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斷手而已
那個被阿生成為葉少的人,卻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雙手攬着鐘情的胳膊更緊了:“什麽不能碰,碰一下能怎麽樣?還能把我吃了。”
“葉少——”阿生為難的看着鐘情,的确,現在潘微不在這裏,他也不好拿主意。
鐘情心中冷笑,剛剛潘微既然發了那條短信,就是想要看自己難堪而已,他現在,說不定正在某個角落裏看着這場鬧劇呢。
而顯然,阿生對于潘微可有可無的态度也是知情的,不然就不會任由面前這個男人真的對她動手動腳。
“這位先生,”既然不能依靠別人,那麽,現在她只能自救了,回頭看着那人微微一笑:“我只是誤被人帶了進來,先生應該找的不是我吧。”
那被稱為葉少的人,顯然一副無所謂的态度:“美人我都喜歡,無所謂男女了。”說着,腳步蹒跚的拽着鐘情就要往地上倒去。
鐘情盡量屏住呼吸,不讓自己嗅到他身上的酒味,手支撐着身子不倒下去,那人倒扒着她的肩膀重新站了起來。
鐘情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點了。
微微縮了縮肩膀,後退了幾步:“抱歉,我想我該走了。”
說着轉身,卻天旋地轉。
那一刻,鐘情在想,如果面前這個人不是這個惹人讨厭的娃娃臉的話,那麽她會覺得浪漫的。
被那人半攬在懷中,周圍滿是暧昧的目光,饒是鐘情再淡定,此刻也不禁漲紅了臉。
“葉先生,請放手。”
“到這裏來,不就是找痛快?何必在這裏假裝矜持呢。”那人說着,便微微皺眉,倒真的将鐘情放開了。
鐘情也順勢放開了掐着那人大腿內側的肉。
掐那裏的話,或很疼,鐘情知道,更何況,她剛剛用盡了全力。
“給這位小姐一杯朵拉——”那人顯然被鐘情的這陣疼痛掐的有些醒酒了,竟然開始擺紳士風度。
只是讓人詫異的是,阿生沒有動,只是看着拿命葉先生:“抱歉,葉少,這位小姐,可能真的不能喝酒。”
“誰說的?”
“我說的。”身後一陣低沉的聲音,鐘情頓時感覺身子一震,腳腕緊跟着一緊,竟然就這麽直直的朝地上倒去。
幸運的是,倒還真有一只大手拉住了她手,阻止了她下落的速度。
根本就不用回頭看,鐘情也知道背後的人是誰。
“我還以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被我打動的女人,原來早就被紀少先下手了啊。”那葉少笑笑,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自始至終,紀彥庭都是好涵養的在微笑,手也已經松開了鐘情的手。
衆人都好奇的打量着面前這個面容俊美的男人,他的身上散發着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冷凝的氣息,但是無疑,是吸引人的。
整個人處于一種半明半暗的燈光中,說不出的魅惑。
“紀先生。”阿生顯然對紀彥庭很是恭敬,對于別人,都是跟随衆人,調侃的叫一聲“x少”,唯獨對紀彥庭,眼神下垂,頭微微低了一下,很恭敬的态度。
紀先生……一下便與周圍的人區分開來。
“恩。”紀彥庭依舊笑着回應了一聲,而後轉身,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察覺到身後沒有人跟上來,微微停頓了一下,側頭,卻沒有說話。
前有豺狼後有追兵。
鐘情皺眉打量着眼下自己所處的環境,最終跟了上去,最起碼,外面那個,才是真正屬于她的世界。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紀彥庭這才滿意的繼續前進,一直走出門去。
只是讓鐘情詫異的是,原本應該待在酒吧的潘微,竟然就在外面,在海邊的沙灘上靜靜的坐着,像是知道紀彥庭會到來一般。
“我已經和那群人說了,今天全部的酒水,紀先生買單。”
紀彥庭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裏,裏面的人,哪一個不是非富則貴,會跟着起哄買單,無外乎就是在跟着起起哄罷了。
身後一陣勁爆的音樂聲,緊接着,被掩蓋在門裏。
鐘情看着外面兩個男人,一個半躺在沙灘上,一個身姿挺拔的站着。
她沒有上前,更加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麽。
只是一定說到了她。
因為潘微正轉頭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樣子,頓時讓她心中一陣煩躁。
“你終究還是找來了。”潘微收回放在鐘情身上的目光,重新放在面前已經變的漆黑的海面上,“怎麽樣,‘禁忌’的生意,是不是比你想象的要好很多。”
“這不是我關心的問題。”紀彥庭一動不動,良久才輕輕開口。
潘微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的确,身為‘禁忌’的股東,這的确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話中的嘲諷,顯而易見。
