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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前,又說:“有沒有胃口都吃點好麽?我煮了很久的。”
夏喬遲疑了下,最後看着她燈光下柔和的面容,點了點頭。
感冒發燒的人嘴裏都犯苦,夏喬很努力的咽下大半碗粥就完全吃不下了。她推開碗,沙啞着喉嚨,問:“你的晚飯呢?”
休思絞了一條熱毛巾,讓她擦了擦臉,說:“我已經吃過了。”
夏喬放心的點了下頭,接着又說:“你明天去上班吧。我再請一天假,睡上一天就好了。”休思果斷的說:“不行,你明天還要複診,還得再挂一天針。”
夏喬無奈的笑了一下,伸出兩只手,慢慢的說:“沒地方紮了。”她又指指被子,“捂了一身汗已經好多了。”
休思碰了下她手背上鼓起來的那一塊,想起白天那個看起來經驗很足的護士的表情和那根銀恍恍的針管,她也不舍得夏喬的手再讓人這樣紮好幾個孔,她看着夏喬的确精神了很多的樣子,就說:“要是明天早上還沒退燒就要再去一次醫院。”
這一次夏喬沒有反對,她把被子掀開一點,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休思,軟軟的腔調說:“你陪我睡一會兒吧,我想和你一塊兒睡一會兒。”
也許生病的人就會比平時脆弱,夏喬今晚有點黏人,休思脫了衣褲誰到她身邊,輕輕地拍着她:“好了,你睡吧。”
“你跟我說說你小時候吧。”夏喬又說。
“你不睡覺了?”
“你說着說着我就睡着了。”夏喬拉着休思胸口的衣服,毛茸茸的腦袋往她的懷裏蹭,休思為了讓她躺得更舒服點,就幹脆把她抱在懷裏,像對小寶寶一樣。
“好吧……在我長到七歲的時候,你就差不多要出生了,那時候你肯定穿着開裆褲,只知道餓了哭,哭完睡,然後我就開始上小學了,一直都是優秀的好孩子。等到你長大一點到幼兒園的時候,我就開始上初中了,還是好學生。好學生的生活就是很單調,一直學習,偶爾也會有一點不一樣的色彩,比如拿到某個雜志,看上面喜歡的明星的報道什麽的……”說到這裏,休思聽到夏喬低笑了一聲。
休思沒理她,繼續說:“然後,當然我就要上高中了,你還在……”
夏喬打斷她,提醒說:“我有跳級……”
“好吧,”休思從善如流,“也許你已經快到中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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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勁上來,夏喬真的睡着了。休思講到:“大學的時候,班上有個男生……”感覺到她沉下來越來越平穩的呼吸就停了下來,就輕輕的放下她,掩了掩被角,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年齡差距,肯定會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加強。
☆、chapter 17
第二天的時候夏喬果然退燒了,一場高燒後整個人就虛的厲害,休思叮囑她千萬不要忘了按時吃藥,就反被催促着去學校了。
陳怡安見了她,驚訝的問:“不是請了兩天假?”
“沒事了。昨天有什麽情況?學生們還聽話麽?”休思放下包,拿過改好的試卷,準備拿到教室發下去。陳怡安說:“都挺好,昨天的語文課我剛好有一個題沒講完就拿來上了,把今天的課跟你調一下。”
上課鈴已經響起,休思快速的收拾了東西,說:“好的。謝謝你了,陳老師。”
陳怡安揮了揮手,示意她快去。
一整節課休思的注意力都有點不集中,心裏一直記挂着家裏的夏喬。下課後,到教務辦銷了假出來,正好遇到鄭持胤。
那張酷似鄭士傑的面孔透出不屑和鄙棄,和休思長得十分相似的眼睛裏閃着淡漠的冷光。休思的目光只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半秒,就像見到任何一個普通的學生,準備拐到油印室把上周放在那的試卷拿來發下去。
六中的校園很大,高三和高二的教室并不在同幢樓,休思平時很少碰到鄭持胤,即便遇到,即便看到也當做沒見到。休思毫無異色的走過他的身邊,卻被一把拉住。
鄭持胤的目光冷冷的帶着無法忽視的厭惡,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從喉嚨裏擠出來一般,厭惡的說:“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不過夏家再勢大也管不到鄭家的家事上來!你再讨好阿喬,讨好沈阿姨,也沒用!”
