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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越獄

晚上，我趴在地上，擡眼看着上方透着微光的窗口，烏少義還沒來，也許……時間還未到？我暗自想着，決定再等一會兒，但是等了許久，烏少義還是沒有出現，不應該啊，現在……好像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了吧。

身上的傷痛無時無刻充斥着我，我暗自攥緊了先前紙蜻蜓拆成的紙，臭小子，不守時啊！果然，有的時候還是得靠自己，我對自己道。但是心裏的那股失落還是揮之不去的。

直到天邊開始吐白，小窗中的光亮愈來愈強烈，我才任命地閉上了眼，算了，休息吧……

“嘭！”牢門被打開，押人的官兵又來了，但是這次他們不是來找我的，這次，他們是來押隔壁小孩兒進公堂提審的，當他們念到那小孩兒的名字時，我用餘光瞥到那小孩兒輕微顫抖的身體，還有他驚恐的眼神。

“走吧。”那官兵頭子嘆了口氣，說道。那小孩顫巍巍地起身，好像身上壓了千斤頂似的，步子沉重得好像要把地踏出個坑來，我隐隐覺得不對，平時這孩子還是挺有朝氣的，怎麽一開堂提審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官兵帶着那孩子臨走之際，那官兵頭子看了我一眼，道：“後天昝赴繼續進行第三次提審。”說完，就押着那孩子走了出去。我沒聽見那孩子說一句話，我只看到他低垂着眼，邁着步子向前走去，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哎，那孩子，恐怕今天就要判刑喽，依那李公子與縣令的關系，恐怕這孩子……是死刑啊……”一個牢房裏的人嘆息道。我撐着牆壁爬起身，忍不住問他們道：“連一個小孩子都要判死刑？”這是個什麽社會，這也太荒謬了吧！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也要判死刑？

“那可不是……現在只要有錢，想判誰死刑都可以，真是可惜了這孩子，只是父親欠錢，怎麽就輪到他身上了呢？”那人一邊回答一邊嘆氣，而我的心裏則亂成了一團麻，怎麽會這樣，這也太荒誕了吧……就這樣亂判刑？

晌午，那孩子回來了，是被擡着回來的，他身上沒有傷，是被吓的吧，這麽小一個孩子，就要迎接死亡？“我明天就要死了……我明天就要被殺頭了……我……我……”我聽見他的呢喃，他的眼淚一直在流，與地上拍打，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監獄裏沒有一個人說話，整個屋子，就只剩下了他的抽泣聲。

許監獄來得比平時要早，他看着那小孩兒，也不說話，此時，我終于按捺不住了，我問許監獄：“你就這樣看着他活活被冤死？”同時，我又問這監獄裏的衆人：“我們就這麽眼睜睜看着他被冤死？”他們不說話，聲音在四處回蕩着，我不明白，他們在怕什麽，他們又為什麽不說話，“我們必須逃出去！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你想越獄？”許監獄開口了，他看着我，眼睛裏晦暗不明，“對，不然呢？等着被上刑嗎？等着被判決嗎？”他為什麽這樣看着我，讓我覺得，我在他眼裏，是只怪物，語畢，還是一片默然，還是無一人說話，我等不了了，忍着痛，站起身，被板子打的痛楚還萦繞在我的身上，但這已經比昨天好多了。

“你們不跟我算了，等死吧！”我轉頭，我就不信他們這麽沒種，都這個時候了，不逃準備等死嗎？我可沒有這麽大的決心。我覺得，我離被判刑，被殺頭，也不遠了。烏少義不來接應我，我自己照樣可以逃出去。

“你……”許監獄還想開口，我轉頭對他道：“我知道你是官府的人，但是，你等我出去了再報官，可以嗎？”這個許監獄哪怕對犯人再好，但他始終是為朝廷做事的，我不奢望他會幫我，但是，這點要求，我就不信他還做不到。

“其實，我想說，我幫你。”許監獄緩緩開口，我心中一動，随即，又聽見了幾聲附和，“昝老弟，你這個話大膽，雖然有風險，但我還是決定和你一起，拼拼看吧！總比在這裏等死的好！”“對，和你拼！”“我也幹！”幾個人齊聲附和，最終，隔壁房的那小孩點頭，“昝哥，我跟你！”

但還有些比較怕事兒的人沒有發話，我也不準備強迫他們，這些人，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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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監獄拿鑰匙偷偷把這些人集中到了一個地方，商讨着逃脫方案，現在最緊急的人就是那小孩兒，我們可以多耽擱幾天，但是他不能，所以我們決定先把他弄出去。

我自告奮勇讓他去将軍府，那些人都駭然，都說将軍府門口時有守衛的，我嘿嘿一笑，告訴他們可以繞到将軍府的後方，有一處小河，那個小河連通将軍府內苑的小池子，小孩子可以游泳從通水的地方鑽井去，然後那小孩就可以去尋找烏少義，烏少義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而這裏的我們，目的不僅是要逃出去，還要想辦法把那個縣令告到欽差大人那裏去，所以要搜集證據，就在提審我的前一天晚上，我們就跟随許監獄，去找到縣令的所有罪證，當然，我自然還是逃不脫第二天的提審的，提審之後，我就應該會被判刑了，判刑後實施應該還有大概半天的時間，我們就可以趁着這個時間和小孩兒帶來的烏少義裏應外合！

