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回到興泰的日子跟在連州城沒太大的區別,最大的好處便是劉子岳耳朵邊清淨了許多,再也沒有那些不請自來的訪客。

但也有一點不好,興泰這地方太偏僻了,除了府上的奴仆、家眷、侍衛和幹活的百姓,就沒有其他人,因此周圍也沒任何的娛樂活動,劉子岳想出門逛個街都不行。

這年代又沒有手機、電腦,關在屋子裏就能找到一堆的人玩,有無數的娛樂活動。平王府上現在唯一能供劉子岳玩的就是看書,可看書也總有看膩的時候,更何況,劉子岳又不考功名,當什麽儒學大師,沒有內驅動力,看這些古文甚是枯燥乏味,沒堅持幾天他就将書都放了回去。

他閑得快長蘑菇了,身邊的人卻忙得很,陶餘在整理府邸,各種東西的安置,仆人的空缺,府裏的日常開銷等等。

冉文清管理着興泰這座小鎮上的一應事務,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鮑全跟着開荒隊幾天才回來一回,郭誠則天天往田裏跑。

就連家眷們幾歲的孩子也不是在田間勞作就是去了林子裏撿柴,搞得仿佛全鎮上下就劉子岳一個閑人似的,連個能玩到一塊兒的人都沒有。

當冉文清一天之內第三次見劉子岳背着手從他身邊走過時,他猛然意識到了什麽。

冉文清是個聰明人,他沒有點破,而是讓人将一沓厚厚的賬本送到了劉子岳面前:“殿下,這半年府中開銷不小,賬冊都在這兒,請殿下過目。”

查賬?也可以,左右無事,查查賬,對自己手裏還有多少銀子也有個數。而且關于荔枝的事,經過這段時間的思索,他心裏隐隐有了一個想法,準備明年驗證驗證。但這事在前期需要投入不菲的資金,當然若是成功也會給他帶來不小的回報。

劉子岳翻開賬本,只翻了幾頁,眉頭就皺了起來。

旁邊的冉文清瞧他表情不對,小心翼翼地說:“殿下,可是這賬目不對?”

劉子岳輕輕搖頭:“不是,這賬目太難看了。”

繁體的數字,記個賬得好幾個大字,要仔細辨認才能将數字記在心中,跟一目了然的阿拉伯數字完全沒法比。

看到阿拉伯數字,馬上心裏就會有個概念,相應的加減乘除也會方便很多,三四位數的加減法,一兩位數的乘除法無需打算盤,口算即可,真是省時省力又省墨。

“殿下,這……京城的賬目都一直是這麽記的。”冉文清自己也粗略掃過賬目,沒覺得這種記賬方式有什麽問題。

劉子岳心說,那是你不知道阿拉伯數字和表格有多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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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來一張紙,提起筆,劉子岳将第一冊 賬本粗略的掃了一圈,然後在白紙上畫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大表格,再畫了許多線條,将表格分成一個個小小的格子,往裏面填數字,最後一排是合計。

兩刻鐘後,他将這張紙遞給了冉文清,然後指着上面的阿拉伯數字說:“這是0,1,2,3……冉長史,這樣是不是更清晰明了?”

南越還沒開發的年代,阿拉伯數字應該還沒傳入,至少過去十七年劉子岳未曾聽說過。

冉文清看着一張大紙幾乎就囊括了一本冊子的內容,不得不承認這賬目确實更簡潔明了。

但他不習慣,看起來總覺得別扭。

“殿下,這……只怕別的人看不懂。”

劉子岳笑了:“沒關系,咱們自己人看得懂就成。這樣,你将所有管賬、記賬的人都叫過來,我給他們培訓半天,以後咱們府中的賬目就采用這種方式記賬!等大家熟練掌握了這種記賬方式,可以直接将賬冊印刷成這樣子,記賬時将數字填進去即可,能節省一大半的功夫。”

