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恐怖”的紀彥庭
紀彥庭的聲音半是調侃,半是認真的傳來,只是鐘情卻難得的沒有再反駁。
她只是在想着,當初她認為紀彥庭是冷酷的,可是在一起之後,才發現他可以對一個人這麽溫柔,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看不清楚他了。
他可以在前一秒還和自己冷戰,又在下一秒裝作若無其事的**,甚至再往後,又會是一場未知的風暴。
對于這種感覺,若是以前,鐘情會說,有些刺激,可是對于現在的鐘情來說,她竟然有一種千帆過盡的滄桑感。
可是,去他的滄桑。她鐘情一生,有一個曾經在一起的戀人,卻和一個明知道是相互利用的人結了婚,可是離婚之後,又莫名其妙的和曾經的那個所謂的戀人發生了關系。
陰差陽錯的,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可是鐘情也知道,這不是原點,只是一個和原點極為相似的景象。
她現在不是當年的大學生,鐘家的大小姐,她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不過她也感謝紀彥庭,最起碼不用讓自己将來成為一個“老處女”。
因為……鐘情沒有想過和任何人來一段露水姻緣,如果不是那一次的陰差陽錯……或許就不會有這麽多的糾葛……
當然,若是紀彥庭知道了鐘情心中的想法之後,恐怕一定會冷笑一聲,他可是等了好久才終于讓她爬上了他的床。
于是,各懷鬼胎的二人,在見面的第二天,便踏上了歸程。尤其是走下飛機,踏上栾城的那一剎那,更是思緒萬千,其實……不過是離開了三天而已……
終究還是被……抓回來了。沒錯……是抓……
“彥,這邊。”
聲音傳來,紀彥庭已經拉着鐘情朝着那邊走了過去。
鐘情一轉身,頓時微微驚詫了一下。
和紀彥庭的高大俊美不同,面前的這個男人……一副明豔的樣子,沒錯,就是明豔,明媚豔麗。丹鳳眼微微眯着,整個人身上散發着慵懶的氣息,似乎……就像是一只正在沉睡中的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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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說着,那人手中光芒一閃。
紀彥庭随意的伸手接住,看了一眼,正是車鑰匙,微微一頓:“潘微,謝了。”
潘微聳肩,難得的展開一抹笑容,頓時……鐘情感覺四周的陽光都淡了很多。
“彥,看來鐘小姐喜歡的是我這張臉啊!”潘微調侃的聲音傳來。
紀彥庭頓時皺眉看向身邊的女人,微微眯了眯眼睛,一抹危險的光芒蘊藏在其中,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難怪野野寫豔詩也要勾引你。”鐘情的聲音傳來,而後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紀彥庭,搖了搖頭,絲毫不管這句話說完之後,潘微的臉上是一副怎樣精彩的神情。
但是顯然,紀彥庭被鐘情的這句話取悅了,伸手,攬着她便朝着一旁樓上停車場走去。
鐘情看了看臉色變得如此之快的紀彥庭,微微搖頭。
她當然不會說,她見過紀彥庭比那還要妖孽的笑容,明明俊美無比,偏偏還要魅惑她,害的他們在那一天,同時失去了彼此的初吻。
美男計……從此在鐘情心中烙下了不小的印跡。
再一次看了一眼正在認真開車的紀彥庭,鐘情繼續發揮着開車不說話的優良傳統,任由氣氛開始慢慢變得尴尬。
“過幾天帶你去一趟紀家。”紀彥庭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
“去紀家幹什麽?”鐘情幾乎條件發射一般,面上一片警惕,随後看着紀彥庭斬釘截鐵道:“我不去。”
紀彥庭眉心微微一皺,而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去看看爺爺的靈位不行?”
紀長青還在世的時候,很疼愛鐘情,是以,當紀彥庭提出來去看看紀爺爺的時候,心中微微猶豫了一下,可是轉念,便想到了當年發生的事情,眸光微微一暗。
“我直接去紀爺爺的墳墓前看一看……”
“紀家有自己的墓園。”紀彥庭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有些異常,卻難得的維持了穩定,只是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微微緊了一下,指甲都變成了青白色。
鐘情微微一愣,她竟然忘了,可是……想到自己當初的發下的重誓,紀家,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的。
将鐘情那種無聲的抗議收在眼底,紀彥庭的眸色更深了深,随即面色又是一片笑意:“行了,看你緊張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做了什麽心虛的事情。”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鐘情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
這一切,自然沒有逃開紀彥庭的眼睛,他微微停頓了一下,方才緩聲說道:“我過幾天去看一下鐘伯父鐘伯母吧。他們葬在一起?”
