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十九層地獄啊……”

葉蘭錦笑了笑, 說:“這故事不錯,如果哪天你閑了,倒是可以寫寫小說, 我覺得一定能火。”

閻九君沒有解釋, 說:“如果你是那個将軍,你會怎麽做?”

葉蘭錦認真地想了想,說:“這就是一個死局, 不過我向來不喜歡受人擺布, 越是想讓我死, 我就越不能死。君主如果昏庸到忠奸不辨,那就沒必要再效忠, 直接辭職罷工換老板, 在誰那兒幹,不是幹。”

“那城中的百姓呢?你也不管了嗎?”

“我想管,可我自身難保,怎麽管其他人?我只有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顧及其他人的死活,不然說再多也沒用。”

見閻九君沉默, 葉蘭錦忍不住多想,說:“我這麽說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閻九君搖搖頭,說:“我也覺得那個将軍太愚忠了,在皇上下旨要捉拿他的時候,他完全可以離開,可他卻束手就擒, 将自己的性命交在對方手中, 導致沒了任何翻身的機會。”

“無論想做什麽, 都必須先保證自己活着, 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這個将軍後來大仇得報,并沒有控制心中戾氣,以至于體內怨氣越來越深,當後來甚至吞噬城中百姓的魂魄,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被他所吞噬。”

“生前一心想要保護的人,最後竟然被他當成了食物,這是多麽諷刺的一件事。”

葉蘭錦将腌好的魚,放在蒸籠上蒸,随後準備炒別的菜。

“我覺得最可憐的是他的妻子,丈夫為了保家衛國,十年沒有回家,這十年來家中一切都交給妻子,到頭來沒等來丈夫,等來的卻是連坐。”

“等一個人十年……”葉蘭錦想象了一下,嘆了口氣說:“我覺得我等不了。與其分居兩地,不如追到邊疆,日子苦是苦了點,至少一家人能在一起。”

“你說得對,如果是我,我也會去找他。”

葉蘭錦笑了笑,邊切土豆邊說:“這個故事應該講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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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九君點點頭,說:“講完了,該你了。”

葉蘭錦一怔,随即笑着說:“不是你講嘛,怎麽又推到我頭上了?”

“我想了解你的過去,任何事都可以說。”

葉蘭錦繼續手裏的動作,說:“我的生活幾乎是三點一線,規律的讓人頭皮發麻,實在沒什麽好說的。”

“說說吧,就算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也可以。”

“小時候我們的生活很苦,每天都要練功,還時常吃不飽,實在是累得很了,身上哪哪兒都疼,然後我就躲在被窩裏哭,每每這個時候,師父都會突然出現,然後給我一顆花生糖。”

葉蘭錦說話時嘴角帶着笑,那記憶對他來說是溫暖的。

“那時候你有多大?”

“我從有記憶開始,就跟着師父,大約三歲左右吧,一直到五歲的時候,我就已經适應了這種生活,哭的次數也就少了。後來我發現哭得少了,花生糖也就少了,于是每每我想吃糖的時候,都會裝哭。”葉蘭錦嘴角的笑意更濃。

閻九君疑惑地問:“那麽愛吃糖?你不是不愛吃甜食嗎?”

“我是不愛吃甜食,但情緒低落的時候吃顆糖,心裏的苦會少些。”

看着他嘴邊的笑,閻九君有些心疼,說:“苦是以前的,以後只有甜。”

葉蘭錦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轉頭看過去,笑着說:“有錢就不苦嗎?那為什麽很多有錢人還會得抑郁症?”

“以後你不止有錢,還有我。”話說出口,閻九君面上自然,耳尖卻染上了緋紅。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葉蘭錦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閻九君泛紅的耳尖時,反倒放松了下來,說:“就你那脾氣,我們還不得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閻九君微微蹙眉,說:“我會改,若是我哪句說錯了,你提出來,我下次一定注意。”

葉蘭錦看着他認真的眼神,心裏不由一顫,說:“這方法好。那我這也算教你吧,是不是得交點學費?”