好像挺有道理的,這樣賬房先生的工作要減輕大半。

哪怕還是不習慣這種別扭的字,冉文清也沒反對,次日便将人聚了起來。

府裏記賬、管賬的先生總共有六名,看起來不少了。

但劉子岳還覺得不夠,想将阿拉伯數字和表格推廣出去,以後采用更方便快捷的記賬方式,肯定不能只這麽點人。而且等興泰發展起來了,僅僅這幾名記賬的人也不夠。

“陶管家,去将外面玩耍的孩子,無論是仆從還是家眷又或是來幹活的百姓家的孩子,願意來的都讓他們過來,你再準備一些消暑的瓜果,就說我請他們吃西瓜。”劉子岳大嘴一張,又給自己招攬了一批學生。

小孩子記憶力好,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強,說不定會比賬房先生都學得快。

外頭玩耍的小孩子們一聽說有西瓜吃,也不玩了,丢下手裏的東西就跑了進來。

平王府前院的回廊下,陶餘已經按照劉子岳的吩咐擺上了四排小凳子,最前面挂了一塊木板,木板前放了幾塊黑漆漆的木炭。

等人都坐齊後,劉子岳提起木炭在木板上寫下了十個阿拉伯數字,然後一一念了一遍,解釋這十個數字的意思。

其實這一點特別好理解,繁體字的數字雖說寫法比較困難,但讀音跟阿拉伯數字的一樣,只要聯系上就很好記了。

劉子岳只重複了兩遍,大家就理解了這些數字的意思,就是書寫還有些困難,劉子岳将木板挂到旁邊說:“回頭你們自己練一練這十個數字的寫法,接下來咱們說說兩位數,三位數!”

這個內容也特別簡單好理解,基本一說就通。

難的是加減乘除法。

古代賬房先生們慣用的算盤,對劉子岳這種直接口算的方法很不适應,而小孩子根本不會算賬,家裏人也沒教過,不識九九表,他們倒是接受起來沒什麽習慣性的障礙,但問題是他們什麽都不會啊,要從最基礎的一加一教起。

劉子岳可算是明白了,這老師也不好當啊!

口幹舌燥半天,賬房先生們一臉惆悵,小孩子們雖興致勃勃可還停留在一加二,寫阿拉伯數字的階段。

罷了,一口氣吃不成個大胖子,他們以前完全沒接觸過,慢有正常的事。

“陶管家,拿西瓜來!”講了一兩個時辰,劉子岳也口幹舌燥了。

陶管家連忙讓人抱了幾個用井水冰鎮過的西瓜過來,切開請賬房先生和孩子們吃。

賬房先生們還有些拘束,小孩子就沒那麽多顧慮了,一個個湊了過來,接過西瓜,高興地啃了起來:“好甜,好冰啊,真好吃!”

劉子岳也跟着咬了一口,紅紅的西瓜汁流進食道,涼爽甘甜,好吃,唯一的遺憾就是不夠涼爽,應該是井水的溫度不夠低的緣故。

這時候,劉子岳難得的有些懷念京城。

到了夏日,京城大街上有不少加了冰的小食茶飲,喝一口沁人心脾。而且按照規制,最熱的六七八月,他每日都能領到一定份額的冰塊,足夠他一個人消暑了。

但到了南越這地方,一年四季氣候都比較熱,冬季沒法藏冰,夏天自然也沒辦法用冰了,熱也只能熬過去。

好在興泰這地方植被茂盛,距海洋的直線距離只有百來裏,多風多雨,氣溫并不是特別高。後世評選火爐城市時,這片區域可是一個上榜的都沒有。

吃完西瓜後,日頭正盛,天氣比較炎熱,劉子岳沒了繼續教學的興致,讓大家回去自己記一記這些數字,明日再來。

小孩子們一哄而散,回去後将這事告訴了家裏人。

不知是有遠見又或是不肯放棄這個能接觸到平王的機會,第二天來的孩子更多了,原先去田裏幫忙的大孩子們也來了,中間還夾雜着兩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人數一下子翻了好幾倍,陶餘準備的地方都不夠用了。

