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錯成偶

◎沈長林長大了◎

白柒柒想呼救, 奈何一只粗糙的大掌,死死捂住她的口鼻,瞬間天地倒轉, 她的肩胛骨硌在地磚上,生疼。

“嗚嗚……唔。”少女的嗚咽求饒在喉間微聲翻湧, 淚珠無聲滾落。

明明梨花帶雨,落在吸飽了帳中香的絡腮胡漢子眼中,卻媚.火撩.人。

空氣中傳來衣帛撕裂的碎響, 白柒柒只覺胸前一涼, 她臉色倏然蒼白,拼命地推着身上滿身汗臭味的粗鄙漢子,但她的力氣太小了,如蜉蝣撼樹,絲毫不起作用。

“不對啊,剛才那小娘們怎麽進那間屋了。”

躲在樹蔭下等時機的三角眼和刀疤臉正意.淫的起勁,一時不查,過了片刻才發現異常情況。

三角眼摸了摸小胡子, 站起來沖同伴示意:“走, 看看去。”

二人來到虛掩着門的廂房外, 透過門縫和微動的布簾,只見滿室香.豔。

刀疤臉大驚:“老二, 虧哥們好找, 你怎麽死到這來了?”

三角眼将廂房裏外看了兩遍:“不對, 他們人呢?!”

接着他往後窗看了眼,只見窗戶大開, 下方還有雜亂的腳印:“不好他們跑了, 老二, 老三,我們快走!”

吸入大量帳中香的絡腮胡現在就如畜生一般,哪裏還有神智可言,見兄弟這麽猴急,刀疤臉道:“要不,讓老二瀉了火咱再走吧,反正也耽誤不了多大會。”

“那倒是。”三角眼道。

白柒柒的內心瘋狂的拒絕着,手腳拼命亂踢,人在絕望之際會迸發出強烈的能量,她竟然踹翻了旁邊的小木桌。

‘嘩啦’一陣脆響,木桌上的茶具砸的七零八落,上面還有壺陸清栩一行人燒好不久的沸水,霎時淋了絡腮胡滿背,燙得他龇牙咧嘴,一時怒火中燒,狠狠甩了白柒柒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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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巴掌打的白柒柒頭昏腦漲,嘴角也淌出了血,但她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趁絡腮胡松開捂她嘴的手,大喊:“救命……唔唔。”

只一瞬,刀疤臉的鐵掌又捂上來,這次不僅捂嘴,連白柒柒的鼻子他也一并捂住,事已至此,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白柒柒憋得肺都要炸開了,缺氧之際,視線慢慢模糊,唯有粗鄙漢子猙獰的面孔,依然在眼前揮之不去。

“什麽聲音?”

與此同時,一道清朗男音響起,林月賢今日和友人有約,要在焱火寺商量一些事,正好約在這排僻靜的廂房中。

小厮一臉茫然:“少爺,我什麽都沒聽見。”

林月賢搖着竹扇,點了點小厮:“那你下去打點一下,準備些好茶端來。”

小厮得令跑開,林月賢緩緩踱步,一邊搖扇一邊往廂房走,他确信自己沒聽錯,先有茶盞碎裂之聲,後有女子嗚咽,但現在靜耳細聽,卻是什麽都沒有了。

待他路過其中一間時,見得大門緊閉,裏頭卻靜悄悄的,總覺有幾分古怪,正巧窗戶紙破了一個洞,林月賢随意的往內瞧了眼,臉色猛然一變。

倏忽之間,林月賢擡腳踹開了房門。

素素在教坊司期間,她和她的小姐妹們沒少被粗鄙男子吃豆腐占便宜,愛屋及烏之下,林月賢特別厭惡男子強迫女人。

七尺男兒對弱女子下狠手,算什麽好漢。

“松手!”林月賢在平昌時同沈長林沈玉壽他們練過大半年功夫,從那時打下基礎,回京後又找名師學過幾年,如今的林月賢雖左手有舊疾,但是對付一般的宵小之徒,是沒什麽問題的。

他一腳踹開了白柒柒身上的絡腮胡,繃直嘴角滿臉寒意的瞪着三個大漢。

三角眼懊惱的直拍腦門,今日之事一步錯步步錯,難道要将眼前的錦衣公子一并滅口麽,可他看起來身手很是不錯,哪怕是三打一,也不一定有勝算。

“少爺,發生了何事?”

