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十八 撒謊水平

謝引川低下頭，床單上星星點點濺着些血跡。他愣神，慢慢地抽了出來。

“很疼嗎……”年輕男人抽了幾張紙，潦草地擦了擦。他擡頭凝視着井良發紅的眼尾，抿了抿嘴，“可我還硬着呢。”

井良擡起手，将衣服向下拽了拽，遮住他胸前的紅腫。

他和寧戈遠沒有到這種程度。

這種話也沒有解釋給謝引川聽的必要，井良頂着發燙的眼皮，一言不發。

謝引川愣着，他換了個方向，從背後攬住井良的腰。

發燙的性器抵在男人的大腿上，謝引川輕輕喘息，“井良……幫幫我……”他似乎忘記剛剛自己做了什麽，說還不滿足，手上硬逼着男人扭過頭。

井良任由着對方掰過臉。

謝引川的性器擠在他兩腿之間，緩緩抽動着，硬挺脹大的性器與他的性器撞在一起，液體交換着，發出隐晦的聲響。

“這是怎麽來的……”謝引川緊緊地摟着井良，他湊近，蜻蜓點水似的吻着那處傷痕。

吻輕柔地落下，井良忍不住皺了眉，明明性器還在脹大着夾在腿之間。

“打架留的傷……你快點。”

謝引川聽到想聽的前半句，吻更肆無忌憚地落在井良的背脊。男人後背的傷痕很多已經變成了舊疤，有些甚至和膚色融合在一起。

身下挺動着，性器在大腿之間柔軟的肉中來回抽動，沉悶的肉體撞擊聲幾乎要灌滿井良的耳朵。謝引川吻着那些新新舊舊的疤痕，射了出來。

井良筋疲力盡，身體和精神都達到疲憊的極點。

他看到謝引川起身，眨眼的瞬間，滾落而出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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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之前，井良無聲地嘆了口氣。

謝引川帶着些外面回來的寒意，他喊醒井良，把溫水和藥片都放在了面前。

井良沉沉地盯着面前的年輕男人，眼眶的紅色并未褪去半分。他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很好的清理過，下面也上了藥，後腦地方也換了紗布。

比起之前黏膩又帶着血腥味的身體，像是謝引川單方面的道歉。

“這是……消炎藥。”謝引川聲音低得幾乎要聽不見，他眉毛帶着點露水，眼睛裏的血絲密密麻麻，“我剛剛沒帶……套。”

井良規規矩矩吞下，剛想說什麽，就看着謝引川眨眼的動作越來越緩。

得到了井良的默許，謝引川穿着衣服躺在了旁邊。他沾上枕頭的一瞬間，就睡了過去。

呼吸勻稱，眉頭緊鎖，像是擔憂着什麽。

井良眯起眼，低低地笑了一聲，半失落半調侃地說：“真貼心。”

電話将井良吵醒，謝引川在旁邊沉沉地睡着，他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

“我沒事，先不去了，就這樣。”

挂掉電話，謝引川突然翻了個身，手臂搭過來，攬住男人的身體。井良愣了愣，他兩只手都空着，卻不知道放在哪。

謝引川睡得很熟，看起來是累極了。

井良伸出手，慢慢地摸上謝引川的眼睛、鼻子、嘴唇和下巴。他大膽而肆意地停留着，像是要記住這些地方的每一點特征，以後好用來回憶。

“井……良……”

男人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看着那張睡夢中的臉，和記憶裏的少年慢慢重合在一起。他忽地想起那天後巷裏遇見人，頂着一頭紅發，張揚而無所顧忌的男生。

井良收回手，眸子裏又暗了幾分。

那樣的男生，才應該是謝引川的選擇。

而不是他。

謝引川醒了，他下意識有些慌張地看向身旁。

井良窩在那裏，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機。

年輕男人松了口氣。

“醒了，還頭疼嗎？”

謝引川搖了搖頭，井良搶了他的話。他眼睛盯着井良的側臉，對方眼尾殘留着說不出的紅色，襯着男人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脆弱。

