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在地府靜不下心, 閻九君又回到了小院,隐身在葉蘭錦的身邊。閻九君發現僅僅是看着他,自己的心便能平靜下來, 有了這樣的認知, 他不禁一陣苦笑,沒想到他堂堂閻君,竟栽在了一個小道士的手裏。

看着他心不在焉地做鹵肉, 閻九君心裏有那麽一點點不确定, 不知道他的心不在焉是不是因為他。

看着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房間, 閻九君心裏的不确定,慢慢朝着确定的方向邁進, 直到他沖出小院, 心急如焚地尋找自己,他的不确定徹底變成了肯定。

“明明這麽在乎我,為何卻拒絕的這麽幹脆?就只因為我是男人嗎?”

僅僅一天的功夫,小院四周就已經被僵屍占領,很多僵屍在附近游蕩,就好似在巡邏的士兵。

葉蘭錦不敢大叫, 唯恐驚動那些僵屍,只能在附近的建築物裏尋找,找了許久也沒找到人影。他想了想,一咬牙朝着僵屍的老巢疾步走去。他必須先确定,閻九君是否被僵屍抓到。

閻九君跟在他身邊,看着他走去的方向, 心裏不自覺地欣喜, 或許他也像自己一樣, 對他有那麽一點點喜歡。

葉蘭錦一陣疾馳, 很快來到的汽車站,他跳上對面商鋪的房頂,看向汽車站的方向,發現車站的房頂上有僵屍徘徊,很明顯是因為他白天來過,還殺了其中兩名僵屍侍衛。

葉蘭錦仔細觀察着周圍的地形,發現車站正南方向那一片商鋪較高,可以俯瞰整個車站,沒有猶豫,他悄悄地摸了過去,在商鋪的南面縱身跳到樓頂。

雙腳剛落地,葉蘭錦的眼皮突然一陣急跳,他心生警覺,運力于足下,連忙跳了出去。而他剛剛的落點,此時正站着一個人影,不待他看清,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葉蘭錦連忙躲閃,速度快得身體成了虛影,可那人窮追不舍,不慢分毫,就好似在葉蘭錦身上裝了定位器,因為不了解對方底細,葉蘭錦不敢貿然動手,只能你追我逃,希望能找出對方破綻。

可那人突然加速,眼看着就要抓住他,葉蘭錦顧不得其他,手持桃木劍,運力與上,進行格擋,卻被那人輕松握在手中,随之用力,桃木劍被折成兩半。

那人戲谑地看着葉蘭錦,說:“在凡人面前耀武揚威,可在修士眼裏,你就是蝼蟻!乖乖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

葉蘭錦面色凝重,僅僅一個照面,他便清楚這人的修為在他之上,雖然多少有些不服氣,但他并不會被沖昏頭腦,說:“我和你素不相識,你卻要抓我,還想我束手就擒,你總要給我個理由吧。”

“少廢話!我給你三息的時間,如果你不束手就擒,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一、二……”

葉蘭錦知道自己不能從他口中套出話來,在數到二時,身影一閃便跳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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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眼神一冷,右手下垂,暗器落入手中,随即朝着葉蘭錦甩了過去。閻九君一揮手,暗器原路返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他飛了回去,他想躲,身子卻被定在了原地,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暗器,插進他的心髒。

那人吐出一口鮮血,瞪大的眼睛裏滿是不甘,只可惜他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而在他咽氣的瞬間,他的魂魄便被抽離,下一刻便被閻九君扔到了火山地獄,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真正體會到什麽叫生不如死。

葉蘭錦跑了一段,突然發現身後沒了人影,唯恐被追上,殃及小院的人,他沒有回小院,而是在周圍找了個地方暫時落腳。

葉蘭錦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越想越覺得氣悶,越想越擔心,說:“閻九君,你最好別讓我找到,否則……”

閻九君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聽着他到底要說什麽。

發了半天狠,葉蘭錦也沒說要把他怎麽樣,煩躁地扒了扒頭發,說:“這人平時看着挺精明啊,怎麽這種時候犯蠢,真是……”

“犯蠢?”閻九君鳳眼微眯,危險地看着葉蘭錦。

“怪不得師父說一旦動了情,神仙也會變成癡男怨女,感情這玩意兒真是麻煩!”

