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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冉長史,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劉子岳和冉文清剛坐下,茶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聽到了鮑全的大嗓門。緊接着,門口出現了鮑全的身影,他穿着鐵灰色的铠甲,渾身灰撲撲的,額頭上還挂着汗珠,應該是帶人在做任務或是訓練。
陶餘見了,連忙讓人打了清水,拿了布巾過來,遞給鮑全:“鮑大人先擦擦臉。”
“謝謝陶管家。”鮑全拿起濕布擦了幾下臉,又洗了洗手,這才進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聽聞殿下召見臣,臣未沐浴更衣就來了,請殿下見諒。”
劉子岳擺了擺手:“無妨,鮑大人辛苦了,咱們坐下說,今日将你叫來是有一樁事想與你商量。鮑大人還沒用膳吧,陶管家,讓人備一桌酒席,我今天要與二位大人暢飲幾杯。”
“殿下,已經準備好了。”陶餘得到消息就讓府裏的人開始準備晚膳了。
劉子岳笑了,起身道:“那正好,咱們移步膳廳吧!”
三人去了廳堂,桌上仆人已經擺好了酒菜碗筷。
落座後,先吃了點東西,喝了幾杯酒墊了墊肚子,這才打開了話匣子。
劉子岳問:“鮑大人,如今你手底下還有多少侍衛?”
提起這個,鮑全就要叫苦:“殿下,如今臣手底下只有一百六十三人了。”
至于為什麽這麽少,是因為還有三十多名侍衛被選去了做船員或是提拔當管事,比如黃思嚴就是侍衛出身。
實際上,他手裏現在能動用的侍衛數量比這還要少。因為還有幾十個人一直跟着劉子岳,保護他,大多時候都留在廣州。王府,還有興泰這邊重要地方,比如糧倉,庫房之類的,也需要派侍衛輪流看守,所以人手非常緊張。
聽他說完後,劉子岳問:“那你怎麽不早點說?”
鮑全摸了摸鼻子:“這,臣不是看殿下太忙了嗎?”
冉文清在旁邊笑而不語,若是鮑全去廣州看看公子的生活就知道了。忙的時候是真忙,閑的時候也是真閑,尤其是今年,比以往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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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典軍還是沒懂一個道理啊,會鬧的孩子有糖吃。
他這話說得劉子岳有點不好意思了。
輕咳一聲,劉子岳道:“侍衛确實太少了點,但沒有父皇的旨意,我不能随意擴充侍衛,否則若是被人告到官府或朝廷,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因此我與冉長史商量後,有了個想法。”
聞言,鮑全眼睛瞪得溜圓,興奮地望着兩人。
冉文清笑道:“咱們不能擴充侍衛隊伍,但可以建一個镖局,将一些護衛工作交給他們。比如糧倉以後便可交給镖師們來輪班看守,還有來往的貨物運輸,也不用侍衛護送了,交給镖局即可。”
“這……”鮑全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有些明白眼前這二人的想法了,“這麽重要的任務都交給他們,那必須得信得過的人才成。”
像糧倉,那可是關系着鎮上不少人的口糧問題,絕不能有失。還有運送的貨物,價格可都不便宜,也得信得過的才行。
冉文清贊許地看着他:“沒錯,殿下與我都是這個意思,咱們必須挑選一些品行佳、背景清白、忠于殿下的人才行。進镖局的要求,首先便是身體健康,出身人品忠誠都沒有任何問題才行,否則便是武藝再好都不能要。”
鮑全也贊同,他說:“那還得叫郭大人來,興泰的戶冊都掌握在他手裏,他對這些人的底細也比較清楚。”
于是又讓人将郭誠請了過來。
郭誠聽完這事後,問道:“殿下準備選拔多少人,年齡什麽的有要求嗎?”
