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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的喜悅,她右手快速的端了一下差點滑落的畫板,小跑着向她沖來。
馬路中央的雪都被清掃到了路邊,原本應該是潔白無瑕的雪沾染了灰塵,髒兮兮的,在金色的陽光下一點點融化。四周的人群汽車都成了背景,休思笑着迎向她,一面大聲提醒她:“慢點,小心路滑!”
夏喬卻仿佛聽不到,更快的跑到她面前。
口中喘出的氣在空氣中凝成白霧。休思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尖,有些無奈的說:“急什麽?我不是來了麽?”
夏喬的臉和她的衣服一個顏色,粉嫩粉嫩的,她在休思的指尖離開她的鼻子的瞬間後退了一步,抱怨:“怎麽這麽慢,我等了你好久。”
“是你來早了吧,我不是和你說過,不用提前太久。”休思走在她的右邊,一手打在她左肩上,一手拖着行李,“你來接我,帶着它幹嘛?”休思下巴稍擡,示意了她手裏的畫板。
“到車上再給你看。”夏喬不動聲色的往邊上移了點,脫開她的手,自然的伸手接過她的行李箱走到了前面,“好重,你帶了什麽?”
“一些衣服,然後就是特産,帶來要分給同學的。”休思跟在她身後半步的地方,眼睛看着機場外的那條柏油路,那場噩夢的場景從腦海中快速的閃過。
夏喬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察覺到她的漫不經心,以為她是近鄉情怯,就找話來轉移她的注意:“車停在外面,年根大家都忙,所以就沒有司機了,我來開車。”
“啊?”休思驚訝,打量着她說:“你還沒到駕齡吧?”
“快了啊,等到08年的十二月就到了啊。”夏喬不以為然。休思看着她的背影,不同于夏天時從頭到腳的孩子氣,她的身量高挑了許多,短短的頭發在陽光下閃出金色的光晖,發型改變了一點,隐約有大人的樣子了。她有些納悶:“夏喬,我發現你長高好多。”
夏喬長眉一挑,嘴角抑制不住的翹起,還非要裝作無所謂的随意道:“我年輕啊,當然能長高,你就不行了,你太老了,不縮回去就不錯了。”
休思掩嘴笑,沒跟她說的“太老”計較。
兩人走到一輛白色的寶馬前,夏喬打開車門讓休思先坐進去,自己把行李箱放進了後備箱。
駕駛室的門關上,夏喬把畫板遞給休思就開始發動汽車。
畫板上是一幅向日葵,花蕊畫得火紅火紅,就像一團熾熱的火球;黃色的花瓣就像太陽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一般,濃重的筆觸,強烈的色彩對比,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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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梵高的《十五朵向日葵》?”休思驚喜的問。
“對啊,”夏喬視線望着前方路況,口中回答:“我臨摹的,怎麽樣?”
“不錯啊,布局明快,不過,筆法有點生疏——原來你還會油畫。”休思一直看着那幅畫,畫中的燦爛輝煌讓她很喜歡。
“前兩天看到一個很會畫油畫的老頭子,就跟他學了一會兒。”夏喬漫不經心的說,視線始終盯着前方,“我想送你向日葵,可是,這個季節找不到一朵像樣的花,然後我就畫給你了,我覺得要比真實的漂亮,而且還能挂在牆上,你經常能看到,一直都不會凋零。”
她在提示她要把她的畫作挂到牆上,她經常能看到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向日葵的花語:沉默的愛。
☆、chapter 14
對于夏喬令人咋舌的學習能力,在見識過她的過目不忘後,休思已經不驚訝了。