休思淡定的抽回自己的手臂,淺淡的笑着說:“你和你爸爸都自我感覺太良好,事實上,我根本不稀罕,也不可能這麽費盡心思的去算計。”
她的淡然輕蔑對比他的激動憤恨,顯得他的話語和行動如同一場笑話,鄭持胤冷笑着說:“那你為什麽到Z市來?又為什麽問爸爸是不是會公開認下你?你要是真像你說的那麽無所謂,就應該遠遠的躲到沒人看得到的地方去,一個私生女在這裏做什麽清高!”
他把話說的尖銳刻薄而不留餘地,休思竭力壓下胸口洶湧的怒氣,兩雙相似的眼睛對在一起,休思眼中的淡漠與他的如出一轍,話中的有着同樣刻骨的冷意:“沒錯,我在這的确是有我的目的,不過,我想要的絕不是改個姓氏。鄭老先生現在平平穩穩的,鄭先生也很光彩的做着他的音樂,但是如果有一天鄭家遭到政敵攻擊風雨飄搖的時候,我再出來說我其實是鄭士傑的私生女,你說,會有怎樣的效果?”
鄭持胤冷嘲熱諷的神氣立即消失轉而是驚愕不可思議和慌亂,他看着休思被激起了怒意而顯得有些尖銳的眼睛,忽然笑了起來:“你不會,要真那樣做,你什麽都得不到,對你有什麽好處?”
旁邊辦公室傳出椅子推動的聲音,很快就會有人出來。鄭持胤說:“只要我在,你就別想如願。”
休思不發一言的看着他,門鎖響動,鄭持胤邁開步子,擦着她的身側走了。休思忽然有些慶幸,慶幸她不姓鄭,慶幸她沒有在和鄭持胤一樣的環境裏長大,否則,是不是也是這樣又尖刻又自私自大的樣子?
出來的老師見到休思,問:“小尚老師在這?聽說你昨天請假了,是生病了麽?”
休思“嗯”了一聲,笑着說:“身體有些不舒服。”
那位老師說了:“年輕人也要注意身體啊。”兩人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到了中午,休思在食堂打包了兩份飯菜回家。六中的食堂是承包給個人的,上下兩層的老板不同,平時一直都有競争,都想得到最大的盈利就很注重食物味道的味道和價格。
回到家,夏喬已經坐在床上拿着課本在看了,休思把溫度計塞進她的腋下,然後拿出盒飯。夏喬看了一眼,說:“我不要吃這個,我要喝湯,荷葉蓮子湯。”
休思沒搭理她,擺好菜,再把溫度計j□j,對着燈光聚精會神的看着溫度,37度多一點,看來是真的要好了。
“我說我不要吃這個。”夏喬重複一遍。
休思用酒精棉花擦了溫度計,放回到抽屜裏,說:“只有這個,中午沒時間了,下午再給你做。”想起進門時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放了一個看起很高檔的水果籃和一束紫色的薔薇。休思問:“早上有誰來過了麽?桌子上的東西是誰送來的?”
夏喬正賭氣的低頭把書本翻得嘩嘩作響,聽到她的話,擡眸看了她一眼,說:“鄭持胤讓人送來的。”
又是他!怎麽這個人就這麽陰魂不散!休思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好像這一輩子都無法擺脫一般。鄭士傑的軟弱逃避不願負責,鄭老爺子的高高在上挑剔鄙棄,鄭持胤的尖銳刻薄和無法消弭的敵意,還有私生女這三個與生俱來并不光彩的字都牢牢地包圍着她。
夏喬滿臉不高興,不情不願的動了下筷子,沒有兩口就不吃了。休思耐着性子哄她說:“太少了,你把米飯都吃了,下午我再給你做好吃的。”
“不要。飽了。”夏喬推開飯碗說。休思見此就沒再管她,早上鄭持胤的那番話讓她心情不明朗。夏喬見休思不管她了更加不高興起來。
忽然,休思放下碗筷走進房間裏。夏喬坐在餐桌邊擺弄着她的游戲機,房間裏隐約的傳來說電話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休思才從房間裏出來,她的臉色比剛才接電話前要好了很多,隐隐的似乎還有笑容。夏喬奇怪的問:“誰打來的?”
