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冬捕

秦端說：“老辦法就是在冰上按一定間隔打一排洞, 用長杆把繩子從這個洞口送到下一個洞口，埋好了繩再下網。”

鄭娜：“如果是大規模冬捕的話, 還會用馬來拉網。”

彈幕：【哇！聽起來好難操作！】

【看來大家都做了很多功課嘛。】

“其實也不用那麽麻煩。”許嘉年突然說。

衆人看向他, 他示意大家看向藺賀手中的電鋸。

藺賀說：“我們的網沒有那麽大，可以直接用電鋸在冰面破開一條細口子，把繩埋到水裏。”

“對啊！”衆人驚訝, “我們怎麽沒想到。”

“那我們本來就要取冰蓋冰屋，幹脆把冰面整個破開再下網得了。”黃凱聞提議說。

藺賀卻搖頭，“電鋸和取冰的動靜可能會吓跑魚群。”

許嘉年說：“所以我們最好在上游取冰, 下游下網, 中間隔遠一點。”

秦端：“同意。”

方旅塵：“可魚受了驚哪還管上下游啊？四面八方跑就完了。”

溫敏敏：“但只要是順流而下的魚能被網攔住，收獲應該也不小吧？”

說幹就幹, 衆人先在北樹林南面的背風處找到一處平坦的雪地, 此地往東南三十米左右就是結冰的河流。

衆人在這片雪地中心豎了一根柴樁子，标記好蓋冰屋的地方。取冰的地點就定在附近。

然後大家一起沿河往下游走, 選定一處可能會有魚群聚集的河道。

藺賀手持電鋸, 在冰面開出一塊長方形冰塊, 切到最後一側, 黃凱聞和秦端用繩子綁好冰塊, 在藺賀切斷的瞬間把冰塊拽到岸上, 可以用來當待會壓網竿和網繩的重物。

接着，藺賀從這個冰洞開始，用電鋸往河對岸開了一條二十米左右長的弧形細口子, 盡頭也鋸開一個冰洞。

陸一薇、溫敏敏和鄭娜牽着網繩, 将繩從細口子塞到冰下。

然後許嘉年和方旅塵在一頭沿繩下網, 她們在另一頭拽着繩, 把網散開。

下好網, 繩子的兩頭各綁上一截樹幹，固定在兩側的冰面上，防止繩帶着網落進水裏，什麽也撈不着。

“成了！”方旅塵和黃凱聞擊掌道。

秦端了拍了拍手套上的冰碴，說：“走吧，先去蓋冰屋，中午再來收網。”

鄭娜擔憂道：“就一兩個小時，未必會有太多收獲。”

衆人沿着冰面往上游走，許嘉年說：“沒辦法，大家都沒食物了，中午就指望這張網了。”

藺賀：“如果收獲夠多，中午再下網就可以明天早上來收。”

溫敏敏：“過了夜肯定會更多吧？”

許嘉年：“說不定明天早上收網就能收獲一天的食材，那以後都只需要每天早晨來收一次，下一次。”

黃凱聞：“這樣的話，我們要不要委托節目組問問村民，錄完節目後由我們出資投放一些魚苗？”

方旅塵：“對，可別被我們過度捕撈了。”

彈幕：【？？？你們一群人能吃多少魚？】

【你們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大東北？】

【哈哈哈哈哈他們也是好心啦。】

這可真是太小瞧大東北冰河裏的魚量了。

他們又不是大量捕撈販賣，哪怕連捕十二天也算不上“過度捕撈”。

不過，衆人暢想着豐收的場景，也願意回報一下大自然和當地村民。

這麽想着，蓋冰屋都更有勁了。

他們來到剛才标記好的雪地，用一截大約兩米長的繩子綁着小木棍，以中心那根柴樁子為圓心畫圓。

“這麽一看也不是特別大。”黃凱聞說。

許嘉年說：“以防我們估計的半徑有誤，冰磚最好沿着圓的外圍鋪，确保室內面積至少有這麽大。”

藺賀點頭，“分一下工吧，男士跟我去河裏取冰搬過來，女士用鋸子之類的，把圓圈裏的雪挖一層出來。”

陸一薇疑惑：“蓋冰屋也要打地基嗎？”

鄭娜解釋道：“也不是打地基，室內向下挖一點，冰屋就可以不用蓋那麽高，裏面就具備足夠的‘層高’。”

“對。”許嘉年兩手指尖相觸比劃了一個半圓，“圓拱形建築的層高從中間往兩邊下降，如果不挖深一點，空間就太小了。”

陸一薇點頭：“懂了。”