劉子岳說:“暫定一千人,就命名為山岳镖局吧,至于年齡,從十六歲到四十歲都可,只要身體健康,不怕吃苦,能撐得住訓練就行。你先初步篩選出一千五百人,然後交給冉長史,冉長史和鮑大人再來篩選。”
郭誠點頭:“好,臣明白了,一會兒回去就拿來名冊,盡快确定人選。”
“不着急,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成的。”劉子岳重新拿起了筷子,“來,吃飯吧。”
四人重新吃飯,邊吃邊聊,不可避免地又談到了公事,大多是郭誠和鮑全向劉子岳彙報興泰的情況。
飯快吃完的時候,陶餘進來,低聲道:“殿下,外面來了個自稱叫池正業的人,想見您。”
鮑全和郭誠不認識,有些茫然。
冉文清倒是明白,笑了:“殿下,估計這位池三爺現在有滿肚子的疑問,需要臣出去打發他嗎?”
劉子岳輕輕搖頭:“不用,既然要用他,我勢必得跟他談一談。他自己上門了,倒省得我派人去請他,你們慢慢用膳,有什麽需要跟伺候的人說一聲就是,我去會會他。”
說完起身又給陶餘交代了幾句,這才去了書房。
池三爺被人領進了花廳。
花廳的布置簡單,懸着班竹簾,牆上挂着一副山水畫,端莊大氣。
領路的仆人奉上了茶水道:“這位客人請在這稍等,我家殿下一會兒就到。”
“好,有勞了。”池三爺客客氣氣地說。
王府的仆人微笑着退出了花廳,留了池三爺一人。
池三爺擡頭瞥了一眼牆上的畫,估計應該是哪位名家留下的佳作,但他這會兒實在是沒心思欣賞,無奈地嘆了口氣,身後卻傳來了一道帶笑的聲音。
“池三爺為何嘆氣,可是下面的人招待不周?”
池三爺回頭見劉子岳像往常那樣過來,連忙跪下見禮:“罪民見過殿下,罪民池正業,殿下喚罪民名字即可。”
三爺他是萬萬不敢當了。
劉子岳将他扶了起來,請他坐下,然後自己坐到上首的位置,笑道:“我這裏沒有什麽罪名不罪名的,都是自己人。今晚的食宿可安排好了?”
池正業連忙恭敬地表示:“已經安排妥當,有勞殿下記挂。”
劉子岳看出他的局促,也理解,身份變了,态度肯定也會變。若池正業還是像以前那樣,跟他談笑風生,平等相待,那才奇怪呢。
所以他也沒說廢話,直接切入正題:“你今日來找我可是有許多疑惑?”
池正業點頭:“對,但罪民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他心裏有很多疑問,也有很多不安,還有對權貴的恐懼,這些複雜的想法,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劉子岳往椅子上一靠,慢悠悠地笑道:“我大概知道你奇怪哪幾個問題,我來說吧。我是今上第七子,名子岳,生母是玉芙宮的宮女,兩年前卷入了一個案子中,觸怒了聖上,被發配到了這裏。我這人胸無大志,也無天縱之資,唯一的運氣都用在了投胎這事上,如今發配到了南越,我也只想種種地,做點小買賣,賺些銀子做個悠閑自在的富家翁。”
這都還是小買賣?他都快不認識小買賣三個字了。
劉子岳這調侃輕松的語氣,讓池正業沒那麽緊張了。而且他畢竟是經歷過事的,還曾做了皇子們鬥争中的犧牲品,自然知道皇室鬥争的殘酷。
劉子岳說得輕描淡寫,但他一個堂堂的王爺卻被發配到南越這種地方,想也知道這裏面有不少故事。
想到太子的冷血,楚王的狠毒,奇異的,池正業這一刻竟然生出了點同病相憐的感覺,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荒唐的想法,殿下不管發配到哪兒,那也是皇族,到哪都是人上人。
“殿下真是個通透人,若罪民當初聽殿下的勸,也不至于會害了全家。”池正業感慨了一句,很快就主動挑起了另外一個話題,“殿下手底下人才雲集,不知罪民能為殿下做點什麽?”
