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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鄙愛》作者:暮色華燈

1皓恩(捉蟲)

他的名字叫皓恩,皓是潔白,明亮的意思;恩,并非恩澤,而是情誼。于是名字就有了一種解釋——幹淨的情誼。

他生活在軍人家庭,他有個少校軍銜的父親,父親并不愛他,這是至今為止——他死以後,仍然如此認為。

他父親雖是軍人,但也是一個酒鬼,年輕時候與母親生下他,前幾年還好,父親貼心照顧他們母子,只是再去當兵,而十年後歸來,一切變了。

父親說,男人就該往雪堆裏鑽!瞧瞧你媽這幾年把你養得!咱們家又不是養豬場!那麽發白幹什麽!

十三歲的皓恩到十六歲的皓恩,就在那冰冰涼涼一點溫度沒有的雪堆裏,摸爬滾打。如果完成不了父親的任務,父親就會揪着他的頭,砸向雪堆中,那混合泥土味道的雪,讓他記一輩子,恨一輩子。

他十六歲,父親已經退伍,便日日飲酒,漸漸從一個鐵骨大漢成為了酒鬼。

母親見不得父親如此,便整日勸說,可是換來的都是那傷痕累累的皮肉之痛。

母親得病,沒有錢醫治,父親整日飲酒,皓恩便拿出藏在床地板下的三棱刺刀,插入腹中。便是這個少年死後,仍然都帶着悲戚,被鮮血抹濕的臉,看不見那絲絲淚痕。

作者有話要說:

郁悶……某些文字總會變成亂碼,捉個蟲,再看看能不能改回正常字

2呈安捉蟲

從疼痛中醒來,皓恩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從肩膀到腰部的疼痛,耳邊還有那咯吱聲響。

睜開眼睛,看見的便是雪白一片,鼻翼傳進氣味,明白的告訴他這裏正是醫院。陽光所照,雪白的床有些發亮,疼痛不已的身體微微顫抖。

面頰不禁沾上了液體,眼眶泛紅,病床抖動,發出刺耳的聲響,像及在嘲諷躺在它身上的人兒。皓恩,此時脆弱的看着那雪白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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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以為自己一刀刺破肚皮,就萬事結束,卻讓上天生生把他抛卻,被棄人間。

此時,病房門被推開了。

從外走進一個中年醫生,他推了推鼻梁的眼睛,微笑道:“呈安,傷好的很快,看來不需再瞞老爺子多久了。”

皓恩微微一愣,看到男子那雙眼睛在盯着自己看,恍然下點頭應了一聲:“恩。”

他心下并不明了醫生為什麽叫他呈安,只覺得腦袋異常沉澱似乎有說不出的沉重,喘了幾口粗氣,方才好些。

只聽見中年醫生在旁道:“你車禍遭頭部受傷,還是躺下來吧。”聲音溫爾輕柔,似乎在哄着孩子。

皓恩擡頭,看到對方眸子裏的溫柔,心不由一暖。

父親從來沒這樣看過自己,甚至是否正視自己一眼也不一定呢。

皓恩輕嘆口氣,卻忽然在床角發現一摞摞厚厚的書,似乎是一些課本。

皓恩從未真正上過學,自小被父親操練,到十一歲時他就休學了,他的文化程度也就在小學四五年紀那樣。

手指了指那在角落的書,可卻還沒等他開口,中年醫生溫和道:“那是你嫂子舀來的,呈安啊,你要有一日安分,你嫂子是不會逼你的。”

分明是教育孩子的口吻,可卻如此溫和,讓皓恩呼吸一窒,心中浮出的感覺很模糊,卻讓他攥緊床單的手松了松。

只是他仍然未明白中年醫生的話,譬如呈安?是在叫他嗎?中年醫生好像認識他,而且很熟悉,但他為何沒什麽印象?嫂子?他家就他一個種,哪裏會有嫂子?