“安然。”休思語氣輕快,動手把快餐盒子都整理進了垃圾桶裏。
夏喬睨着她問:“她跟你說什麽了,你這麽高興?”
休思不想理這個挑食的小孩,把餐桌整理幹淨後到浴室洗幹淨手,然後看了下時間,說:“我想睡個午覺,你半個小時後叫我,可以麽?”
“好吧。”夏喬對她不願意回答的問題從來都沒有辦法。
第二天,夏喬就回到學校上課了。她決定了要參加07年的高考,還有不到一百天的時間。休思建議給她換一個班級,插到高三的某個班級裏去,但是夏喬拒絕了,她要自己定計劃複習,于是休思就幫她去要了一份各科的考試範圍和整套的複習用書。
夏喬顯得很不以為然,嫌棄的看着那一疊堆得厚厚的複習用書和像小山一樣的各科歷年真題,拎出其中的一小部分說:“就這些吧,其他的我都做過了。”
休思驚訝:“什麽時候?”
“去年啊,高考報名後。”夏喬很淡定的說。
休思呆呆的看着她,頓時感覺,就算比別人少了一年也根本沒必要為她擔心。
總的來說,休思和夏喬回憶起07年的上半年都覺得度過的非常平靜和幸福,時間就像停了一樣。日子像如冬季結冰的河流,在遇到仲春的第一縷陽光,暗流在冰層底下緩緩的流動,河兩岸的草地上,萬物複蘇,大片的綠色裏長出了星星點點的藍色滿天星,夢幻的像童話一樣。
六月中旬,高考之後,恰好是六中的百年校慶,為了增添一頁輝煌的戰績,學校将慶典推移到六月下旬,在高考成績公布以後。
夏喬不負衆望的依舊穩居第一。
“我還以為你會報B大或者Z財呢。”休思有些納悶兒地看着志願單,“你怎麽會想着去HK,還不如直接出國呢。”
“唔愛國……舍不得離開祖國母親的懷抱毋行麽?雖然辣也是資本主義的地盤,毋過好歹懷在國內。”夏喬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一只腳挑的老高,嘴裏塞着零食含含糊糊的說。
休思一巴掌拍在她的腿上:“坐起來,好好問你件事。”
夏喬就慢悠悠的爬起來,坐端正,又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才嚷嚷道:“什麽事啊?”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休思問,夏喬考完試就裝了幾件衣服回B市去了,一連十幾天音訊全無的,昨天又忽然背着雙肩包出現在家門口。
“明天不是六中百年校慶麽?校長請我來說幾句話。”夏喬說。
“哦。”休思問完了,就站起來走回房去。夏喬看着她的身影,水悠悠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馬上跳了起來,在休思關上門前閃了進去,直接爬上休思的床,盤腿坐着。
休思關了門走過來,冷眼看着她問:“你進來幹嗎?”
夏喬笑呵呵的說:“和你一起睡午覺啊。”笑容純真無暇,青春美好。休思發現夏喬似乎又長高了一點,本來就瘦的身材看起來更瘦了,她笑起來的時候,休思就覺得怎麽也不能對她生氣下去,就像平時,每當她挑食的不肯吃飯,挑食的要這個要那個,把她折騰到抓狂的邊緣然後就這樣笑眯眯的看着她,她就只能任勞任怨的去達到她的要求,給她做這個做那個。
休思坐到她的邊上,語氣好了一點:“這段時間幹什麽去了?”
“去了一次新西蘭,然後就一直在B市,我想跟朋友合夥做生意來的,他們前期工作都做完了,我就一直看策劃書,合同,然後請財務和分析師計算風險和回報。昨天來前還在電話裏跟律師讨論合同裏的漏洞呢。”夏喬指着自己的眼睛底下說:“你看,黑眼圈都出來了,有沒有很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休思的自愈能力很好,強大的心态都是生活中磨練出來的。或者說,其實她是有些放任自流的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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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bug,修改一下。
☆、chapter 18
休思順着她的手指仔細的看過去,眼睛底下細膩的皮膚果然有一圈烏黑的眼圈,眼袋也有些大了,她鋪開毯子,說:“那就好好休息幾天吧。你做些什麽,沈阿姨知道麽?”