确定方案以後，我們就準備着做了，怎麽把小孩兒弄出去，這是個問題。許監獄說今天晚上就必須把他弄出去，雖然他身上現在有鑰匙，但是外面畢竟還是戒備森嚴，我們現在沒有武器，所以直接出去不是一個好選擇，那麽就只有……

許監獄告訴我們，從這個牢房出去以後的外面，就是街道了，不過墊腳的是石磚，不知道會不會把孩子摔壞。

我們看着上方的小窗口，又看看那小孩兒，覺得夠嗆，一個小孩子敢不敢從這裏翻出去啊……誰知，那小孩兒第一個說沒事兒，他可以做到。

我們叫他下去以後就撿一塊石頭敲擊一下牆壁，以示自己成功，他點頭我站在第一個，想讓許監獄上來，然後搭載那個孩子，結果卻被他們攔了下去，說是我現在還是個傷員，承受不了這麽大的力，我才反應過來，剛剛太投入，忘了身子上的傷痛，不免尴尬一笑。

許監獄站在最下面，另外一個人站在他的肩上，那小孩看着這陣勢，腿有些微微發抖，但是還是撐着力，上去了，腿一直顫顫巍巍，抖個不停，在下面的人不停要他保持平衡，這小子還算争氣，半路上也沒有掉下來，就是耗費的時間要長了些，那許監獄也夠嗆，肩上扛着兩個人，臉憋得跟紅番茄似的。

但是，問題來了，這窗子上的鐵窗，怎麽辦，它是卡在那牆的磚縫之中，很難卸下去，沒想到最後還是那老人不知從哪裏弄出個錘子來，三下兩下，把這牆壁鑿爛了，才取出了那鐵窗框。

“喂喂，你們幹嘛呢？整這麽大動靜？”就在這時，外面的守監獄的小夥子不爽開口了，許監獄一邊撐着力道，一邊故作輕松地對外面道：“這裏鬧耗子呢，我們在捉耗子！”外面守門的哼了一聲，也就不再說話，那小孩兒已經爬到了窗子臺上，別說，那還真高。

“你怕不怕啊……”我試探着問那小孩兒道，那小孩兒又搖頭又點頭，最後一閉眼，跳了下去，只聽外面“嘭”地一聲悶響，随後便沒了聲兒，過了許久，還沒有傳來約定好的敲牆壁聲。

“嗳，你們說那小子不會是跳下去摔死了吧……”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一個人終于猶豫道，“操！不會吧！那小子受刑的時候可比這摔一下重多了，那種程度他都沒死，現在這點兒程度就死了？”另外一人道。“不是吧，那小子不會這麽不經摔吧……”

“你們別吵！”許監獄低聲吼道，他此時耳朵貼着牆壁，正在仔細聆聽外面的動靜，我也趴過去仔細聽着，生怕錯過任何聲響，那幾人都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的看着那牆壁，好像恨不得有透視眼兒，把這牆壁看個穿。

“咚——咚——”外面器械砸牆壁的聲音終于響起，這下子我們幾個總算是吃了定心丸，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看來那小子沒被摔死，最多是被摔得疼了些，害我們哥兒幾個虛驚一場。

精神高度緊張放松了以後，我才感覺到身體不是一般的痛，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哎……真他媽的疼啊……

我看着他們把窗框重新接上去，又一塊一塊把磚頭搬上去的樣子，忽然有些想笑，好有生死與共的兄弟感覺……

第二天，當一個官兵送來斷頭飯時，發現人已經不在，吓得把飯放下就出去禀報，我們看着那斷頭飯，不禁流起了口水，別說，這最後一餐，還真是豐盛，雞鴨魚肉全裝在了一個小小的餐盒內，還帶着點兒蔬菜做陪襯，我甚至都聽見了監獄內衆人咽口水的聲音，自己也眼巴巴望着那些個飯菜，覺得能看不能吃實在是太苦逼。

那縣太爺也懷疑是我們把那小孩兒放了出去，但是我們都以“沒鑰匙，出不了牢門”這個理由給忽悠了過去，他們也沒有想到許監獄那裏去，我就怕他們注意到我這間的窗子不對勁，但是明顯他們沒有想到那麽多，這據說還去四處搜查，都無果，我就知道就算他們有日天的本事也不敢到烏少義的将軍府裏搜查。

但是，也不知道那小子和烏少義見面了沒有……

現在，我們需要的，就是等候今天晚上的到來，許監獄去買迷藥，跟我們裏應外合，到時候，迷倒那些官兵，偷偷潛入，一切OK，萬事大吉……只希望，不要出什麽意外。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一章是三十八章啊！！我又數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