少年此時迷茫看着眼前的人,中年醫生卻當以為少年又在胡思亂想,拍了拍頭,道:“瞧我這記性,你嫂子還給你熬了雞肉湯,你趁熱喝吧。”說着便舀起桌上的保溫盒,打開後笑着說,“快

吃快好,你要在我這耗上幾個月,你嫂子恐怕會來醫院指着我鼻子罵我醫術不精。”

皓恩遲疑接過,然後在中年醫生的目光下抿了一小口雞肉湯。

香美的雞汁溢出唇邊,皓恩舔了舔嘴邊的殘留,然後笑着說:“很好吃。”

中年醫生點頭,然後對皓恩道:“我還有患者,你先休息吧,哪裏不舒服就讓護士到我辦公室叫我。”

皓恩微微一怔,緩緩點頭,動作說不出的遲緩。

中年醫生笑着推門走出去。

皓恩仍然不理解為何這個醫生對他這麽好,還給他雞湯喝。

微蹙眉頭,在這慌神之間手中的保溫盒直落地面,‘碰噔’一聲,雞湯四濺滿處,皓恩白色的衣服也被撒的到處都是。

旁邊的護士連忙跑來幫忙,收拾好地面後,看着正在費力抹擦衣服的皓恩不由一樂,道:“呈安,我帶你去洗手間吧,這樣只能換件衣服了。”

皓恩聽見護士的話,不知為何已經習慣‘呈安’這個稱呼,随口便應道:“好。”答完後才反應過來,這護士小姐是在與自己說話。

護士不過五分鐘就送來一套雪白襯衫和休閑褲。

皓恩結果衣服,然後忍着腰部傳來的酸痛,扭着身走進護士小姐所指的洗手間。

把門鎖好後,便呼哧的喘着氣,顯然這短短的路已把皓恩的體力消耗沒了。

他的身體,沒那麽差啊……恐怕是身上的傷導致的吧。皓恩這麽想。

靠着門休息半分鐘,然後把衣服放在一邊,把褲子攤開。換上後,消瘦長長的腿完美顯示出來,套上衣服,在鏡子鐘看就是一個年輕有朝氣的少年,那眼目中散發着各種活力,只是臉色的蒼白顯得有些虛弱。

但皓恩卻差一點暈了過去,把着門扶手,身體往後傾了一傾。

呼吸又是一窒。

那鏡子中的人,分明不是他的容貌……

暮□臨,霞光覆蓋所有高樓建築,醫院玻璃窗透過的光色,微微凄意。

這慢慢流逝的時光,讓那病床上的少年感覺身體越發沉重,最後困倦襲來,入睡後,雙淚溢出。渀佛在辭別前世,卻分不清是喜極而泣還是心餘不舍。

五日後,中年醫生和一個美貌女子來接呈安出院,呈安并不是以前的呈安,他客氣的說道:“謝謝哥,嫂子。”

幾日來與中年醫生聊天談話中,知道中年醫生是自己的哥哥,叫做呈岳,比呈安的歲數大上很多。

嫂子拉着呈安的手,喜悅的道:“呈安,你可算出了院,明天就去上學吧。”

“恩。”被嫂子握住的手一顫,随後點頭。

呈岳和嫂子木盈都認為呈安是被車撞乖了,瞧到對方安靜的模樣,兩人都不由舒了口氣。

第二日

呈安在略略嘈雜中醒來,睜開眼,看看四周。

果真不是一場夢境,心中帶着幾分慶幸的呈安穿上衣服,套好褲子,推開門。

呈安的家是龐大的家族,呈安的父親母親都是政府官員,祖輩上也很多中央大佬。如此世家,讓前世過得貧苦的皓恩,無疑是帶着幾分茫然與無措,但他現在卻成了呈安,他要用呈安的身份開始生活。

眼前是一個皮膚白皙的少婦,只見她咬牙帶着幾分憤恨的模樣,對那面容嚴厲的男子說道:“呈寧,你能不能小聲點,安安若是醒來,你就死定了!”

