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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意想不到的維護人
當天晚上,許監獄如約而至,他拿的迷藥是粉末狀,只有半個盤纏袋那麽點兒,我問他怎麽不多買點兒,結果他特委屈地說人家不給買,這東西在藥店的需求量本來就少,有些店家都不買這種藥物。
他拿了盆水,把那些迷藥撒在手帕上,然後用水把手帕弄濕,我不禁懷疑,這樣真的能把人迷倒嗎?湊上去一聞,哎呦我去,只是才靠近了一點點,就聞到了一股異香,讓我眼前有些恍惚,險些就倒了下去,還好我及時穩住,不然怕是沒迷倒敵人,先把我給迷倒了……
說實話,我還是有點興奮的,畢竟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幹,許監獄把白色的布發放給我們,說是這樣不會聞到迷藥的香氣,我們都一一戴上,說實話,那樣子真蠢,明明幹這種事情就應該用黑布蒙面,這個許監獄給我們白色的……還真是不應景,但是都這種時候了也由不得我們挑剔,只得老老實實戴上。
然後許監獄又把那沾上了迷藥的濕布一一發放給我們,這離近了,即使戴着布,減弱了嗅覺,但是這種氣味還是讓我眼前一恍惚,狠狠甩了甩腦袋才勉強緩過來。
這下子,真得出動了,那許監獄的表現倒是比我們這些愣頭青鎮定多了,快出監獄門的時候,他對我使了個眼色,我立刻會意,跟着他向外面那兩個唠嗑唠得正歡的守衛靠近,那兩個守衛明顯沒有防備,我們兩個從後面靠近,他們居然完全沒有發覺,等到我我狠狠捏住其中一人的肩膀,把濕帕子緊緊摁在他的鼻子上,他才意識到有人來了,但是已經晚了,他聞到那種奇異的香味,已經腳一軟,我手一松他便癱倒在了地上。
許監獄那邊也很順利,人也倒下了,我們招呼後面其餘的人跟上,那些人才蹑手蹑腳地出來了,看得出,他們很緊張。
我望了望天空,今天晚上是毛月亮,正應了我們這次行動的氣氛,四周一片漆黑,感覺陰氣森森的,但是卻不能阻止我們的一身熱血。
許監獄告訴我們那縣太爺辦公的地方在前苑,那邊的守衛比這邊要多,從這個地方出去有兩個,辦公的房門門口也有兩個,連帶夜巡的三個,一共七個,如果運氣好可以避開巡夜的,那麽就只有四個,讓我們時時刻刻做好準備。
我看他這麽冷靜,還有這麽準确的分析,不免覺得奇怪,看他這樣子,分明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殺手,哪是一個平時帶點小酒小菜跟牢犯分享的閑監獄該有的做事風格?但是這話也只能憋在肚子裏,現在好歹我們是一夥的,若要是挑明了一些事情,恐怕也沒有好處。
跟着他的步伐,我們幾個犯人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前苑兩個士兵把守的地方,我心跳得很快,說不緊張是假的,即使剛剛我已經迷暈了一個守衛,但做這種事情畢竟沒有經驗。
當許監獄再次踏着步子急速向那兩個守衛靠近時,我也一咬牙,再次摁住了另一個守衛的肩膀,正當我準備把濕帕捂向他鼻子的時候,那守衛忽然回頭,我手一茬,捂到了他的嘴巴上,濕帕滴出一點水,落入那守衛的嘴巴,忽然,那守衛瘋狂地抽搐了起來,一邊伸直手一邊抽搐地向我撲過來,口吐白沫,兩眼翻白,像一只活活的大喪屍。
我被他這一下弄得一愣,險些給他撲着,許監獄這時候一個閃身到了他的身後,橫切着手向那守衛的脖子劈去,只見那守衛“咕噗”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正好噴在我的臉上,随即往前一個踉跄,我往邊上一閃,那守衛就這麽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這迷藥不能喂給人吃,你小心點。”許監獄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守衛,道。
果然,這個人肯定有來頭!我看着許監獄,心裏暗暗道。“哎呀!你看你臉上!”許監獄扔給我一張手帕,笑道,“浴血奮戰了吧……”我納納地接過手帕,擦着臉上的血漬,心裏若有所思。
很快,我們一行人到達了那個所謂的縣太爺辦公室門口,站在不遠處的石頭後方,思索着該怎麽把他們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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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把他們引開吧。”一個人自告奮勇,壓低了嗓子,說道。
“你被人抓住了怎麽辦?”我不禁問他道,“沒事,幹這個總要有人犧牲對法?”那人撓撓頭,看上去有些愧疚:“這一路上都是你們兩個人打頭陣,搞得我們怪不好意思,我和他,”他指了指旁邊的一個人“我們兩個人,一起去總不會出什麽問題。”
“……那好吧。”許監獄第一個點頭同意,的确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案了,我也不再猶豫,點點頭同意了,這樣一來,我們五個人就只剩下三個人去找證據了。
另一人也無異議,于是便展開行動了,那兩人退到了外苑,正在我好奇他們該怎麽引起那兩個守衛的注意的時候,忽然一人“啊啊啊啊——”一聲冗長的慘叫,把我吓得渾身震了一下,随後,那人便一邊尖叫,一邊瘋跑起來,身後一人一邊追着,一邊不停地叫着:“站住!別跑!”我相信我現在眼睛瞪得連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這場景……太他媽像一個醫生在追一個精神病患者了!
