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青墨蹲坐在地，随手撿了一根枯樹枝在地上亂畫，百般無奈以及無聊，自從上次落跑之後他這幾天就沒再去過小木屋。赤瞳雖然沒有主動來找他，但他總覺得有種風雨欲來臨的驚悚感。

其實赤瞳完全就沒放在心上，純屬是青墨自己心虛，多想了。

自從小和尚來了之後，玩心大的青墨就沒再閉關修煉。而是三天兩頭的往小木屋跑，現下突然不能去了，他着實不習慣。無聊的時光，一點一滴瞬間積累成海，都快要把他給淹沒了。

思來想去，終是難耐枯燥乏味，青墨一把扔掉手裏的樹枝，站起身來叉腰長嘆：“好無聊啊！”放眼望向四周，熟悉的花草樹木，沒發現一處新鮮好玩的地方，他憋屈難受的狠。

擡腿向前的一處高坡走了幾步，往下山的地方望去，沉思了一會，當下決定道：“算了，那我下山去吧。下山去玩幾天，時間過得就快了。”

心下有了決定，便毫不猶豫。青墨腳下生風，身體輕盈的如同鵝毛，在林中大樹的樹梢之間踩點跳躍。一陣疾風而過，沒一會他就不見了蹤影。

“嘭！”一聲巨響，使得繼續前進的青墨身影一頓，停下了要繼續往前的步伐。青墨站定在樹梢之上靜靜的聆聽，不是來自野獸的嘶吼，和它們相互争鬥的聲音。那嘭的一聲，應該是撞擊聲，還在繼續的聲音，聽着倒像似什麽東西在繼續滾落的聲音。

青墨猶豫了一會，改變了原本要下山的方向，尋着那聲音而去。他頃刻間就來到了事發地點，只見一個體型不大的生物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在山中翻滾發出陣陣聲響。“彭！”又是一聲聲響，持續滾落的身形被一棵兩人可抱的大樹攔住了去路，此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青墨定睛一看，蜷縮在一團的身形體積不大，一身打着補丁的粗布麻衣，墨黑的頭發以及身上全都沾滿了塵土和枯樹葉。全都掃射一番後，青墨的目光鎖定了破了一個洞的鞋子，停頓片刻後，驚奇不已：“這不是個人麽？”

他随即疑惑道：“奇怪，這裏怎麽會出現人類？雲山內圍兇狠的猛獸衆多，多年都不曾有人類的涉足了，今日怎會出現一個人類在此？

青墨饒有興致的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他覺此人一定是個膽大藝高的人，不然何故會敢來兇險萬分的雲山內圍。他手輕輕一擡，一道青光閃過，瞬間就将原本蜷縮在一團昏迷不醒而臉朝下的人給翻了過來。

他湊近一看不由驚訝出聲：“咦，怎麽是你啊？好好的不在村裏頭，跑雲山裏面來幹嘛？”這人就是穆家村的穆由方，此時他雙目緊閉眉頭緊蹙，額頭上方被撞了一塊紫紅，臉頰上也有擦傷。

穆由方明顯是被撞的昏死了過去，故而除了風聲，沒有人回答青墨的問題。

穆由方本是想在雲山的山腳下挖點野菜帶回去，他低着頭一直往前挖十分認真，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走遠了。

一個白影晃過，突然他看見了一只毛絨絨的兔子在不遠處蹦跶，那兔子睜着兩只紅通且圓溜的大眼睛，與穆由方對視一眼，警戒的蠕動着三瓣粉唇，倏然轉身蹦蹦跳跳的就往前跑了。

穆由方一看兔子要跑，立即抓起自己的東西緊忙追了上去。他一邊追兔子一邊很是竊喜，這兔子看着肥碩，有好幾斤肉呢，帶回去開開葷是最好不過了。

他追着兔子跑了好一陣，就在要抓住兔子的時候，兔子急眼了，朝他臉上撲了過來，穆由方不妨被吓得重心不穩，身體向後倒去。渾然不知他自己此時身處高方，身後就是一個下坡，由于身體重心不穩直接一頭向後栽去，整個人骨碌骨碌的就從山上滾了下去。腦袋不知撞到了哪裏，人瞬間就昏了過去。