“應該知道一點,B市就那麽點大,一點兒動靜就大家都知道了。”夏喬拉過毛毯,和休思一起躺到床上:“不過她什麽都沒有說,人都當我們幾個小孩子湊一塊兒燒錢玩呢。”
休思沒說什麽,摸了摸她額際的發絲,輕聲說:“睡吧。”
夏喬聽話的閉上眼,挪到休思的身邊,抓住她的一只胳膊,很快就睡着了。休思将她額頭上的頭發撥到一邊,露出一雙濃密細長的眉毛,眉峰極細,微微的上掠,若是不笑就顯得十分的淩厲,眉毛的下面是像小扇子一樣又長又蜷曲的睫毛,就像是粘上去的一樣,平常人怎麽會有這麽長的睫毛呢?休思伸出一根小手指,撥了一下,又一下。夏喬在睡夢中受到打擾,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扇動了幾下,側了個身,整個腦袋都埋進了休思的胸口。
休思笑了笑,推開她一點,也閉上眼睛睡了。
這一覺睡得十分沉,醒來的時候都三點多了。休思睜開眼,過了一會兒神思才恢複清醒,一看身邊發現夏喬已經起來了。她走到客廳,發現夏喬正盤腿坐在沙發上,前面放着一臺筆記本,然後耳朵裏塞着耳機,非常入神的在鍵盤上快速的敲打着。
休思到廚房倒了兩杯白開水,一杯放到她的面前。
夏喬擡起頭看到她,笑着把耳機摘了下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說:“晚上我們出去吃?”休思說:“好啊。”她站着,斜倚在沙發邊,眼睛看到夏喬腿邊放了一本攤開的書,就翻開封面看了眼,弗蘭克爾的《追尋生命的意義》,休思好奇的問:“你在看心理學方面的書?”
“哦,沒有。”夏喬放下筆記本,伸了伸腿,說:“這本書除了心理學還有別的東西值得探究,我本意是想學習一下它的‘意義療法’來着。”
“那或許要結合實際經歷才能學得會,作者從奧斯維辛集中營死裏逃生才悟出的東西,光看着恐怕不能體會。”休思笑着說,手指撥着書頁,書本發出嘩嘩的聲音,流利的悅耳。
“我到哪再去找一個奧斯維辛集中營……”夏喬好笑的說,初夏的傍晚,日光仍耀眼,廚房的門在地上透出一個被拉長的剪影,光影在休思的背上,她的身體微微有些搖動,米色的家居服附和着她柔軟的氣息,連呼出的空氣都似乎是柔軟的甜美。夏喬心下一動,問:“你看《小王子》麽?”
“看啊,寫給大人的童話。”休思回答,潤澤的眼眸清澈的能看到其中的每一個倒影,夏喬看着她的眼眸,淺淺的笑問:“那你記得小王子遇到狐貍的時候,發生了什麽麽?”
休思歪了下頭,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小王子說:‘有一朵花……我想,她把我馴服了’,你指的是這個麽?他明白了他和玫瑰之間的關系。”
“每個人看這本書都有自己的理解,”夏喬點點頭,“我想說的是,小王子愛上了玫瑰。現在,也有一朵玫瑰,我覺得我愛上了她。”
“你,你是說?”休思驚訝的看着她。夏喬點點頭:“就是你理解的這樣。”
“那,”休思感覺自己的心跳得飛快,她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那,會不會,畢竟,也是個女孩麽?哦,我的意思是,嗯,也沒關系……”她想了好久夏喬可能會接觸到的女孩,卻不知道哪個可以讓她動心,她看着夏喬坦然的模樣,小心翼翼的問:“那個人,我認識麽?”
