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章節
,只應了一聲就要退出去,菖莆上前道:“夫人息怒,若是表少爺身體好好的,自然您想怎麽責罰都不為過,可是這會,只怕身體還好養過來,若是再就此有了閃失……舅老爺、舅太太那裏,也不好交待。”
鐘夫人怒道:“我正是要問問他那好爹好娘,平時就是這麽教管孩子的麽?目無尊上,違背人倫,德行有失,私下……”勾引她的女兒,做下如此醜事……
可鐘夫人終是忍住了,一揮手道:“叫他滾進來。”
紫藤退出去,和薄荷扶着風辄遠一步一挪的進來,行了禮便轉身退出去。菖莆則早就帶人出去,屋裏只剩下了鐘夫人風辄遠。
風辄遠跪倒,以頭觸地,聲帶哽咽,道:“姑母在上,小侄給您請安。侄子自知鑄下大錯,不敢求姑母原諒,只求姑母看在小侄對靈兒表妹是一片真心的情份上,饒過她這一遭。都是行遙的錯,與靈兒無關,姑母……”
鐘夫人氣的擡手,指着風辄遠道:“你閉嘴。到現在你還敢說對靈兒是一片真心?你若真肯為她着想,又怎麽會勾着年幼無知的她做下這等醜事……未婚失貞,未嫁失德,既無父母之命,又無媒妁之言,你到底把我這個姑母置于何地?”
鐘夫人怒不可遏。她防了這麽多年,竟然毀于一旦。好好的一個女兒,卻白白的填送給了風辄遠。
就算是他肯娶,嫁到風家,能得公婆的好臉色嗎?雖說是自家兒子犯下的勾當,可天下沒有哪個父母會真心怨憎自己的兒女,還不是會怪罪到靈兒身上?
越想越氣,越想越恨,鐘夫人氣的道:“來人,把這忤逆長輩,行為有失檢點的人給我拉下打死。”
管事褚至帶了兩個小厮進來,拖了風辄遠下去。
風辄遠也不辯白,也不求饒。
菖莆進來低聲道:“夫人,手下留情啊。”這畢竟不是自家的孩子,打打殺殺,傳到舅老爺舅太太耳朵裏,這兩家豈不就撕破臉了?他日可還怎麽見面?
鐘夫人倔強的道:“打死了他,我自會親自帶着靈兒上門陪罪,豁出去我這張老臉,給他陪葬也就是了。”
菖莆道:“夫人何必說這等氣話,兩敗俱傷,玉石俱焚,又能有什麽好處?”
鐘夫人眼睛一瞪,道:“你說待要怎的?”難道就讓她活生生把這口氣強咽下去?她養到如花似玉的女兒,就白白的給那風辄遠玩弄一回麽?那可比讓她死還難受。
菖莆輕聲道:“不若,先問過小姐的意思。”昨日小姐寧可受着夫人的責罰,長跪不起,聲聲淚,字字泣,只求先救表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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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表少爺把過錯都拉到自己身上,可是明眼人誰能看不出這是兩個小兒女兩情相悅,私定終身呢?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怨天尤人都沒有,最要緊的,是怎麽把壞事變成好事。
鐘夫人恨道:“她一個小丫頭,世事不知,又被他表哥花言巧語哄的迷了心智,問她有什麽用?”左不過又是哭哭啼啼的,到了也說不出什麽章程來。
可終究被說的心一動。壞事變好事,到了如今,還能有什麽讓風辄遠順順當當的娶了靈兒是更好不過的事呢?
風辄遠挨了十幾下板子,就被媽媽菖莆叫停,着人攙扶了他重新進去說話。鐘夫人還是一臉愠色,眼角眉稍卻松懈下來。
風辄遠自知事情有轉寰之機,倒也稍稍放下心來。重新跪下,道:“多謝姑母開恩,不與小侄計較。”
鐘夫人也不與他繞彎子,開門見山的問道:“我且問你,家中可曾與你定下親事?”
風辄遠搖頭:“不知。”不是不曾,卻是不知,鐘夫人勃然。她有心要把個女兒許與他,他倒拿捏上了,算什麽東西?可是女兒家失了貞節就是吃虧,若是走漏一點風聲,靈兒就只有許人作妾了。
鐘夫人一生沒求過人,這會卻只得捺着性子問:“你倒是說說,以後想怎麽着啊?”
