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我倒還不知道你有這樣的能耐
第二天一大早,鐘情便醒了過來。
昨天的回憶慢慢的回到自己的腦海中,腦子也已經沒有了昨天晚上的昏昏沉沉。
可是昨天,她還是覺得像是做了一個夢一般。先是被潘微帶着,去了一個同性戀酒吧,在那裏,竟然還遇到了紀彥庭。
如今……
鐘情猛然偏頭。
一眼便看見床側,一個男人的頭顱正緊緊的靠在那裏,眉心緊緊的蹙起,似乎在睡夢中都在考慮什麽煩心的事情。
早上的朝陽,映襯着面前男人的臉龐,竟然生出一種相得益彰的感覺。
只是,除了眼底的一抹青黑,應該是照顧自己的吧。
她突然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着面前的男人,這個男人,她曾經很是了解的,永遠的口是心非,如今看來,他這一點,還是沒怎麽變的。
猛然就想到了,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她被他挾持着來上大課,她坐在床邊,看着他以手撐着額頭來補眠。
鐘情曾經抗議過,既然困,大課不去上不就好了。可是紀彥庭給出的理由是,大課的老師,聲音很适合睡覺。
外面正午的陽光也是這樣,細碎的撒到紀彥庭的臉上以及……唇上。
鐘情不覺得自己是外貌協會的成員,可是看着紀彥庭的樣子,她還是覺得自己被勾引了。
竟然敢鬼使神差的湊上去。
就像……就像現在一樣……
現在!
鐘情猛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猛然從紀彥庭的面前逃離,又看了一眼紀彥庭依舊緊閉雙眼的樣子,心中這才微微放下心來,卻再也不想站在這裏了。
等到感覺到鐘情的身影跑出去之後,紀彥庭這才雙眼複雜的睜開眼睛。
他當然知道那個女人剛剛想做什麽,他只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做,微微撫了撫自己的唇,昨天,他還在想着毀了她,今天她就這樣做。
“沒辦法,你的樣子太勾人了!”
六年前,她偷吻了他之後,被他抓到,她狡辯說道。
如今,那一聲帶着嬌嗔的話,就好像還在耳邊,只不過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了。
“奶奶,我來幫你吧。”門外,傳來一陣女聲,鐘情走上前,看着楚書娟正将手中的魚幹慢慢的攤在臺階上曬着,匆忙上前幫忙。
“我自己就可以了,”:楚書娟說着,而後像是想起什麽,看了看屋裏,“彥庭怎麽了?還沒有起床?”
“沒有,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吧。”
楚書娟複雜的看了自己的孫女一眼,最終搖搖頭,沒有說話。
看着鐘情将魚幹弄得七零八落,楚書娟頓時哭笑不得:“行了,你就別再這裏給我幫倒忙了,到外面給我撿點貝殼吧,我争取今天把窗簾串出來。”
“您不是有一串嗎?”鐘情看看門口的窗簾以及屋裏一串串的貝殼風鈴。
“後島的李丫頭家想要,正好我閑着,就弄一點。”
“奶奶,別人是你的孫女,還是我是你的孫女啊!”鐘情不樂意。
“行了,這吃不着的醋你也在這裏亂喝,快去吧。”
“好的!”
或許是身體舒服的緣故,或許是和奶奶的插科打诨一番,又或者……是因為某個男人的體貼,鐘情感覺自己的身心都異常的輕松。
看了看手中五顏六色的石頭和貝殼,聳聳肩,回頭,卻不期然對進一雙深思的眼睛。
“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紀彥庭沒有說話。
知道這個男人不想開口,誰也不能撬開,鐘情也不糾纏,直接就像繞過他走開。
“那天我和千重韻有些事情要商量,不是你想的那樣。”在鐘情的身影擦過紀彥庭之後,紀彥庭的聲音方才緩緩的想起。
鐘情的腳步頓時一頓,想要再前行,竟然什麽都做不到了,從以前到現在,紀彥庭從來都是懶得解釋的,可是他現在,分明就是在解釋。
“讨論事情用得着親吻這麽親密?”
紀彥庭微微皺眉:“我沒想到她會忽然湊上來,一時沒有躲避。”
“哦。”鐘情回應,只是心口那點無恥的欣喜竟然就這樣冒了出來。
“那你呢?”紀彥庭反問道。
“我?”鐘情轉身,看着紀彥庭的背影。“我怎麽了?”
紀彥庭也轉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潘微一向怕海,但是憑你的三言兩語,就讓他不懼怕了,不要告訴我你們這幾天什麽都沒有發生!”
鐘情深呼吸一口,想要壓抑自己的怒火,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果我說我和潘微确實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你不會相信了?”
“我相信。”
令鐘情詫異的是,紀彥庭竟然做出了這個回答。
“但我不相信你對潘微的想法?”