窗外開始飄雪,紛紛揚揚的,車窗上蒙了一層白蒙蒙的霧氣,雨刷在擋風玻璃上不斷的來回擺動,細碎的雪花被掃到了車窗兩邊,漸漸的積起來。
休思小心的把畫板放到後座,然後扯過安全帶系上,說:“我會把它挂到卧室的牆上,正對着床的位置。”
夏喬送了休思回到家就走了,也沒留下來坐一會兒,喝杯茶。
房子裏還是她走時的模樣,休思像夏喬那樣,夾着畫板,在房間之間走了一圈,半年沒住的地方已經積起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在照入的太陽光線中,塵土分子在空氣中飛揚。休思輕嘆了口氣,把畫板挂到她卧室裏正對着床的地方。接着就開始動手整理起來。
一連七八天,夏喬都沒有再出現,偶爾的,會撥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有時很雜吵,人的聲音,音樂的聲音,喧鬧的交織在一起;有時很安靜,像來自于一個黑洞的深處,沒有任何背景只有夏喬緩緩的聲音在流動。
休思一連宅了九天,小日子過得舒緩且自在,到了第十天的早上,從前的同學打電話來要開同學會了。
休思欣然前往,順便還把幾個饞貓千叮萬囑的特産捎上,給大家分了。
同學會在學校邊上的一家酒店,組織的同學包了二樓整層。休思到的時候,人都快要齊了,一見着她,大家一哄而上,叽叽喳喳的,領頭的男生大聲說:“休思你可來了,走的時候招呼都不打一聲兒,今天還來晚了,過會兒得罰酒罰酒。”
“對,今兒一定得罰,真不像話兒。”另一個女生附和。
從前在校園裏的男孩女孩脫離了學校,脫去了青春稚氣,嘗過了辛酸學會了圓滑,在和昔日的同學聚到一起後,又是意氣奮發的樣子。
休思擡起手往下壓了壓,做了個停的手勢,爽快的說:“行,不過說好了,就三杯。”
大家都知道她酒量不行,三杯就到底了,看在她誠意的份兒上,又散了開去。
這回來了很多人,好像除了他們系的,連其他系熟悉的同學也來了好幾撥。休思和同寝室的女生聚到一起,好奇地問:“怎麽今天這麽大陣仗?”
“班長從國外回來了,說好久沒見大家了,要好好聚聚,他人緣好,一叫就到了這麽多人。”周靜興致勃勃的看着宴會廳中央的幾個男生。一邊的小雅“诶”了一聲,說:“先別說這個,休思,你可要好好交代交代,怎麽那會兒連話兒都沒留一句就飛到Z市去了?什麽時候走的都沒讓人知道。還有沒有把我們當朋友?”
休思不好意思的讪笑:“要沒當朋友,我今天就不來了。那時太急,都沒來得及說呢。”
周靜和小雅對換了個眼神,眼睛裏都有些擔憂,周靜嘆了口氣,說:“見着你好那我們就放心了,跑得老遠,連電話都不打一個。以前安然在還好……”
小雅乜了周靜一眼,示意她別再說下去了,周靜忙改口:“不說了,不說了,提起就傷心。”舉起酒杯說:“來,咱們先喝一杯。”
三只酒杯撞到一起,女孩們各自抿了一口。
連班長都回來了,安然怎麽就不回來呢。休思有些悶悶的。
“幸好我們畢業了,聽說今年明年,畢業生的就業形勢可越來越嚴峻了。”周靜說。三人坐到一邊的沙發上,休思點點頭:“你現在是在哪工作?”
“我在S市一家外資企業做小文秘呢。”周靜回答。
“哦~”休思拉長了聲音,眼神暧昧的在她身上上下游離:“小文秘~诶,你們老板是哪國人?”
“休思!”周靜紅着臉,羞惱的瞪了她一眼,“你那腦子裏想什麽呢?文秘就非得怎樣怎樣的麽?”
“哪樣哪樣?”小雅嘿嘿的笑了兩聲,“某人倒是說說清楚是哪樣呢?”
周靜白嫩的小臉紅了白白了又紅好一會兒,才猛地站起來,狠狠一跺腳:“不跟你們說了,你們自個兒聊着吧。”就走了。
“不會吧,是真的有什麽了?”休思驚訝的看着她的背影,不可思議的問小雅。小雅笑着點點頭:“嗯,周靜一進公司他們老板就窮追不舍。是個法國人,浪漫起來簡直是招架不住。”
休思眼睛亮起來:“那周靜呢?”
“她一直沒松口。不過,我估摸着很有可能。”小雅說,“那家企業福利很好,她目前沒可能換工作,老板在追求的女人,公司裏其他雄性動物哪敢對她動念頭,近水樓臺,時間一久,周靜就得認了吧,而且,那個法國佬很不錯——話說,休思,你呢?”