恰在此時,林月賢的小厮回來了,看見眼前一幕,不禁驚叫出聲。

廂房這邊接二連三的發生動靜,加上日光愈發毒辣,越來越多的香客需要休息,于是偏僻處的廂房人也多了起來。

“呀,這小娘子怎得了?”

“光天化日佛門清淨之地,實在有傷風化。”

看客們先注意到的,自是白柒柒淩亂的鬓發,和裸.露的大片雪色肌膚,看那旖旎的樣子,任誰都知發生了什麽。

白柒柒揪緊手指,獲救的欣喜很快又變成了絕望,她飛速思考,今日之事是藏不住了,她要是這樣回了白府,繼母一定會蠱惑父親,讓他送自己去尼姑庵做姑子,以全家族名聲。

不,不行!她不要伴青燈古佛一輩子,她還要嫁人生子的,她做錯了什麽?前半生已經夠苦了,後半輩子,一定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林月賢蹙着眉,令小厮驅散諸人,然後俯身去扶白柒柒,想告訴她,今日之事,他将一幫到底,會盡量想辦法讓有關人員閉嘴,并封鎖消息。

林月賢生的一副很秀美的長相,只是近年事情經歷太多,身染幾絲冷冽陰鸷,是以白柒柒見他幾回,都心生懼意。

但今日的他,目光是那般溫柔,危急關頭好似天神降世,拯救她于水火,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就請救她到底吧。

白柒柒死死攥緊林月賢的胳膊,力氣之大,勒得他生疼,緊接着就見眼前少女咬着唇,淚水簌簌滾落落,一頭紮進自己懷中的同時,放聲大哭:“月郎,我的身子已給了你,一切是心甘情願的,但是月郎,求你給我一條生路。”

林月賢下意識要推開白柒柒,但白柒柒的雙手死死箍住他的腰,一時竟掙脫不開。

這女人瘋了?她在胡說什麽?

“求月郎,給我個名分吧,哪怕為奴為婢,我也心甘情願,嗚嗚嗚。”白柒柒将臉貼在林月賢的大腿上,仰頭望着他苦苦哀求着。

白柒柒這個舉動,連屋內的三個漢子都驚呆了,這小娘們反應夠可以的啊,三角眼急忙高聲附和:“我們剛才一進來,就見這位公子和小姐在做那事,唉,誰沒個年輕的時候呢,但男人既然做了,就得對人姑娘負責,大夥說對不對?”

“唉,那是啊,不然就是畜生不如!”

“這位小姐也是,怎麽那樣糊塗,還有這位公子,瞧着一表人才,竟要學陳世美做負心漢了麽?”

圍觀的人太多,林月賢的小厮根本驅趕不過來,三角眼的話又煽動了圍觀者的情緒,接着趁群情激憤,場面混亂之時,悄悄溜走了。

林月賢繃緊身子,睥睨着腳下女子,覺得好笑,竟敢恩将仇報攀扯他:“誰給你的膽?”

說話的同時,他臉色倏然一冷,寒如臘月之雪,一片森然,全無方才的溫情。

白柒柒一瑟縮,用只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求饒:“林公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如此對你,但是求你救救我,我失了清白名聲有礙,白家容不得我了,我的性命全賴林公子一念之間,你們男子,染上一些桃色新聞,不過是酒桌間的笑談,對來說,卻要到自我了斷的地步。”

她提到了白家,林月賢才覺出此女子面熟,拂開她臉上碎發後,才認出,這是那個白柒柒。

林月賢掐住她的下巴,寒聲問:“所以,你想嫁我?”

