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江一葦的戲份已經殺青,終于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她已經如願以償地拿到了主旋律電影《翻山越嶺》裏的大齡高考生魏琳這個角色。
下午她在一家幽靜的咖啡館接受記者采訪,吉星抱臂坐在記者身邊,一副統領全場的模樣。偶爾手機屏幕一亮,她就會悄然低頭,噼噼叭叭回幾個信息。
這回采訪江一葦的是一家網絡媒體,記者年輕活躍,問得也辛辣。
“江老師複出之後大受歡迎、話題不斷,春城電影節更是以一套三百年多年歷史的億元珠寶豔壓群芳,所以江老師是打算走流量路線嗎?”
吉星本來在回信息,一聽這麽犀利的話題,當即擡眼。
江一葦卻笑道:“我當然不會走流量路線,複出到現在五個月,我已經拍了三部戲,只是都還沒上映,才給大家這樣的錯覺吧。覺得我沒有作品,只有話題是不是?”
她笑得柔柔的,即便是回複得也爽快,那笑容也絲毫沒有攻擊性。
記者被她這麽直接地挑明,倒也笑了起來:“看來江老師對自己的存貨很自信。”
“畢竟我也更希望大家讨論我的作品,就想着,快上映吧,我也想看看自己二十年不演戲,演成什麽樣了呢。”
說完,江一葦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不能亂寫啊。我只是不适合當流量,我對流量沒有意見的,賞心悅目,傳播能量,流量有流量的好處。”
“哈哈,江老師,你求生欲也太強了。”
求生欲。真是個好詞。
江一葦笑呵呵:“死過一次的人,當然求生欲強了。”
“死過一次?”記者好奇,頓時覺得自己挖到了大料。
“社會性死亡。是不是這麽說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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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這位姐姐還真是爽朗大度,什麽都能聊啊。記者當即又抛出一個敏感話題。
“最近中年女演員困境這個話題很受關注。江老師你卻好像不太在意自己的年齡,之前穿熱褲在機場被拍,還被全網讨論了,你對中年女演員的困境是怎麽理解的?”
這種問題真複雜。
江一葦就比較簡單,她想了想:“中年沒有困境,中年缺錢才有困境。我現在官司結束,更不覺得有什麽困境了。找我的角色還蠻多的……”
“可拍完三部也都是配角,最近剛接的《翻山越嶺》,我看一下人物設定,也是配角啊。”
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吉星已經坐不住了,要不是怕得罪記者,早就翻臉了。
偏偏江一葦就不翻臉。
江一葦還是笑眯眯的:“我又不是沒演過女主。再說了,我才四十六呢,以後機會也很多,說不定我就碰到一部《為戴茜小姐開車》這樣的好戲對吧?”
吉星差點笑出聲來。一葦姐還真是自信。
一種懵懂的自信。
《為戴茜小姐開車》是巧萊塢名片,女主憑此片獲得傲斯卡影後,當年上臺領獎,已是八十高齡。
記者也被江一葦的自信感染到。四十六歲,旁人眼裏已經只能演婆婆媽媽、事業已經一眼望到頭的女演員,居然覺得四十六歲還年輕,後面機會還多。
講真,這個圈子裏焦慮的人太多,像江一葦這樣不焦慮的還真少見。
記者見多了明星,知道哪些明星是團隊立的人設,哪些明星把自己包裹得特別緊,自然也看得出來,江一葦是真放松。
記者也被她感染到,早先的犀利一丢而空,變得像老友那樣放松。
“那要這麽說,江老師離八十歲還遠着呢,上升空間還非常大。”記者極難得地喝了一口咖啡,笑道,“我可說定了,江老師八十歲時候要是得了獎,我還得來做專訪。”
這回江一葦還沒說話,吉星已經轉着眼珠開怼了:“哦喲,江老師心态多好啊,活一百歲都沒問題。咱倆這勞心勞力的,倒是欲望比頭發還多,我怕活不過江老師啊。”
果然一提發量,是娛樂圈的共同心病,記者也被她逗笑,三人咯咯地笑作一團。
結束采訪,吉星送江一葦回去。
“一葦姐像走鋼絲的。”
“怎麽說?”