呈寧板着臉,擡起左手,右手指了指那手腕上的表,表現雖然憤怒卻仍壓低着聲音說:“你瞧瞧現在幾點了,七點半到學校,現在七點四十了!”

呈安看見一臉兇色的呈寧,身子不由一抖,剛踏出一只腳輕輕的退了回來。

呈寧自然不知道自家兒子就在他身後,只接着道:“還有,前幾天發生的那點事情你我都明白,他天天闖禍,哪點像是呈家孩子?!”

那少婦心知呈寧說的是事實,但也不免不高興,再怎麽說,安安是她最愛的兒子。

餘光一瞥,便看見那孩子躲在旁邊偷看他們,出聲喊道:“安安,你醒了?快來吃早餐吧!”

呈安被那犀利的眼神一瞪,不由哆嗦了下,搖了搖頭對那少婦道:“不了……媽、媽媽,我先去上學了。”

呈安咬着下唇,快速把書包收拾好,最快的速度跑出門外。

“滴滴。”

一輛保時捷就在呈安的身邊。

“小安,上車吧。”一個約莫三十歲的中年人溫和的對着呈安道。

這是呈安父親的秘書陶毅行,由于呈安幾日未上課,于是呈寧讓自己的秘書代他向校長問聲好,再交代交代呈安的事情。

“哦……”呈安不知陶毅行的身份,卻在昨日知曉這男人與他那做官的父親關系甚好,便聽言坐在車內。

車子平穩出動,走在世紀大道上。

3上學捉蟲

陶毅行是個健談的人,說話得體,對呈安的關懷如同自己家的孩子。

呈安摸了摸柔軟的車墊,想了想,就把書包放在了腿上。

“沒有。”聽到陶毅行問,呈安摸了摸肚子,看着陶毅行。

陶毅行左手把着方向盤,右手遞給呈安一盒餅幹,道:“你腳斜前處有需泉水。先墊下肚子,中午你就在學校外面吃點好的。”

“哦。”呈安接過,先瞧了瞧包裝,然後才打開。

陶毅行笑了笑,瞧着呈安那副乖巧的樣子,略微不适應,問道:“怎麽,又被你爸罵了?”

呈安邊嚼着餅幹,邊回答:“……沒有。”

陶毅行奇怪了,以往呈安可是抱怨沒完,今天竟然安靜?

呈安只吃了兩塊餅幹,因為前世的習慣,他沒有吃太多,将餅幹放在書包裏,又從車座下面摸到一瓶水,也放在包裏。

陶毅行見此更為驚訝,道:“小安,你怎麽吃那麽少?還惦記你爸生氣呢,放心吧,書記對你好着呢,還讓我跟你一起去教室,拜托一下老師換個座。”

呈安這幾日已經打聽到了之前的事情。

以前的呈安是個乖張叛逆的少年,日夜不歸家,喜歡和學校裏有名的不良少年厮混。

呈安的同桌叫淩晟穆,兩人簡直就是兩種極端,呈安是壞的極端,淩晟穆是好的完美至極。

淩晟穆不喜歡呈安,和他談話甚少,但是呈安在同伴的故意撺掇下,把淩晟穆拉到ktv裏。

喜樂樂ktv門前。

一幫少年推搡起來,起因是呈安欺騙了淩晟穆。

淩晟穆怒氣沖天:“呈安!你不說要帶我去見郭老師嗎?你什麽意思啊!”

“喂!”呈安的小狗腿首先沖上前,嚷嚷道:“淩晟穆,你喊什麽呀,呈安不是怕你不答應嗎,才出此計策,你要是不樂意就是看不起我們這幫人!”

淩晟穆氣炸了,家裏面的人個個是暴脾氣,他算是溫和的,但也不容小狗腿這樣亂吼。

“沒你的事!滾開。”淩晟穆一腳踢倒小狗腿,然後看着呈安,眼神充起憤怒的灼熱:“呈安,我不喜歡別人騙我,我還是走了比較好,不耽誤你們玩了。”

這個呈安還是那個乖張叛逆的少年,看着淩晟穆的眼神不由心悸,後退了一步,發覺自己這個動作實在有失他老大的身份,綴恨之意沖上心頭,呈安擺手喊道:“這小子不給面子,兄弟們也不用給面子,留下來就拉倒,不想留下來那就讓他徹底留下來!”