紀彥庭是故意的,僞裝成一幅無知的樣子,故意的問鐘情這個問題。
鐘情的臉色頓時更加蒼白。沒有……沒有葬在一起……是鐘情當初執意要将他們分開的,分的很遠。
“不用了,他們……沒有在一起。”無論是生前,還是亡後,有了馮清清的存在,他們怎麽可能還在一起。
紀彥庭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身旁的鐘情,不是沒有将她的反常放在眼中,而是……一種他也說不上來的情緒。
“情情,我說了我們會糾纏一生,不去見見我女人的父母可不行。”
我女人……鐘情微微一愣,似乎紀彥庭突然出現在酒店,都比不上在車內的這幾句話帶給鐘情的刺激大。
認真的轉頭,鐘情看着一旁的紀彥庭:“你真的要娶我?”
神色犀利,甚至話語中都帶着明顯的認真。
只是這一次,卻是紀彥庭有些狼狽的逃開她的視線,裝作淡定的看着前方的道路。
“你看,紀彥庭,你也不确定你是不是要娶我。”鐘情靜靜的說着。聲音中甚至帶着淺淺的自嘲,以及……那藏在心底如今竟然湧上來的失望。
“只要你嫁。”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彥庭的聲音靜靜的響起。
只是那個聲音,鐘情卻聽得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只是靜靜的看着,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麽,最終,勉強的扯開了一抹微笑。
“我開玩笑的。”鐘情聽見自己的聲音,“我可是剛剛失婚,暫時對二婚沒有什麽興趣。”
而一旁,紀彥庭聽見鐘情的話,卻罕見的沒有發脾氣,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開車,心中,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隐隐的失落。
“咚咚咚,咚咚咚——”很單調的鈴聲。
“喂?”很清冷的聲音,都源自于鐘情身邊的那個男人。
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鐘情只聽見紀彥庭應着:“我知道了,前幾天去法國出差,今天才會來,你告訴他一聲,說我回去一定會親自拜訪。”
說完,紀彥庭已經挂斷了電話,而後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方向盤一轉,已經快速的駛向別墅區的方向。
“女人,你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記住不要亂跑。否則,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抓回來。”
這是紀彥庭離開之前,對鐘情說的最後一句話,而車,則停在了之前紀彥庭帶着鐘情來到的那個別墅中。
他說想讓這裏成為二人的婚房……
鐘情猛然想到了紀彥庭的這句話,難怪,她會覺得這裏的裝修這麽熟悉……她當初,為了心中的小小的房子,畫了一個設計稿,只是後來,不見了。
如今……那個成品,就在面前。
說心中沒有一點感觸是假的,可是,就像是紀彥庭了解鐘情心中的軟肋一般,鐘情同樣了解紀彥庭。
她的心思,只圍繞着一個男人轉過,而這個男人的各個樣子,自己幾乎都見過,但是,紀彥庭寵溺一個人的樣子,絕對不是他現在對自己的這般。
有的時候,甚至鐘情自己都在懷疑,紀彥庭到底想要得到什麽,事業金錢愛情,他只要揮揮手,那些東西會排着隊往他身邊跳。
只是最終的思索結果便是無果。
不過見識過紀彥庭的手段之後,尤其是紀彥庭和潘微那明顯要好的關系,潘微甚至親自送車鑰匙去機場,便知道自己是真的插翅難逃。
白道與商界,是紀彥庭的天下,而那些見不得光或是灰色地帶的事情,則是潘微,那個一臉明豔的男人,真是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
想到潘微,鐘情頓時想到了官野野的那首豔詩,心中頓時一讪,以潘微的能耐,怕是将官野野悄悄做掉都可以,只能說,她的膽量……真的很大。
曾經的那間卧室,即便已經煥然一新,鐘情也是不想再去了,那天發生的事情,她不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随意的挑了一間靠近陽光的客房,只是鐘情一進去,便微微詫異了一下。
因為玄關處,貼着一張紙條:
女人,你真是一點都沒變,東西都在,自便。
很強勁的字體,鐘情一眼便看清了那是紀彥庭的筆跡。
微微皺眉,她不怎麽喜歡這種輕易被人看穿的感覺,可是,那個人若是紀彥庭的話自己似乎根本就沒有辦法。
她不喜歡黑暗,起初是因為自己心中的那點對于鬼神之類的恐懼,甚至走夜路都是負擔,尤其是在聽說鬼神懼怕陽光之後,莫名喜歡上了陽光。
後來她長大了,卻更加的讨厭黑暗,因為那樣的一段時間,她一個人在黑暗中呆了很久很久。
而紀彥庭,恐怕還以為她是之前的那個她吧,所以異常的篤定自己會選擇這個,可是他不知道,她選擇的初衷已經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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