“我就這樣啊。”休思向後仰了下,靠在沙發上,微微的笑,“沒有心動的。”
“心動的啊……”小雅好笑的呼了口氣,“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啊,就覺得要一起過一輩子總得要喜歡的,然後對追求自己的男生不屑一顧。現在參加工作了,才發現,找個喜歡的真是太難。說不定再過幾年,見到一個條件還過得去的,就要草草的結婚了。”
“哪有那麽慘。”休思笑着搖了搖頭,“你想太多了。”每個人的經歷都不同,休思現在不贊同她的觀點,但也無法舉例反駁她的話。
小雅笑了笑,說起了其他事。
同學都到齊了,很快就能開始安排好的活動。大廳裏聊天的聲音越來越雜,男生們神采飛揚的說着,女生三三兩兩的聚到一塊兒。
手機鈴聲響起。休思看了一眼屏幕,是夏喬。
“在哪呢?”夏喬問。
“同學會,前幾天跟你說過的。”休思舉起酒杯,喝了口裏面的果汁。
“嗯……我參加一個酒會來的,這家酒店的奶白鲫魚味道超級贊,過會兒結束的時候,我讓人去要他們的秘方,到時候你煮給我吃。”夏喬懶洋洋慢悠悠的說。
“好啊,如果我學得會的話。不過,這個時候怎麽有空給我電話?”
“陽臺上透氣呢,裏面的空氣有些渾濁。其實,我不是很理解政客的世界。”
“你不理解?”
“我不理解,不過,我了解,有了了解以後我就更明白的知道我不理解。”夏喬跟說繞口令似的。
“然後,你想表達的是什麽?”休思換了個耳朵,對準備到其他地方去的小雅點點頭。
“我想說的是……嗯……也許我不理解,但,我比裏面的那些政客們要知道的更多一點——有句話是,把十句話縮成一句話的是政治。”
“咳……”休思掩嘴,笑容明豔,“偶爾從你嘴裏聽到這樣的幽默,有些不習慣呢。”
夏喬想說什麽卻被突然發生的情況打斷,匆匆的說:“我要進去了。”
“嗯。Bye-bye。”
“Bye。”她的尾音很輕,休思卻捕捉到了裏面難以抑制的上揚的愉悅。她挂了電話,笑了笑,擡起頭卻見不知何時回來的小雅調侃的看着她,休思不解,問:“怎麽?”
“似乎,說着沒有心動的某人有戀情出現了?”
“哪有?……”
“你的表情不是這麽說的。”小雅不信。
休思無奈:“只是個學生。”
“跟學生說話用得着這樣眉開眼笑的?”小雅做出很疑惑的表情。休思無奈的笑着:“她跟我比普通學生要親近很多,我們是朋友。”
“哦,朋友。”小雅明顯不信,不過很大度的決定放過她,“去那邊兒吧,傅老來了,你該跟他說聲對不起,七月份的時候,傅老聽說你要放棄他為你争取來的機會,氣得整整一個月沒有好臉色。”
“對不起。”休思慚愧的說:“那個時候我沒有……”
“我們都理解,傅老也只是氣你這麽草率的就做了決定。”小雅忙說,安慰的扶住她的肩膀。
休思低下頭,遲緩的眨了眨眼,沒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對于慢熱的人來說,太急的攻勢會把人吓跑。
然後求收藏,求評論。
☆、chapter 15
B市某飯店外,一輛白色的奧迪小跑一個漂亮的漂移,停在門前。顧幸打開車頂,遺憾的輕聲自語:“看來來早了。”
又過了一會兒,夏喬從裏面快步走出來,一邊接過服務生恭敬遞上的大衣披上。
顧幸打開車門,說:“我以為還得再等一會兒呢。”
“我先出來了。”夏喬整了整衣裝,系上安全帶,問:“找我什麽事兒?”