“每回覺得對方不懷好意,眼看着你就要摔下來,可你總能晃晃悠悠,有驚無險地把鋼絲走完。”
“啊……哈哈。”江一葦笑起來。
想想自己的人生,還真的是在走鋼絲,還好現在走過了最險峻的那一段,終于回到了地面。江一葦格外享受如今腳踏實地的感覺。
“講真,這回你非要接魏琳這個角色,我又覺得你在走鋼絲了。”
江一葦坐在後座,傾身過去,拍拍吉星的肩:“你得相信我走鋼絲的能力。”
“可女校長的戲份更多啊。”吉星惋惜。
江一葦笑道:“在平庸的三番、和出彩的配角之間,我肯定選配角。”
“沒有想過把三番演到不平庸?”
“這個角色發揮有限,說實話跟其他文藝作品中的山村女教師形象沒有什麽差異,也談不上讓人有期待感。我最多可以把她演到不那麽平庸,但讓人耳目一新就不可能。”
吉星笑着搖頭:“所以啊,人人都說一葦姐笑眯眯特別和善,只有我知道,一葦姐心裏拿定主意,那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嘿嘿,那就十一頭牛試試?”
吉星大笑:“哈哈,一葦姐放過牛好嗎?”
笑聲中,吉星手往腦後一伸,遞過來兩個本子:“這是兩個上星的綜藝,都是S級項目,都是黃金時段,一個是旅游類慢綜藝,一個是歌舞競技類。一葦姐你想接哪個?”
綜藝。
終于看到了傳說中的綜藝。
江一葦好奇地打開計劃書,随意地翻了翻。她對什麽級別、什麽團隊、什麽制作,都沒有概念。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錄多久。
“《翻山越嶺》什麽時候開機,會沖突嗎?”
瞧瞧,這就是“老”藝術家的節操。
吉星給她解釋:“現在十一月了,《翻山越嶺》還在籌備階段,主演還沒定完呢,一月開不了機,肯定要年後。和錄綜藝不沖突。”
“那就好。不過我不太懂,是旅游類慢綜藝好,還是歌舞競技類好?”
“那得看一葦姐你是不是能歌善舞……”
江一葦想了想,電影學院不也都學過嗎?自己唱歌起碼不走調啊。
而且江一葦家境頗好,父母在老家小鎮上也是有些名望的知識分子,只是不喜歡帝都的生活,所以才一直在氣候宜人的小鎮上生活着。早年江一葦的少女時期,那也是被母親舉着雞毛撣子逼出來的琴童啊。
“我會彈鋼琴,就是太久不練,生疏了。”
“這倒不錯,看來可以考慮。不過旅游類的會更吸粉,而且出去游山玩水的,錄制過程也會更舒服。”
“的确哎……”江一葦猶豫了。
她還……挺愛玩的,哈哈。
“所以吉寶寶你覺得呢?”江一葦剛問完,手停下了,她翻到了其中一頁,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覺得紅臺那個……”
吉星話音未落,江一葦一拍計劃書:“就這個!《眉飛色舞》!”
“呀,這回真的不要麻煩牛了,咱倆想到了一起!”
吉星興奮道:“紅臺收視率一直吊打,他家的S級比別家強多了,而且網播實力也更強。說實話,旅游類的最近做得太多,能來的明星都請遍了,觀衆進入了倦怠期。但歌舞競技類就比較新鮮,而且紅臺手段多,會搞事。一葦姐你是不是也看中紅臺的營銷能力?”
江一葦卻悠悠的,十分篤定。
“不知道。我不懂。我只知道《眉飛色舞》有歐文靜。”
一腳剎車,把江一葦吓了一跳:“吉寶寶好好開車呀,吓人的諾。”
吉星已經緩緩将車子靠邊停下,再認真說話。
她轉頭,望着江一葦:“你哪裏看到《眉飛色舞》有歐文靜?”