閻九君聽得一陣好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伸手遞了過去,說:“這裏面有些錢,就當是我交學費了。”

葉蘭錦一怔,笑着說:“我只是開個玩笑,你怎麽還當真了。既然是想和你試一試,就沒打算再從你這裏拿錢,我可不想被人說是吃軟飯的。”

“确定不要?”閻九君并沒有收回,說:“這裏面的錢可是你這八年的薪水。”

葉蘭錦一聽,連忙接過了銀行卡,說:“這可是我八年的勞動成果,肯定得要。”

葉蘭錦看着銀行卡的眼睛亮了一個度,還是一副財迷的模樣,但閻九君見了絲毫不覺反感,反而覺得這樣真實的他分外可愛。

“密碼是多少?”

“你的生日。”

葉蘭錦怔了怔,随即說:“那不是我生日,只是我被師父撿回去的日子。”

這也是葉蘭錦不想過生日的原因,因為這總會讓他想起,他是個被父母抛棄的孤兒。

閻九君聽出了他的在意,說:“那就改一改密碼,這卡是用你的身份證信息辦的,登錄網上銀行,就能修改。”

“我的身份信息?你還真是對我了如指掌啊。”葉蘭錦挑了挑眉,将銀行卡放進口袋,涼涼地看着他,說:“說吧,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證號碼的?”

“偶然看到的。”閻九君說得面不改色。

葉蘭錦聞言不由抽了抽嘴角,說:“那我的鎖屏密碼,手機支付密碼,你是不是也‘偶然’看到過?”

閻九君沒有絲毫掙紮地點點頭,淡淡地說:“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你說得倒是坦蕩。”葉蘭錦怔了怔,随即哭笑不得地說:“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家賊?”簡簡單單地兩個字,就讓閻九君心生喜悅,說:“那我也把我的密碼都告訴你,這樣是不是就公平了。”

“萬一哪天你卡裏的錢少了,那我不就成了頭號嫌疑犯?”

葉蘭錦邊說邊往鍋裏倒油,打算做個酸辣土豆絲,當然辣椒放的是青紅椒,幾乎沒什麽辣味。

“我相信你。況且,我正愁錢多的花不完,你能幫我,我高興還來不及。”

閻九君這話,但凡讓別人聽去,一定會認為他在吹牛,可葉蘭錦卻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因為他偶然地看過一次閻九君正在處理的財物報表,那上面的數字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葉蘭錦好笑地說:“你說你這話要是被別人聽到,你被綁票的可能性有多大?”

“有你在,他們不可能得手。”

“你倒是對我有信心。不過,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我總不能全年無休,二十四小時保護你吧。所以在外要低調,能不露財的,一定不要露,要學會保護自己。”

聽着葉蘭錦的唠叨,閻九君突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小院,父親在竈臺前做飯,母親在一旁陪着,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土豆絲出鍋。”葉蘭錦炒完裝盤,說:“今天的土豆不錯,待會兒烙些雞蛋餅卷卷吃。”

葉蘭錦的話拉回了閻九君的思緒,說:“可惜辣度不夠。”

“你現在還想吃辣?給你放點青紅椒就不錯了。”

葉蘭錦多做了些京醬肉絲,又分了些土豆絲出來,再加上幾張剛出鍋的雞蛋餅,準備給監控室值班的人送去。

很快,魚也蒸好了,葉蘭錦将魚端了出來,倒上生抽和蚝油,又撒了麻椒和芝麻,再澆上滾燙的熱油,最後放點香菜點綴,清蒸魚就可以上桌了。

“今天三個菜,有雞蛋餅,還有八寶飯,豐盛的晚餐。走吧,我們回去。”

閻九君幫着端了一個托盤,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小屋。

“我去給值班室送飯,你先吃,不用等我。”

閻九君點點頭,目送葉蘭錦出了房間。

房門沒有關,李曼妮路過時,見房間裏就閻九君一個人,不由頓住腳步,擡手敲了敲,說:“我可以進去嗎?”