“不,我不敢肖想,我知道林公子馬上就要和采月郡主成婚了。”白柒柒輕蹙峨眉,“只求公子給我一個妾的身份,今後我定做牛做馬,以報公子大恩。”

林月賢微挑眉,脫下外袍裹在白柒柒身上,然後将她抱起:“好。”

今科探花和世家小姐在佛寺茍.合被人當場戳破,林文二家的人知道了,應該會氣得吐血吧,長公主得知準女婿在婚期前夕納妾,應該也會氣的肝疼。

至于皇上,林月賢微微一笑,從瓊林宴上他安心賜自己歌舞姬的舉動就可以看出,在男女之事上,聖上對男子是極其寬容的,只要他對采月郡主‘好’,一切何虞。

林月賢最後才想到郡主,采月郡主那邊他一點都不擔心,這女人對自己死心塌地,只要略略哄上幾句,讓她做什麽都會答應的。

看着這幾方人痛苦,他有種施.虐的快.感。

“快!就是這裏!”

一隊穿铠甲的士兵在沈長林沈玉壽的帶領下,匆匆往廂房這邊跑來。

方才他們逃出後,藥的後勁犯了,在樹蔭下歇息了片刻,接着去尋陸清栩的哥哥陸清瀚,兩隊人馬彙合後,陸清栩及侍女在陸清瀚的安排下去看大夫,體質較好的沈長林和沈玉壽,則負責帶人來圍堵賊人及調查案情。

沈長林走在最前,一眼就見林月賢抱着一女子從房中出來,再往屋內看是一地狼藉,先前被他們捆住的絡腮胡早已不見蹤跡,而圍觀的香客則議論紛紛。

“月賢,這是怎麽了?”

沈長林追上前問道。

聽見熟悉的聲音,白柒柒鼻子一酸,将臉埋在衣裳下,一動不動,林月賢淡淡道:“發生了什麽,他們不是在議論嗎?我還有事,先走了。”

沈玉壽走進廂房,見地上有一枚珍珠耳環,邊上還留着一截布繩,正是他們用來捆絡腮胡的那根,只是繩子已被暴力扯斷了。

兄弟倆皆覺疑惑,不一會安頓好妹妹的陸清瀚也趕了來,和沈家兄弟一樣,也被事情的奇怪發展弄得滿頭問號:“這件事我會禀報家父,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好。”沈長林說罷關切詢問:“不知陸小姐現在情況如何?”

“好些了。”陸清瀚懈一口氣,“二位公子也随我去醫館叫大夫給看看吧,以防萬一。”

沈玉壽也覺這樣更妥當:“恭敬不如從命了。”

馬車從焱火寺駛出,快速返城,很快就停在一家名為瑞康的醫館面前。

陸清瀚先跳下車,介紹道:“瑞康醫館乃我姑母所開,都是自己人,随我直接去後院吧,清栩也在。”

瑞康醫館在華京城極其有名,分號數十家,之前沈長林便聽說過,只是不知醫館的創始人,竟是陸家的女眷。

沈長林不由的贊嘆道:“您的這位姑母,真乃女中豪傑。”

陸清瀚微抖眉梢:“哦,沈公子真這麽看?”

“自然。”沈長林點頭,“這還能有假。”

沈玉壽也道:“無論男子女子,只要有志向并為之拼搏,都乃真豪傑。”

後院很快就到了,陸清栩喚來一個小藥童,讓他去安排個老大夫給沈家兄弟診脈,小藥童給客人倒了涼茶後颔首去了。

這院子原本很寬敞,但院中擺放了很多曬草藥的木架子,牆角下開辟出一畦畦種植草藥的土地,因而顯得擁擠,但吹着陣陣涼風,嗅着淡淡的中藥味,沈長林覺得有種別樣的幽靜。

陸清瀚道:“像二位這樣胸襟廣闊的男子,畢竟是少數呀,我陸家有祖訓,凡是陸家子孫,皆需自食其力,為人正直,無論男女,皆要學習技藝,男子不可沉迷享樂,女子不可溺于後宅之中,天生我于世,必有其用,吾必修其德,方不負人世走一遭。”