紀彥庭皺了皺眉,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哦,對了,”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事情一般,潘微擡眼看着身邊的紀彥庭:“我來到這裏第一天,就看見你女人了。”
來這裏第一天……也就是說……
紀彥庭微微眯了眯眼睛。他一直以為鐘情的奶奶已經去世,因為從部隊回來之後,鐘情的家人他一個都沒有看到,如果不是自己今天來到這裏找潘微,如果不是一上島便看見了楚書娟正在沙灘上小心翼翼的撿貝殼,他還不知道鐘情這個女人瞞着自己這麽多的事情。
“你故意不接我電話?”紀彥庭皺眉。
“你給我打電話了?”潘微卻狀似疑惑的看着他,而後拍了拍自己空落落的口袋,“手機掉進海裏了,這幾天也一直沒有回家。”
紀彥庭懷疑的看着面前的潘微,良久,才緩緩開口:“潘微,座機不接,我可以理解為你在‘禁忌’過夜,但是你說手機掉進海裏了,不用我提醒你,你有多麽懼怕大海吧。”
“是嗎?”潘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回頭,又以這樣的表情,看了一眼身後始終沒有跟上來的鐘情,方才緩緩的起身,慢慢的朝前走去。
“潘微。”紀彥庭眉心緊皺,忍不住喚他一聲。他了解潘微,即便心中真的害怕,也會為了證明自己可以,而進去海中。
上一次,他逞強在海水中浸泡了半個小時,回到家,卻在病床上躺了一周,醫生只說是心病。
心病,無藥可醫。
潘微卻像是沒有聽見他的呼喚一般,徑直朝着海水中走去,越走越深,直到潘微半個身子都浸泡在水中,他方才緩緩的回頭。
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是潘微還是對着紀彥庭露出一抹笑容,不意外的看見紀彥庭有些詫異的眼眸。
“彥,我說過,我已經好了。”
紀彥庭沒有說話。
“怎麽,不為我高興?”
“怎麽?”
“彥,我不得不承認,鐘情,還真的有讓人鐘情的本事。”一席話,已經闡明,是誰幫助了他。
只是那唇角諷刺的笑容,卻讓紀彥庭微微眯了眯眼睛。
終于回頭,看了一眼依舊站在酒吧門口的女人,這是他到這裏之後,第一次認真看她。
其實不過是一周多的時間,她比以前黑了一些,在酒吧的燈光下,顯得整個人異常的單薄,可是這個女人……竟然治好了潘微的心病。
竟然是她,他該為朋友開心的,可是心中就是忍不住湧上一陣陣的怒火,他們在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讓伴随着潘微十幾年的心病,竟然一夕之間好了全部。
腳步已經大步朝着鐘情的方向走去,然後手腕緊緊地攥着女人有些纖細的手腕,強硬的拽着她朝前面的一片黑暗中走去。
看着那一對已經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潘微嘴角的笑容這才慢慢的散去,而後方才緩緩的從水中走出來,唇開始變得異常的蒼白。
走進酒吧,頓時惹得所有人都紛紛朝他看來。
在酒吧裏的人看來,他是‘禁忌’唯一的老板。這裏的所有人都知道,“禁忌的老板”喜歡海景,卻十分讨厭海水。
此時看他一身的潮濕,竟都停下了腳步。
潘微嘲諷一笑,徑直朝着樓上的包廂走去。方才關上門,便再也忍受不住心口翻湧上來的惡心,竟然吐了出來。
“潘少——”一旁的沙發上,坐着的,是一個男人。
……
“你做什麽!”鐘情想要掙脫紀彥庭的束縛,可是他的手勁很大,她根本就無法将自己的手真正的掙脫出來。
而紀彥庭顯然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打算,只是拉着她朝前走着,就像是一直走到黑暗的最深處一般。手上的力量不斷的加大,不是沒有想到她會疼,他就是希望她疼。
“紀彥庭,不要擺出一副這樣的表情,和別的女人約會的你,有什麽資格對着我這樣!”鐘情皺眉,她甚至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骨骼錯位的聲音。
“有什麽資格?”紀彥庭卻在喃喃自語,而後轉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鐘情,光是你敢私自逃離我身邊,我就可以直接把你囚禁到死。”
紀彥庭的話說完,便立刻轉身,朝着和酒吧相反的方向繼續走着。
鐘情卻被方才紀彥庭說出的話吓到了,顯然她想起了上一次自己被他困在別墅的事情。
“是啊,你紀大少随便對一個玩物不都可以這樣。”偏偏,不想要在語言上服軟。
“很好,鐘情,”這一次,紀彥庭沒有回頭,只是聲音夾雜着冰冷的語言傳來過來,“我很高興,你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只是一個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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