這才是他來的真正目的。
殿下怎麽被流放到這裏的,為何會經商,重要嗎?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他們一家的前程。一個王爺手底下的管事,跟一個普通商人,大地主的傻兒子手底下的管事能一樣嗎?
所以他連新房子都沒看就先來找劉子岳了,就是想表達自己願意效勞的決心。
劉子岳看他這麽快就進入了角色,很高興:“冉管事本是王府的長史,因為缺人才被拉了去廣州操持庶務,如今興泰這邊有很多事需要他統籌處理,所以他會留在興泰。而廣州那邊的生意,咱們就按先前說的,由你負責,有問題嗎?”
“沒有,罪民一定不會讓殿下失望。”池正業連忙起身行禮表忠心。
劉子岳趕緊将他叫了起來:“別跪了,我這裏沒這麽多規矩,你以後是池管事了,也別一口一個罪民的,好好做事,幫我打理好生意,我不會虧待你。”
正事談完了,池正業很識趣,站起身:“是,家裏還沒安頓好,小的就先告退了。”
劉子岳擺手。
池家人看到池正業回來,一個個都望了過來。
“別看,殿下你們路上沒見過嗎?有什麽好問的,趕了一天的路,一個個還不嫌累嗎?”池老爺子用拐杖重重地敲着地面。
池家人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屋子裏只剩了池家父子,老爺子擡了擡下巴,問:“見過殿下了?”
父子倆很有默契,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明。池正業點頭:“嗯,爹,我決定過幾日就帶清泉與我一道去廣州,其他人都留在興泰,找點事做或是學門手藝。雖說有殿下給咱們兜着,但咱們畢竟身份還是特殊,不宜一大家子都在廣州大搖大擺地出沒,只是要委屈您留在興泰了。”
池老爺子白了他一眼:“我委屈什麽?我在這裏有房子住,有飯吃,還有兒孫伺候,我去廣州幹什麽?你盡管去,好好跟着殿下做事,這裏有我看着他們。”
“是兒子不孝。”池正業愧疚地說。
池老爺子想得開:“禍兮福兮,誰說得好?咱們全家都好好的在一起,有吃有住,這日子也不差。更何況,若不有這一遭,這輩子我還能再見你妹妹一回嗎?行了,過去的就過去了,你也別想太多。”
池正業點頭:“嗯,父親教訓得是。”
翌日,因為郭誠負責初篩的事,劉子岳便讓冉文清去安排來的這幾家。
因為有過不少這樣的經驗,這個很好辦,關、付、顏這些有各自手藝的就安排在以後的紙坊、瓷窯、印刷局就可。他們三家聽說能夠從事老本行,每家還有一千兩銀子,作為購買相關技術的費用,都很高興,忙不疊的答應了。
接下來便是他們列舉建造紙坊、瓷窯等所需要的材料,然後冉文清這邊,根據興泰的規劃,在工作坊區給他們各自劃了一塊地,建房造屋。
至于池家,沒什麽手藝,家中子弟便根據各自的特長和喜好在興泰找個活兒做或是學門手藝,只能肯幹,在興泰總是能找到活兒幹的。
将他們安排好後,郭誠那邊的工作也進入了尾聲。
挑人是個精細活,尤其是挑的可是興泰以後的武裝力量,馬虎不得。
郭誠先讓下面的文書将符合年齡,身體健康的挑了出來,然後自己再來甄別這些人來興泰時填寫的資料,再劃去一批人,然後挨家挨戶造訪名冊上剩下的這些人。
花了足足五天,他才确定了最終這一千五百人,将卷宗交給了冉文清和鮑全。
鮑全将名冊上的一千五百人分為十五組,一百人為一人,讓人通知他們明日分批到王府門前的小廣場集合。
