。
雖然年輕……但很可愛。
這年頭還有人這麽誇自己?
陳琛扯了下嘴角。
晚上回到家,陳琛坐在電腦前,打開了一個密密麻麻滿是英文的網站,和人熟練地交流。
做完對方要的東西,天都快亮了。
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枝葉簌簌搖顫,一個綠色的葉片晃晃悠悠地從棕色的細長枝條上刮落,飄到了陳琛的窗戶上。
他懶散地靠在椅背上,看着那片頑強撲騰的樹葉。
忽然就想到了一個時不時在自己面前撲騰的小東西。
不自覺地笑了。
看了一會,他推開椅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扣到窗戶的黑色磨砂把手上。
黑色襯得手背冷白。
那枚葉片還夾在紗窗與窗臺的邊緣,輕輕地在風裏移動着,似乎下一秒就會掉到地上。
“吱啦”,是墜落到地面的幹枯葉片再次被風翻起碰撞的聲音。第二天一早,無數葉片就會在行人的腳步下碾成碎片。
陳琛猶豫了一會,翻出工具箱,擰開紗窗的固定螺絲,握住了那枚葉片。
葉片沒什麽美感,邊緣線條也不甚圓滑流暢,中間更是爛了幾個洞。
他向來不愛珍惜,也沒覺得有什麽值得呵護。
可是此時,他卻想留下一枚。
這麽折騰一番,被大風一吹,躺到被子裏時,才發現出了一身冷汗。
模糊中想到,明天她可能又得吃下雙份的早餐。
什麽叫做一語成谶。
前兩天還在跟小皮說希望陳琛生病。
今天上學時候陳琛就沒來。
聽老王說聯系陳琛聯絡不上。
程茉自發請纓地以鄰居之名探望陳琛。
趁着中午休息時間程茉跑回了家。
敲門敲到地老天荒了,厚重的紅色防盜門才開了一條縫。
男生的樣子和平常極為不同。
似乎剛從被窩裏出來。
眼皮向下耷拉着。
一绺頭發雜亂地翹了上來。
男生穿着無袖黑色上衣,大臂上流暢的肌肉線條,下面一條黑色短褲,露出緊實修長的腿。
程茉收回了瞥向陳琛肌肉線條的視線。
也收回了“要來做人體模特嗎”這種一出口就鐵定遭捶的念頭。
她清了清嗓子:“陳琛同學,我是代表班主任來探望你的。”
陳琛可有可無地點了下頭,表示探視結束,就去關門。
“別別關門啊。”看到男生點了頭之後就關門的動作,程茉半個身子擠了進來。
陳琛的眉頭不悅地皺着,掀起眼皮,一臉“有何貴幹”的表情。
程茉這才注意到到少年過于蒼白的唇色,擰緊的眉頭,也看到他臉上不正常的潮紅。
不會真生病了吧。
她伸手去摸陳琛的額頭。
男生往後躲了躲,但沒躲開。
感受到手上的溫度,程茉“嘶”了一聲瞪圓了眼睛:“這麽燙,你窩在家裏幹嘛。去醫院啊。”
男生吐出了見到程茉後的第一個字:“不。”
……
“那你吃藥了嗎?”
“……沒。”男生的手撐在門上,腕骨突出。
一個“不”字,一個“沒”字,把程茉整得算是什麽脾氣都沒了。
一開始抱着的小小心思此刻早已經飛到十萬八千裏之外。
程茉看着男生蒼白的臉色,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你先去休息,我去我家找下藥。”
陳琛終于沒再拒絕,而是說:“自己開門,密碼你知道。”
密碼,0120,一模一樣的密碼。
程茉比了個OK。
在醫藥箱裏找了好一會,也沒找到退燒藥,程茉又匆匆跑到街上的藥店,一去一回,折騰了好久。
程茉一手拎着藥,另一只手用密碼按開陳琛家的大門。
屋內光線很暗。
陳琛躺在沙發上,緊閉雙眼,眉頭皺得很緊。
程茉把藥放在茶幾上,屁颠屁颠地找來水杯倒了水。
“喂,起來吃藥。”
陳琛沒反應。
程茉縮着鼻子猶豫了一下,靠着銀灰色的茶幾蹲到他身前,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肩膀:“吃藥了。”
陳琛的眼皮才一點點張開。
因為生病,嗓音格外沙啞地“嗯”了一下。
很低很啞,又很近,像低音炮一樣在耳邊炸開。
程茉別過頭清了下嗓子,繼續喊人吃藥。
見陳琛沒有要自己動的意思,只是微微張開抿得很緊的嘴巴。
程茉認命地嘆了一口氣,剝開藥片。
她本來是想像投籃一樣把藥片投進他的嘴裏。
但是這人好死不死,躺屍了半天,突然動了一下。
程茉的手指就按到了他薄薄的唇上,男生順勢地輕輕一含,呓語一聲,含走了藥片。
她抿抿唇,壓下心中的那份不自在,把水杯舉到了男生嘴邊。
看着他喝下了藥。
沒再管他,跑去衛生間洗手。
她手撐在洗手臺上。
在這個安靜密閉的空間。
一切都會被放大。
包括咕咚咕咚的心跳。
聲音很大,又快得過分。
被壓下的說不清的情緒在翻滾。
呼吸急促。
程茉想找些什麽轉移注意力。
就看到了自己的指尖。
瑩白的,有些發紅的指尖。
被異性口腔包裹的感覺像過電一樣讓她腳尖發麻。
似乎是有些支撐不住,薄薄的腰身向下塌了塌。
她不受控制地回憶起剛進門時看到的樣子。
往日裏,高高在上,孤絕傲岸的少年。
此時此刻,面色蒼白,雙頰潮紅地躺在沙發上。
黑色頭發軟軟地耷在他的頭頂,鴉羽般的睫毛在眼上微微顫動着,淩厲的雙眸緊閉,隔絕了那份用高冷包裹的膜殼,發白的薄唇帶來了一種破碎的美麗。
黑色無袖上衣因為躺下的動作被卷起,露出少年精瘦的腰線,還有毫無防備躺着時也有的腹肌和人魚線。
一條腿搭在沙發上,一條腿放在地上。
雙腿大喇喇地分開。
黑色短褲在躺下時更短。
腿很白,又很長,肌肉緊實。
松緊的褲腰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腰間,邊緣露出一小截深藍色的棉質面料。
遮不住也包裹不住什麽。
程茉不敢猜那是什麽。
作者有話說:
(捂住臉,逃逃逃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