江一葦将那一頁翻給吉星看:“這個,剪影,我認得,就是歐文靜。”
吉星仔細看了看:“還真的挺像的……我怎麽沒注意。最近是有傳說,穆賽在給歐文靜接綜藝啊,難道就是這個?她能歌善舞嗎?”
江一葦想了想:“她考上電影學院之前,就是學舞蹈的,功底應該還在。”
“這樣啊……”吉星有點不确定了,“唱歌比較好突擊啊,一葦姐你要考慮清楚,你們倆競争都白熱化了,要是綜藝裏輸給她,不合算的。”
“可我就想跟她競争。而且是光明正大的競争。”
永遠笑眯眯的江一葦,這回眯起了眼睛。
…
秘書幫淩萬頃訂了機票,第二天下午飛往羅國。
晚上淩萬頃跟ZF有關部門大佬進行了一次非正式的工作聚會,這樣的聚會一直都定期舉行,半公半私的性質。
界限傳媒的生存,需要對政策十分準确地把控,而相關部門也需要界限這樣體量的傳媒機構發出來自民間的聲音。這樣的聚會,正是為了更好的溝通而存在。
在聚會場合,淩萬頃神采奕奕,似有一雙翻雲覆雨手。但聚會一結束,司機開車送他回家時,他卻開始惴惴不安。
開到離他家小區的最後一個紅綠燈處,淩萬頃突然道:“就停這兒。”
司機以為他喝多了:“淩總,前面一個小區才是……”
“我知道,就停這兒,我想走一段。”
“好的。”司機緩緩靠邊停車,下車替他開門。
卻見淩萬頃穩穩地下車,一身極為得體的西裝,整個人精致得像剛剛談完一票上億的生意。
不像喝多。
“你回吧,我走那邊了。”
也不管司機還在後面忐忑地看着,淩萬頃已經趁着綠燈跑過了馬路。
真的是用跑的。
…
江一葦剛剛洗完澡,正打算睡覺,聽見有人敲門。
這麽晚,會是誰來?
江一葦突然有些激動。今天淩萬頃消失一天了。她很少主動聯系他,怕打擾他工作,難道是……
跑到門口,在貓眼裏一看,那個西裝筆挺,臉色卻有些泛紅的男人,正是淩萬頃。
江一葦趕緊開門:“這麽晚,你怎麽來了?”
淩萬頃沒醉,但酒精依然刺激得他比平常大膽。他一把擁住江一葦,将她推進屋裏,順勢用腳勾上了門……
猝不及防的,江一葦被他按在玄關處的鞋櫃上,狠狠地吻了好一陣。
吻到江一葦差點喘不過氣來,淩萬頃才略略松開她,低聲道:“想你,就來了。”
“你喝酒了?”江一葦聞到了他的酒味,不濃,但醺人。
“剛應酬完,回家。”他俯下臉龐,埋在江一葦濃密的秀發中,剛洗完的頭發,還沒完全吹幹,帶着些微微的濕意。
有些涼。
這樣的涼意,沁在他泛紅的臉頰上,好舒服。淩萬頃貪戀這觸摸。
他低聲道,“我明天要出差。”
“去哪裏?要多久?”江一葦問。
“出國,兩三天吧。”
江一葦莞爾:“那很快啊,不就兩三天嗎?”