“路過,恰好有件事要參考你的意見。”顧幸發動車子:“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
夏喬看了看表,說:“時間有限,你最好長話短說。”
“做什麽?去趕下一個場子?”顧幸笑問。
白色的小跑直開過一段長長的馬路,在兩排路燈的昏黃餘晖下開進了一條小小的巷子。夏喬沒有回答,靠在椅背上,眯着眼休息。顧幸看她疲憊的樣子和眼底深深的黑眼圈,忍不住說:“放假就輕松一下,把自己弄這麽累幹嘛?”說到這,她也不說下去了,夏喬不是她,顧家的孩子不止她一個,但夏氏要想把輝煌延續到第三代就只能靠夏喬,何況,如今夏老爺子風頭正盛。
夏喬睜開眼,點點頭,昏暗的小巷子裏,車裏只有前燈幽暗的反照,顧幸轉頭看她,她半明半暗的身子隐藏在夜色裏,只有帶着些沙啞的嗓音說:“我知道。”
車子開過小巷,停在一個寬大的院子裏,一座小小的四合院,屋裏點着昏黃的老式白熾燈,聽到聲音出來了一個服務員,見到下車的兩個人,服務員忙朝裏喊了聲話,很快就有另一個穿着青色仿古長衫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男子對兩人拱拱手,領着人進去。
裏面的裝修延續着清朝的樣式,據說老板是滿清的某個貝勒的後代,時常自稱貝勒爺。
男人一面在前頭引路一面說:“不知道您二位要來,沒準備什麽好東西招待,您多擔待。還是原來的那間?”
顧幸對他們這一套顯然很嗤之以鼻,徑直走到最裏面的廂房,對着單子叫了幾個茶點。男人對她的冷淡沒表現出任何不滿,笑呵呵的下去了。
夏喬冷眼看着,搖了搖頭:“真不明白為什麽你明明就讨厭這兒,還總要往這來。”
“我樂意——我有個朋友準備做電子商務,你應該也認識,南邊嚴家的小兒子嚴一馳在B市上大學,想要做點成績出來,他資金不夠,找我入股。我覺得挺靠譜,不過我手上的錢也很有限,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顧幸說明來意。
夏喬陷進深深的太師椅裏,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說:“現在開始做,會不會太晚了?我覺得市面上已經夠飽和了。”
“電子商務的鼎盛時期肯定沒有到,過了08年奧運,一定會有進一步的發展。我這段時間做過深入的調查分析……”
夏喬打斷她:“他想從哪個角度做?到什麽程度?”
“B2B,只要資金到位,就要打造成國內數一數二的網上商業王國。”
夏喬笑了一下:“會不會,太有雄心了?這句話是你說的,還是嚴一馳說的?”
“是他。”顧幸有些不自然,這句話的确浮誇了一點。夏喬彎了下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緩緩的說:“這個事我不答應,建議你也慎重。”
“為什麽?”顧幸問。
“太高的期待往往導致一無所獲。嚴一馳本人就不被我看好。”
“他的确是……優柔寡斷了些,不過,某種角度來說,這也不是什麽缺點。”得到負面評價,顧幸并不失望,雙眼湛亮的看着她,嘴邊有一抹玩味的笑意,夏喬立刻就洞悉了她的想法,想了一下說:“好吧,如果你有更高明的打算,我們可以下次再聊。”
“行,反正我還要有一個月再走。你要是還有時間,我們就聊聊你急着去哪吧?聽阿遠說,你平安夜那晚特意給他挂了電話,就為要一個電影院的包間?據說那晚你不是一個人,阿喬,另一個人是誰啊?”顧幸笑着看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狡黠的樣子多少年都沒變過。夏喬站起身瞥了她一眼,冷嗤一聲就走了。
小四合院外已經有車在等候,車前明亮的探射出兩注明亮的光芒,給牆角邊堆積的白雪鍍上一層金燦燦的光。車子要接的人一到,就緩緩啓動,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大半年沒見的同學聚到一塊兒鬧了大半夜,休思照她自己說的罰了三杯後就沒再碰過酒,到了最後,大家都醉得東倒西歪的,清醒的只剩了兩三個。休思幫着把同學們扶進早就準備好的客房後就自己打車回家了。
大半夜的現代都市依舊是燈火繁華。休思在小區外下了車,小區的環衛工人還沒上班,晚上下的雪就積了起來,休思穿着厚厚的長靴,輕輕的踩在雪上,會有清脆的細微的碎裂聲,嘎吱嘎吱的。
休思笑了起來,童趣大起,一路沿着雪多的地方小步小步的走。走到樓下,遠遠的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坐在路邊綠化的花壇上。休思停下腳步,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頓時大驚失色,一路小跑上去:“團團?你怎麽在這?”
