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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留了個不高明的小梗,很多同學認為蜜嬸兒真的開外挂了。其實不是,蜜嬸兒和二梅都很純情。。。好吧,砸我吧,我頂好鍵盤了。 田蜜蜜坐在自家客廳裏,還是沒把心裏那股子慌勁兒清理。她終于發了消息給趙溫酒。李二梅那小賤人說自己只有半天假,其實有一天,先賴在田蜜蜜家,吃了上頓還有下頓。周五晚上兩個人互相損了通後李二梅自己去客房睡了,但是拿娴熟的姿态一點兒也沒把自己當客人。周六田蜜蜜睡到十點,李二梅睡到十一點,中午起床直接吃飯,什麽做家務一點兒忙也沒幫上,看見滿桌子菜毫不客氣地掄筷子就吃,還招呼田蜜蜜,“诶,蜜蜜姐別客氣啊。”
田蜜蜜開了瓶紅酒自己慢慢小酌,李二梅馬上扒拉個杯子,“我也喝。”兩個人邊喝邊聊,一瓶見了底,李二梅拍着桌子,“再來瓶!”田蜜蜜這才發現,李二梅比趙溫酒還要酒囊飯袋。兩個人邊喝,互相倒着自己的事兒,一直好基友好閨蜜的即視感,李二梅說,“都說我是單親家庭的,其實更像孤兒,我一年見不着我爸媽一兩次,只有奶奶帶着我。奶奶生病了啊,我就要學醫了,我是要進內科的,要我進婦科!來這兒實習不僅在婦科待着,急診科把我當萬金油了!蜜蜜姐啊,我那個累啊,每天兩頓方便面,睡眠不足五小時,經常還遇見奇葩病人罵我啊,趙溫酒、林樂鋤哪個沒罵過我?”
田蜜蜜喝得臉紅透了,精神頭非常好,“我也罵過你。”李二梅給她倒上酒,“對!你也罵過,沒你那聲罵我還真不一定願意和你玩兒。你想啊,我蜜蜜姐什麽人,風度翩翩玉樹臨風,我能把她逼急了罵髒話,這說明蜜蜜姐待我不一般啊。對吧?”
田蜜蜜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皺了皺眉頭,“小賤人,今天可耽誤我剪頭發了。這都快長到耳朵了。”
李二梅說,“你這頭發可以留長點兒啊,長發比短發方便,不用經常想着剪,像我這樣兒的,氣質出衆,長發飄飄,外則能禦,內則能騷,極品純爺們啊!要不,一會兒吃完了我替你剪?”
田蜜蜜瞪她,“拿手術刀給我剪?我從小都沒留過長發,從二十多歲到現在一直都是這個發型。”
“蜜蜜姐,你一直這麽純爺們,難道從來沒有困惑過麽?”李二梅問。
“困惑什麽?”田蜜蜜向來覺着這樣最舒服,爺們有爺們的好,起碼被家裏強拉着相親時,對方見了她扭頭就走,省事兒啊。
“比如例假、婦科病時你沒有強烈的感受到自己是女人麽?”李二梅的大眼睛在黑框後面顯得邪火,她嘿嘿笑着問。
“這叫什麽話,我一直都是女人啊。爺,爺們點兒的外表會給我自信,安全!你懂麽?”田蜜蜜仰脖子喝光了酒,頭有點兒小暈乎了,“诶,我得去沙發靠會兒,喝急了。”田蜜蜜這邊說着,就倒沙發上看電視。
李二梅端着酒杯也靠沙發,兩個人繼續有一遭沒一遭,從各自的戀愛談到了人生追求,還沒談到詩詞歌賦李二梅就覺得田蜜蜜不對勁,田蜜蜜癡癡地看着她,“你長得可真像我初戀,就是嘴太糟踐了,我初戀溫柔如水,性格特別好。”
李二梅打了個酒嗝,“哦?那初戀後來結婚去了,你不傷心死?”
田蜜蜜不說話了,扭頭看着牆壁開始默默流淚,“初戀二戀三戀全部去結婚了,個個都說,‘蜜蜜,你要是男人就好了。’我田蜜蜜就是女人啊,本來就不是男人,那你為什麽還要和我談戀愛?”