葉蘭錦拿着桃木劍,發洩似的在地上畫着,眼角餘光看到了手腕上的手表,他愣了愣,随即将桃木劍扔在了地上,點開手腕上的手表,打開了通話的功能,連接和閻九君的通話。

閻九君看看手腕上的手表,猶豫了一陣,便拒絕了通話邀請。

“閻九君!”

葉蘭錦被氣得咬牙切齒,可轉念一想,他能拒絕通話,就證明他現在至少是安全的。想到這兒,葉蘭錦又不禁松了口氣,點開對話框給閻九君發信息。

“你去哪兒了?知不知道我……”

葉蘭錦打到這兒停頓了下來,随即把‘我’删掉,改成了‘大家’,繼續編輯道:“有多擔心。”

閻九君将他的動作盡收眼底,眼底忍不住揚起笑意,看着手表上的信息提示,點開看了看,回複道:“那你呢?”

葉蘭錦期待地看着手表,突然屏幕閃了閃,信息圖标不停閃爍,他連忙點開,看到了閻九君的回複。

“我當然也擔心。”

葉蘭錦編輯完看了看,覺得這樣會讓他誤會,又把信息删除,再次編輯。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編輯完又删,覺得這麽說話有點聲音,删完又開始編輯。

“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咱們做不成情侶,還可以做朋友嘛,再說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打到這兒,他又覺得別扭,把‘一枝花’改成了‘一根草’然後繼續編輯,“咱們小院外面可來了不少僵屍,你現在出去不是找虐嗎?為了我這根狗尾巴草,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葉蘭錦又讀了一遍,覺得沒什麽問題後,就點了發送鍵。

閻九君心情複雜地看着收到的信息,明明被拒絕應該很難受,可又覺得有些好笑。

閻九君也跟着坐了下來,就坐在葉蘭錦身邊,想了想,回複道:“你心裏是不是在罵我蠢?”

收到信息的葉蘭錦怔了怔,心虛地向四周看了看,拿着手表琢磨着該怎麽回,才不至于讓少爺又耍脾氣。

“當然沒有!”

葉蘭錦編輯完,看着信息,小聲嘀咕道:“這樣是不是太假了?”

于是又删了,改成了“是人都會犯蠢,我不也做過蠢事嘛。做蠢事不要緊,改正最重要,咱不能因為一失足,壞了一世英名,對不對?”

閻九君看着葉蘭錦的信息,嘴角忍不住上揚,和他肩并肩的坐在一起,卻用發信息的方式聊天,這種感覺十分新奇。

“葉蘭錦,如果我從此徹底消失,你會難過嗎?”

看到信息的葉蘭錦一怔,連忙向閻九君發出了通話邀請,嘴裏嘀咕道:“我怎麽就沒看出來他是個玻璃心呢,可千萬別幹傻事,如果……”

說到這兒,葉蘭錦突然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道:“這裏是游戲世界,就算人死了,也會複活,我到底在擔心什麽?”

閻九君也跟着一愣,轉頭看向葉蘭錦,鬼使神差地接受了通話邀請。

見電話被接通,葉蘭錦連忙說:“少爺,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閻九君出聲說:“我們所呆的是游戲世界,就算死了,也會複活,你還擔心什麽?”

葉蘭錦聞言再次四下看了看,心中吐槽道:“不是,他不會就在附近吧,否則怎麽會知道我剛剛說了什麽?”

“你到底在哪兒,快告訴我。”

葉蘭錦突然想起手表通話的接收範圍是五百米,如果超過這個範圍,就無法通話,也就是說閻九君現在的位置,和他相距不超過五百米。

“古時候的人成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雙方根本沒見過面,婚後一樣能培養感情。”

聽閻九君停了下來,葉蘭錦不解地問:“不是,我問你在哪兒,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況且現在是新社會,都是自由戀愛,那種包辦婚姻的陋俗,早就被摒棄了。”

“我想說,你都沒試過,怎麽就知道無法接受我?”