淩萬頃卻像是有着巨大的不舍。他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擴大,他知道這不是酒精的力量,是他身為一名傳媒帝國的掌控者,與生俱來的敏感。
這敏感讓他避過災難,也讓他迎來輝煌。
他很害怕,從羅國回來,他再次面對的江一葦,或許是需要重新審視的江一葦。
兩三天,對于江一葦來說,轉瞬即逝。但對淩萬頃來說,有可能要承受滔天的巨浪。
他努力鎮定,不想讓自己的不安傳染到江一葦。
他要江一葦一直做那個即使人到中年,也幸福安寧的女人。
淩萬頃低聲道:“雖然只有兩三天,可也會想你。”
江一葦心裏暖暖的。
和淩萬頃相處雖短,她卻似乎開始慢慢适應這種克制又濃烈的感情。她曾經覺得淩萬頃和自己起碼有着心理上的代溝。
可是好奇怪。一點都沒有。
或許是常常光臨的夢境中,淩萬頃已經輕而易舉地攻陷了她。讓她在現實中再見到這男人時,已經有了天然的好感。
又或許是淩萬頃自身的沉靜與寵溺,讓她忘卻了心理年齡上的差距。
更或許,她終究已經是四十六歲的江一葦。
縱然她從二十五年前穿越而來,但那些消失的歲月正在慢慢回來,這些歲月、這些回憶,讓曾經年輕的江一葦,慢慢也有了超越心理年齡的成熟。
她和淩萬頃的差距,越來越小了。
在淩萬頃帶着薄醉的深吻中,她體內那些僅在夢境中出現的欲望和情愫,悄悄地泛起。
羞澀在慢慢地退潮,她第一次生出了想主動一把的念頭。
縱然兩三天,可我江一葦,也會想你淩萬頃啊。
她牽着淩萬頃的手,緩緩走到沙發邊,将他壓倒,深深地吻了上去。
可是江一葦不知道,此刻的淩萬頃,心中不僅有柔情,還有面對未知的懼意。
這懼意連淩萬頃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他只知道江一葦柔軟的嘴唇碰觸着他,他沉醉着,宛若末世般的纏綿。
小小的雙人沙發,承載了無數的柔情。
很久,淩萬頃才輕輕放開江一葦。
不知何時,兩人已經換了位置,江一葦被他壓在身下,眼睛如星辰一般明亮,滿是深情地凝望着他。
淩萬頃知道自己有欲望,但他終究沒有再進一步。
他要等江一葦的秘密揭開,等江一葦帶着完整的四十六年歸來,等江一葦想起他。
他要的是破鏡重圓。
他要的不是新鏡子。
“你經常頭發不吹幹就睡覺嗎?”他問。
江一葦臉一紅:“也沒有經常。明天一早要拍《風尚》的封面,我想早點睡,就沒來得及……”
淩萬頃的腦海裏,都是往年的點滴。
哪裏是想早點睡。江一葦就是不愛吹頭。
她發量多,吹幹很費功夫,她就是個懶丫頭!
當年他們在一起,常常是淩萬頃幫她吹頭,吹着吹着,她就能倒過去睡着了。就連吹風機的轟鳴都不會影響到她嬰兒般的睡眠。
“會頭疼的。走,我幫你吹幹。然後你早點睡。”
淩萬頃将她從沙發上拉起,拉到洗手間,對着鏡子幫她吹頭。
時隔二十多年,他居然還是那樣熟絡,像是從來都幫江一葦這樣吹幹頭發。
吹風機的聲響在江一葦耳邊轟鳴。江一葦靜靜地望着鏡子裏,那個西裝畢挺的男人,像對待一件工藝品那樣,給自己仔細吹着頭發。
而發絲飄散,絲絲縷縷地拂過淩萬頃的臉龐,他卻渾然未覺。
恍惚中,江一葦突然覺得這一幕好熟悉。
“你以前給我吹過頭嗎?”她問。
淩萬頃沒聽清,按掉吹風機:“你說什麽?”
吹風機一停,衛生間裏頓時安靜下來,江一葦像是猛然清醒了一般。
她臉紅了。
或許淩萬頃幫她吹頭的畫面,是夢境中的呢?
而她的夢境,是多麽難以啓齒啊。
江一葦低聲道:“沒什麽,就是……謝謝你。”
可謝完,終究又不甘心,問:“你幫別人吹過頭嗎?”
淩萬頃心中一痛,臉上卻依然要裝作若無其事。他回答:“只幫你吹過。”
江一葦抿抿嘴,未置可否。
明明手法很熟練,偏偏說成第一回 。男人,我要信你嗎?