那黑影緩緩地擡起頭,大衣毛茸茸的大帽子下露出一張秀氣的小臉,整張臉都凍得紅彤彤的,嘴唇都青紫了。夏喬迷迷糊糊的看着她,用力地打了個哆嗦,說:“你怎麽回來這麽晚?”休思彎下身撣去她身上薄薄的幾片雪花,一面扶着她往裏走,一面抱歉地說:“我不知道你在等我。你怎麽不打個電話?”
“手機忘在我爸爸的衣兜裏了。”夏喬有些惱的說。
“那你也可以先找個地方坐坐,或者明天再來啊,幹嘛非得坐在外面挨凍?”休思用力的跺了下腳,樓道裏的聲控電燈亮了起來。夏喬凍得手腳有些僵硬,她靠在休思的身上,嘟哝着說:“我今兒特別想見你來着。從前的同學今晚都來了麽?”
兩人相依着走上樓,進了房子,休思讓她坐到沙發上,拿出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用力的搓了幾下,才回答:“沒有,還有幾個在外地的沒趕過來。”
手漸漸生出熱量,夏喬感覺好多了,看着蹲在她身前低垂着眉眼為她暖手的休思,輕聲問:“哦。那有你想見的人麽?”
“基本都到了,有一個最好的朋友,她還在國外沒回來。”休思回答。
“那真糟糕,她很忙麽?”
“不知道呢。”
“她叫什麽?”
“安然。”休思松開她的手站起來,倒了杯熱熱的開水給她,然後再到浴室放水,接着又進到了卧室裏。
夏喬捧着水杯,看着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整個人已經緩過了不少,室內打着暖暖的暖氣,室溫很高,她喝了口熱水,把外套脫了下來,挂到門口的衣架上。
“夏喬。”休思喊了一聲。夏喬轉過頭。
“你快去洗個澡,睡衣就先用我的,還有這些貼身的,我都沒有穿過,你先将就一晚,好麽?”
夏喬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衣物,三兩步走過去,淡定的接過來,說了聲:“好的。”就進了浴室。
休思到廚房煎了一碗姜湯,考慮夏喬那奇怪的無從捉摸的喜好,她先留着糖沒放。浴室不斷的傳來水聲,休思端着一杯梅子茶倚在廚房的流理臺邊,思緒有些游離。
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小區裏的住戶有些去了外地走親戚,有些在外面趁着春節假期還沒結束狂歡,不過大部分都睡下了。整個小區靜悄悄的,就連隔着蒙着霧氣的窗戶都能感覺到它的寂寞。
“休思。”夏喬洗完了出來,目光深邃的看着她,有些遲疑的問:“你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休思看到她,笑着說,然後問她:“你要喝點姜湯,否則明天會可能感冒。你喜歡甜點的還是不放糖的?”夏喬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說:“甜點,100ml放三湯匙糖。”
要求真明确!休思咕哝一聲,往鍋裏放了六勺糖,然後盛起來。
夏喬端着碗,喝了一口,皺皺眉,說:“不好喝,太甜了。”
“是照着你的要求放的糖。喝完,不準剩。”休思在一邊盯着,直到她一滴不剩的喝完。
整理過廚房,休思有些抱歉的對夏喬說:“還有兩個房間空着,但是我都沒有仔細的打掃過,所以,今晚你得跟我擠擠了。”
夏喬耳朵高高的豎起來,一面努力抑制因為驚喜而要上揚的嘴角,一面極力做出遺憾且為難的樣子,說:“嗯,那只好這樣了。你睡姿還好吧?會不會踢我什麽的?算了算了,我大人大量,不會跟你計較的,只要你別把我踢到床底下就好。”
“這話該對你自己說。”對上這麽個不把自己當外人的,休思也客氣不起來了,“快去睡吧,你明天還有什麽事麽?”