閻九君點點頭,相較于其他人,他還是比較喜歡李曼妮的,如果不是她,葉蘭錦恐怕沒那麽輕易明白自己的心意。

李曼妮腳步輕快地走了過來,說:“恭喜閻先生得償所願。”

閻九君勾起唇角,說:“謝謝,這還多虧了你。”

“八年了,終于看到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真的很激動!”李曼妮長出一口氣,提醒道:“不過你還不能松懈,要把小葉子的心牢牢抓住,這樣在将來你們遇到挫折的時候,小葉子才能始終不移地站在你這邊。”

“遇到挫折?”閻九君微微蹙眉。

李曼妮猶豫了一會兒,說:“雖然現代社會對同性戀多了幾分寬容度,但十分有限,一旦你們公開關系,很容易引來質疑,尤其你們身邊的親人。如果小葉子的師父,或者閻先生的父母,反對你們的關系,你們能不能堅定不移地堅持這份感情很重要。”

閻九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确實是個問題,雖然不願承認,但在葉蘭錦心裏,張天華的分量比他重。

聽到腳步聲,李曼妮轉頭看向門口,見葉蘭錦走了進來,笑着說:“小葉子,你這魚做的可真香,我坐這兒饞得直咽口水。”

“曼妮姐吃飯了嗎?”

“吃了。”李曼妮起身,說:“你們吃,我回去了。”

“好。”

看着李曼妮走出房間,葉蘭錦關上房門,奇怪地問:“曼妮姐是來找你的?”

閻九君随口說道:“她路過,見門沒關,就進來聊了兩句,問我身體好點了沒。”

葉蘭錦不疑有他地點點頭,說:“快吃吧,都說了不用等我,魚涼了可就腥了。”

“你愛吃魚。”閻九君一邊說,一邊夾了塊魚肉放進碗裏,認真地挑着魚刺。

葉蘭錦愣了愣,随即問道:“你不愛吃魚?”

閻九君彎下眉眼,說:“愛吃,你做的好吃。”

葉蘭錦見他這副模樣,也溫柔了眉眼,認真地說:“以後愛吃什麽,就吃什麽,大不了我們做兩樣,別勉強自己。”

“沒有勉強,看着你吃,我心裏歡喜。”閻九君将挑好的魚肉夾進葉蘭錦的碗裏。

聽着閻九君脫口而出的情話,葉蘭錦的臉皮有些發燙,說:“你……以前真的沒談過戀愛?”

閻九君搖搖頭,說:“你不相信?”

“沒談過戀愛,情話怎麽會張口就來?”

閻九君懵懂地眨了眨眼睛,說:“我有說嗎?”

葉蘭錦見狀愣了愣,随即勾起嘴角,說:“一直在說。”

“我……有嗎?”閻九君不禁開始自我反省,随後十分認真地解釋:“我說的那些都是真心話,不是情話。”

葉蘭錦被取悅,拿起一張雞蛋餅,卷了些京醬肉絲遞給他,說:“我信了,快吃吧。”

閻九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情,也跟着揚起嘴角,接過他手裏的卷餅吃了起來。

吃完飯,葉蘭錦又刻了會兒符咒,這才回了自己房間。

盤膝坐在床上,與之前的心煩意亂不同,葉蘭錦很快入定,體內的內力正一點一點地轉化為靈力,等所有內力轉換完畢,他便真正踏入修士的行列。

深夜,小院內陷入寂靜,監控室內于飛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也就是這眨眼的功夫,一個人影越過院牆,跳進了院子。

剛走沒幾步,畫面突然轉換,小院變成了沙漠,放眼望去,漫天黃沙,根本看不到邊。

“幻陣?”

