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逃走
遙信躲在被子裏,只露出眼睛看着門外,外面拖拖踏踏的腳步聲,卻沒有一個是往這個房間來的。自從那天向笙出去之後,他就沒有再回來過,甚至,連電話都沒有一個。
是厭煩了吧。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是五髒六腑卻有些痛。
明明知道的事情,為什麽在知道真相的時候,還會這麽痛呢,就像是一根根針一樣紮進自己的血肉裏。
其實內心還是有些企盼的不是麽?不然的話怎麽會這麽痛?
那現在自己還在做什麽呢,像個可憐的人一樣,慘兮兮的等到那個給予自己暖,融化自己心靈的人回來?
到現在還不知道悔改,遙信覺得自己都服了自己了。
這麽多年了,還是這麽窩囊了。心底以為向笙指不定是會給自己一點希望的,至少現在大家都很成熟了,不會像是年少一樣莽撞和幼稚。
但是事實證明,其實幼稚和莽撞的一直都是自己。
對于沒有正确答案無所期待的事情,卻還是一腳陷進去了。真的是活該。
即使現在心會痛,那也是活該的,不能被原諒的。
但是現在如果要抽離了那份感情的話,卻又會像是死了一樣難受。眼睛有些酸澀,心髒一縮一縮的疼。有點像是腳抽筋了,萎縮着骨頭,擰成一團。
顫抖着肩膀,遙信翻了個身,直直的躺在床上,冬天還很冷,流出來的眼淚,浸濕了枕套,遙信彎着嘴角苦澀的想,啊,真慶幸,自己原先的屋子沒有退租,現在還可以搬過去。
即使向笙不讓他走,他知道,看在過去的份上,向笙還是不會為難自己的。住是肯定給住的。但是他有那個臉嗎?看着向笙的臉色做事?
就因為想要和他在一起?什麽都無所謂?即使自己不在乎,有天向笙也會覺得自己惡心的。
所以,還是自己走吧。
沒什麽了不起的,只要傷到一定的程度,也就會無知覺了,到那個時候,自己就安安定定的過日子吧。找人什麽的,就不再需要了吧。
渾渾噩噩的想着,哭得累了,就又沉沉的睡過去。
一夜無夢。
向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手裏摟着的男人女人,似乎都沒有感覺了。
只要一和別人做,就會想起遙信的臉。
隐忍的,j□j時的美妙聲音,j□j時候的臉和身子……或者,在擁吻的時候,還不會換氣,只要一摸他,他就會顫抖着身子,全身粉色……眼睛微微眯着,有些投入的誘惑美。
他能确定一件事就是,現在自己的腦子裏都是遙信。
那個軟弱的,自己說玩玩的遙信。
明明說,先放着他,他就會尋死尋活的找自己。
但是卻搞得自己心神不寧。幾年前遙信被自己那樣對待,都沒有尋死尋活的找自己,幾年後會?或許遙信說喜歡自己,迷戀自己,也是玩玩的而已。
一想到他有可能是玩玩而已,對自己無所期待,有可有,無可無,內心就開始焦灼。
啊,他是向笙啊,在任何事情,任何人面前都無往不利的向笙啊。
但是即使他再怎麽覺得自己是無往不利或者非常厲害的,恐怕都要在那個叫做遙信的男人那裏潰不成軍。
完全陷進去的是自己呢。
如果遙信真的在乎自己,自己這麽多天都沒有電話過去,他怎麽就不會着急,怎麽就不給自己打電話呢?
沒有去探望遙信的日子,打電話過去與林君問,林君說,就是那樣啊,吃吃睡睡,其實好很多呢。以為你們是戀人,其實真的是朋友啊?