藺賀拿着自己的折疊鋸做示範，積雪比冰層松軟很多，用折疊鋸就可以像切豆腐一樣，輕松切出一塊四四方方的雪磚。

他将雪磚挖出來，大概有三十多厘米厚，但還沒完全見底下的土，“像這樣挖出來就是一塊雪磚，可以堆在兩邊用來砌床。”

“了解。”女嘉賓們點頭道。

藺賀把自己的折疊鋸放在雪磚上，借給她們用。

許嘉年看向歲歲等人，“小朋友留在這裏幫忙好不好？”

去河面取冰還是挺危險的，帶小朋友去的話，萬一他們一不留神沒看住，後悔都來不及。

歲歲知道爸爸們要去幹正事，乖乖地點了點頭。

許嘉年摸摸他的腦袋，“跟着阿姨她們，不要亂跑，好嗎？”

歲歲點頭，方思煜挺着胸膛說：“許叔叔放心，我看着歲歲。”

秦霄宇對方思煜說：“你最小，我們看着你還差不多。”

“略略略~”方思煜朝他吐舌頭，拉着歲歲的手跑到雪地的另一頭，“就是我看着歲歲。”

“幼稚。”秦霄宇不屑道。

黃璇雨捂嘴偷笑，跟着跑過去：“你們等等我。”

秦霄宇一愣，不情不願地也朝那邊走過去。

大人們相視一笑，各自按分工忙碌起來。

方思煜拉着歲歲在雪地裏跑，秦霄宇喊着歲歲的大名想和他一起玩。

三個小朋友裏，秦霄宇最先認識的是歲歲，當時一起搭飛機來的，家長們又事先認識，他自然覺得自己和歲歲更熟一點，是一夥的。

沒想到來了之後，還有一個方思煜和歲歲認識更早，老是湊在一起，讓他很不服氣。

“你們等等我。”黃璇雨有點怕高高壯壯的秦霄宇，就跑到方思煜那邊，後者拉着她的手一起跑。

幾個小朋友像玩老鷹抓小雞似的在雪地裏轉圈。

被迫成為“老鷹”的秦霄宇氣得直跺腳，說他們“幼稚”。

歲歲拉住方思煜，“不玩了，我們幫忙幹活吧。”

方思煜把差點被風吹掉的帽子扶正，臉蛋紅撲撲的，“怎麽幫？大人又不讓我們玩鋸子。”

歲歲說：“我們有鏟子。”

節目組給他們發了兒童工具鏟，挖雪完全沒問題。

“對哦。”方思煜笑起來，拉着他和黃璇雨過去和秦霄宇“講和”，“我們不玩了，現在開始幹活。”

秦霄宇抱着胳膊生悶氣：“我憑什麽聽你的？”

歲歲說了自己的想法，方思煜和黃璇雨點頭，看向秦霄宇。

秦霄宇別別扭扭地拿出兒童工具鏟，“挖就挖。”

歲歲學着父親剛才的做法，把工具鏟插到雪地裏切方格子，掏出一塊十幾厘米厚、課本大小的雪磚。

“太小了吧？”秦霄宇嫌棄道，舉起鏟子，“看我挖個大的！”

方思煜見狀：“我挖個更大的！”

兩人都切了很大一塊雪，結果哼哧哼哧半天，雪碎得七零八落，愣是挖不起來。

歲歲嘆了一口氣，勸道：“我們力氣小，鏟子也沒有鋸子那麽長，挖不了那麽大的。”

黃璇雨點頭：“嗯！”

方思煜聞言立刻放棄，跪坐在雪裏，喘着氣對歲歲說：“好吧，聽你的。”

秦霄宇癟了癟嘴，也癱坐下來，“我、我早就知道，逗你們玩呢。”

歲歲：“……”

彈幕：【哈哈哈哈哈到底誰幼稚啊秦霄宇小朋友？】

【小屁孩說話不怎麽好聽，人倒是挺傲嬌。】

【可憐我們歲總，這麽小就子承父業，當起了領頭羊。】

【且看歲總扛起孩子王大旗，诶嘿诶嘿喲~~~】

【姐妹你為什麽可以發語音？】

歲歲嘆了一口氣，拉着方思煜和秦霄宇起來，“你們不要把雪弄進鞋子和衣服裏，會感冒。”

他們的外套和外褲雖然都防水，但就這樣陷坐在雪裏，搞不好也會弄濕裏面的衣服。

方思煜和秦霄宇乖乖起身，抖掉身上的雪。

黃璇雨動員大家，“我們好好挖，可以堆一張小床。”

對啊，方思煜和秦霄宇眼前一亮，他們可以自己做一張冰床。

歲歲其實并不想和爸爸們分開，和小朋友們睡，但看在大家突然變積極的份上，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自己做一張小床也不錯，爸爸們肯定會覺得他很棒。