“诶，這人是暈了？還是死了？”青墨看着躺在地上額頭淤青，鼻孔流血的穆由方。似有糾結又轉頭望了望下山的方向，似乎在權衡，是救人好，還是裝作沒看見，直接下山玩去。

糾結一陣後，青墨的視線又落回到了穆由方身上。穆由方一身補丁衣，鞋還是個破洞的，臉上的傷痕更是顯而易見。這些終于勾起了青墨的恻隐之心，青墨無奈道：“好吧，不去了！”他認命似的蹲下身子，探了探穆由方的鼻翼，呼吸雖然遲緩微弱，但還活着。

相遇便是緣分把，青墨決定救人。可他一點救人的自覺性都沒有，一路上莽莽撞撞的。如果穆由方此時是醒着的，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懷疑，青墨這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加快速度的謀殺他。

青墨動作粗魯，沒輕沒重的将昏迷不醒的穆由方扛在肩頭。一個轉身原地只留下一片殘影，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嘭！”由于青墨速度太快，又沒有注重躲避，被他橫打着扛在肩上的穆由方就這樣槽了橫禍，頭被狠狠的撞在了樹上。“嘭！”又是一聲。

青墨不得不立即停下腳步，大喊道：“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青墨偏頭側眼的看着臉上又腫了一塊的穆由方腆着笑尴尬的道歉，他确實不是故意的，而是粗心大意！

一路上穆由方就這樣被莫名其妙的撞了好幾回，幸虧他此時沒有意識，否則鐵定會跟青墨理論理論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以後若再見面必定要繞路走，對神經如此大條的青墨勢必得敬而遠之。

等青墨把穆由方扛回赤瞳的小木屋時，他的一整張臉已經是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了，赤瞳和空清看了半晌也沒認出傷勢如此慘重的倒黴鬼到底是誰。

“誰啊？你從哪裏撿回來的？”赤瞳看着笑的一臉尴尬的青墨問道。

青墨還沒回答，空清就看出了貓膩，板着小臉嚴肅道：“莫不是你打的吧？”

像似被發現了小秘密，青墨拔高聲線，瞪着空清疾言厲色辯駁道：“才不是，我見他從山上滾下來，暈死了過去，好心将他給帶回來救治的”

赤瞳檢查一番，道：“這傷确實是被撞的，挺嚴重的。”

赤瞳沒在意青墨的激烈辯駁，繼續道：“人竟然是你撿回來的，那你就負責出力跑腿吧。拿一壇子烈酒來，他身上有多處淤青。還有挖一些止血活瘀的草藥來，如果有看見人參靈芝什麽的也挖一些來，他身體虛弱需要補補。”

“......”青墨默默地記着有幾樣東西，具體又是什麽

等了一會見赤瞳沒有再說話，他确認道：“沒有了？”

“沒有了，去吧！”赤瞳答道。

“好的，這就去。”青墨瞄向穆由方面目全非的臉，立即撇過臉，暗嘆：“不忍直視！”轉身快步離開了小木屋。原先還能認出他是穆由方，此時過目不忘的赤瞳也沒認出來，看來他把人撞的真的是有些過分了啊。

看着青墨走的飛快的背影，空清若有所思，心下定論：“絕對有問題。”

穆由方臉上好幾處都是淤青，并且腫的老高。臉上，身上各處也沾染了污漬。頭發絲裏全都是樹葉草屑，一身粗布麻衣污穢不堪。

赤瞳一邊脫下穆由方的衣服，一邊對站在自己身後的空清道：“去打點清水來給他擦擦。”