而平王府才剛建好,府邸中并沒有比較大棵的樹木能遮蔭,院子裏肯定是不适合學習的。

“殿下,不若讓這些小孩子回去。”陶餘建議。在他看來,這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們都是來湊熱鬧的,學不學沒有關系。

劉子岳卻不願意打消他們的積極性,搖頭道:“不用,昨日來的都坐在這裏,其他人安排到回廊的左邊,将昨日用過的這塊木板挂過去。”

然後劉子岳又點了一個年輕賬房先生的名:“朱修林,你去給他們啓蒙,先教他們這些數字的讀音和所表達的意思,教完後讓他們自己用手指頭寫一寫,你就回來。”

這個活兒簡單,朱修林去了一刻鐘的時間便回來了。

劉子岳這一天繼續教一位數、兩位數的加減乘除法。賬房先生們的進度要快一些,小孩子們,教完了十以內的加減法後,劉子岳讓朱修林把九九表寫在木板上,讓小孩子們背,中午前能完成目标的就額外獎勵一塊西瓜。

激勵制度很好使,小孩子們幹勁兒十足,甚至連左邊回廊的小孩子記住了十個阿拉伯數字之後也跑了過來,問陶餘他們能不能背九九表,背熟了有沒有獎勵?

幾個西瓜,平王府還至于吝啬,這事不用向劉子岳禀告,陶餘便自己做主答應了。

小孩子們更來勁兒了,學習勁頭比前一天還足。

原本心裏還有些抵觸這種新的記賬方式的賬房先生們見狀,心裏也驟然升起了危機感,他們不願意學,有的是人願意,別回頭被幾個孩子給比了下去,那就丢人了。

于是一個個也卯足了幹勁兒,認真學習起來。

第二天的學習效果極為喜人,比第一天進度快多了。

劉子岳非常滿意,還讓廚房做了些小點心給他們吃。

第三日,劉子岳開始教賬房先生們表格和新的記賬方式。

賬房先生們有算數的基礎,并不需要像小孩子們那樣從最基礎的算數開始慢慢學。他們要做的是熟悉數字,将腦子裏慣常用的繁體數字改成阿拉伯數字,這個習慣天天這樣集中教太費時了,還不如讓他們每日在工作中去習慣适應。

但小孩子們的學習劉子岳并沒有就此撂下不管。

最初他教小孩子們只是順帶,也沒有長長久久耐心去做教書育人工作的打算,可既然開了頭,那就不能半途而廢。

劉子岳琢磨了一陣子後,将此事交給了賬房先生們。

六名帳房先生,輪流來教這些小孩子們基礎的算數,每次半天,六日一輪。起初是加減乘除法,後面是打算盤,再到後面開始教各種記賬的方式,如何用表格來記賬。

這一教就是一個多月,幾乎是采用填鴨式的方法将內容都教了一個遍。

至于效果好不好那就不得而知了,擱到後世,若是系統的教學,得小學一二年紀,花個兩年的時間來學習,但古代這條件,就是劉子岳願意,孩子們的父母定然也是不願花這麽長時間來學習這些東西的。

好在都不是很難的東西,而且在做賬房先生前,不少先要去鋪子或是賬房先生名下做學徒,還有大把的時間學習。

不過劉子岳為了驗證一下他們的學習成果,還是在平王府舉行了一個小型的考核。

題目很簡單,讓當天輪值的賬房先生在木板上出了二十道題目,加減乘除各五道,限定在一百以內,然後還有一個打算盤的現場考核。

出乎劉子岳的預料,這批孩子中有三個孩子表現得很優異,全做對了,劉子岳讓陶餘将名字記了下來。

這種無論是對數字很敏感,又或是私底下很努力學習的孩子,都很适合做候補的賬房先生,以後有了空缺,就先從這三人中選。

冉文清一開始覺得劉子岳就是無聊了折騰,找點事做,但一個多月後,他發現了用阿拉伯數字記賬做賬目的妙處。

首先是賬本變薄了,半年一尺高的賬本換成阿拉伯數字和表格之後,厚度不及原來的四分之一。其次是查賬的速度快了許多,一旦适應了數字,看賬目一目了然,只掃幾息,一個月的開支、盈餘都一清二楚,不用再像以前那樣邊看邊撥算盤,還要一邊在腦子裏記。