“認識。”夏喬答。
休思沉默下來,她試圖想說些什麽,但又不知從何開口,夏喬倒是無所謂的樣子,看了看時間,說:“走吧,晚餐時間。”
休思知道夏喬會代表學校向各位來自各界的校友和來賓講話,卻不知道她還參加了彙演。一身簡潔的白襯衫黑褲子,坐在一架大大的黑色烤漆三角鋼琴前,手指在琴鍵上優雅的跳動。
她演奏的是克羅地亞鋼琴家馬克西姆的成名曲之一《出埃及記》。背景音樂烘托着鋼琴聲,氣勢宏大,帶着歷史的悲壯感,樂聲敲擊着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休思坐在人群中,仰望着舞臺中央,那個白色的身影,紅色的幕布,四周伴奏的樂隊,臺上打下的燈光,統統的成了她的背景,夏喬如一個中世紀的歐洲貴族,脊背挺得筆直,唇角微翹,時而目光專注的看着琴鍵,時而下巴微擡眼神迷離,手指的動作流暢而優美,鋼琴流瀉出的音樂足夠震撼。一曲終了,許多人都沉浸其中,時間仿佛暫停了,直到三秒後,下面才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為這優美傑出的琴聲,為六中最優秀的學生。
主持人走上臺,對着話筒正想說什麽,夏喬走到她的身邊,在她耳邊耳語了兩句,女主持人立即露出驚喜的神情,聲音微顫的快速說:“夏喬同學願意為我們再演奏一首,我們掌聲歡迎 ,下面是,夏喬同學自彈自唱的《the rose》。”
只要是六中的人,誰都知道夏喬有多低調多難請。
場務立刻讓助手搬了話筒支架上來。夏喬對着觀衆一個長長的鞠躬,坐回到琴凳上,她先彈了幾個音,清脆的鋼琴聲回蕩在寂靜的禮堂中,回聲在四面的回音壁上,人們屏住了呼吸。禮堂的最後面,媒體關了相機的閃光燈,停止了對同學的采訪,都靜靜的等待着。
夏喬調整了話筒,微笑着說:“《the rose》。”
休思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舒緩的琴聲,略微沙啞的嗓音,現場剛才被悲壯恢弘的曲目帶動的氣氛都緩緩地沉澱了下來。夏喬唱得很用心,忽然,她轉過了頭,把目光投向了這邊,流轉的眼波,全部都聚集在一個人身上。
她的目光仿佛有魔力,休思一直都知道夏喬的眼睛是明亮的,她看着某一件東西是專注的,她思考的時候眼睛是迷離的,但她從來都沒有發現,夏喬的眼睛,在望向她的時候是如此的柔軟,如此的溫柔。休思頓時感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我想說的是,小王子愛上了玫瑰。”
“現在,也有一朵玫瑰,我覺得我愛上了她。”
頃刻間,她如夢初醒,她明白了。夏喬眼裏漸漸的彌漫上了笑意,她們隔得那麽遠,休思卻覺得她的一颦一笑,她每一個神情的變換她都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觸。夏喬轉回頭,靈巧的手指活躍在琴鍵上,她對着話筒唱出最後一個詞。剛才那一場對視真的就像夢一般,又像只屬于她們的秘密,周圍的人誰都不知道。
接下去發生了什麽,夏喬說了什麽,主持人又是如何活躍現場的,都不在休思的注意範圍內,直到彙演結束,走出禮堂,四周人聲鼎沸,那種恍然若夢的感覺才漸漸的消散。
都是真的。
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小尚老師!”校長叫住她,休思回過頭,陽光劃過禮堂屋頂,斜照入她的眼中,她下意識的擡手擋了一下,眯了下眼,說:“校長。”
“嗯,你這一年表現很好!”校長走過場般的鼓勵她,“以後再接再厲。”
休思盡力的讓自己維持笑容,誠懇的感謝校長對她能力的認可和鼓勵:“我會繼續加油的。”校長滿意的點了下頭,目光飄到開,擡腳走了幾步,就被包圍着簇擁着走遠了。
每個老師都被要求參加校慶,但像休思這樣沒有擔任什麽職位的老師并沒有安排任務。休思想,既然彙演結束了,應該可以離開了吧?
校門口彩旗飄飄,停滿了各類轎車,學校特意劃出了一塊空地做臨時停車場。要走的話,還是叫夏喬一起吧,她應該沒別的事了吧。休思拿出手機,還沒按號碼,又把手垂了下來,撥通後該說什麽?怎麽說才會比較合适?
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夏喬竟然對她有了這樣的心思,是她做了什麽讓人誤解的事才會讓夏喬産生了什麽想法麽?以後又該怎麽相處,怎麽面對?夏喬會怎麽做?她又會希望從她這裏得到什麽?她又能給夏喬什麽?
