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江元秀離開太平村時很匆忙,也沒來得及打聽和尚的姓名,此時聽這位頭頂“沈青”兩個字的武當弟子稱呼和尚為“了塵”,江元秀下意識的便認為和尚的佛號應該便是了塵,被沈青那個“喜歡”雷住了,出于對這個世界的和尚和自己那個世界的和尚是否相同的疑慮,江元秀再次手欠的點擊查看了塵和尚的信息,然而系統給出的信息卻顯示了塵和尚的姓名是“任天勤”。
江元秀有些疑惑,忍不住仔細打量了塵和尚,此時了塵正苦笑着對沈青道:“沈少俠,貧僧是出家人,早已了斷塵緣,擔不起您的厚愛。”
而江元秀也發現了塵身上十分特別的一點,就是他頭頂的只有兩個字——“和尚”,而了塵的人物信息顯示的姓名卻是——“任天勤”,難道說“任天勤”是了塵為出家前的俗名,而了塵是出家後的法號,所以頭頂才只顯示“和尚”兩個字,而人物信息顯示的是“任天勤”?
雖然江元秀搞不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雖然江元秀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雖然江元秀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擁有類似《九劍》的游戲系統,但迄今為止,系統從來沒出錯過,所以難道是所有的和尚都像了塵一樣頭頂不顯示法號,而人物信息顯示俗家名稱?還是只有了塵是特別的?江元秀記得自己曾經偷看過絕塵修士的人物信息,顯示的就是絕塵修士幾個字,沒有顯示俗家名字,難道道士的道號系統會顯示,和尚的法號系統就不顯示?
而在另一邊,那位武當的沈青沈少俠也不知是不是神經天生粗壯,在被困為階下囚的時候,卻還一門心思的對着一個和尚表達愛慕之意,江元秀嘴角抽搐的聽着沈青在那裏背着極為文言文的情詩“此心常在君,情悠悠,無轉移”、“君何薄情,不回顧念”,讓江元秀覺得自己貌似穿越到了瓊瑤劇的拍攝現場了,心中吐糟道:下次誰說古人談戀愛都很保守他跟誰急,對着和尚表達愛意逼着人家回應,現代人也少有這樣重口味的!當然,假和尚不算在內。
秦家寨大廳。
塗甲已經氣得快炸了,已經不是用拳頭打張飛虎,而是直接上腳踹了,喝罵道:“我操你大爺的,抓一個峨眉弟子已經夠難收拾了,你見鬼的又抓回來一個武當弟子,你是嫌命長活膩味了啊!想要峨眉、武當一起打上門來嗎?”
張飛虎一邊連連讨饒一邊道:“我抓的時候也沒太注意,誰知道那個小子是武當弟子啊!師父,實在不行,不如我們把地牢裏的那幾個人都宰了吧,武當、峨眉再怎麽厲害,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們沒證據也不能拿我們怎麽樣。”
塗甲直氣得頭上都開始冒煙了,心道自己怎麽收了這麽個笨蛋徒弟,腳下踹得更狠了,腳腳到肉,雖然不是要害不會有太大傷害,卻也足夠張飛虎疼的殺豬似得嚎叫,塗甲在張飛虎的嚎叫聲中怒罵:“你奶奶個熊!你師父我是出身武當的!不管怎麽說地牢裏關得那個也是我師弟!你師叔!你小子說宰就宰,欺師滅祖!”
了塵和尚與沈青被關進來沒幾天,江元秀便感覺山寨裏似乎出了什麽事情了,送飯的人又換了,雖然送飯換人很正常,但這次送飯的人不論江元秀怎麽樣搭讪都不說話,而且眼神中時不時的會有驚慌的神色出現。
又過了幾天,送飯的人時常不準時出現,沈青時常餓得哇哇叫,所以每次送飯來,了塵和尚就吃一碗白飯,将剩下的全部讓給了沈青,看着沈青一邊吃得狼吞虎咽一邊含着飯菜含含糊糊的道:“了塵,你真好,我最愛你了”,讓江元秀有幾分忍不住想笑。
可能是注意到江元秀的表情,了塵和尚隔着牢房像江元秀施了一個佛禮,然後用唇形暗暗示意道:沈青還是個孩子。
江元秀轉頭看向沈青,看起來也不過就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和自己這個刷了綠漆的老黃瓜不同,人家是真的十六七歲,一個還沒長大孩子。
江元秀他們三個在地牢裏饑一頓飽一頓的又過了幾天,江元秀發現小地圖上顯示了塗甲的字樣,正驚異間,賊眉鼠眼的塗甲推開了地牢的門,一言不發的下了來,掏出鑰匙打開了地牢的牢門,将江元秀、了塵和尚與沈青都放了出來。
牢門剛打開沈青擡手便想開打,卻被身邊的了塵和尚一把拉住,沈青有些不滿的看向了塵道:“這個家夥關了我們這麽久,了塵你怎麽不讓我出口氣!”
了塵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念了聲佛號,而另一邊三人之中被關得最久的江元秀則是什麽動作都沒做,因為他知道以自己的級別根本不是這個塗甲的對手。
塗甲一言不發的引領者三個人向外走,江元秀也不言語的跟着他出了地牢,一路上看到很多山賊,但個個神情慌張,似乎有什麽大事要發生樣子,江元秀皺眉,而沈青則直接扯了扯了塵的袖子,道:“這些山賊怎了,我記得我們被抓的那天他們很嚣張啊,現在怎麽都蔫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麽,沈青咧開了一個笑容,道:“難道是我武當派師兄弟來救人了,所以把這些山賊吓着了!”
一直不開口的塗甲此時有些陰沉的道:“你武當派的弟子來不了,這個裏方圓千裏都被官兵封了,一只蚊子也進出不了。”
沈青聽了,笑得更歡樂,道:“官兵來清剿你們這群賊寇了!哈,太好了!”
塗甲冷哼了一聲,道:“真是讓那個您失望了,官兵不是來清剿我們寨子的,官兵是怕瘟疫流竄出去,所以封了方圓千裏。”
塗甲的話讓江元秀一怔,沈青也楞了一下,然後呆呆的問:“什麽瘟疫?”
江元秀一行三個人一路只是跟着塗甲走,此時走到什麽地方也不清楚,看上去像是個卧室的地方,床榻上的床帏低垂着擋住了床上的情景,而此時正站在床前的塗甲猛地撕開床簾,使得床前的人都看清了裏面的情景,沈青便當場尖叫了起來。
床上躺着一個全身都潰爛發膿了的人,面目全非,散發惡臭,如果不是還微微起伏的胸口,真是會讓人以為是一具已經潰爛的屍體。
沈青在尖叫,而了塵和尚低頭念了聲佛號,江元秀微微握緊了拳頭,抿着嘴,勉強維持一個面無表情的态度飛速打量了一下床上的人,随機江元秀驚異的睜大了眼睛——這個爛的快成臭肉的家夥頭頂三個字赫然便是“張飛虎”。
這就是那天惡心巴拉調戲自己的那個叫做張飛虎家夥,可他記得那個家夥身形高大挺拔,怎麽轉眼間便成了這副爛肉樣子!
江元秀滿是驚異的看向塗甲,塗甲看則着床上不成人形的徒弟,沉默良久,最後道:“這就是現在這方圓千裏幾乎村村鎮鎮都在犯的瘟疫。”
江元秀一愣,再次轉頭打量起床上發臭的張飛虎,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說這是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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