“這種事還用試嗎?這都是明擺着的事。況且我們是朋友,我要為你負責,不能因為一時心軟而敷衍你,讓你越陷越深,我能做的就是快刀斬亂麻!”

“好,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想好再回答我。”閻九君停頓了停頓,說:“如果我從你的生命裏消失了,你會怎麽樣?”

葉蘭錦剛想回答,就聽閻九君說:“你想好再回答。”

葉蘭錦忍不住去想象,沒有閻九君的生活,不用做兩個人的飯,不用聽他毒舌,不用受他指使,這應該還算不錯吧。

可一個人吃飯有些孤單,沒人說話又會感到寂寞,而且沒有東西的時候找誰去要……

想着想着,葉蘭錦的心突然痛了起來,就像是有針在紮一樣,雖然不是很疼,卻讓他無法忽視。

他嘆了口氣,說:“閻九君,我們相處了七年,七年的時間足夠讓我們習慣彼此,就像有煙瘾的人對煙一樣,總以為那是喜歡,戒不掉,其實那只是習慣,是你把習慣當成了喜歡。”

“是喜歡,還是習慣,我分得清。”

“你和我一樣,都沒談過戀愛,怎麽就分得清?”

“你也說我們沒談過戀愛,你又為什麽武斷的認為,我的喜歡不是喜歡?”

葉蘭錦一噎,無奈地說:“少爺,咱們現在情勢危機,你可不能在這種時候掉鏈子,咱們得先保住命,再談感情吧。快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葉蘭錦被閻九君的固執氣笑了,說:“那是不是我回答你,你就告訴我現在的位置?”

“嗯。”閻九君淡淡地應了一聲。

“如果你消失了,我會很不習慣,會因為不習慣,而感覺難過。不過這種不習慣,會随着新習慣的養成,慢慢消失,而你也會在我的記憶裏慢慢褪色,直至遺忘。”

閻九君皺緊了眉頭,說:“你會忘了我?”

“會。時間會讓人淡忘很多事,它就像是橡皮擦,擦掉那些久久不見的人和事。就像我師父,他現在也已經記不起她的模樣。”

聽不到閻九君回話,葉蘭錦深吸一口氣,說:“你的問題,我回答了,現在該你了,你究竟在哪裏?”

閻九君沉默了一會兒,說:“在coco咖啡店。”

coco咖啡店和這座大樓相隔一個路口,他們剛剛路過的時候,閻九君看了一眼,就随口報了個地址。

“你在那兒等我,哪都別去,我現在就過去。”

閻九君沒再說話,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葉蘭錦快步走出大樓,在過來之前,他也看到了那家咖啡店,所以找起來并不困難,很快就來到大門口。閻九君先他一步進入咖啡館,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随即解除隐身。

葉蘭錦推了推店門,門是被鎖的狀态,說:“過來給我開門。”

閻九君起身走向門口,隔着玻璃門看了看他,這才在他催促中打開了門鎖。

葉蘭錦推開店門,側身走了進去,随即關門落鎖,看着面前的閻九君,實在壓不住心裏的怒火,說:“你知不知道這外面有多危險,就算是我也得小心翼翼,你就不怕被那些僵屍撕碎?以前我覺着你挺聰明的,怎麽就能在這種時候,幹出這種蠢事!”

“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與葉蘭錦的激動不同,閻九君說得很平靜。

葉蘭錦的情緒一滞,說:“不是,我說的是你不該這種時候離開小院。”

閻九君漂亮的鳳眼閃過一絲委屈,說:“當你拒絕我的時候,我的心很疼,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在一下一下地捅着。”

葉蘭錦見狀有些心虛,氣勢再次跌落,說:“我沒傷害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拖,這種事長痛不如短痛。”

“我回到房間,腦海裏只有你拒絕我的話,不停的重複着,每重複一次,心就會疼一下,我不知道該怎麽宣洩這種情緒,就想着或許遠離了,我的心就不會再疼了,所以我就出來了。”

葉蘭錦心裏的怒火徹底消失,還有一絲心疼,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回去吧,就算是再難過,也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閻九君悶悶地應了一聲,便撇開了視線。

葉蘭錦來到門口,看了看外面的情況,說:“跟緊我!”

