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凡間集鎮裏，霧沁身邊跟着一位清秀的少年人。

她瞥了一眼他，語氣很是不好：“你家主子把我家宮主到底要帶到哪裏去啊。”

少年摸了摸鼻頭，一聲未吭，她這話已經問了無數遍了。

自從看到神主把她家主子帶走就不停的問，他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從她的臂彎裏跳了下去之後，還沒有跑幾步便被她抓了回來。

害他不得不現出原形，然後她就總是拽着自己問東問西的。

“你不說也沒事啊。”

看我等下怎麽整你，霧沁在心裏暗自竊喜到。

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錢莊，霧沁停下步子，朝水谿看了一眼。

“走啊，我們進去瞧瞧。”

見他還停在原地，扯着他一把拉着跑了過去。

錢莊門口杵着兩個壯漢，長得虎背熊腰，臉上縱橫着一道道疤痕，看見霧沁跑了過來，将她攔在門外。

“小丫頭片子，來這裏幹嘛。”

“趕快離開這裏，休怪我不客氣了。”

其中一個壯漢一臉嫌棄的看着她，見她身邊還站着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那表情更加不客氣了。

“你說我來這裏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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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們這兒的待客之道嗎？”

霧沁心裏很是不喜，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嚣張跋扈起來。

那兩人見她這口氣不小，互相對視一眼。

“請！”旁邊一人彎腰，帶着他們進去了。

“這是幹嘛的？”

水谿第一次來人間，不清楚這裏究竟是做什麽的，只見三五人圍一桌，桌上擺着一個杯子，杯子旁放置着兩粒骰子。

還有借銀票的。

最裏面擺着刑具，有個傷痕累累的人被綁在架上，眼睛已經睜不開了，身上都是被鞭子抽出的傷痕。

很快就咽氣了，旁邊站着的人無動于衷，叫來兩個小厮将他擡走了。

說實話，霧沁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兒，之前也只是聽別人說。

她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說不慌那是假的，腿都有點哆嗦。

後來想想，為了套出宮主的下落，她可以的。她是魔，怕什麽，這是宮主教給她的道理。

“請問客官來錢莊是來借錢的，還是～？”

那掌櫃之人說話色迷迷的，水谿不動聲色地往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

“額，你們這賭錢是怎麽個來法啊？”

那掌櫃的一聽這話，立馬變得恭敬起來，心裏暗喜又來了一個傻子。

“猜點數，兩股點數最高者獲勝。”

聽起來倒是蠻簡單的。

“請問是二位中誰來啊？”

“他！”霧沁指着站在自己身邊的水谿，将他往前推了一步。

被推出去的水谿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在這兒給他下套呢。

這東西若真有那麽簡單，那豈不是虧本買賣，看着那邊賭紅了眼的人，他心下頓時了然。

“好啊。”

他被那掌櫃的帶到那邊的桌前，那桌上的那些男子瞧見他，目光都變得貪婪起來。

“敢問公子可有準備銀子，若是沒有的話，可以找我們錢莊借的，或者賒賬都是可以的。”那掌櫃面上笑呵呵的，心裏算盤倒是打的啪啪作響。

霧沁拿出一錠銀子，“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那掌櫃見了那錠銀子，嘴巴都笑得合不攏了。

那些男子見了這錠銀子之後，眼裏的貪婪更明顯了，都不遮攔了。

霧沁在一旁看水谿玩，他随便猜了個點數，但是杯盞裏開出的點數小于他說的，此局便算他輸了，那錠銀子被這桌上的一個男子奪去了。

霧沁不信邪的又拿出一錠銀子，結果還是他輸了。

越輸越多，水谿想就此算了，本來就是贏不了的局。

他打算就此算了，起身便想離開這兒，霧沁又放了一錠銀子。

他微微起來的肩膀，被霧沁一把按住，顧又坐了下去。

“唉。”他微微嘆了一口氣。

“你坐過去一點，我就不信了。”

旁邊的小厮準備幫她搖骰子，她制止了，拿過那杯盞自己搖個不停。

結果還是一樣的結局，輸了。

再來，還是輸了。

“最後一次，就不信這麽背！”俨然一副賭紅了眼。

等她報了點數之後，水谿垂在桌下的手悄悄施了個法，再次開盤的時候，霧沁終于贏了。

她笑眯眯的把身前的那些銀子攬進自己身前，後來她就像開挂了一樣，完全忘記了進來的初衷是幹嘛的。

之前輸的銀子全部回來了，還賺的缽滿盆滿，數了數身前的銀兩。

“我就說我不可能那麽背時。”

笑得得意極了，還把自己賺的銀兩分了一半給他，等他包裹好銀兩起身打算離開這兒時。

那錢莊老板走到這，想必也是聽到掌櫃的給他傳的話。他鐵青着臉，語氣不善道：“贏了錢便想離開錢莊，姑娘也是太天真了。”

“什麽意思？”

“把銀子留下，便留你一命。”

霧沁沒想到出門做生意，竟如此不實誠，她自己賺的錢，為何要聽他的話。

她還想着等見到宮主時，好好給她炫耀一番。

可惜她不知道這個錢莊不是正經的，黑心的很，因為背後有大官撐腰才會如此肆無忌憚，若非走投無路，實在是不會有人來此。

她拎着銀子，忽視他說的話，一腳踏了過去，水谿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

那老板見她如此不識好歹，一把扯過她，将她甩了過去，那桌角磕到了她的腰腹，猝不及防，疼的厲害。

心裏憋着一團怒火，那火越燒越旺。

她正想狠狠将他教訓一頓的，本站在她身旁的水谿扯過那錢莊老板的手腕，将它翻折，折在他的身後。

那老板完全沒反應過來，實在沒想到這清瘦的少年人手勁這麽大，疼的他不住的吸氣，龇牙咧嘴的。

但自己又并不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另一只手朝他的脖頸伸去，使勁掐住。

水谿被他掐住脖頸，使勁捏了一下他的腕骨，掐在脖頸的那只手頓時卸了力道。

歪了歪剛剛被掐住的脖子，清秀的面龐染着詭谲的笑意，再一使勁，兩只手便無力垂下，骨折了。

那老板疼的渾身顫抖，水谿松了手，他便跪倒在地。

“走吧。”

水谿沖霧沁說道，見她捂着腹部，像是疼的厲害。

她只是還沒有緩過來，過了一陣子，才走了過去。臨出門時，踹了一腳那錢莊老板：“狗眼看人低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