一幫小混混馬首是瞻,轟然沖上去,想把淩晟穆的四肢禁锢住。

淩晟穆的家裏面全是兵痞出身,自小操練,身體的優勢能讓他暫時頂住混混們的攻擊。

于是推搡來推搡去,直到一輛車沖上來。

這是一輛頂着總參機關車牌的悍馬h2。

這車如吃了興奮劑的老牛般,看見呈安那夥人就撞,那幫混混們不再繼續表現一番,而是四處亂跑,這會兒就剩淩晟穆和呈安了。

淩晟穆一眼就看出了是誰的車,看着旁邊的呈安,心裏頗為複雜,仍然喊道:“哥,別的!”

悍馬潇灑馳騁,不顧少年的聲音,加上速度撞起呈安。

呈安吓得雙腿都軟了,根本跑不掉,就眼睜睜的被撞了好幾個跟頭。

淩晟穆還能清楚的記着,那鮮血流着,似乎止不住一般,那乖張叛逆的少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說來奇怪,撞呈安的是淩晟穆的哥哥淩志。

淩志和呈安的哥哥呈岳是好朋友,和呈安的嫂子木盈是老同學。

淩家和呈家世代交好,到了呈安這裏才出現差錯。

那時候呈岳跑了過來,直接對抽煙的淩志說:“你要是把我親弟弟撞死了,那我就把你弄死。”

淩志絲毫沒有反省的意識,甚至于淩家上下默認了淩志的做法。

淩家是部隊家庭,一股彪悍之意是抹不掉的,做了就是做了,容不得後悔,更別說淩志是在救淩晟穆了。

幸好呈安還活着,也沒缺胳膊斷腿,淩家和呈家僵硬的關系得到緩和。之後呈岳又找了淩志,跟他說:“雖說咱倆關系好,p>

也親不過自己的弟弟。p>

淩志笑了笑道:“可不是嘛,我撞那小混蛋的時候腦袋裏只有我弟弟,你這家夥我都扔到十萬八千裏了。”

兩人這一番話更加惺惺相惜了,關系好的勝過以前。

……

……

呈安抱着書包,身體忽然晃了晃。

車子快速剎車,慣性太大了,便是開車的陶毅行也吓了一大跳。

“碰碰碰……”

“嘿,開車的注意點!”

一個路過的學生敲了敲窗戶,對着陶毅行喊道。

陶毅行微蹙眉,将窗戶開了一半,對着那學生說:“是前面那個車擋了路,我才不得已停了下來。”

呈安看了看外面,原來因為陶毅行停了車,将幾個學生困在停車圈內了。

那學生看了看前面,見果真如此便笑呵呵的道:“抱歉抱歉,我沒看到。”

陶毅行搖頭道:“沒事。”然後按了按車喇叭,示意前方的車開走。

前面的車一看就是新手駕駛,耽誤了三四分鐘,才讓開道,陶毅行無奈的搖頭,開進停車位置,這樣那幾個學生才離開。

現在已經八點零幾分了,在呈安的這所初中,七點半到學校開始上早自習,八點上課,現在已經過了早自習點名的時間,上課也有幾分鐘了。

呈安已經不是那個呈安,這個呈安會覺得,自己這麽晚才去,會不會給老師不好的印象?