閻九君跟在葉蘭錦身後,出了咖啡店,看着他的背影,猶豫了一瞬,快步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

葉蘭錦一怔,随即回頭看向他,說:“怎麽了?”

“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閻九君随口找了個理由。

葉蘭錦微微皺眉,看看被握住的手腕,到底沒開口拒絕,這種時候不是在意這些細節的時候,況且他這麽做,自己也能确定他跟在身邊。想到這兒,葉蘭錦掙開閻九君的手,反攥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朝前走去。

閻九君怔了怔,随即勾起了唇角,心道:“這是好的開始。”

兩人兜兜轉轉,終于來到了小院的院牆外,看看大門口的僵屍,葉蘭錦靠近閻九君,小聲說:“大門不能進了,我帶你翻牆。”

“我翻不過去。”閻九君這話說的毫不心虛。

葉蘭錦轉身攬住了他的腰,運氣于足下,随即一躍而起,翻進了院子裏。閻九君腳下一個踉跄,倒在了葉蘭錦身上。

葉蘭錦連忙扶住他,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閻九君被抱了個滿懷,葉蘭錦身上的溫度包裹着他,鼻間是熟悉又好聞的味道,讓他有些失神。

見閻九君沒回答,葉蘭錦皺起了眉,問:“你腿沒事吧,能站起來嗎?”

閻九君回神,耳尖染上紅暈,心髒也‘砰砰’地跳得很快。他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小聲說:“腿疼。”

葉蘭錦扶着他的手臂,低頭看向他的腿,說:“哪條腿疼?”

閻九君随便指了指,說:“右腿。”

“你扶着我的肩膀,我幫你看看。”葉蘭錦将閻九君的手放在肩膀上,蹲下身挽起他的褲腿,并沒有看到有受傷的痕跡,說:“可能是剛才下落的時候踆了腿,我扶你進去,歇會兒就好了。”

“嗯。”閻九君輕輕地應了一聲。

葉蘭錦起身,将閻九君的手臂放到自己肩上,又攬住了他的腰,扶着他往宿舍區的方向走。

監控室,正好是于飛值班,看着屏幕上的兩人,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從監控探頭拍攝的角度,剛剛兩人抱在一起,很像是在接吻。這畫面的沖擊力,直接把他給沖傻了,他是個粗線條,又是個鋼鐵大直男,根本沒看出閻九君對葉蘭錦的心思,只覺得他們倆關系好,是鐵哥們,而就在剛剛,他們竟然……

于飛吞了吞口水,又閃了自己一巴掌,直打得自己‘哎呦’一聲,他揉着自己的臉,呢喃地說:“這不是做夢!難道老大和閻先生是一對兒?老大喜歡……男人?這……這怎麽可能?可剛才他們……我看錯了,一定是我看錯了。”

于飛忍不住調出所有監控探頭拍攝的視頻,從各個角度來看剛剛的畫面,直到确定兩人并沒有接吻,而是角度問題造成的誤會,不由長出了一口氣,說:“我就說嘛,怎麽可能,老大和閻先生怎麽可能在一起。”

“你在嘀嘀咕咕什麽呢?”

徐可突然從外面進來,吓了于飛一跳,轉頭看了一眼,說:“沒什麽。徐大哥,剛才老大和閻先生回來了。”

“蘭錦回來了?”徐可眼睛亮了亮,下意識地松了口氣,說:“他回來,我就放心了。”

“徐大哥,有件事我沒想明白,你說閻先生為什麽要出小院?難道和老大鬧矛盾了?”