休思感覺一切都亂了,她不喜歡這樣,不喜歡把自己陷入這種要抉擇的境地。手機響起,有人打來電話了,休思沒有看來電顯示,直接就接了起來。
“喂?”
“我這兩天有事,可能不能回去了,你不用等我。”夏喬流利的說。
休思仿佛失了魂,忘記剛才的糾結,很自然的就順着她的話問:“什麽時候能忙完?”
“不久,完了我會給你電話——我們一塊兒去旅行吧?國內或國外,都可以。”夏喬興趣盎然的說。
剛才忘記的糾結頓時又都清晰的浮現,休思瞬間警惕起來:“不用,我沒有和你一起旅行的計劃,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挂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不多要到顧幸的事了
☆、chapter 19
夏喬有些憂桑的看着手機,就知道是這樣,都怪她太過心急了,可是,時間不夠了。她們之間本來就有七年的差距,她不能讓這個差距一直存在,她必須追趕上去。她以後沒辦法一直和休思住到一起了,想到那位林先生,夏喬不由擡手擰了擰眉,她可以解決一個,但不可能每次都用這種方式逼退人家。還是讓休思知道吧,兩個學期的相處,她可以肯定,在休思的心裏,夏喬絕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她确定在休思的心裏她已經有了一個專屬的位置。
司機覺得沉默的車廂有些壓抑,就随手點開了一個電臺。
是一首粵語歌:“流水很清楚惜花這個責任,真的身份不過送遠,這趟旅行若算開心,亦是無負這一生……”
夏喬的心頓時緊縮起來,臉色驀地變得十分低沉,司機透過反光鏡看到她凝重的表情,小心的問了一句:“夏小姐,接下去是去哪?”
夏喬緊抿着唇,直到把這一首歌聽完,才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說:“去看跟金先生約好的樓盤。”
司機得到指示,立即啓動了汽車,忽然他想起一件事,就一邊控制着方向盤一邊說了起來:“昨天鄭少來過電話,要我轉告您,要是有時間,就見一面。”
後座一直沒有回應,過了好一會兒,司機先生才聽到一聲似有若無的嗯就沒有下一步的指示了,夏喬一直閉着眼,只有十七歲的少女,顏容稚嫩,那輕合的雙眸和毫無情緒的神情,仿佛沒有任何人可以看透她的心思。
夏喬是不可能會去見鄭持胤的,兩家如今一南一北,并無太多相交,更主要的是鄭持胤的心思,她從小就知道,也從小就知道她不可能給予他任何回報。既然如此就不必再多交集,何況,鄭家在她眼裏就是個定時炸彈,雖然說富貴險中求,可是鄭老爺子已經老了,至多五年就該退了,鄭士傑只醉心音樂,鄭持胤太小,中間肯定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缺,就算他們運氣好,一路平穩,鄭老爺子能留下的餘蔭也庇護不到鄭持胤能頂事的時候。而夏家正是如日中天。
加上多年相交的了解,鄭持胤在夏喬的眼中就是一個光有志向卻沒有足夠的體魄和才華去支撐的平庸之人。
總而言之,這樣一個既沒有利益可以交換,也沒有私情必要牽扯,反而可能帶來麻煩的人,夏喬敬而遠之。
直到下車,司機先生才接到下一步的指示:“要是下次他再來電話,就推了。”
司機是沈清藝給夏喬的,沈清藝也知道這兩年夏喬肯定不會安安分分的就做一個平平凡凡的大學生。給她一個人,也好讓她方便的做自己的事。
夏喬說的話,司機先生自然是照做的。
陽光直射下來,夏喬走下車,她的身形筆直,專注的眼神顯得深邃無底。锃亮的黑色轎車低調而奢華,在她的身邊相得益彰。
早就等候的負責人金先生見到車子駛進來就走出展室迎接了。
夏喬轉過頭,眯起眼望向刺眼的陽光。順着光耀的光束,夏喬覺得很溫暖,就像某個人在她在心裏的感覺,只要想起來,胸口就會灼熱,就會滾燙的像北方飄雪的嚴冬手裏捧的那杯開水一般,熨帖溫暖,讓人舍不得放開。
休思……她默默的念着這個名字,只有這個時候,在想着休思的時候,她才會真的像孩子一樣的微笑。