等到了教室,呈安才明白,原先的呈安已經把不好的印象深刻留在老師心中了。

“哦……呈安啊,你竟然回來了。”

呈安默默的注視這帶眼鏡框的年輕男老師。

“陶秘書,你們家呈安我已經給他挑了座位,你讓他爸爸放心吧。”年輕的老師握了握陶毅行的手,笑着說。

陶毅行看了看呈安道:“衛老師,如果實在管不了呈安,就不用管了。”

年輕的老師眼睛一亮,但是很好的掩飾住那情不自禁的喜悅,對陶毅行說:“怎麽會,我們學校的老師都有個标準,就是不放棄一個學生,無論是好是壞。”

陶毅行做了這麽多年的秘書,當然看得出年輕老師真實想法,但也不過笑了笑道:“那就好。”

之後陶毅行告別老師和呈安,轉身去了校長辦公室,去跟校長解釋一下呈安前幾日的情況。

呈安在年輕老師的指引下,坐在了全班最後一排的角落裏。

呈安還看見剛剛被困在停車圈內的幾個少年,沒有想到是同班同學,剛才應該是看到他了吧?以前的呈安混到這種程度麽,連同學見他都不打招呼?

看了看黑板的字跡,雖然呈安只上過小學,但還能夠看出是語文課程,舀出書來,靜靜的聽那年輕的老師講課。

4演戲

年輕老師相貌顯得謙和,讓人打眼一看就是個博學多才的人,講課時也算認真嚴謹,恪守教師的責任耐心解答學生的一個個頗為稚嫩的問題。

呈安端坐在椅子上,那副樣子看起來到是很認真。

年輕老師開始随便點個學生讀課文,這個時候每個人都開始貓頭,縮身子了。唯獨抱着期待被點名的呈安還坐直了身子,盯着老師瞅。

呈安之後才意識到,後兩排是被老師放棄的一部分學生,坐在前面的學生就算萬分不樂意讀課文,也會被老師選中。

這節課講的是《範進中舉》。

呈安上過小學,認識的字還是有大部分的,但是《範進中舉》裏面文绉绉的生僻字眼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明白不懂要問老師的,于是在老師問同學們有沒有問題的時候還舉起了手,只可惜老師眼睛根本不掃後面。

呈安的同桌是個戴眼鏡的男生,看起來是個游戲狂,捧着psp打了一通,通關後心滿意足的趴在桌子上,休息片刻又接着下一關。

這位游戲狂同學再次滿足的暫時放下psp,正好看到呈安舉手,滿臉訝異,問道:“呈安,你怎麽了?”

呈安見老師沒有看他,便把手放了下來,小聲對同桌說:“我有很多字不認識。”

游戲狂同學那單薄的身體明顯抖了抖,幹笑兩聲後道:“呈安你要……學習了?”

呈安看着他,點了點頭。

游戲狂同學抓狂的撓了撓頭,然後道:“你哪個字不認識?看看我會不會。”

呈安疑惑,以前的呈安,如果忽然學習,這麽讓人難以接受嗎?

豈止是難以接受,此時的游戲狂同學壓根就不相信呈安想學習,心裏還在進行一萬種猜測,最靠譜的一種就是呈安的市書記爸爸對呈安進行一系列的鞭策,甚至是家庭暴力,所以才讓這個混世魔王歇菜一時。

當呈安畫下那幾個字時,游戲狂同學更加堅信心中的推測,并且‘配合’呈安的勤奮好學,不恥下問的表現。

“這個字念醺,這個念捷,喏,這個念扒。”游戲狂同學邊指邊說,“作揖,揖是平聲。”

呈安連忙舀筆标上。

游戲狂同學撓着腦袋,繼續捧着psp玩游戲。

上半堂課過得很快,這對于呈安來講。在豐富的知識面前,呈安有些情不自禁的沉迷,當老師進行提問時他會舉手,希望老師能夠叫到自己。

下半節課,年輕老師似乎不打算再講了,怕這些心智不算成熟的孩子們無法理解課文,便像以往那樣,開始做課堂游戲。

這也是學生們比較喜歡語文課的原因,年輕老師**不死板,努力讓學生們活學活用,而游戲則是促進學生們加深記憶,提高理解能力。

年輕老師舀着幾個牌子,敲了敲桌子,讓學生們安靜下來。

“我們的課文已經讀了,相信很多同學對範進這個人物有所了解,那麽接下來的時間裏,我請幾位同學飾演《範進中舉》裏的角色,表演這三個重要片段。”年輕老師笑着問道:“第一個片段,胡屠戶辱罵範進,說他‘癞蝦蟆想吃起天鵝肉'的那一段,誰想上來演?”