“有。”
“那還不趕緊到床上去。”
休思拖着她的手臂走進卧室,把床鋪鋪一下就到浴室去洗漱了。
夏喬在她的床上躺下,一擡眼就看到了牆上的向日葵,鼻息間都是休思的味道,她的床,她的被子,還有她的睡衣。夏喬有些小羞澀的笑了一下。她知道,休思是一個投入的慢走脫得也慢的人,為了不驚吓到她,為了讓她心甘情願的付出相同的感情,她願意等,靜靜的,在她看得到的地方,等到某個微妙而适宜的時機讓她自己發現,原來是這樣。
可是,現在,夏喬卻發現她有點急了,她不想等了,她想立即就告訴她,在她們四目相對的第一秒,她遺落了心。
浴室的水聲停下,随即門打開了。夏喬忙閉上了眼睛。黑暗的世界,感官無比清晰起來。
身上的被子被掀開了一角,有人輕手輕腳的躺進來。她的動作很慢很緩也很溫柔,她身上有一種令人迷戀的香味在慢慢的靠近,接着一聲開關的聲響,燈滅了,不久耳邊傳來舒緩的呼吸,綿長而安寧,她睡着了。
夏喬閉着眼,用她的嗅覺用她的聽覺去描摹一個只有她們的夜。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面對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然後不告訴她,只是一味的等待某個時機的到來,其實很艱難,需要強大的內心,和對未來的精确把握。
趕緊的,點收藏,留評論!
☆、chapter 16
到了元宵節前,休思和夏喬的假期就都結束了。
休思想着是不是要跟沈阿姨一家告個別,夏喬應該會留在B市,換個學校對于她來說并不是多難的事;換一個學習環境以她的成績來說,更不是什麽吃力的事。
那回去以後就又是一個人住了,休思悶悶的想。
事情總是難以預料,離開前一天的早上,夏喬帶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被沈清藝送到了她家。
“我下午就要飛澳洲談筆生意,她爸爸和爺爺都不在B市,家裏的保姆都在昨天讓她放假了,所以休思只好再麻煩你了。”沈清藝有些頭痛的扶額,“她還是不肯在這邊上學,而且已經報名了07年的高考了,我和她爸爸商量了一下,既然她這樣堅持,那就随着她吧。現在就是正式的來和你商量一下。”沈清藝有些為難,又有些抱歉,“那時我都不知道會麻煩你這麽久。”
休思覺得自己是有些高興的,她看了有些不耐煩地坐在一旁的夏喬一眼,說:“夏喬很乖,算不上麻煩。”
對自己的女兒,沈清藝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要讓休思幫忙照看這麽久,她真的覺得很不好意思。助理一個電話打來,沈清藝應了幾聲就挂了。
“那就先這樣,我給你們訂了兩張機票,是明天的。”沈清藝說完正準備走,忽然又想起件事,回頭對休思說:“休思,我知道你手裏還有一些錢閑置,你可以考慮用它們買間房子,哪怕是自己不住只用來做投資也好,這個時候買還有很大的升值空間,女孩子的話,多點傍身的財物總不會差的。”
送她下樓以後。夏喬說:“要買房的話,我有門路,會優惠一點。”
休思說:“好啊,要是有需要的話會請你幫助的。”
第二天,兩個人就一起返回Z市了。
離開了冰天雪地大雪紛飛的B市,這裏的氣候更溫暖更濕潤更怡人。
“明天要開學了,夏喬,你作業寫了麽?”休思問。
“沒。”夏喬啃着蘋果悠閑的回答,“我沒時間,而且,老師們并不介意我寫不寫作業。”
好吧,的确是這樣,休思看了她一眼,郁悶的想,她讀書那會兒成績也算是優異了,卻還從來不敢這麽理直氣壯的不寫作業。
“吃完蘋果就快去把自己房間打掃了,否則今晚就沒地方讓你睡了。”
“為什麽?我不能和你一起睡麽?”夏喬疑惑的睜大眼睛。
“你不是怕我睡覺不安穩麽?”