李二梅放下酒杯,靠近了田蜜蜜,“就是就是!”看田蜜蜜情緒忽然激動得不能自已,李二梅心裏一軟,抱住了田蜜蜜哄着,“蜜蜜姐,一定會有好女人愛你,願意跟你一輩子的。”
“好女人在哪兒啊?”田蜜蜜哭着,“溫小寶介紹趙溫酒給我認識,趙溫酒是好女人啊,可是她爺們啊,不喜歡我。”田蜜蜜越說越傷心,眼裏淚水流得真有點兒喇叭花帶雨的味道了,李二梅給她擦着淚,酒氣沖天,“不行我李二梅來喜歡喜歡你,你天天做飯在家帶孩子,我上班掙錢去!”
田蜜蜜哭得更暈,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倒在李二梅的懷裏了,李二梅拍着她的背,“沒事兒沒事兒,哭完了還是條漢,漢子,明天繼續給我做飯啊。我蜜蜜姐這麽好的女人打着燈籠都難找,趙溫酒算啥?趙溫酒不就外在騷點兒嗎?我蜜蜜姐改天留了長發穿上裙子,也是美,美人兒一個,蜜蜜姐,你皮膚就很好,五官又立體,歐,歐美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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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二梅叨叨不休的時候,田蜜蜜嫌她吵得不行,用嘴巴對上了李二梅的。世界安靜,哭泣和叨叨的漢子們都驚呆了。田蜜蜜的舌尖還在李二梅嘴唇上點了好幾下,才離開了李二梅,“好,安,安靜了,我睡會兒。”
李二梅的酒醒了大半,她清楚地意識到,作為一個女漢紙,她被更漢紙的田蜜蜜吻了。唇上似乎還有田蜜蜜的氣息,濡濕的,麻麻的,戳得心裏慌慌的又怪失落的,李二梅最終完全清醒哭了出來,“我初吻沒了,我初吻沒了!!”
田蜜蜜已經閉上眼睛哼哼地睡下了,李二梅幽怨地把她放在沙發上,拿了包就要走,臨走前還是給田蜜蜜抱了被子蓋上。李二梅才淚奔出去。
李二梅哭了一路,酒勁退了些。給田蜜蜜發短信,“你就這樣辦了我,我心裏很失落,我先回去了。”
接下來就是田蜜蜜酒醒後被吓出冷汗,她伸出自己的手看了又看,十月天像進了三伏,又怕又慌,只好給趙溫酒發了條短信。
趙溫酒到了田蜜蜜家,發現滿桌殘羹冷炙和滿屋子酒氣,就知道酒後壞了事兒。她給田蜜蜜倒了杯熱水,“你喜歡李二梅?”
田蜜蜜呆若木雞,“不讨厭。這孩子嘴巴賤,但是不招人煩。”
“你難道自己都沒意識?還是,借着酒——?趙溫酒試探着問。
“溫酒,我田蜜蜜絕對不是那種人!再醉也知道自己幹了啥,為什麽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田蜜蜜苦惱地抓着頭發,小言般地男豬腳砸着自己腦袋。
“那你怎麽知道自己辦了她?”趙溫酒也捧着水杯,努力幫田蜜蜜回憶着,“我,我收到李二梅的短信。”田蜜蜜遞上短信。趙溫酒看了看,馬上撥通了李二梅的電話,“李二梅,田蜜蜜辦了你?你給我說清楚,她都沒印象,該怎麽處理咱們怎麽處理,該報警的我們就報警啊,你溫酒姐姐給你做主。”趙溫酒迅速地說,田蜜蜜簡直要奔過來搶電話。
李二梅抱着腿坐在宿舍的床上,眼淚還在流,“我,我,我初吻沒了,她做的好事兒,我初吻要留給最心愛的人的!”李二梅擦了淚,“都是爺們,我怎麽和我愛人交代?”
趙溫酒斜眼,“你愛人是誰?”田蜜蜜聽了,心裏莫名的酸。
“我哪兒知道?我還沒談戀愛呢!”李二梅說,順便砸了床頭的玩具娃娃。
“你知道什麽叫辦麽?”趙溫酒幾乎要笑出聲音。
“接吻和這程度以上的都叫辦!!”李二梅從床上蹦起來。
趙溫酒這下真笑出聲了,“哦,那你刷牙了沒?”李二梅愣住,随即說,“我是醫生,刷不刷牙我自己知道!”
電話挂了,趙溫酒丢了手機給田蜜蜜,“蜜蜜,你遇見個純情姑娘了。不過你也不是好東西啊,喝酒就能親人家嗎?我還沒親過——”趙溫酒打住話頭,“蜜蜜,這姑娘不錯,就是腦子二了點兒,她把親吻等同于‘辦’了。”
“你才二,她這叫單純!”田蜜蜜不服氣,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趙溫酒發現,她今天可能撞到了第二類暗戀了。然後她又開始糾纏一個問題,她和林樂鋤是第幾類?