“我……”謝引川反複将話吞回去，又送到嘴邊。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井良，手指攪在一起，心裏那點焦灼和害怕一覽無遺。

“對不起，我……”謝引川沉了沉，他知道自己失控是因為井良跟一個男人關系過密，可他說不出來。

“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

井良偏過頭，嗤笑一聲，他伸手捏了捏謝引川繃得僵硬的臉。

“人長大了，撒謊水平沒變。”

井良接着說。他身上蓋着滿是謝引川氣息的被子，語調很随意。

“謝引川，你打算怎麽讓我跟寧戈交代。”

年輕男人在頃刻間陰沉了臉。

謝引川極力遏着自己的某種沖動，他搖搖頭，固執地說：“我不覺得你有什麽要說，比起寧戈，我才是你……”

井良翻身下床，像是根本沒打算聽他說話。

衣服穿戴整齊，井良徑直走向門邊。

謝引川搶先一步，攔住了人，有些緊張地問：“你要去哪？”

井良眯着眼，露出有點危險的神色。

“你覺得自己可以攔得住我？”他笑了一聲，活動了活動手腕，“雖然我現在體力不支，對付你這種，還是綽綽有餘。”

謝引川慢慢站直身體，他擋在門口，牙龈發酸。

他的确攔不住井良。

除非井良自願。

“那天之後，我一直在找你，從棋牌館找到每一條巷子。我問了每一個能見到你的人，包括周河源。”謝引川聲音很輕，“競賽總是去很多城市，白天我們參加比賽，晚上我就會去到那些小巷子裏，挨一頓打，就能聽到點消息。”

井良微微發怔。

“我後來學了拳擊，能跟他們打得不分上下，聽到關于你的消息卻越來越少。”謝引川看着井良，咬了咬嘴唇，“是不是上天眷顧，我才得到了一次看見你的機會。”

“……你說要走。”謝引川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很害怕，又嫉妒，擔心你出了事，這會變成我們最後一面。”

井良靜靜聽着，心裏泛酸。

離開謝引川以後，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找落腳點，和老大鬧得相當不愉快，又折回當年的棋牌館一次。

市一高的畢業典禮，井良混在人群中去了。他沒在臺上看到謝引川，失望之餘，只臨走的時候，順了一張大合照。

謝引川穿着校服，笑容并不開心。

井良還是将那張照片剪下來，塞在不怎麽用的錢包夾層，一打開就可以看到的位置。

他以為，那會是最後一面。

“謝引川。”井良的聲音泛啞，他收起那種劍拔弩張的氣勢，對着人招了招手。謝引川聽話地走過來。

“我要出門，是去跟人交代點事情。”

謝引川昂起臉，微微癟着嘴，“是寧戈嗎，我也要去。今天學校沒課。”

紅發的影子在眼前一閃而過。

井良定了神，

“如果你的小男友不介意，我們可以做個炮友，謝引川，我跟你說過……”井良極力忽視着自己某些念頭，淡淡地說：“不要得寸進尺。”

謝引川像是被什麽尖銳的物體戳進了身體裏，他腳下不穩，嘴唇發白。

“我和雀原只是朋友。”

井良沒作聲。

謝引川再擡起頭時，眼裏已經盈着不少淚水，“你心裏明明還有我。”他說得委屈又懇求，對方卻好似半句沒聽見。

“身體的反應我又沒法控制。”井良瞥了眼窗戶，聲音不輕不重，“我們身體的相合性一直很好，你早應該知道。”

謝引川愣愣地看着他。

“那你錢包裏為什麽要放我的照片。”

井良瞳孔一縮，他摸上衣服兜，那裏空空蕩蕩。

丢在了什麽地方嗎……

“井良，錢包裏一般只會放最親近的人，你……”

謝引川的聲音嗡嗡繞繞，井良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他招架不住這樣的謝引川。

如同當年一樣。

本來沒可能，任何一種選擇都是錯誤。

“錢包我已經丢了很久。”井良皺着眉，沒去看謝引川的眼睛。

井良閉了閉眼，“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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