來人眉頭微蹙,閉上眼睛,默念咒語,尋找陣眼所在。

在他闖入法陣的剎那,正打坐的葉蘭錦驀然睜開雙眼,轉頭看向窗外,随即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間。

閻九君也在他走出房間的時候,穿過房門,跟在了他身後。

看着陣法中的人,葉蘭錦面上露出凝重的神色,這人不是普通人,他正在試圖破除法陣。葉蘭錦也動了起來,來人破除一層,他就布下一層,兩人一個不停地破陣,一個不停地布陣,一時間僵持起來,如果這樣持續下去,那就是在拼內力的深厚。要麽葉蘭錦堅持不住,那人脫困而出,小院的人跟着他一起遭殃;要麽對方堅持不住,被困在法陣當中,最終被他所抓。

葉蘭錦身旁有閻九君,自然不會讓來人脫困而出,直接進入法陣,一掌下去,便将對方打到重傷。而來人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打傷他的人是誰。

和他一樣蒙的,還有葉蘭錦,不知道他怎麽就突然吐血倒地,難不成是破陣破得走火入魔?

不管原因是什麽,對方重傷,與他來說是好事,他連忙進入陣法中,将對方制服。

“卑鄙無恥!不敢與我正面較量,竟幹這種偷襲的勾當。”那人憤怒地看着葉蘭錦。

葉蘭錦聽得一陣冷笑,說:“你半夜三更潛進院子,怎麽有臉說我卑鄙無恥,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你!”男人一陣語塞,随即惱怒地問道:“李安在哪兒?你把他怎麽了?”

葉蘭錦被問得一怔,随即想起那天偷襲他的修士,說:“李安是誰?你又是誰?為什麽接二連三找我麻煩?”

對方也是一怔,随即皺緊眉頭,說:“你不必跟我裝模作樣,李安失蹤肯定和你有關。”

葉蘭錦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我們來做個交易,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他在哪兒。”

他眉頭皺緊,審視着葉蘭錦,突然轉換了态度,說:“你不知道李安的去向,這麽說只為了詐我。”

葉蘭錦看着他,說:“三天前,我去查看僵屍老巢的狀況,突然有個修士偷襲與我,穿了一身黑,聽口音是南方人。這只是他的部分特征,你要還想聽,就拿出點誠意。”

他沉默地看着葉蘭錦,似在思量他說的話是真是假,過了好一會兒,說:“以你的修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若他偷襲,你必死無疑,我不信你的話。”

“你和他應該是朋友吧,能做朋友說明你們修為相差不多。你現在還不是被我擒住,他怎麽就能例外呢?”

“單憑你,不可能在無聲無息中致我重傷,肯定是有人暗中幫你。”修士看向葉蘭錦的眼神帶着輕視。

來不及阻止,對方的話已經出口,閻九君頓時有些懊惱。

葉蘭錦不禁有些怔忪,随即想起之前那名修士,他們雖然沒有真正交手,但對方的修為在他之上,卻并未追上他,還消失的無影無蹤,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暗中出手,将修士打傷或者殺死。

結合剛才看到的景象,葉蘭錦也深刻懷疑身邊有高人在幫他。

“沒錯,确實有高人相助,你那朋友也是他出手制服。如果你想保住小命,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現在就送你下地獄。”葉蘭錦說話間,面色變冷,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威脅。

“你們殺了他?”他的臉色變得難看。

葉蘭錦淡淡地說:“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的處境吧。”

修士憤怒地看着葉蘭錦,似乎篤定李安已經死了,說:“你休想從我這兒問出半點消息。”

“你确定不說?”

修士冷哼一聲,索性閉上了眼睛。

葉蘭錦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掏出符咒,默念咒語,手掐指決,輕點他的眉心。只是向來管用的攝魂咒,因為對方的精神力過于強大而失效。

修士吐出一口鮮血,睜開眼睛嘲諷地看着葉蘭錦,說:“就憑你,還想對我使用攝魂咒,若不是我身受重傷,現在被奪魂的就是你!”

葉蘭錦臉色難看,不為自己被嘲諷,而是游戲世界的順風順水,讓他開始自滿,花了太多的精力在賺錢上,從而懈怠了修煉。

葉蘭錦轉身回了房間,拿出一根繩子,将修士綁了起來,拎着便走向辦公樓。

修士像物件一樣,被拎在手中,強烈的羞恥心,讓他面紅耳赤,忍不住怒聲說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我吧!”