原本六個賬房先生還有些捉襟見肘,這改用表格之後,僅需一半的人手都可完成原來的工作,賬房先生們也輕松了許多,尤其是賬冊統一印刷,只需要他們填寫數字之後,賬房的工作就更輕松了。

當冉文清抱着新整理出來的賬冊遞給劉子岳時,态度完全不同了:“殿下從哪裏習得的這種方式,果然快捷方便了許多。”

他就知道沒人能抵擋住表格的誘惑!

劉子岳微微一笑:“以前在宮中不小心看到的閑書上記載了這種數字,好像是從天竺還是西邊傳來的吧!”

宮裏藏書豐富,但距他們太遠了,冉文清即便想看看那本原著也不可能,只得輕嘆一聲作罷:“若是能看一看這本書該多好。”

劉子岳笑笑岔開了話題:“冉長史今日帶來的可是新賬本?”

“對,這些賬本裏包括了自出京南下以來的一應開支,請殿下過目。”冉文清将賬冊放到了安幾上,一一介紹,“最上面這本是南下途中的開支,這本是開墾荒地的進度和開銷,這本是種植各種農作物的進度和支出,還有這本是建府的各項開支,還有這本是屬官、侍衛們的薪俸,包括建府的費用等等,最下面這本是王府的各項開支,陶管家讓臣一并送了過來。”

劉子岳點頭,慢慢翻開看了起來。

改成阿拉伯數字和表格記賬後,這賬目清晰了許多。

首先是南下三千裏的費用,四百多人,還有百來匹馬,每日的住宿吃飯就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合計四千二百兩銀子。此外還有一筆不菲的開銷就是請镖師的費用。

萬通镖局護送他們南下,單程就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回去還要一個多月,總計耗時三四個月,一百人,總共付了五千五百兩銀子的護送費用。當然,這筆錢中還包括了他們回去路上的食宿費用。

這裏就花了近一萬兩。

然後建府,哪怕是劉子岳要求各種材料盡量就低取,不用建得多麽奢華,可他這座府邸也建了小半年,材料和人工費用加在一起花了一萬三千兩銀子。其中運輸費所占的比例不小,主要是現在興泰還是太偏了。

接下來是開荒的費用,他們雇傭了一千名青壯年勞動力,幹了半年了,每個月一兩銀子,便是六千兩銀子,加上他們這半年的住宿和夥食費,還有開墾工具的錢,一共用去了九千多兩銀子。

相形之下,種地的開銷就少多了。雇傭的種地好手和買種子的錢總共只花了三千多兩銀子。

除此之外,還有給侍衛們建營地,給屬官們建房子,還有這些人半年多的薪俸等等,加起來又是好幾千兩銀子。

另外,還有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開銷,比如劉子岳在連州城住了小半年,也得花錢,加起來也有好幾千兩銀子。

這麽一算,才半年,劉子岳從京城帶來的十二萬兩銀子已經用去了三分之一還多。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

劉子岳放下賬本有些惆悵,本來以為十二萬兩銀子這麽一筆巨款足夠自己吃喝玩樂一輩子了,但現在看來是他想得太美好了。

旁的不說,就他府裏這三百多人,每個月的吃穿住行,那也得上千兩銀子才夠啊。這麽一算,還剩的七萬多兩銀子根本不禁花。

這個時代可沒銀行,能把錢存進去吃利息。即便有錢莊,古代的錢莊存錢別說利息了,還得倒貼對方保管費。

唯一能躺着收錢的方式就是将土地租出去給無地或少地的農民,靠地租過日子。

但這種方式劉子岳不喜歡。一是南越這邊地廣人稀,地不值錢,農民可以自己開墾荒地,二是農民真的太苦了,種地一年忙忙碌碌下來,風調雨順還能混口飯吃,若遇上災年,賣兒賣女那都是常有的事。

看劉子岳苦兮兮的表情,冉文清大致能猜到他在愁什麽,寬慰道:“殿下,如今王府已經建成,開銷少了許多。還有咱們已經開墾出了萬畝土地,是不是可以停止了?”