“蘭錦沒說,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們回來了就好。”徐可想了想,說:“如果他們不提,咱們也別多問。”

“明白。”

葉蘭錦扶着閻九君回到他的房間,讓他坐到床上,關心地問:“現在還疼嗎?”

“嗯。”閻九君看着他,輕輕點了點頭。

葉蘭錦眉頭微皺,說:“那我給你揉揉,你忍着點。”

“好。”

葉蘭錦卷起他的褲腿,不輕不重地捏着,一邊捏還一邊問哪裏疼。閻九君看着他,他問一句,他答一句,偶爾會小小地喊一聲‘疼’。

葉蘭錦按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說:“先等等看。如果還疼,那就是傷了筋骨。”

閻九君擡頭看向他,略帶委屈地說:“我餓了。”

“現在知道餓了?”見他這副模樣,葉蘭錦既好氣又好笑,說:“忍着,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長記性。”

閻九君也不說話,就那麽眼巴巴地看着他。

葉蘭錦實在是受不住,轉身離開了房間。

聽着對面房間碗盤的碰撞聲,閻九君忍不住勾起嘴角,心中更加确定葉蘭錦對他的在乎,或許他也喜歡着自己,只是他不知道什麽是喜歡,或者他思想上接受不了喜歡男人的事實,所以将喜歡當成了習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示弱,這樣才能慢慢讓他意識到對他的喜歡。

葉蘭錦将桌上的飯菜,統統拿到小屋加熱,又給他蒸了個蛋羹,這才端着去了閻九君的房間。

見他看着自己笑彎了眉眼,葉蘭錦也不自覺地心情愉悅,說:“你腿腳不方便,今天就在你房間吃吧。”

“蛋羹。”閻九君的眼睛亮了亮,說:“給我的嗎?”

葉蘭錦将蛋羹放在他身邊,說:“剛蒸出來的,趁熱吃吧。”

閻九君見只有一碗蛋羹,問:“怎麽沒你的?”

葉蘭錦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說:“我又不挑食,再蒸我的,這些飯菜怎麽弄,這種特殊時期,不能浪費食物。”

把好的留給他,還說不喜歡,這怎麽可能。

閻九君心裏甜滋滋的,拿了個空碗,将蛋羹分成兩半,說:“一人一半。”

葉蘭錦看着被攪爛的雞蛋羹,無奈地笑着說:“得,我白蒸的這麽平整了。”

“好吃就行。”

“別說了,趕緊吃吧,不是餓了嘛。”

“嗯,你也吃。”

兩人沒在說話,安靜地吃着飯,只有偶爾的對視,只是默契的沒有開口。

吃完飯,葉蘭錦收拾桌子,說:“我去洗碗,待會兒給你接點熱水泡泡腳。”

“好。”

葉蘭錦端着碗筷出了門,他的關心讓閻九君溫柔了眉眼。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閻九君愣了愣,随即說:“進來。”

房門被打開,李曼妮從外面走了進來。

“閻先生,你回來了。”

閻九君收斂臉上的笑意,問:“你找我有事?”

李曼妮拉了個凳子坐了下來,說:“閻先生,你和小葉子是不是吵架了?”

“你想說什麽?”

“我知道閻先生不是個沖動的人,如果不是個小葉子發生争執,絕對不會離開小院。”

“你到底想說什麽?”

“閻先生,你知道我和周舟為什麽能在一起嗎?”

閻九君搖搖頭,說:“不知道。”

“如果你喜歡誰,就要主動去追,總是默默喜歡,是不行的。情商高的人能感覺到,情商低的人就算給他一輩子的時間,他也感覺不到。”

閻九君沉默了一會兒,問:“如果坦白了自己的心意,而對方卻拒絕了呢?那又該怎麽做?”

李曼妮的眼睛一亮,瞬間明白閻九君出走的原因,說:“那就看對方為什麽拒絕。如果只是因為某些客觀因素,比如年齡、性別等等,只要你足夠堅持,那就還有機會,當然前提是他對你也有那麽一點點好感。”

“那我具體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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