葉蘭錦沒搭理他,拎着他便上了樓,剛來到三樓的樓梯口,就聞到一股異味,那是糞便的騷臭味。

葉蘭錦屏息,推開對着樓梯口的房門,打開屋裏的燈,将修士扔了進去。

金龍和郭雷見他進來,目光兇狠地看了過來,僅僅是兩天的功夫,兩人便已經狼狽到極點,身上的衣服沾滿穢物,整個人散發出難聞的騷臭味。只是兩人被點了穴,根本就發不出聲音,只能用眼神來表達他們對葉蘭錦的憎恨。

“看到了嗎?這就是與我為敵的下場。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不配合,那就會和他們一樣,和畜生一樣活着。”

修士眼底閃過屈辱,張嘴就要咬舌頭,卻被葉蘭錦攔了下來。

“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在這兒呆着吧。”

葉蘭錦轉身要走,突然想起了什麽,蹲下身在修士身上摸索着,除了手機,并沒有搜到其他東西。

葉蘭錦按了一下開機鍵,屏幕亮起,需要輸入開機密碼,這個業務他熟,直接掰着修士的手指頭一個一個地試,很快就試了出來。

“如果你們還有機會出去,記得下次不要設置指紋開鎖,太危險。”葉蘭錦說完風涼話,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他翻看着手機裏的通訊記錄,竟然沒有一個通話,社交軟件上也沒有聊天記錄,這分明是處理過,越是這樣,就越有問題。

葉蘭錦拿着手機,徑直來到監控室,于飛在計算機技術方面在他們這些人裏是最強的,希望他能幫忙恢複數據。

看着葉蘭錦離開,閻九君一揮手,将修士的魂魄抽離了出來,再一揮手,兩人便回了他的房間。

修士魂魄出體,又來到陌生的環境,緊接着便看到了閻九君,感受到來自靈魂的威壓,他顫顫巍巍地說:“你是誰?”

閻九君沒有說話,直接抽取了他的記憶,他經歷的所有一切,都被閻九君接收、消化,正如他所料,這一切都是厲九的陰謀。現在游戲世界不止有僵屍大軍,還進來十幾個修士,只為在游戲世界制造混亂,引人耳目,趁機拿下葉蘭錦。只是這修士也不清楚厲九為什麽非要葉蘭錦不可。

記憶被抽離,修士徹底變成白癡,閻九君再一揮手,把修士的魂魄打進了地獄。随後招來白無常,讓其進入修士的身體,潛伏進厲九的隊伍,調查厲九的下落。

金龍和郭雷正在心裏咒罵葉蘭錦,旁邊的修士突然睜開眼睛,随即掙開身上的繩索站了起來。

白無常嫌棄地看着身上的髒污,擡腳就要走,他必須找個地方清洗,否則他能被自己的潔癖逼死。

金龍見狀‘嗚嗚、嗚嗚’地叫了起來,希望白無常能看在他們同被葉蘭錦囚禁的份上,放他們出去。

只可惜白無常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便走出了房間。

金龍和郭雷眼底的期望,漸漸變成絕望,這樣像個廢人一樣,躺在這裏,吃喝拉撒,完全不能自已,這比殺了他們還折磨人,真正是生不如死。

院子裏發生的事,于飛在監控裏看得一清二楚,心裏暗自責怪自己,沒能看住人,幸好有葉蘭錦,否則他們這些人都得回泉水複活。

于飛正愧疚呢,監控室的房門被推開,葉蘭錦從外面走了進來,他連忙認錯道:“老大,對不起,我沒能看住人,我保證下不為例!”

葉蘭錦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不怪你,他是修士,速度快起來肉眼難辨,你看不住很正常。你幫我看看這個手機,盡量把裏面的數據恢複,這對我們很重要,這裏我幫你盯着。”

于飛接過手機,說:“老大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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