沈長林沈玉壽還是頭次聽見這樣開明豁達的祖訓,沈玉壽由衷贊服:“這話說得好,陸家高祖的見識越超常人。”

陸清瀚微微一笑:“唯一不妙的,就是我陸家的女子,從此難嫁,明明婚前說好陸家女嫁去後不會全溺于後宅,她們或經營産業,或學醫理,或為女師,頭些年還可被允許出門,時日一久,夫家往往食言反悔。”

“哼,難嫁就難嫁,不嫁又如何,到底是世間男子庸碌窩囊的多!見不得女子比他們優秀。”

三人正說着話,陸清栩從裏屋出來,說着坐下來,見她氣色已恢複如常,沈長林算是安心了。

“陸小姐的話,有道理。”

陸清瀚似笑非笑:“她是被家人寵慣了。”陸清瀚話雖如此,但是對他這任性并謹遵祖訓的妹妹,還是感到很自豪,小妹從小和姑母學醫,得其真傳,将來可繼承其衣缽矣。

“怎麽還不見大夫來?”

陸清栩輕拍胸膛:“哥哥,我不就是現成的大夫麽,由我給二位沈公子診脈就是。”

沈長林颔首作揖:“那便有勞陸小姐了。”

一旁的沈玉壽也道有勞。

初見陸清栩時,無論是她的相貌、氣質還是談吐,都會給人一種清冷而難以接近之感,但多接觸幾次後沈長林發現,這位貌似高冷的陸禦史之女,不僅不冷,反而是個好客的小話痨。

“二位公子應是常年習武吧,身骨很好,藥效已自動散了,不過還是吃幾粒清心丸吧。”陸清栩說着拿出兩瓶藥丸給他們一人一瓶,“餘下的留作不時之需,此藥中暑發熱時,也可吃得。”

“多謝陸小姐。”

“客氣什麽,今日若不是碰巧遇見二位,我就危險了。”

陸清栩笑起來時,唇畔竟還有對梨渦,額前碎發随清風微微飄蕩,眉眼含笑,顯出少女才有的明媚來。

沈長林一個恍神,不由的失神片刻,然後才覺後怕:“是啊,希望早些查明真兇,将下藥的賊人繩之以法。”

“定要如此!”陸清栩素來嫉惡如仇,況且這事犯在自己身上,更不能輕易放過,“只是後來林探花怎會出現在哪兒?”

沈長林沈玉壽以及陸清瀚對視聳肩,均表示不知。

“罷了,慢慢細查吧,時日不早,二位用藥後歇息片刻,留下來吃頓便飯再走。”陸清栩說着站起來,“二位喜歡吃什麽?醫館向來吃得清淡,炒雞蛋和菌湯如何?”

沈長林略有些驚訝:“陸小姐竟要親自下廚?”

“她不僅下廚,還種地呢。”陸清瀚在旁插話,說着抿唇一笑,“要我說小妹是投錯胎了,若生在農家,定是個莊稼好手。”

“哥,都說了我不是在種地,我在培、育、良、種。”

陸清栩說罷,抱着手臂同沈長林沈玉壽解釋:“藥物的療效和藥材本身的品質息息相關,但如今的藥材質量良莠不齊,藥效藥品稍微好些的,就貴得不成樣子,尋常百姓根本用不起,我索性閑着也是閑着,便試着培育藥性更穩産量更高的藥種。”

接着輕瞪陸清瀚一眼:“陸大公子,不要愣着了,快來廚房幫我打下手,不然閑着的人沒飯吃。”

陸清瀚強烈抗議:“怎麽獨叫我,不叫他們?陸小姐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陸清栩攀住哥哥的手臂,将他往廚房拉:“他們是客人,陸公子的聖賢書讀到哪裏去了,竟有叫客人動手的道理麽?”