幾個坐前排的學生連忙舉手,搶着要當胡屠戶。

這些學生雖然明白胡屠戶為人不讨喜,但是那段罵詞可真是刺激着呢,心裏都覺得痛快,便都想做這胡屠夫。

呈安也想演,但是想想前面老師都沒叫他,這次更不用想了,便悶聲不吭的看着前面的學生争先恐後的樣子。

年輕老師最終選擇兩個學習好的同學,其中一個就是早上困在停車圈的少年,呈安記着對方還敲了陶毅行車的玻璃來着。

聽了年輕老師的稱呼,呈安知道這個少年叫傅彌,跟傅彌搭檔的那個同學喜歡叫他小米子。

那位同學和傅彌笑嘻嘻的走上教室最前方,年輕老師指着傅彌說道:“傅彌,你演範進。”又指了指那個同學,“韓飛,你演胡屠戶。”

韓飛笑眯眯的戳了戳傅彌的胳膊道:“小米子,可別怪我哦。”

傅彌瞥了對方一眼,道:“你可以試試看。”

年輕老師咳嗽一聲道:“別鬧!”

兩人準備好了,韓飛嬉皮笑臉的模樣很快不見,變成了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p>

拖衲塹撞闫睹竦氖鋅胙,深深吸氣,開始大罵道:“不要失了你的時了!你自己只覺得中了一個相公,癞蝦蟆想吃起天鵝肉'來……你不看見城裏張府上那些老爺,都有萬貫家私,一個個方面大耳?像你這尖嘴猴腮,也該撒抛尿自己照照!不三不四,就想天鵝屁吃……你問我借盤纏,我一天殺一個豬還賺不得錢把銀子,都把與你去丢在水裏,叫我一家老小嗑西北風!”

接下來是範進的心裏話,韓飛退場,傅彌在教室裏走了一圈後,拍了拍腦袋道:“宗師說我火候已到,自古無場外的舉人,如不進去考他一考,如何甘心?”

然後傅彌也退下了。

教室內掌聲如雷,都覺得這兩個人演的很好。

呈安也感覺演的不錯,自己更想演了,打算一次就舉手。

這次演的是範進中舉後太過高興,昏了過去,又瘋掉的一段,這次需要五個學生,前排的學生争先恐後,完全擋住了呈安的胳膊,這五個人裏面自然也就沒有呈安。

呈安有些遺憾,但是仍然聚精會神的去看這五個學生的表演。

扮演範進的人是個女生,長得秀氣,聲音有點尖,喊着:“噫!好了!我中了!”後連忙倒下去,到真的吓住了其他人。

演老太太卻是個男同學,似乎對這個女生有意思,大膽的在年輕老師眼皮下占便宜,一邊還假裝喂着水。

女生彪悍的嗓音再次震撼了班級同學,拍手喊道:“噫!好!我中了!”然後推開男同學,跑了出去。

演報錄人和鄰居的連忙跟上去,哭笑不得道:“原來新貴人歡喜瘋了。”

那位男同學扮演的老太太追了上來,走路扭扭晃晃的,似乎真老的不行了,這樣搞笑的模樣讓幾個‘演員’都笑了場,更別說底下的同學了。

男同學連忙裝作哭泣的樣子道:“我的兒啊!你怎麽就瘋了呢!你還沒伺候你家老娘呢!”