啊,你怎麽可能對朋友這麽好之類的話都說了。
向笙挂掉電話,就拼命的抽煙。想到遙信可能不愛他,他就心底慌。
一開始的目标和目的都混亂了。最後搞得他才是最失敗的那個。
不是潇灑的走一回那樣子,對着玩玩的游戲愛情,做出的終結者的狀态,然後對着對方說:其實我們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你也知道的,以這樣的開場再去傷害一個傷害過的那人,向笙膽怯了。
站在大廈邊,看着窗外的世界。
卻想起了和遙信的一起生活的狀态。
可以被随意欺負的男人,會顧家,關心他的身體關注他的健康,做家務的時候從來認真不馬虎,睡覺的時候也不打呼嚕,乖乖巧巧的,要親的話親得到,要j□j也很配合。從來不跟他要東西,反而是自己在發了微薄的工資之後,大方的請客。做的菜很好吃,偶爾也會有很多小驚喜。
這樣的男人,在這一刻,自己非常眷戀着。
但是高傲的自尊在作祟。心底想着,就看看遙信吧,在等兩天看看。
辛岩的再次來訪,讓向笙措手不及。
辛岩和遙信,完全是不同等的兩個男人。天南地北,差異很大。
“向笙,對不起,沒有告知你就過來了。”
無論何人,對于自己內心眷戀已久的初戀情人,即使是時過境遷,即使是自己沒有擁有,但是卻怎麽也揮之不去流淌在內心的那份初戀懵懂的感覺。
向笙還在迷戀的是,那份感覺,所以,他溫和着眼神對着眼前這個俊雅的男人說:“你能來,我很高興。”
辛岩如同好友一樣坐下來。
之後彼此說話。辛岩說明了來意。
在市區邊緣有一塊地,想買下來作為商業大樓。因為周邊變化的很多,交通也很便利,所以有了這樣的想法。
但是住在裏面都是一些居民,辛岩剛回來,對于這片地區很多地方不熟絡,需要他的幫忙。
向笙說了,買地最怕那些釘子戶。人在一個地方住久了,會産生感情,要他們轉移,其實真的很難。
他勸辛岩再想辦法,他不想插入這樣的事件。
并不是不想幫忙,只是不喜歡這樣的事情。
有時候,向笙覺得,自己應該也沒有多愛辛岩。不然這樣的忙怎能都不可幫?
自己怕麻煩嗎?怕麻煩的話,就不會把如同愛情麻煩一樣的遙信帶回家,現在懊惱着猜測着他的感覺。
辛岩笑笑,雖然向笙不是直白說出,但是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看來這趟過來,徒勞無功。
辛岩很早就知道向笙性向,其實今天過來也是碰碰運氣,看他是否還喜歡自己,如果因為喜歡自己的而幫了這個忙,自己也需要巨大的人情來還。但是如果……
他不是gay,卻對向笙很有好感。
向笙這樣的男人,恐怕誰見了,都想和他沾點關系吧。
這趟雖然白來,但是卻看出了向笙的立場,雖然想着結果也有這個,到時候就直接用向笙的喜歡來為自己達到這樣的狀态,但是那樣未免太小人了。
這不是他辛岩能做的事。
彼此之間靜默。辛岩這次白來了。
向笙雖然不好意思,但是卻沒有标明太大的遺憾。在靜默中,手機鈴聲打破了沉靜。
向笙回神,對辛岩說了句不好意思之後接起電話。
電話是林君打來的。只是林君說了那些話之後,向笙就急忙忙的說抱歉就往門外趕。
獨獨留了辛岩一人坐在辦公室。
一是安靜。辛岩看着寬敞潔淨,幹勁有力的辦公室,歪着頭想:這是他所認識的,沉穩睿智冷靜漠然的向笙麽?
趕到醫院的時候,高級的vip病房,已經人去樓空了。向笙看着空蕩蕩的房間,臉色有些不好。怒氣一下子飙漲。
媽的。居然跑了!
轉過身來看林君。林君被向笙的怒氣吓了一跳,雖然好友多年,但是向笙不至于這樣把控不住自己的感情。
“他說去了哪裏?”向笙低沉着嗓音,冷冷的問。
“沒有說啊,我都說了要等你來啊。之前他一直好好的。”林君說道,他有隐瞞,其實他是在發現了遙信不告而別之後的打電話給向笙的。
之前一直搖擺着猜測兩個人的朋友關系,這下看來是沒有那麽簡單。
遙信那是純粹的離家出走,而這位是在聽到離家出走的人之後,暴走了……那就是戀人的關系吧。
“你之前怎麽沒有跟我說,他說要走。”
“他沒有說啊,我怎麽知道?”林君受不了眼前這位的陰沉,穩着臉色說道,然後想起什麽似的:“你好意思說啊,你說說你幾天沒有來看他了!戀人是你這樣當的!”
被“戀人”二字刺激到的向笙不幹了。死鴨子嘴硬的說:“誰說我和他是戀人!”
林君從來麽有看到如此暴走的向笙,心底啧啧稱奇,果然世界無奇不有,沒有人一塵不變。
“好吧,即使不是戀人,你也不告訴他你到底因為什麽事情沒有來,你都不知道,有天他哭了,很厲害。我次日的時候,去看他,眼睛都腫了。我問他眼睛怎麽了,他還笑着說是因為睡不着引起的,他真的很不會騙人啊,根本就是哭才會那樣的。”
話還沒有說完,向笙就風一樣走開了。
“哎,我還沒有說完呢……”林君對着遠去的背影大聲喊。醫院本來要保持安靜的,被林君這樣一喊,衆人齊刷刷的看着他,唯獨向笙,早就出了醫院門。
林君從口袋裏面拿出東西,“好像林君寫的是信來着。我又得送過去給他,果然兩個人鬧別扭了說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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