“我去幫忙吧,從前在家我經常幫忙做活,我是熟手。”

沈長林急忙站起來,撸起袖子就要上,這積極的模樣惹得陸清瀚直發笑:“快坐,我同清栩說笑呢。”

“那,有勞了。”

沈長林複又坐下,直到目送兄妹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唇畔浮着的笑意也未曾散去,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小兄:“陸家兄妹真好玩,和其他人不一樣。”

沈玉壽眨眨眼:“哦?”

沈長林同小兄解釋:“不端着,很自然,不像其他的世家子,說話雲山霧繞,令人心累。”

“嗷。”沈玉壽拖長尾音,一臉的高深莫測。

沈長林不由的幹咳幾聲:“玉壽,我說正經的。”

沈玉壽直視着沈長林的眼,眸底藏笑:“誰不正經?”

“……”,沈長林的臉倏然一燒:“你不正經。”

“我?”沈玉壽将雙手枕在腦後,用故作老成的語氣道,“我家長林長大啦。”

說罷撞了撞兄弟的肩:“為兄猜的對否?”

沈長林的目光閃爍幾下,沒有接話,只是唇畔的笑意不僅未散,反而愈加強烈。

“林月賢,她反了天了!”此刻山和長公主府邸,正醞釀着一場狂風驟雨。

今日上午焱火寺發生的事情,早已有心人來公主府仔細禀報,自然,是外面流傳的那份說法。

長公主瘋狂的砸着屋內陳設的精美擺件,保養得宜的臉龐上因氣極爬出無數條猙獰的皺紋。

她氣急敗壞的嘶吼:“快叫采月來見我,還有那個林月賢!”

“是,奴婢這就去辦。”長公主盛怒,下人們戰戰兢兢。

山和長公主格外後悔,沒有聽譽王的建議,這林月賢果然非良配。

于此同時,林月賢尋到采月郡主,二人溫存了好一會,溫情之時,林月賢将采月攬在懷中,将焱火寺的事主動告知。

“月賢哥哥,你說什麽?”

林月賢攥住采月郡主的手,真誠的解釋:“我對白柒柒沒有真感情,于我而言,她只是個玩物,可惜事情鬧大了,她好歹是五品官員家的嫡女,我不能不給白家一個交代,但是采月你放心,為了你着想,我會在你我大婚之後,再正式擡她為妾,斷然不會叫你難堪。”

“可是,月賢哥哥!”

林月賢将采月郡主摟得更緊了,落下溫柔一吻:“采月,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的一點,便是你明事理,懂我,會顧全大局,我林月賢何德何能,今生能娶到像郡主這樣的賢妻,我有你一人足矣,白柒柒算什麽東西,只有你才算是我的女人。”

采月郡主死死咬着下唇,她自小千嬌百寵,何曾受過一點委屈,但是為了月賢哥哥,她什麽苦都願意下咽,嗅着男人身上淡然好聞的松柏香,她點點頭:“好。”

“眼下正是授官的關鍵時期,采月,你定要勸住長公主,莫要讓她進宮去找聖上,還有……”

林月賢輕撫着采月郡主的脖頸,“白家上面有羅貴妃,不要弄出人命。”

“我知道,月賢哥哥請放心,此事交給我處理。”采月郡主靠在愛人肩上,賢惠一詞,她就是裝也要裝出來。

至于白柒柒這個賤人,之後自有收拾她的千百種法子。

林月賢悄然冷笑,痛快!