臺下爆笑起來,所有人都笑的肚子抽筋了,年輕老師也哭笑不得的說:“原先那臺詞是這麽說的麽?好了好了,下去吧都。”

五個小演員嘻嘻鬧鬧的下去了。

這次是最後一個片段,年輕老師說道:“還是兩個同學,一個胡屠戶演打巴掌,一個挨打,為了公平起見,不能就讓一個人‘挨打’,兩個人互換角色演兩次。”

坐在前排聰明的學生當然不樂意挨打,雖然是表演,但也沒人舉手了,呈安也不想‘挨打’,可是這個機會真不容易等,便猶猶豫豫的舉了手。

這次年輕老師真沒看到,他先随便叫起一名學習好的學生:“淩晟穆,你演胡屠戶。”這才看到舉手的呈安,問道:“呈安你也想演?”

前排學生立馬往後看,不可思議的看着呈安。

呈安聽到和他配戲的是淩晟穆,有些猶豫,但是全班同學都看他呢,總不能說不,便點了點頭。

年輕老師看了看他,道:“那就上來吧。”

這是呈安第一次見到淩晟穆。

淩晟穆是個看起來是個開朗,積極向上的少年,但是一看到呈安臉色都變了,那眼神本來溫溫合合的臉,忽然變得冷厲無比,誰看都會不由的打個冷顫。

呈安走上教師講臺前,看着淩晟穆那千刀萬剮的眼神,呈安眸子越發冷淡,到有幾分氣勢,讓眼前的淩晟穆感覺有點怪怪的。

淩晟穆自認為很了解呈安,不是倆人熟,而是他認為呈安這個明顯夠二的官二代不需要太多分析,這是一個井加四加傻到份兒上的人了。

但是剛剛那眼神是怎麽回事?

年輕老師打斷兩人的眼神厮殺,咳嗽一聲,道:“開始表演。”

呈安深呼氣息,然後立馬變成一個邋遢漢子,坐在地上,癡癡傻傻的笑着拍手道:“中了!中了!”

有人吓了一大跳,覺得這混世魔王真瘋了不成?怎麽演的這麽逼真?

淩晟穆呆了呆,平常冷靜理智的他,也真的懷疑呈安真瘋了,不然就是範進附體。

淩晟穆的心思轉了好幾個彎,看着呈安,決心給他一巴掌,看他是不是真瘋。

淩晟穆走近呈安,俊俏的小臉表現起猙獰,惡狠狠的道:“該死的畜生!你中了甚麽?”

班級同學們不由一嘆,不止呈安像是瘋了,淩晟穆更像是被惡神附體了,那副兇悍的樣子讓人不禁寒

顫。

“啪~”

所有人都一哆嗦,心裏面微微震驚,淩晟穆還真打了呈安一巴掌?

年輕老師也愣住了,看着淩晟穆,滿是疑惑。難道他剛剛說錯了什麽?讓淩晟穆同學誤會不是假裝打,而是真打。

呈安覺得臉蛋發燒似的刺痛,現在已經是紅暈一片。

淩晟穆則是在心裏喃喃,原來真是在演戲,不是瘋了呀!

年輕老師覺得尴尬,道:“好了好了,淩晟穆同學不是故意的,呈安你可不要怪他哦。”

呈安搖了搖頭,示意不怪淩晟穆。

年輕老師松口氣,覺得混世魔王沒有鬧起來,真是奇跡。

“那現在呈安同學扮演胡屠戶,淩晟穆扮演範進。”年輕老師道。

呈安和淩晟穆點頭。

淩晟穆心裏惴惴不安,覺得呈安一會可能也真的打自己,這樣豈不是太丢臉了?怎麽才能不讓呈安打?淩晟穆決定到時候呈安打了,自己就躲,反正這是課上活動,不是考試,就算是躲老師也不會怪自己的。

呈安起來,淩晟穆開始坐着癡傻的笑着拍手道:“中了!中了!”