“我對他?”鐘情心中的詫異已經大過了憤怒。
紀彥庭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認了。
她鐘情是瘋了不成,對潘微感興趣?這個世界上,有一個野野受傷害就夠了。
這下,她是徹底不想理面前這個男人了轉身就想要會到家中。
“即便你心中真的有什麽想法,也要打消,昨天你也看見,潘微根本就不可能喜歡你。”對于潘微和鐘情的事情,紀彥庭終究還是無法說出重話,潘微是他少有的好友之一,也是他最心疼最欽佩的人之一。
“啪——”鐘情将手中的石頭以及貝殼扔在沙灘上,然後恨恨的回頭,一直走到紀彥庭跟前。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麽讓潘微成為昨天那副鬼樣子的嗎?好啊,我現在告訴你。”說着,伸手,狠狠的推了紀彥庭一把。
紀彥庭沒有想到鐘情會這麽做,頓時沒有準備,身體倒在後面的海水中,一身昨天還嚴謹的襯衫西褲,就這樣浸泡咋海水中,異常的狼狽。
只是……紀彥庭明明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麽不堪,可是唇角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看着自己頭頂的女人。
鐘情自己甚至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一連兩天,将栾城兩個呼風喚雨的人物推到海裏,心中都忍不住為自己鼓掌。
只是這兩個被推的人,竟然都露出一種變态的笑容。
伸手,拉着紀彥庭衣領,依着水的浮力,她成功讓他的腦袋浮出水面。
“不是說我是什麽人都能喜歡的嗎?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是多麽輕浮的一個人。”
說完,閉着眼睛,像是趕赴刑場又像是生怕被拒絕一般,狠狠的将自己的唇撞到紀彥庭的唇上,然後猛地松開手,任由那個身影重新回到水中。
這一次,狠狠的轉身,連地上的貝殼都沒有撿,也沒有再回身,反正她早就想了,現在也算是占了便宜了!
更何況……有了紀彥庭剛剛解釋,鐘情覺得,栾城女人這麽多,他紀彥庭沒有必要個個都要他颠颠跑過來只是解釋那一場烏龍的親吻。
只是……她還是沒種的逃了。
留下在水中的紀彥庭,還沒有揮散去腦海中的那一點驚愕。
他不認為鐘情是為了讓他覺得她輕浮。
從水中起身,皺眉看了一眼身上的海水,又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終于沒忍住,吐出一口水,還帶着點點血,剛剛鐘情用力過猛,下唇,似乎破了一道口子,現在還在流血。
可是……自從那個女人消失之後,積壓在心中的煩躁,頓時消失不見了。
看了看不遠處的貝殼,紀彥庭終于沒有忍住嘴角的笑容,一個人,站在海邊,迎着朝陽,笑出聲來。
只是有習慣早間晨走的笙島的居民,看見沙灘上笑的異常燦爛的男人,忍不住搖頭,長得這麽俊的人,竟然是個傻子。不免有想起那句什麽上帝關門開窗雲雲。
紀彥庭哪裏會管別人的看法,走上前,将地上散落着的貝殼撿起來,朝着鐘情家走去。
身後晨走的人,更加搖頭了,穿的人模人樣。雖說有些狼狽,但是撿貝殼還傻笑,看來真的是傻子了。
“彥庭回來了?”楚書娟擡頭,看了一眼門口的紀彥庭,頓時有些吃驚,“去游泳怎麽不脫了衣服?”
“沒事奶奶,我是被動游泳的,對了,鐘情呢,我把貝殼給她。”
“剛來就跑到屋裏去了,還是你聽話啊,把貝殼撿回來,情情丫頭,就是不記事!”
紀彥庭笑,把貝殼放在臺階上的盆中,起身對着楚書娟苦笑:“奶奶,我來的匆忙,沒有帶換洗的衣服,你看……”
“你看我,光顧着說話了,”楚書娟将火熄滅,而後走進裏屋,不一會兒,就拿出來一套衣服:“這是情情她爺爺以前的衣服,你不嫌棄款式的話,就先湊活穿着,反正這裏中午一會兒衣服就吹幹了。”
“恩。”紀彥庭應了一聲,接過衣服,便走進了裏屋。很不意外的,在那裏看見一個女人,正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紀彥庭也毫不在意,徑直将身上的衣服脫下。
“你做什麽!”等到紀彥庭脫到最後,鐘情立刻受不了驚叫。
“換衣服啊!”紀彥庭回答,“剛剛拜你所賜,我的衣服不能穿了。”
“你!你就不能到外面去換!”
“奶奶在外面。”紀彥庭狀似輕松的說道,而後擡頭,調侃的看着她:“不是早就看過了,剛剛那麽大膽的事情都做了,現在才害羞,不是晚了點?”
聲音不大,卻讓鐘情聽的一清二楚。
憤憤的瞪了紀彥庭一眼,最終,鐘情還是惱火的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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