淩萬頃不知她心裏轉着念頭,重新啓動了吹風機,五指輕輕抖動着她的長發,将吹風機調整角度,去吹她的發根。
的确手法太熟練了啊,淩總。
除非說自己當過tony,不然你已經很難收場了。
…
“啊——”一聲尖叫,露娜暈倒在自家的榻榻米上。
電話裏傳來薛歐驚恐的叫聲:“你怎麽啦?露娜,你別吓人啊!我立刻過來啊——”
露娜睜開眼睛,望了望天花板,摸過摔出去一米遠的手機:“我還活着,但有點想死。”
“不至于吧,不就是被拍到約會嘛。公司會幫你公關的。不過你得跟我說實話,你跟照片裏的男人是什麽關系。這男人是誰?”
露娜扁扁嘴:“《青玉案》的導演章齊齊。是不是太沒名氣了,你都沒認出來?”
“導演?這身份還可以,不辱沒你。”
我去,什麽意思!露娜一骨碌從榻榻米上爬出來:“薛歐,你是公園相親角大媽吧。這是辱不辱沒的問題嗎?是我根本沒跟他談戀愛!”
薛歐也很頭大:“可人家發過來的照片,有你去他家的,還有他去你家的,在你家一呆幾天幾夜的,還有手牽手去看電影吃路邊攤的,你跟我說,這不是談戀愛?”
“對。炮友,電影搭子,以及拼桌吃飯,就這關系。”露娜已經回過神來,當即就兇了起來,“問題是,這些人跟蹤我幹嘛啊,我有這麽紅了嗎?”
“姐姐……你一直有點紅,行不?”
也是,不說紅透半邊天吧,也是熱搜常客。網友們不一定知道露娜演過什麽,但一定知道露娜的戀愛路程。
“真是搞不懂,幹嘛這麽關心我跟誰談戀愛。”露娜氣呼呼罵着,又道,“那怎麽辦,他發照片過來是想要封口費嗎?”
薛歐道:“那顯然啊。對了,章齊齊沒老婆孩子吧?有老婆孩子那就不叫戀愛,叫醜聞了。”
“沒有沒有。孤男寡女。真是的……”
“那的确不辱沒你啊,就當戀愛處理了,省一筆封口費,還省一筆營銷費。讓他爆去吧。”
“不行!”露娜叫道。
“為什麽?你們兩個當事人不要回應就好了,讓公衆去猜。反正熱點三四天就沒了。公衆就算覺得你曾經跟導演談過戀愛,對你的形象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算計。全是算計。薛歐的每一句話,都是算計。露娜不知怎的,就是不喜歡。
“這麽說吧。我是老皮老臉,但我不覺得章齊齊有這個承受力。他挺內向,也不愛社交,不能在他還沒出頭前,就跟我這樣的女明星扯在一起,懂嗎?”
薛歐聽呆了。
“你這樣的女明星?你是怎樣的女明星。”
露娜煩躁:“就是名聲不太好的女明星。人家有前途的好吧,別給拖累了。”
薛歐緩緩道:“露娜,我怎麽覺得你們不是什麽電影搭子和夥食拼桌……”
“對啊,我們還是炮友。”露娜破罐破摔。
“不,你挺愛他的。”
露娜愣了兩秒,突然吼道:“滾啊!”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一下我的預收文《八零年代工會小姐姐》,有興趣的可以收藏哦。
何如月穿到八十年代,成為工會主席的小跟班。
企業很大,主席很忙,何幹事年輕面嫩好欺負,是職工們的出氣筒。
上任頭一天,何如月辦公室就堵了五個人:遭家暴的車間女職工、生活窘迫的貧困大學生、被捉了不雅現場的車隊老司機、死乞白賴要長病假的社會小混混、總覺得自己受到迫害的前任工程師……
何幹事一個頭變成兩個大:讓我喝口水好嗎?
一轉身,發現保衛科長牽來個小丫頭:她爸殺了她媽,孩子沒地方去,何幹事幫帶一下?
鍋爐房那個臉白心黑的男人:大毛丫頭帶小毛丫頭?好玩!
何如月:叔叔,那你來?感謝在2020-09-16 23:58:47~2020-09-17 23:57: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一路向西35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一路向西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一路向西、東方有神木、阿咖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5758757 6個;東方有神木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春日野穹28瓶;哦裏哦裏哦裏20瓶;大大今天五更了麽10瓶;在做夢的月亮8瓶;松暢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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