“哦！”空清應聲打了盆水過來。赤瞳接過擰幹水的毛巾，給穆由方擦拭了三盆水，才算把他臉上和身上擦幹淨。

“他沒事吧？”空清一邊收拾水盆一邊問道。

“問題不大，躺些日子，再多休養些時日就好。”赤瞳忙完擦了擦手坐在木桌上喝茶。

看着躺在床上臉上的傷青一塊紫一塊看着着實吓人。空清附和道：“傷的不輕，是得好好休養休養。”

空清收拾完在赤瞳右手邊坐下，赤瞳早已給他倒了杯茶，空清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問道：“剛剛見青墨神色有異，他是不是幹什麽壞事了？”

赤瞳搖了搖頭：“幹壞事倒是不至于，小錯大概是有的。這人确實是摔得，他能把人帶回來救治，也算是有進步了。”

“進步？”空清疑惑問道。

見空清有興致想聽，赤瞳就将青墨以前的事跡講給了空清聽，他娓娓道來:“有一次我下山去辦點事，他偷偷的跟了我一路，我察覺到了就把他給甩掉了。

辦完事，我原路返回的時候，就看見他依然在我甩掉他的那段山路上等我。他蹲在地上，腳邊還躺着一個鼻青臉腫奄奄一息的青年。開始我以為是他動的手，正想指責他。他卻一臉無辜的看着我眼神沒有絲毫閃躲。

詢問一番下來，才知道這青年是遇上了山賊，不僅錢財被劫了，人更是被山賊打得滿地找牙。而他坐在樹上看着全程冷眼觀旁，硬是沒出手解救。”赤瞳擡手低眸喝起了茶水，此時的停頓像似在故意吊空清的胃口。

空清很上道的問道：“他為什麽不出手相救呢？”

赤瞳好笑道：“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懂得該如何去救，又為什麽要救。”停頓片刻，赤瞳感嘆道：“所以此番能将人帶回來，他也算是有進步了。”赤瞳對青墨的要求不高，只要他不惹事就好。至于管不管事，人各有命，他是不指望的。

空清咂舌，将要問青墨當時年齡的話給咽了下去，想想他現在的模樣，空清搖了搖頭望向屋頂的房梁一臉無語，心道：“這人到底是入世太淺？還是真的耿直傻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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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墨看着手中的草藥盤算着：“酒有，止血草藥也有了，還有靈芝和...和......”青墨撓頭想了又想也沒想起來，除了止血草藥，酒和靈芝赤瞳還交代了什麽。繼而望望天又望望地的想了半天還是沒想起來，索性不再糾結了，一邊走一邊道：“算了，先把靈芝采到再說。”

青墨以前采過靈芝，故而輕車熟路的去了以前的那個地方，輕易的就采到了靈芝。采完靈芝青墨在山中悠轉，來來回回采了好些野果，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才終于想起來赤瞳交代的另一件事，“人參，對！就是人參。”

青墨靠着樹，一個人自言自語道“這人參先前也沒采過啊，我要去哪裏找呢？”直視前方尋思着人參都喜生在哪些地方，來回找了幾個地方都不對，逐漸失去了耐心。索性閉眼放開神識，決定以自己的神識來探究人參的生長之地。

沒一會青墨睜開雙眼，眉眼彎彎一拍手開心道：“用靈力就是省事！”語畢身體就随着神識感應的方向，瞬間移動不見了身影。

青墨來到了人參之地，喜出望外：“哇！這裏竟然有這麽多人參啊，真是沒想到呢！”青墨喜滋滋的挑了些上了年份的揣進兜裏。驟然靈光一閃竊喜道：“據說這人參能續命很值錢呢，那以後下山豈不是就有東西換錢了。哈哈哈哈...”

笑過之後他才猛然想起來：“咦！我以前怎麽沒想到呢，靈芝也很值錢啊，真是笨啊，這都沒想到！”青墨敲了敲自己的頭，想到了換牛車的窘迫，頗為懊惱。

挖了五六株人參，青墨拍掉手裏的泥土作罷：“大功告成，回家！”揣着滿滿一袋的東西往小木屋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