歲歲記得爸爸畫在磚瓦房地上的“建築圖”，對小朋友們說：“阿姨她們現在把挖起來的雪磚堆在左邊，對應的右邊也會有一張床，這是大人們睡的。”

“中間是過道，到時候會砌桌子。”他擡起兩條手臂比劃了一下過道，然後指向前方，“過道那邊是門洞，所以我們的小床要堆在這邊。”

他指向身後，“到時候和左右兩邊的床連通起來，連成一張‘U’型大床。”

“哇！”方思煜和黃璇雨瞪大眼睛。

方思煜：“好酷！”

“你們聽懂了嗎就哇哇哇？”秦霄宇無奈道。

黃璇雨說：“我聽懂了呀，歲歲說小床堆在這裏。”

“你管我！”方思煜扭頭，星星眼地看向歲歲，“反正我聽歲歲的。”

秦霄宇：“……”

彈幕：【哈哈哈哈小學雞鬥嘴。】

【歲歲好厲害啊，這麽小就會蓋房子了。】

【秦霄宇剛好是最人嫌狗憎的小學雞年紀，好愛擡杠。】

【小學生BKing罷了，這個年紀的小男生好多都這樣。】

【吵來吵去也沒有誰真的生氣，就是鬧着玩而已啦。】

【小學生BKing可還行哈哈哈哈】

雪地裏，小朋友們在歲歲的帶領下挖雪磚。

冰面上，藺賀帶着衆男士一起鋸冰取冰。

冰層本身有三十厘米厚，他們商量好，每塊冰大概鋸成六十厘米長、四十厘米寬的大小，用繩子綁着從水裏拽出來後，沿着冰面拖到雪地那邊。

藺賀操作電鋸，方旅塵和黃凱聞綁繩子和拽冰，許嘉年和秦端負責運送。

幹一會兒再交換位置，換個工種休息片刻。

他們幾個剛才都和節目組請的老師學習了如何操作電鋸，以防出現意外。

一個上午下來，他們取了二十多塊冰，在河面挖出一個大口子，搬到雪地壘好了冰屋最底下一圈。

彈幕：【哇！冰屋進度10%！】

【不敢想象如果藺總沒向節目組要電鋸要怎麽蓋。】

【可能就只能用雪吧。】

【零下二十度的雪其實已經夠結實呀，可以蓋起來吧？】

【感覺好難，大家加油呀！】

冰磚之間的縫隙由女嘉賓用地上的雪填充，左側的雪磚床也初見雛形。

“你們瞧，”陸一薇對從河邊回來的男士們說，“孩子們還做了一張小床。”

“璇雨提議，歲歲設計的方案。”鄭娜補充道。

他們挖的雪磚小，目前只壘起臺階高那麽一層，用鏟子拍壓得很平整。

爸爸們不約而同露出笑容，誇獎自家小孩。

許嘉年摟着歲歲和他碰了碰腦袋，“我們歲歲這麽厲害呀。”

歲歲抿起唇角羞澀地笑，臉蛋上泛着體力勞動後的嫣紅。

許嘉年拍掉他手套上的雪，脫了他的手套摸他的小手，“冷不冷？有沒有弄濕鞋子和衣服？”

歲歲搖頭，方思煜大聲說：“我們幹活都出汗了。”

黃璇雨：“嗯，一點也不冷。”

秦霄宇：“我都快熱死了。”

方思煜：“我比你更熱！”

秦霄宇當場就想脫衣服，被鄭娜喊住，“好好穿着，現在脫最容易感冒。”

大人們幹活也出了汗，保溫杯裏的水都喝了大半。

許嘉年摸着歲歲的手是暖的，幫他把手套重新戴上，然後牽住他的小手，“走，我們收網去。”

他們來到下網的地方，下網的冰洞裏已經結了一層碎冰。

藺賀用冰镩把冰攪碎，拽起網繩開始收網，黃凱聞上前幫忙拉。

拉出來一米多都沒見到一條魚，衆人不禁緊張起來。

“不會沒有吧？”

“有。”站在最前面拉網的藺賀突然開口，“我感覺到重量了。”

他和黃凱聞加快速度，又把網拉出來一米，果然看到一條手臂粗大魚纏在網上。

衆人一喜，“這麽大？！”

“還有！還有！”

許嘉年指着冰洞水面下跳動的魚尾，藺賀和黃凱聞繼續使勁，網一米米拉出來，大大小小的魚挂在網上，足足有十來條！

“大豐收啊同志們！”方旅塵高興道。

要知道這網才下了不到兩個小時，就為嘉賓們提供了一天的口糧，還足夠他們拿兩條魚去換點主食。

這不比冰釣帶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