而這動靜,明顯已經引起了門口倆守衛的注意,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連忙去追那兩人,好,現在人都走了,我們也該行動了。
我們蹑手蹑腳靠近那門,四下看看,确定沒什麽危險以後,才推門而入。
一進門,我就被這撲面而來的金錢氣息給震住了,“我的奶奶喲……”一個人一邊看着裏面陳設的不計其數的陶瓷容器一邊嘆道。“呵,連桌布都是上乘的雪緞。”許監獄撫摸着桌子上的月色綢緞,輕聲笑道。
我看看門外,連忙對他們道:“你們快點找東西,等會兒守衛該回來了。”那兩人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嘆口氣,開始在櫃子裏翻找,我一連打開了幾個小櫃子,都一無所獲,這個縣令平時肯定不怎麽關心審案的事情,居然翻了這麽多,連一張記錄案件的紙片都沒有看見。
“哎,這縣令是怎麽回事的啊,怎麽啥都沒有啊?”一個人小聲抱怨道。我聽他這話,大概知道了他的成果和我一樣,一手撐着桌子,一面問許監獄的情況怎麽樣,許監獄看了我半天,才緩緩道:“我在你手下找到了。”什麽?我一擡手,一張紙随着我的手掉落下來,天!看我,剛剛一直專注于翻找櫃子,反而忘了桌面上的東西了,這縣令還真是草率,這麽重要的東西就放在桌子上。
借着月光,我看見一些彎彎扭扭的文字,太複雜我不知道內容是什麽,交給許監獄,許監獄眉頭一皺,我隐隐覺得不妙,他緩緩念出上面的文字:今日,馮吉送我三位十六歲女子,順應他的要求,明日,昝赴——當堂處斬。
“你們竟敢半夜私闖縣太爺辦公之地!找死!”還沒回過神,身後就有一個聲音響起,回過頭,三個人,是巡邏的守衛!
“啧,真倒黴!”許監獄輕聲哼了一句,徒手就迎着那些守衛沖了過去,看着他們厮打在一起,我才反應過來我該去幫他,正當我要沖過去的時候,一個人忽然拿着大刀向我沖來,我手中根本就沒有什麽武器,完全無力反擊,險然躲過,一回頭,那人的刀就要砍來,我處于本能地把手橫在腦袋前面,心想:完了,這下子就得死在這兒了。
“啊!”一聲慘叫,我身前一個巨物倒下,低頭一看,那守衛腦袋和身子已經分了家,那腦袋正咕嚕咕嚕滾向暗處,而許監獄則站在我前方,用手抹了抹臉上的血跡:“呵呵,不小心殺人了。”我起身,看着地上的三具屍體,以及在一旁已經呆掉的同夥,看着這個許監獄,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現在的心情。
“別介意,一些小事,來,”他笑着,對我伸出手,我自己撐着地站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問他。
第二天。
我知道自己被審訊的後果,但是我還是上了公堂,我看着趴在地上的馮吉,覺得有些可笑,香兒那麽可愛的女孩,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可恥的哥哥?
審訊的一切內容都與我無關似的,那縣太爺一直不停地問着馮吉問題,我就好像一只被送往屠宰場的動物,只有獵人和老板商量着價錢,而我,就只有被剝皮抽筋的後果。
一切似乎都成了定格,我冷眼看着這縣太爺和馮吉一唱一和,就等着他們交涉好價錢,把我送往屠刀旁。
“縣太爺,婁小姐求見。”一個官兵前來禀報道,那縣令眉頭一皺,“沒看到本縣令正在審案嗎?下去下去!”“可是縣太爺,這婁小姐說的事情正和本案有關。”那小官兵繼續道。這下子那縣太爺眉頭皺得更深了,正準備拍案而起,那馮吉卻開口了:“既然與本案有關,那召見一下也無妨。”
我根本懶得聽他們在這裏唱戲,既然那個馮吉要這狗官召見,那麽就肯定沒什麽好事。
但是,令我沒想到的是,這個他們所說的婁小姐,我見過,當她踏着微步以最優雅的姿态走到這公堂上時,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姑娘,不就是這次我跟烏少義回來被小流氓調戲,然後送她回家的姑娘嗎?好像叫什麽……好像叫……對了!婁緞奕!
此時,她已經看見了我,對我笑笑,手中拿着一樣東西,徑直走向那縣太爺,“小女子給縣太爺一些東西,還望縣太爺笑納。”說着,就把東西呈給那縣太爺。
那縣太爺眯起眼睛,把那東西拿起來,拆開一看,立刻笑逐顏開,但是當他把耳朵湊向婁緞奕聽了她的幾句話以後,臉色立馬就不好看起來,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麽,但是我隐隐猜到,這婁緞奕好像……在幫我……
“好了,”婁緞奕轉身,笑得還是那麽大方得體:“今天就這樣了吧,縣太爺,可以退堂了。”那縣太爺一臉崩潰,但還是點了點頭,當婁緞奕經過我的時候,我聽到了她如銀鈴般的笑聲:“昝公子,你可是要感謝小女子哦。”
回去以後,我一直在想,這都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烏少義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為什麽這婁緞奕會幫我,那許監獄到底是何許人也……這些問題一直在我腦海裏盤旋,讓我的腦袋發疼。
今天晚上,許監獄果然沒來,而我,又收到了一只紙蜻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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