關于焱火寺泉水被下藥一事,陸禦史很快就查明真相,京兆府也很快就抓到了賊人,嚴審之下,三個蠢賊人很快就将受人雇傭謀害陸清栩一事,從頭至尾的招來。

包括林月賢救下即将被淩.辱的白柒柒,并被白柒柒反咬一口的事。

但令人困惑的事,這從天而降的一口黑鍋,林月賢堂堂太傅之孫,新科探花,竟一聲不吭的背下了。

這時他和郡主大婚在即,白柒柒也已被一乘小轎先擡入林月賢的別苑,以‘姑娘’身份暫且安頓,待林月賢和采月郡主大婚完畢正式擡妾。

事情已然落定,京兆尹的人自然不想多惹是非,便一碼歸一碼,問了三個賊人下藥謀害官員家眷的罪,并繼續追查幕後指使。

至于白柒柒和林月賢的事則略過,不再提及,只有陸家姐弟及沈長林沈玉壽二人知道這段。

陸清栩陸清瀚和林月賢沒甚交情,自然也不會過管閑事,只有沈長林沈玉壽感覺到事情特別的荒唐。

告別了陸清栩,他們從瑞康醫館出來,走在人潮熙攘的街道上,迎着璀璨的夕陽光影,沈玉壽道:“這些年月賢變化好大,總覺得他心中藏着許多事,對了,去歲剛相逢時,他說他有兒子了,不知何時可見上小家夥一面。”

沈長林蹙眉思忖,那日是聽他說起過,可後來就沒見提起,不會出什麽問題了吧?總覺得其中還有很大的隐情,比方說,他竟然直言已娶妻,現在又為何迎娶郡主呢?月賢并不是那種靠聯姻來飛黃騰達之人。

他正思考着,沈玉壽道:“說起父子關系,我倒想起件事來,一直忘了說,瓊林宴近距離見到聖上時簡直吓我一跳,聖上與蔣——”

“玉壽,回家說。”沈長林猛地攥緊小兄的手腕。

沈玉壽怔愣一瞬:“好。”

從瓊林宴小兄也近距離見到聖上之後,沈長林便知道前太子的瞞不住了,為防止小兄今後無意将有人神似聖上的事說出去,他只好先實言相告。

“我沒有将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之所以連你也瞞,實在是事太大了,越少人知道越好。”

“長林,我明白。”沈玉壽非常理解兄弟的選擇,“換做是我,也會這麽做的。”

兄弟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日子一晃,便到六月中旬,這日早朝後,幾位老臣催促吏部趕緊給新科進士們授官。

“殿試已結束月餘,三甲進士有一半授了實差,可一甲二甲竟無一人授妥,到底是你們吏部的人懈怠,還是有甚隐情?”

吏部的人也是滿腹委屈:“早就拟好了,已交內閣票拟,可司禮監不批紅,我等有甚法子?”

六部各司其職,然後将所處政務寫成折子,交給內閣處理,內閣大臣們審核覺得沒有問題之後再進行票拟,最終交給司禮監去批紅,兩道程序都妥當後,政務才算處理完畢。

司禮監乃聖上身邊的大太監,都是親信,所以司禮監的意思就是聖上的意思。

幾位老臣捋着胡子:“既然是司禮監駁回,那一定是你們沒安置妥當!”

吏部官員大呼委屈:“我們吏部官員日夜研究,平衡各方,眼睛都熬紅了,才熬出這個結果,怎會不妥?”

“那怎麽被駁回了?”

吏部官員無言以為,私底下揣摩一番,只能是聖心不悅,但翻看那份授官名單,橫看豎看都挑不出毛病。

一甲的三位,自不必多言,按照慣例,必定要入翰林的,狀元公自從六品的修撰做起,榜眼和探花則是正七品的編修,至于二甲的二十三位,年輕俊逸的且聖上有贊賞過的,優先擇入翰林院、鴻胪寺、國子監等處,譬如狀元郎的親哥哥,便排了國子監之監丞的位置。

唉,究竟何處出問題了呢?