他與冉文清親自再從這一千五百人選出一千人。
又用了兩天時間,才确定最後的人選。
選出的這一千人,都是身體強壯,家世清白,沒有什麽惡跡,對平王對興泰心存感激的人。
選好人後,鮑全便将人拉了出去先練了一通,然後再給這些人分隊,指定大隊長,小隊長,二十人為一小隊,一百人為一大隊。
每日除了武藝體能訓練,劉子岳還特意讓他們留出一個時辰做思想訓練,給這些人灌輸要忠于他,忠于平王府,忠于興泰的觀念。
這種事顯然是嘴皮子比較利索的文官更合适,因此交給了冉文清。
時間一晃就進入了十一月,今年新加工的白糖已經堆了大半個倉庫。
今年興泰的甘蔗種植面積較之去了擴大了一倍多,生産的白糖也必然更多,還有棉布也加工出了好幾萬匹放在倉庫裏,就等着出貨。
池正業很快進入了角色,将下面人報上來的數字呈到劉子岳面前:“殿下,郭大人那邊在催了,這些得快點出貨,不然再過陣子新生産的白糖沒地方放了。殿下可有了合适的合作對象?若是沒有,小人以前做買賣也認識一些比較厚道的商戶,可将這些白糖和棉布直接運過去賣給他們,價格比在廣州更合适。”
劉子岳點頭:“不着急,你的人脈現在還用不着,先留着。這批白糖和棉布我準備讓黃思嚴帶人運到南洋去賣,你負責安排人手将貨運到廣州,咱們也一道回廣州。”
“是。”池正業沒有多問。
回到廣州後,劉子岳又派人請了苗掌櫃吃飯,先介紹了池正業跟他認識,然後說起了今日邀請苗掌櫃的目的:“不知苗掌櫃的船什麽時候去南洋?近期,我準備讓黃思嚴帶隊南下試試水,但到底是第一次單獨去南洋,那邊人生地不熟的,我有些不放心,咱們雙方的時間若能湊一起的,不如一塊兒啓程,這樣路上也有個照應。”
苗掌櫃很爽快,直言道:“冬季海面相對比較平靜,适宜南下,我确實有這個打算,只是貨備得不是很足。不知道七公子這邊可有多餘的白糖、棉布賣給我?”
劉子岳早做了準備:“白糖四萬斤,棉布兩萬匹,苗掌櫃看夠嗎?”
不是特別多,但如今在廣州,想要一次拿到這麽多貨也只有找劉記了,苗掌櫃立即拱手道謝:“夠了,在下就多謝七公子了,你們這邊先準備着,等我回去清點一下貨物,準備好之後再派人來通知你們,咱們約個合适的天氣就出發。”
“好,如此就有勞苗掌櫃了。”劉子岳笑着說。
送走了苗掌櫃沒幾天,周掌櫃他們找上了門,希望能購買一批白糖和棉花,尤其是白糖,因為又要過年了。
今年确實如劉子岳所預料的那樣,廣州出現了不少小糖坊,産量不是很高,質量也是層參差不齊,但足以滿足人們的日常所需,而且有些店鋪的價格只定在三十多文錢一兩。
所以大家買糖也不一定要到劉記白糖了,鋪子的生意有些下滑。
不過對比較大的商人來說,采買白糖,還是劉記最合适,主要是量多,一次就能備足貨,不然找那些一天只能生産十幾、幾十斤的小糖坊,不知得等到什麽時候去了。
聽明了周掌櫃他們的來意,劉子岳很抱歉地說:“最近生産的白糖都被帶走了,你們若是需要,得再等一段時間。這位是池管事,以後負責我們劉記商行白糖和棉布的銷售,大家有需要可以找他,他會盡量安排。”
池正業拱手道:“諸位掌櫃好,在下池正業,請多多指教。”
“指教談不上,以後還請池管事多多幫忙。”一群掌櫃的拱手還禮,很快又把話題繞了回去,“那最近什麽時候會有?下個月就臘月了,這眼看就要過年了。”
池正業不愧是長期做生意的,說話做事八面玲珑,笑着拱手道:“這樣吧,諸位掌櫃的将自己所需白糖和棉布的數量報到我這兒,若是有了,我派人去通知你們可好?”