風辄遠誠懇的道:“聖人曰,人誰無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侄兒這就修書回家,懇請爹娘差譴官媒來府上求親,到時還懇請姑母不計前嫌,把表妹許與侄兒。”
038、驚弓
更新時間2012-7-30 10:00:31 字數:3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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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離沒待在護國寺。
她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待得肚中微暖,便開始前思後想起來。第一個風辄遠不會放過他,雖然他客居在鐘府,但他手下并非無人。再由巧舌鼓動了鐘夫人,只怕她前腳走,後腳就會有人追出來。
看門的小厮是知道她逃的方向的,尋蹤覓跡,便會遇見那烤紅薯的老人,三言兩語,便可得知她的行蹤。在這護國寺,得不到一點庇護,只能是等死。
一等想明白了,将離便立刻離開了護國寺,也不辯方向,只在離城門最近的街上,随便尋了一戶人家,躲避寒風,只盼天明。
好容易捱過寒冷,腹中又已是空空。将離卻不敢稍作停留,很快就到了城門,夾雜在出城的人中,她一個女子就顯得尤其刺目。
富貴人家的婢仆,不會像她這般寒酸徒步出門,可是普通家的百姓寒門,也斷不會由她一個孤零女子這麽早就出城門的道理。她又不挑擔,又不提籃,既非做生意,又非要買雜物——分明就是逃難的。
試想連昏黑之中賣紅薯的老人都敢斷言她是逃出來的……
将離心緒萬千,愁不可解,猛的在城門之下看到了魏楠的身影。
他竟然就守在城門口。
将離大驚之下便是大駭,乘他不便,迅速掉轉了頭折身往回。不須細想,已經知道原由。定是風辄遠派他來的。
那厮壓根就沒想過放過她。當時迫不得已才說出服軟的話,再信誓旦旦,毒蛇就是毒蛇,他永遠不會改了性子。
一等恢複過來,就張開天羅地網,開始捕殺她了。
将離摸着懷中的賣身契,只覺得異常的悲涼。
鐘家財大氣粗,權大勢大,由鐘夫人撐腰,官家誰會相信她一個小小婢女的辯白?鐘家說她私逃,她就是私逃。
雖然鐘夫人氣恨風辄遠誘拐了她的女兒,但終究是一家人。很快醒過味來,就會把所有的仇恨和怒火都傾注到她一個人身上。
不只色荏內厲的鐘夫人慣常做這樣的事,實在是人性如此。真正自省吾身,知錯就改的人少之又少,再大的錯,也總能找到推賴到他人頭上的借口。
魏楠已經看見了将離的背影。
出城的人不多,都是些做買賣的,或是趕着車出城的,因此将離這個女子就顯的異樣分明。魏楠和守門士兵說了兩句便帶人朝着将離飛奔過來。
将離聽的後邊人聲喧嘩,似是叫她停下,當下心裏生恨,便慌不擇路,專揀小巷奔跑。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跑,跑,跑。
一旦被抓住,她便一點活路也無,生時是在地獄,死亦不能輪回,可是落在風辄遠的手裏,那是生不如死,死不如生,萬劫不複。
将離占着先機,又發狠掙命,一時倒将魏楠等人暫時甩在了後頭。将離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胸膛裏的心似乎要跳出來,兩側肺部又似乎要迸裂,卻不敢有一點疏忽。
身後的腳步聲踢踢踏踏,越見分明,顯然速度要比她快上一倍。
将離恨不能肋生雙翅,只可惜不能如願。眼前的街道像是一條狹窄的不歸路,既怕沒有盡頭,又害怕即刻就到了盡頭。
耳邊風聲呼嘯,包頭的布巾落下來,被風吹的散落在街上某處,長發便乖戾的垂落下來,調皮而又頑劣的罩在将離臉上,就像是水草,伸出四肢八爪,要同身後的追兵一起狼狽為奸,把她捉将回去。
不知道跑過了幾條街,将離實在是跑不動了。僅剩下唯一的一點支撐,寧願死也不要落到魏楠的手中。
有人到了她的身後,伸手抓她的肩膀,喝道:“還不停下。”
将離被扣的生疼,卻是想也不想的把手裏的包袱掄圓了,也不去辯是頭是腳,直朝那人砸去。
只聽唉喲一聲,腳步落後,将離肩上的衣服被人撕扯下了一條,卻終是脫離了那人的束縛。将離一時又得了無上的勇氣,撒腿往前,頭都不肯回一下。
沒跑出多遠,身後碎亂的腳步聲再一次靠近,有人從她頭頂上翻過來,一個掃蹚腿,将離有心無力,跨越不過去,硬生生的摔倒。手肘和兩膝生疼,饒是穿着棉衣,還是覺得辣辣的疼。
可是到這會将離也不肯放棄。
魏楠一衆見她摔倒了便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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