一直糾結到晚上,小尼姑都沒和她聯系。趙溫酒自責,人家當你是朋友,哪回天天動不動就和你聯系?收斂點兒你那股子邪門想法。趙溫酒邊罵着自己,邊鬼使神差地出了門将車開到了林樂鋤家樓下。
小尼姑的卧室是黑的,但是客廳燈火明亮,看來在吃飯或者看電視,這會兒會不會對着電視劇傻笑呢?穿的是不是小短褲小t恤?一伸懶腰小肚臍就出現了。天氣都涼了,應該知道開空調吧。趙溫酒在心裏叨叨着,看着林樂鋤客廳的燈光幾乎想要沖上去。
趙溫酒從來沒有在情感中這麽壓抑過。從一戀到五戀,哪個姑娘不是把她捧手心裏好好愛着哄着?她在情感了向來是坐等別人,今天自己在林樂鋤家樓下也是坐着,卻不是在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麽坐下去有什麽結果。她就是覺着離林樂鋤近點兒,心裏會舒坦些。靠近了,見不着,心裏原來更難受。
趙溫酒手摸着心髒,和自己作着鬥争,對,數到一百就離開。閉上眼睛,數到六十五的時候,一身運動服的林樂鋤敲了她的車窗,“酒媽媽,你怎麽在這兒?”林樂鋤收拾了客廳下來倒垃圾,發現了趙溫酒的車,更看見了趙溫酒手按在心髒位置閉目沉思,這是禱告?
趙溫酒臉上發燙,打開車窗,“哦,剛從田蜜蜜家出來,她做了好吃的讓我給你帶點兒,結果人到了,吃的丢她家了。”趙溫酒一臉真誠地看着林樂鋤,林樂粗立即開心地笑了,“蜜蜜姐還真是客氣。這不我也剛吃過。酒媽媽,你剛才不舒服麽?”
趙溫酒面不改色,“我剛在想吃的究竟在哪兒?年紀大了,有些事兒一時半會兒的想不起來了。”
林樂鋤說,“這可和年紀沒關系,我有時也這樣兒。”見到趙溫酒她心裏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驚喜,俄普狄斯情結早丢到了一邊。見到趙溫酒的那一瞬,林樂鋤發現自己一下午一下來煩躁就被熨得服帖了。
“酒媽媽,到我家來坐坐?”林樂鋤忽然還有點兒害羞,和趙溫酒這樣客氣起來,她心裏覺得不合适,但是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說什麽好。趙溫酒的油嘴今天也發揮極差,看了看小尼姑,“不打擾吧?”
林樂鋤心裏冒出了些小火苗,和我客氣?“打擾?你向來不是厚臉皮麽?洗換衣服都在我家了,還打擾?說,是不是像到我家這兒騙按摩?”
趙溫酒下了車,“說對了,女兒诶。媽媽這幾天腰酸背痛,少了你可真不行。”趙溫酒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拍了拍林樂鋤的肩膀,“走,走,上樓去。哦,媽媽餓了,家裏還有吃的吧?”
林樂鋤白了她一眼,發現趙溫酒眼裏沒有以往的戲谑,像隐藏着什麽,“都剩菜剩飯,要吃不?”
“咱們母女不膈應這些,沒事兒。”趙溫酒和林樂鋤并肩進了樓,忽然周圍一片漆黑,接着就是各家窗戶裏傳出的驚呼,停電了。
林樂鋤靠近了趙溫酒,“停電了。只能走樓梯了。”
“沒事兒,我們倆一起不怕黑。”她正要從包裏拿手機照明,忽然左手一暖,一只小小的手鑽進了她的手心,趙溫酒的心被猛地一撞,她握緊了小尼姑的手,“每層多少階?”趙溫酒問,聲音有些顫抖。
林樂鋤的手心竟然開始冒汗,趙溫酒握得很有力,很溫暖,她輕聲說,“十八。”
“一起走。”趙溫酒牽着林樂鋤,兩個人很有默契地一起上了臺階,才走了十階,樓道的緊急照明燈亮了,趙溫酒笑着說,“咦,這下看得見了。”她同時松開了林樂鋤的手,林樂鋤的心瞬時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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