掌櫃們你看我,我看你,有些猶豫,報多少呢?去年可是限着量賣給他們的,今年能敞開購買嗎?
周掌櫃代大家問了出來:“池管事,這個數量可有限制?能不能比去年多一些,價錢咱們提高一點都行。”
“對,五十文一兩,可以嗎?”其他掌櫃也附和。
池正業看過去年這些掌櫃的采購數量和價格,依他說啊,五十文也未免太便宜了。但劉子岳沒提漲價的事,他也不好多說,如今這些掌櫃的們自己主動提起,他沒理由拒絕。
“這……”池正業故作為難的樣子。
周掌櫃說:“池管事,可是有什麽難處,你盡管說。”
池正業嘆道:“五十文可以,但你們要很多恐怕是辦不到,我估算了一下,一家比去年多一千斤,你們看可行嗎?”
多一千斤也不錯,周掌櫃滿意地點頭:“我可以。”
其他掌櫃的也點頭答應。
池正業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好,那我給諸位記下。不過白糖可能要分幾批到,有的前有的後,諸位掌櫃都是咱們劉記的老客戶,誰先誰後都不好,我有個想法,咱們抽簽,按號牌上的順序交錢提貨,若有的掌櫃去的地方比較遠,需要早點出發的,也可跟其他人商量,你們自行調整順序,諸位看如何?”
大家對視一眼,好像這确實比較公平,就這麽定了下來。
等抽完號,要走的時候,周掌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事,對劉子岳說:“七公子,李安和與那羅英才最近也在賣白糖。”
“這樣啊,多謝周掌櫃告知。”劉子岳并不是很感興趣,天底下的生意這麽大,不可能被他一家給獨占了。
等周掌櫃走後,池正業道:“公子,可要小的查查李安和?”
劉子岳說:“随便吧,你若是很閑派個人查查也無妨,若是比較忙,就別管他了。他們不來惹咱們就算了,他們來犯咱們,你就狠狠打回去,用錢砸回去也行。以後生意上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出去轉轉。”
如今生意上的人也有了專業人手來接受,劉子岳徹底放松了,躺着數錢都行。
聽說廣安樓的廚子最近開發了一款新菜,劉子岳準備趁着今天太陽好,出去嘗嘗。
他的心大,不将李安和跟羅英才放在眼裏,池正業可做不到這麽放松,連忙安排了人去打聽這事,外面很快就有了消息傳回來。
看到下面人遞上來的消息,池正業很是無語。
周掌櫃他們都被李安和那奸人給蒙騙了。
李安和表面上對外出售白糖,實際上背地裏在想方設法地四處收購白糖。而且為了能夠用更低的價格收購到白糖,他還故意在那些小糖廠比較聚集的地方開個店,以三十五文一兩的價格出售白糖。
真有人上門,他們經常說沒糖了,買家只能空手離去。
但白糖的心理價格被他壓了下來,很多都覺得原來白糖只需要三十文出頭啊,聽說四十多文的,那些手頭不是特別寬裕可能就不是那麽想買了。
這搞得小糖坊的糖就不是那麽好賣了。
這時候,李安和的人再出面,以三十六文,三十八文之類的價格,從小糖坊手裏想方設法買走白糖。
劉子岳聽完這事後,無語地搖了搖頭:“這個李安和真是個人才。”
腦子轉得這麽快,怎麽就不能往好點的地方上使,天天想着怎麽占便宜去了。他若是願意用四五十文的價格去跟這些小糖坊買白糖,這些人肯定會賣給他。
