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想不到你還有兩下子啊。”霧沁捧着銀子跟在水谿的身後,自言自語。
“對了,你家主子到底把我們家宮主帶哪去了?”繞了一圈,可算是想起來自己是要做什麽的。
水谿本想叫她不要這麽執着了,神主的事他豈能插手詢問,不過大抵是帶去長明山了。
想着要不要給她透露一點,前面來了兩個人,個子瘦小,攔住了去路。
他停下步子,霧沁往前看了一眼,瞬間驚慌失措起來,把手裏拿着的銀錢一股腦丢給了水谿。
“不知你們過來是有何事。”她勉強穩住,語氣盡可能的平淡。
“我們此番下來是來尋找宮主的。”語氣略顯焦急。
霧沁聽得心頭一咯噔,完了莫不是被發現了,要抓宮主回去,可是這個時候她上哪去去找啊。
“找宮主何事,莫不是島主讓你們來的?”
“島中發生大事了,島主他中毒了。”那小妖說這話的時候還心有餘悸,現在島裏已經亂成一鍋粥,他們從那看守小妖那打探到消息,便一路趕了過來。
往霧沁身邊看了看,沒發現宮主,倒是看見一個身份不明的少年。
“宮主在哪兒,請她盡快和我們一起回去主持局面。”
“宮主她去茶館聽書了,等下就會出來了。”
“你們且等一下。”
說完扯着水谿去到一旁的攤子邊,捂着嘴小聲對他說:“你若不肯告訴我宮主的位置,那你就幫我給她帶個信。叫你家主子快放她走。”
“想必剛剛的話你也聽見了。”怕他還是不應,又強調了剛剛那兩個小妖說的話,越想越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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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谿靜靜看了她一會:“好。”
他一轉身便消失不見了,留下霧沁一個人站在小攤販旁,不停的來回踱步。
——
長明山上,水谿回到閣樓但是沒看見長沚,更沒看見氏顏。他變回真身跑出了閣樓,一路尋着長沚身上的味道來到了偏殿。
只見他家神主正站在人家宮主的寝殿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變回人形,神情恭敬地朝長沚道:“神主,魔島島主中毒了,此刻正在尋找宮主。”
長沚聽了靜默片刻,目光悠遠,看了眼遠處的霧缭群山。山體被雲霧遮掩,空氣中氤氲着晨起的露水味,淡淡的。
他收回視線,水谿還在恭敬的等待他的回答,他的聲音很淡:“知道了。”
水谿看了一眼他,不明白神主為何站在這兒。
氏顏其實并未睡着,在陌生的環境裏,身體還是比較警覺的,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
從榻上翻了個身,旁邊的那床錦被被她捏皺了,扯着随意搭在身上。
想了想,一骨碌從榻上鑽了出來,小跑着到門口,伸手推開了門扉。
可能是在黑暗裏呆久了,外面的亮光便顯得有些耀眼。她五指微微合攏擋在額間,然而絲絲縷縷的光芒還是透過指縫,滲了下來。
水谿見氏顏醒了,想起霧沁交代的那些話,躊躇着如何開口。
長沚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氏顏身上,聲音很淡,像是随時都會消散在風中。
“我送你回去。”
很突然的一句話,她還沒想明白便被帶到凡間,霧沁那丫頭不知是幹嘛一直在不停的來回踱步,直到看得她眼睛都疼了,終于出聲制止了。
“你這是在幹嘛,擔心我也不必這樣吧。”
“宮主不好了,島裏出岔子了,島主他……”霧沁聽見氏顏的聲音,停下步子,急忙跑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語氣哽咽,說話猶猶豫豫。
“爹爹怎麽了,你倒是說明白啊。”
氏顏聽見霧沁說的話,心下不由焦急起來。旁邊那一直等候的小妖看見氏顏就像是看見了主心骨。
“宮主,島主他中毒了,性命垂危,整個島中一片混亂。”許是心情太過焦急,以至于見到氏顏也忘記了行禮。
氏顏聽見這話踉跄了一步。“怎麽會,怎麽會這樣,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啊。”
“快,快回去!”說完還沒等霧沁和那兩個小妖反應過來,便率先離開。
“欸,宮主等等我!”霧沁嘆了口氣,卻又只能幹着急。
——
氏顏回了魔島,發現整個島都變得寂靜極了。
她一路跑着去了氏主居住的宮殿,只見他安安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嘴唇泛紫,臉上蔓延着一條條黑色筋紋,從額角一直蜿蜒到脖頸,無力垂在兩側的手臂上黑色的血管暴起,身子也瘦的嶙峋。
“爹爹,爹爹你這是怎麽了?”氏顏跪伏在床榻邊沿,眼淚不停的流。明明才過了沒多久,之前還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訓誡她,怎麽一下子就倒下了呢。
“硯塵呢?快把硯塵叫過來,他一定有法子救爹爹的,他醫術那麽高明。”氏顏像是突然找到了救星,沖旁邊的侍女喊道。
“爹爹,你快醒醒啊,女兒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再也不偷偷的跑出去了。”她不停的搖着他的身子,企圖得到一點回應,但是他還是那般安靜的躺着。
硯塵來得很快,這幾日他一直待在島中,氏顏一喚,便立刻趕了過來。
他不是沒有檢查過氏主的病,只是這病來的蹊跷,想要查清病因還得需要時日。這幾日他不眠不休殚精竭慮,總算是查清楚了,只是這病因查明了,解藥卻難尋。
“阿顏,你莫要哭了。”
“我已經查清楚了島主身上的毒,只是……”