休思回到家,先是什麽都不想的倒頭沉沉的睡了一覺。睡得太死,醒來的時候,頭很昏沉,很痛。休思換上睡衣,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夏喬果然沒有回來,她的房間門虛掩着,裏面是空的。
休思覺得有點孤單。這一年,她越來越害怕這樣的孤單,身邊的人不斷地離開,不斷的遠去,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夏喬……休思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放下水杯,給安然去了一個電話。
安然沒接,大概是勾搭上了哪個大叔出去鬼混了。休思對着手機笑了笑,心情驀然間就有些開朗起來。
夏喬,夏喬,夏喬。休思念着這個名字,感覺複雜,說不出是悵然、難過、震驚還是別的什麽。
不該是這樣的。休思告訴自己,不該會有這樣的感情。
這是不對的。
休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電視機開着,影像一陣陣閃過,她心不在焉的看着女主角在雨中撕心裂肺的哭喊,而男主卻懦弱的縮在一邊,不敢出聲。一定要讓夏喬打消這個出格的念頭,這樣是不對的,她們之間不應該産生那樣的感情,休思暗暗的對自己說。
不過,事與願違,雖然休思下定了決心要糾正夏喬這不當的感情,可惜夏喬本人并不配合。
首先,她消失了半個月才出現,她原來說的是“我這兩天有事,可能不能回去了,你不用等我。”,所以休思在這兩天裏想好了很多說辭,只等某人一來把話說開,再給予她受傷的心靈安慰,介于夏喬的執拗和早熟,她還設想了多種可能出現的情況。結果,足足等了半個月,主角才出現,休思的激情已經被熄滅了大半。
其次,夏喬神色自若,一切如常,好像不安和心虛的只有休思一個人,休思想開口卻總覺得太過刻意。
“我看了幾個樓盤,你不是也在考慮買房的事麽?我這裏有資料,你可以先看看,有中意的就買吧,我可以幫你争取內部價格。”夏喬在房間裏轉了半天,換上家居服後拿着一疊紙到休思的房間,正經的說。
休思心裏記挂着那件事,有些猶豫的看着那些資料,遲遲沒有伸手去拿。夏喬仿佛一點都沒有看出她的遲疑,自己動手翻出幾分,自顧自的說起來:“這幾份是裝修好了的,我去看過了,風格很不錯,然後家具用材方面很合理,格局也很好,這套房子160平米,客廳帶着陽臺,向陽,冬天的時候肯定會很暖和,還可以泡壺茶曬曬太陽。然後這一套相對小一點,不過它有一間精裝的書房,相當的舒服,你平時要批卷子備課什麽的可以在那裏。”
夏喬比劃着說,見休思沒有發表言論,就停頓了一下:“房東的兒子兒媳不是快回國了麽?你不如就買裝修好了的,哪裏不喜歡讓人改一下就好了,立刻就能住。這兩年房價一直在漲,越早買就越有利。”
休思沒有發表她的意見,反而問:“你為什麽突然去看房?”
“因為我也想買啊。”夏喬笑着說:“然後順便就要了資料回來給你。我們一起買,還可以便宜點,多好。”
“你沒有必要在這裏買房子。”休思說。
“這裏離HK很近,我在這裏還有點事兒,可能會經常回來,到時候也好有個住的地方,而且就算不住,當做投資也不虧。”夏喬坦然的笑答。
休思頓時有一種想法,夏喬沒有留在B市,也沒有出國,而是選擇了HK,會不會也有她的原因?她的不安愈加熱烈起來。
夏喬看着她,又狀似自然的加了一句:“這樣的話,我也有個地方去,不用一直麻煩你了啊。”
休思猶豫起來,她低着頭神色踟蹰,紅潤的雙唇微微的抿起,就像一朵誘人的玫瑰,夏喬盯着那朵玫瑰,眼神逐漸深邃起來,她好想去吻一下,好想就立刻摘下這多芬芳絢爛的玫瑰。休思擡頭,看向夏喬,夏喬立即掩飾好了她內心的渴望,平靜的回望她。
“你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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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