呈安的眸子裏晦暗不明,忽然想到了前世,自己父親惡狠狠的把自己腦袋埋在雪裏,無法反抗,也沒人幫助,自己的母親因為救了一次自己卻被毆打……

少年細嫩的手忽然有了奇特的力量,作為接受過最嚴酷軍事訓練的呈安,知道怎樣将力量全部發揮出去,并且突破極限。

細嫩的手揮向淩晟穆,就像冬季劣風,呼嘯而去。

速度快得如影,呈安連臺詞都沒先說,便拍了着一巴掌,明顯是在報複。

淩晟穆吃驚一下,然後連忙躲開,按理說呈安不該再打,但是使出所有力氣的呈安更沒辦法收回,只好随着淩晟穆躲閃的方向掌掴去。

“啪~~”

這次要比淩晟穆打呈安時響多了。

淩晟穆也明顯更加狼狽,嘴裏一股腥味,氣味就是旁邊的年輕老師都聞得到。

年輕老師憤怒無比,喊道:“呈安!”

淩晟穆更加惱火,直接沖了上去和呈安撕吧,呈安力氣全盡,無奈只好由淩晟穆單方面毆打。但也拼命的掙脫,雖然力氣很小。

兩人至少打了十幾秒,才有人反映過來去攔下。

年輕老師臉色青黑,覺得攤上呈安這個混世魔王簡直就是他的黴運。

卻沒有想到,剛剛淩晟穆打了呈安一巴掌的時候,他沒有進行阻攔,或許是來不及,但之後也沒有對淩晟穆批評反而勸說呈安。

呈安前世的性格已經烙在靈魂深處,在父親的毆打操練下他會蜷縮身子,軟弱的哭泣。但是

憤怒和怒火都在他的心裏永遠存在着,他只知道,如果有能力,就一定要報複,而且要現時現報。

淩晟穆打他之後,他就知道,如果自己不讨回這巴掌,那就會不了了之,他不想再窩囊的活一世,所以要打出比對方更狠的巴掌來。

5對峙

“呈安在學校從不學習!怎麽可能忽然想學了?看他舉手了,我就立馬叫他,但是他做了什麽……淩晟穆不是我最喜歡的學生,但我很欣賞他的認真和執着那股勁兒,咱們那個時候,誰小時候沒這種毅力啊,現在啊學生就缺乏這種精神……”

呈安腦袋昏昏迷迷,先是暈轉了一百八十度,差點沒惡心,緩了一緩,才睜開眼睛,瞅見了那個一直說他壞話的人。

年輕老師這個人怎麽說呢,呈安覺得他很偏心,為什麽自己學習就是件不對的事情?淩晟穆為什麽就可以打他,而不被教訓呢?

呈安想起來,自己在打完淩晟穆一個巴掌後,淩晟穆立馬撲倒他,然後拳腳相加一頓往自己身上砸。腦袋卻不小心撞到桌角,貌似是昏了過去,之後的事情他也就不知道了。

要不是這個身體前些日受傷,他也不會這麽慘,呈安又想到那個喋喋不休,颠倒是非的老師,更是來氣。

“呈安,你醒了?”溫和的聲音傳來。

呈安愣了愣,雙眼迷茫的望了望,似乎在他重生的第一天,是這個男子親切的對他微笑,真心的關心他,也是用這樣溫和的聲音。

呈安的委屈更甚,兩眼立馬淚汪汪的,然後揪住男子白大衣,哭腔道:“哥……”

呈岳微愣,然後坐到病床上,安慰他這唯一的弟弟,拍打着呈安瘦弱的後背,溫爾輕柔的聲音像是泉:“乖,和哥講,哥給你找面子。”

那個年輕老師還站在旁邊,看到呈安和呈岳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有些尴尬,然後戳了戳旁邊還站的一個男子道:“淩志,呈岳可是心疼他弟弟的……”

淩志穿着軍裝,殺氣戾氣濃郁的很,雙眸一凜,咬牙道:“我也心疼我弟弟。”

呈安畏在呈岳的懷裏,聽見淩志也在本來就一驚,在聽見對方的聲音,欺怒不已,可是擡眼就看到那軍裝,和那肩上的軍銜,心情頗為複雜的再次畏縮在呈岳的懷裏。

呈岳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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