“那便好,只是什麽?”她用衣袖胡亂的抹了一把面頰,那些淚水都被擦淨,只剩下一點濡濕的痕跡,不細看是瞧不出來的。
語氣是藏不住的迫切,一雙浸透着水一般的眸子朝他投來期盼的目光。
硯塵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斟酌着怎麽開口,才不會讓她那麽難受。
“只是這解藥極其罕見,也難求得。”
“那天仙露是仙界才有的,魔勒草生長在蓬萊島,那草難尋,且還有狐族守護。”
“二者缺一不可。”他的嗓音很低沉,說這句話時特地咬重了發音,不想給她無謂的期望。
魔族和仙族是什麽樣的關系且不用他多說,氏顏便能明白。可就算不肯借,她也一定得求來。至于那蓬萊島,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
“我去,你在這幫我照看爹爹,可以嗎?”氏顏眸光堅定的看向他,只要有一絲希望便不能輕易放棄。
就像溺水之人瞧見一根不知從何處甩來的繩索,也會不顧一切的抓住往前游,畢竟也沒別的法子了。
“宮主,外面來了一堆人!”霧沁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了進來,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氏主的模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複又拿手緊緊捂住嘴巴。
不知道硯塵殿下給宮主說了些什麽,她的情緒看起來穩定了許多。
只是氏主如今這般模樣,剛剛外面還趕來一群人,他們的面色看起來愉悅極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氏顏一眼,氏顏當然明白外面的那群人安着什麽樣的心思。
此番爹爹病重,他們趁機造反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謀劃了那麽多個日夜。
果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還伴随着談話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無限放大,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硯塵擔憂的看了她一眼。
氏顏扶着床榻上的木樁低着頭緩慢直起身子,再擡頭時已斂了眉眼間的所有情緒。
“報!衆魔主請求見宮主一面。”一個小妖從門外竄了過來,說話還帶着顫音。
“宮主……”霧沁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其實是希望宮主她拒絕的,若真的見了,那些人還不想方設法扒了她的皮。
“叫他們進來吧。”
那小妖很快跑了出去,很有自知之明遠離這是非之地。
“阿顏啊!”說話的人正是上次宴會讓爹爹起兵攻上天界的祁魔主,他還沒踏進殿裏,聲音便先傳了過來。
他喚她的時候嗓音裏都染着讓人無法忽視的笑意,眼睛眯成一條縫。
“叔伯有話不妨直說。”
“氏主不是中毒了嗎,島中不可一日無主。”
“那,叔伯是打算當這個島主嗎?”氏顏眼神犀利的望了過去,仿佛是要看透他的靈魂,很快便又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那盞茶上。
“不敢當,不敢當。”那祁魔主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丫頭片子給唬到,正了正神色,正想等這丫頭問他誰合适的時候,他好推薦人選。
想了想,心中的笑意越大,可是氏顏并沒有給他機會。
“既然叔伯不敢當這島主,那我只好自薦人選了。”
“未來的一段日子裏我将不會留在島中,叔伯既然沒有合适人選,那便讓硯塵暫時協助叔伯管理魔島。”
祁魔主見氏顏居然讓這個來路不明的野鬼管理魔島,心中郁積着一團火,正要斥責她。
“身為宮主,本該承擔島中的大小事務。只因我現在有更要緊的事要做,衆位叔伯可有異議?”
氏顏冷冷的看着他,說出的話也是分毫情面不留。倒是硯塵看起來感到格外意外,愣在原地,一雙好看的眸子染着惑色。
那些魔主見氏顏連祁魔主都不放在眼裏,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畢竟幾人裏面就祁魔主的地位最高,說話的分量最重。
連他對于氏顏的話都不敢多說什麽了,更何況他們,氣氛一時變得沉默起來。
來時的好心情被攪得七零八碎,祁魔主瞪了氏顏一眼,氣的吹胡子瞪眼,一甩衣袖憤恨的踏出了門。那些魔主見他走了也都怏怏的走了。
“宮主,你真的要出去嗎?”霧沁眼裏充滿擔憂,伸手抓住她的手,手指冰涼,像墜在冰窖裏剛撈出的。
待那些魔主出了門後,氏顏松了全身力道,癱倒在床榻邊,剛剛撐起的那些力氣都被消磨殆盡,只感覺到疲累。
“這些時日你就安生待在島上。”
“屬下只想跟着宮主,宮主去哪我就去哪。”霧沁說着說着就難過起來,眼眶就漫上一層水霧,模糊了輪廓。
“我會拼盡全力守住叔伯的心脈的。”心脈是最後一層庇護,心脈若斷了氣,三魂七魄也就沒了。
硯塵嗓音低沉,只不過面色卻不是很自然,目光也沒有看她。只是遠遠的望過去,最終落在氏主那黑筋暴起的手臂,他的身上不住的有黑色煙氣冒出。
氏顏趴在床榻時便注意到了,本以為只是傷口冒出的。傷口,爹爹身上好像是沒有傷口的,那這是怎麽回事,她愣愣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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