但他為了多賺點錢,就是寧願用這種七拐八繞的方式去買白糖。
池正業也嘆氣:“李安和真夠摳門小氣的。李家已經夠富了,白糖的利潤也足夠高,他還要使這些小手段。小人猜測啊,若非知道公子手上的白糖夠多,他肯定會想方設法将白糖的價格壓得更低一些。賺足了好處才肯收手。”
劉子岳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雖說商人多精明,锱铢必較,但李安和這樣的,他就遇到一個,其他大商人,雖說也會想各種辦法壓價,但都沒他做得絕。
“既然咱們的劉記白糖不好賣了,那就換個做買賣的辦法,挂個牌子,以四十文一兩的價格收購白糖,有願意賣的就收,沒有就算了。”劉子岳心想,這好處也不能讓李安和一個人占了,他高李安和幾文吧,就看李安和舍不舍得這個錢了。
池正業點頭:“好。”
反正那店鋪最近生意慘淡,閑着也是閑着。
冬季鄉下沒多少活做,相對比較空閑。
于子林便遵守了跟劉子岳的約定,號召連州的百姓去開荒種植甘蔗,每個人每天兩頓幹飯管飽,另給三十三文錢一天,跟興泰的待遇差不多,不過這裏是日結,幹一天給一天的錢。
當然于子林沒錢,這筆錢是劉子岳出。
這些甘蔗林以後也是劉子岳的,相當于是連州百姓幫忙代墾代種的。
為了提高百姓的積極性,鼓勵大家,于子林親自組織大家參與這件事。
有了知府大人的親自參與,各縣村都很積極,裏正發動了村裏的青壯年勞動力,連一些身體強壯的婦女也一塊兒參加。
不到半個月就組織了一支三千人的開荒大軍,在連州通往廣州的荒郊開始開墾土地,不斷向南挺進。
前面的隊伍開荒,等土地開墾出來後,于子林又組織婦女和一些身體不是那麽強壯的男人在後面種植甘蔗。
剛開荒的土地,大多都比較肥沃,而且剛翻過地,土地蓬松濕潤,不用施肥就可種植,相對輕松許多。
因為每天都會發工錢,這些百姓幹得很起勁兒,一個月後就開出了一片不小的土地。
就在連州的建設搞得如火如荼時,這天于子林還在地裏巡查,忽地看着一衙役從遠處疾馳而來,瞧見他就大叫道:“大人,大人,高州,高州的公孫大人來了!”
于子林聽聞了這個消息,連忙從地裏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說:“公孫大人現在在何處?”
“安置在了府衙,管家讓小的趕緊來通知您。”衙役連忙說道。
于子林點頭,匆匆上馬飛馳回城。
進了衙門,他就對迎上來的管家說:“你先替我招待公孫大人,我換身衣服便去。”
半刻鐘後,換了身幹淨袍子的于子林大步來到花廳,拱手不好意思地說:“不知相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相爺見諒。”
公孫夏是個皮膚白皙、消瘦的中年人,聽到這話連忙起身回禮,笑道:“是我不請自來,叨擾于大人了。如今我與大人一樣都是地方知府,品階相同,大人實不必如此多禮。”
“哪裏,相爺能來連州,是下官的榮幸。”于子林還是很客氣,做了個請的收視,“相爺請坐。”
又讓人上了新的茶水和點心。
等寒暄完之後,于子林問道:“相爺今日來連州,可是有事?”