要知道,延平帝撥給劉子岳的可是萬頃土地,一公頃等于十五畝,也就是說,總共劃撥到劉子岳名下的土地高達十五萬畝,現在也不過開墾出了十五分之一左右。

若是想要完全開墾出來,得需要好幾年,每個月都的從劉子岳賬上走個一兩千兩銀子,一年就是一兩萬,劉子岳全部的錢拿出來開墾這些土地也不夠。

劉子岳算了一下賬:“一萬畝當前就夠了,以後不夠再開墾就是。但有另外一個問題,冉長史,若是不開墾土地了,咱們雇的這一千人怎麽辦?都讓他們回去嗎?那興泰的人數會立馬跌到三位數!”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難道殿下準備長期雇這一千人?

冉文清很疑惑,直接問了出來:“殿下打算長期留下他們?”

劉子岳輕輕敲着桌子道:“沒錯,我們以後還要開墾土地,而且等到秋天地裏的莊稼收割也需要人,若是他們回去了,咱們上哪兒找人?另外再去連州城招?麻煩不說,一來一回也是折騰,不若想辦法将他們留下來,最好是舉家搬遷到興泰,長期在這裏生活。”

這樣一來,興泰才可能發展起來,否則沒有人,或者說僅憑他們幾百個人,這地方怎麽興旺發達?南越現在最缺乏的不是土地,而是人口,尤其是青壯年勞動力。好不容易才将這些人弄過來,劉子岳怎麽可能将他們放回去,一朝回到解放前。

當初劉子岳之所以摒棄連州、高州這些城市,而将府邸選在興泰就是看中這片區域的發展潛力。但若是不人為的幹預,任其自然發展,像曾經歷史上南越的發展過程一樣,這地方恐怕得幾百年後才會大變樣。

“那……殿下咱們開墾了這麽多土地也種不完,不若将土地租給他們種,或是像朝廷那樣,鼓勵他們開荒,前幾年給予免租的優惠。”冉文清提出了一個老辦法。

這還是讓他當大地主嘛!

劉子岳輕輕搖頭:“不用,現在已經進入七月下旬了,讓他們繼續開墾土地,下個月就回來幫忙收割水稻、棉花等作物,收完這些可以種油菜、甘蔗,再然後就可以收割甘蔗了。至于工錢,還是按一兩銀子算,不過這些農活相對開荒輕松一些,加上有些帶了家眷過來,就不用提供夥食了。”

這樣一來可以省些銀子,二來是能夠進一步催化這些百姓讓家眷搬遷過來。

劉子岳打算等收割水稻和棉花的時候,讓家眷也可去做短幫工,每天三十文錢,相當于是臨時工了。也能為這些家庭提供一定的收入,同時提高這些百姓搬遷過來的意願。

只要能賺錢,比在他們自己家種地過得更好,相信會有更多的百姓願意搬遷到這裏的。

而人一多,漸漸就能形成一定的供需市場,進而發展成為一個小鎮,乃至一個城市。到時候,有了完整的商業體系,掌握着廣州通往內地的必經之地,他這個土霸王僅憑收稅也能有源源不斷的收入了,再也不愁養不起這幾百人了。

冉文清沒想到劉子岳有這麽大的野心,琢磨片刻,覺得這樣也行,他們今年種了七八千畝的地,光是水稻就種了兩千多畝,僅憑前期招的那不到一百名種地好手肯定很捉襟見肘,但鮑全将那一千人帶回來就不一樣了。

“那臣給鮑全送一封信過去,讓他安排一下,下個月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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