“實踐證明你睡姿挺美的,這個疑慮已經打消很久了。”
休思冷笑着看她,緩緩地搖頭說:“來不及了,趕緊去把自己的床整理好。”緊接着就走進自己的卧室不去理她了。
去就去,夏喬狠狠咬了一大口蘋果,把自己的嘴巴塞得鼓鼓的,嚼啊嚼。
也許是因為冷熱交替的緣故,到了Z市沒幾天,夏喬就對着從南回歸線回來的太陽感冒了,不怎麽生病的健康寶寶一生起病就延綿不絕。夏喬先是一點小感冒,接着就開始咳嗽起來,休思要帶她去醫院看看,她又不肯,結果第二天就開始低燒。
剛開學兩個禮拜,學校正是事多的時候,休思打了電話給教務辦請了兩天假,又請陳怡安替她照看一下班級,然後就硬押着夏喬往醫院去。休思有些擔心她會進一步的引發什麽并發症,Z市的氣候太溫暖,也太适合病菌生存,當初鬧得人心惶惶的SARS就是從Z市開始的。
夏喬燒紅了臉,整個人都恹恹的倚着休思,休思心疼的半抱着她,不時的摸摸她的臉,探探她額頭的溫度。
護士給她量了體溫,度數都快超過四十了。醫生開了藥,說:“必須打針降溫了。怎麽不早點來醫院,這個時候小孩生病的特別多,你是她的姐姐吧?做家長的要細心點,這麽馬虎怎麽行?”
夏喬擡起頭,淡淡的看了那醫生一眼,神色有些不滿。休思忙說:“以後一定會注意的。您看有什麽要注意有什麽東西要忌口的麽?”
“沒有什麽,這兩天就吃得清淡點,海鮮蛋白質之類的發物就不要吃了。具體的打了針明天再說。”
休思記下他說的話,夏喬突然幽幽的說:“我不打針。”她的聲音很低,卻不容拒絕,醫生愣了一下,很快就自顧自的去看下一個病人,顯然對這種情況很習以為常了。
休思耐心的說:“不打針感冒就不能好了。”
“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自己知道,晚上就能退燒了。”夏喬固執的說。
“你昨天上午就開始發燒了,長久的高熱會損壞你的身體機能,會降低免疫力,到時候又要吃更多的藥,打更多的針,多不劃算。”
夏喬看着她,瞳仁上倒映出她的模樣,雙眸水潤潤的,小臉讓高燒折騰的通紅,連口鼻間呼出的空氣都是滾燙的,她沒有說話,只是固執的看着她。休思讓她看得一陣心軟,平時健健康j□j龍活虎的小孩現在給折騰成這樣了。她溫柔的抱住夏喬,輕聲的哄着:“我陪着你。打完針,我們就回家好麽?”
過了好一會兒,夏喬才輕輕的點頭。
護士拿了吊針過來。夏喬伸出手臂,她手臂上的脈絡特別的細,護士拍了好久才用酒精消毒,紮針的時候卻是一連紮了好多下都沒紮進靜脈。
夏喬淡淡的看着,白嫩的手背有些腫了起來,護士放下她的手,說:“這個不行,換只手。”夏喬伸出了另一只手。
休思蹙着眉,忍不住說:“您輕點,手都腫了。”護士不耐煩的說:“知道了知道了,不懂就不要亂指揮。”夏喬淡漠的臉色頓了一下,眼睛在她臉上掃過,又瞥了下她胸前的工作牌。
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紮進去,休思皺着眉,在一旁不斷的提醒護士輕點看準點,那護士雖然仍是不耐煩,手下的動作不免下意識的小心了許多。
休思把挂針的速度放到最慢,坐到夏喬的身邊,問:“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粥好不好?”
“不用,我沒什麽胃口。”夏喬把空出的手伸過來,握着休思的手,她的體溫,燙燙的,休思看着她閉着眼的側臉,心裏就有些難過起來。
回到家夏喬又去睡了,休思到廚房去熬了粥。過了半個小時後,清淡的香味從廚房飄出來,休思想了想,見夏喬還沒醒,給她倒了杯熱水放到她枕邊,又到超市買了幾樣開胃的小菜。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
客廳的等是亮着的,夏喬房間裏為了讓她能舒服的睡一覺,就把燈關了。休思放下東西,走到她的床邊,正要探探她的體溫,忽然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你出去了?”
休思吓了一跳,好半天才緩過來,手摸到牆上打開燈,回答:“嗯,去了趟超市。你什麽時候醒的?”夏喬眯着眼睛,适應了突然明亮起來的環境才把被子掀開一點,把頭露了出來,她的額頭上浸了一層汗,劉海都沾濕了貼在皮膚上,臉色看起來卻好多了。
“剛醒。”夏喬咳了一聲,聲音的嘶啞減少了點。
“先把藥吃了,然後我煮了粥。”在她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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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