不然依公孫夏的為人,不會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這麽突然地過來了。
公孫夏嘆了口氣,說道:“确實有事,我來這裏是為迎接一老友。前幾日,我接到一個消息,我一老友要被發配到高州擔任通判,正好最近府衙比較清閑,我便來此迎接他。按照行程,他應該到連州了。”
連州是通往高州的必經之路。
于子林明白了,又來了個倒黴蛋,只是不知道連公孫夏都要親自來迎接這個人是什麽來頭。
他笑着說:“原來如此,相爺可有這位大人的特征?下官派兩個人在城門口候着,他若是來了,必然會進連州稍作休整,補充些水和幹糧才上路的。”
“我帶了一副他年輕時候的畫像。只是我們已十幾年不曾見面,不知道他這長相是否變了。”公孫夏揮手讓人拿了個匣子上來。
于子林接過,交給了管家,細心叮囑了幾句。
管家拿着匣子下去,叫來兩個眼睛機靈的衙役,讓他們記住畫像中人的容貌,去城門口候着,見着此人就将其領到衙門。
等管家将匣子還回來後,公孫夏拱手朝于子林答謝:“多謝于大人相助。”
雖然這事,他的人也可以做,可到底是于子林的地盤,有于子林出面更合适,不然他派幾個人在城門口盯着未免有越俎代庖之嫌。
“區區小事,何足挂齒,相爺太客氣了。”于子林笑了笑說,“相爺既然來了,就在連州玩兩日,下官帶相爺看看咱們連州的風土人情。”
公孫夏笑道:“多謝于大人的好意,我看于大人頗為忙碌,今日還耽誤了大人的事,游玩還是下次吧,我自己在城中轉轉即可,于大人去忙你的,不必管我。”
于子林不好意思地說:“也沒忙什麽,就是組織人開荒種植甘蔗,最近一個月已經種植了幾百畝甘蔗了,他們都上手了,也不需要我天天去盯着。”
“于大人種這麽多甘蔗做什麽?”公孫夏好奇地問。
甘蔗在南越并不罕見,不少百姓家門口都會種幾根,小孩子們很是喜歡。公孫夏來南越這麽久了,也見過不少,有時候出門遇到熱情又大膽還不認識他的村民,也會砍個一根送與他解渴。
于子林道:“做白糖的。”
白糖價格可是不便宜,公孫夏來了興致:“明日我可否與大人一道去地裏看看?”
“當然可以。”于子林一口答應。
次日上午,兩人騎馬帶着幾個衙役出了城,行了大約七八裏,公孫夏便看到了一片新開墾的土地,泥土都還是潮濕的,明顯是最近被翻過,而且一排排的,應該是種了作物。
“這就是甘蔗林?”他好奇地問。
于子林點頭:“對,現在種甘蔗有些遲了,不過剛好将土給挖松了,就種了一些,如果過完年有些沒發芽再補種。”
兩人繼續往前,很快就到了開墾荒地的地方。
幾千個百姓,砍樹的砍樹,拖拽樹木的拖拽樹木,挖樹根的挖樹根,幹得熱火朝天。新開墾出來的土地旁邊,堆了一大堆新砍伐出來的樹木。
公孫夏驚嘆地說:“于大人能夠一次召集如此多的百姓開荒,令人佩服。”
三千人對別的地方可能不算多,可連州總共也只有十幾萬人。城裏幾萬人,還有各縣城又有數萬人,剩下的十來萬百姓都分散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中。這其中還包括了老弱婦幼,因此要一下子召集這麽多青壯年可不容易。
提起這個,于子林有點不好意思:“哪是下官的功勞,這……是錢的功勞。他們每日在這裏幹活是有錢可拿的。”
說到這裏,于子林頓了一下,指着遠處那冒着白煙的幾口大鐵鍋說:“不光如此,還管他們的夥食,兩餐都管飽。”
公孫夏眯起了眼睛:“冒昧地問一句,于大人這筆錢是從哪兒來的?可是向上面要的?”
他想問問這小子有什麽要錢的好法子,能從刁公雞手裏摳出這麽多銀子。
于子林搖頭:“相爺說笑了,咱們連州什麽地方,戶部怎麽可能撥銀子開荒。這個錢啊……”
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向公孫夏介紹劉子岳。
公孫夏應該是知道平王的,也知道平王來了南越,但具體什麽地方,這位曾經日理萬機的右相肯定不知道。
公孫夏見他似有什麽難言之隐,正想說不提這個了,就見到昨日那個衙役又跑了過來,而且一臉急色,跑進就大喊:“大人,您昨日讓小的們找到那個人進城了,但他生了病,病得很重,已經昏迷過去了。”
“那人在哪裏?”公孫夏再也顧不得什麽甘蔗,一下子沖了過去問衙役,“人呢?”
衙役結結巴巴地說:“有人将他們送了衙門,小的特意來通知兩位大人。”
公孫夏話都沒聽完就快速地爬上了馬,一揚馬鞭,急速奔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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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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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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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