與此同時,史家的案子因牽涉過大,正交給三法司會審,譽王被聖上封為特使,監督協同三法司審案。

此舉,也被視為聖上對譽王看重,意在培養接班人的象征。

譽王完美的平衡着與史家案有關各方的關系,該抓的抓,該放的放,擺出一種老實交代便既往不咎的姿态,顯示出高超政治手腕的同時,也借機籠絡了一批朝臣,聲望大增。

一日傍晚,姜無戈剛送走小徒沈長林,童子阿星便來禀:“貴人到了。”

近日這位神秘的貴人時常來訪,阿星和阿月看守門戶的同時,也在咬耳朵小聲嘀咕。

“這位貴人好神秘呀,不知什麽來頭,師傅對他很尊敬的樣子。”

“是呀,跟在師傅身邊這麽多年了,還是頭次見師傅對人這樣,不過不管是誰,我們盡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唔,阿星,這貴人帶來的糕餅真好吃,尤其是這中桃花形狀的。”兩位小童邊守門邊吃着神秘貴人帶來的糕餅。

阿星嘗了一大口:“果真香甜。”

二人正吃得歡,沈長林突然去而複返:“師傅呢。”

阿星和阿月一怔,姜無戈特地叮囑過,他見貴人的事情要和所有人保密:“師傅忙事情去啦。”

沈長林沒再多問,他回來只是取遺落的傘,既然師傅有事,就不打擾了。

不過臨走前他嗅見了糕餅的香氣,平時裏和阿星阿月鬧騰慣了,沈長林故意逗孩子玩:“吃什麽好的,我也要。”

豈料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向護食的兩個小童子,今日竟格外大方,直接抓了一塊塞給沈長林:“給。”

沈長林笑着啃了一口:“走啦,下次給你們帶燒雞吃。”

說罷拿着傘走出了院子,阿星阿月長舒一口氣,好險啊。

再說沈長林,吃着糕餅突然覺得滋味特別熟悉,低頭詳看,見剩下半塊是荷花形狀,餡料則是薄荷蜜糖,吃起來格外清新爽口,但這不是宮中制作的點心嗎?

沈長林在瓊林宴上吃過,難道宮裏來人了?

他一口吞掉剩下半塊,沒有多想。

與此同時,姜無戈正在盤腿坐在蒲團上泡茶。

茶香氣袅袅飄散,而坐在他對面的人,正是當今聖上,皇帝贊嘆道:“羽弟,還是你這的茶最香。”

姜無戈道:“聖上言過了,這只是最普通的茶。”

“還是叫我三哥吧。”聖上啜了口茶,“不要生分了。”

“無論叫您聖上還是三哥,我們兄弟的情誼從來不曾改變。”姜無戈嘆息一聲,“若沒聖上庇佑,我何有今日。”

聖上黯然的擱下茶盞:“這些年委屈你了,髒活累活全讓你的影鏡司幹了,以至你換名隐退,活成了皇室的邊緣人。“

“不說這些,說正經事吧。”姜無戈道。

聖上眸光一凜:“是時候将昶兒迎回來了。”

姜無戈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非如此不可麽?”

“幺子年幼,胡兒不可靠,至于逐元,他母妃一族崛起的太快了,恐外戚幹政。”聖上說着,聲音裏夾雜着哽咽:“而且這麽多年了,我想他,我希望能陪在我身邊。”

“昶兒的性子,像皇後娘娘,十分純良,恐怕不是為帝的好人選。”

聖上語氣篤定:“正因如此,才要趁我還在,早早迎他回朝,我若去了還有你,羽弟,你會替我護他周全的吧?”

姜無戈颔首:“自然。”

“那就按我們說好的辦,前太子回朝,需要一個由頭,這由頭還得漂亮,就讓沈長林來完成這項任務。”聖上說着,唇旁泛起一絲笑意:“這小子,倒是藏的深,在平昌時他就見過昶兒,我們父子倆長相相似,你又告知了他前太子的事,他不可能猜不出昶兒的身份,可他一直假裝不知,口風緊,是好事啊。”

“是啊,長林是個好孩子。”姜無戈垂着眼眸,這一生他負了很多人,如今又要多一位了,“明日我找他。”

聖上嘆息:“羽弟,讓你為難了。”

姜無戈默然良久,始終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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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