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普陀山下又多了好多流民,她們來之前還沒有發現。

漆黑的夜裏,多了火把的亮光,只不過那火把的光亮甚是微弱。腳步聲陣陣,伴随着壓抑的哭泣聲。

和她們在城中心見到的那些流民不一樣,若說那些是因為饑荒而流進城中。那麽眼前這些人便是逃亡流民,他們中傷的傷,死的死。

空氣中漂浮着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味,可他們一刻也不敢耽擱。那死去的人的親人忍着傷痛草草就地掩埋過後,捂着眼淚不停趕路。

“姑娘快跑吧,城門破了。”

一位好心阿婆見她們逆着方向走,以為她們不知現在戰況蔓延迅速且激烈。

現在城門已破,那些匪軍不肖片刻就會追趕上來。屆時将會血流成河,命是保不住了。

喘息哽咽着說完這句,阿婆跟随大部隊蹒跚着步子往前追去,鬓邊銀絲随着跑動微微晃動。

大家都在拼命往前跑,那個阿婆被撞到地上,沒有一個人停下步伐關注。

“阿沁,你去保護那個阿婆,将她護送到安全地方。”

“我前去探探情況,屆時此處彙合。”

本來是不該多管閑事的,但阿婆的那句話不知觸動了她什麽心弦。

一路上不斷有人逃命,身上什麽也沒帶,衣袍沾着污漬。每往前走一段路,就會發現這種情況普遍的不能再普遍。

草叢裏的蟲叫聲沒完沒了,不斷剮蹭着耳膜,撕扯着心緒。

氏顏淤積在心中的那點煩悶被一點點牽扯出,然後無限放大。

終于,前方一片燈火通明,馬蹄聲不斷。伴随着殺戮過後的暢快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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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松散的人群使勁往前奔跑,眼裏都是對生的渴求。奈何距離太近,最後只能被拖回去。

那坐在馬背上,長的虎背熊腰,蠻夷的匪軍大聲的笑着,欣賞着這群人無用的掙紮。

然後一甩缰繩,馬往前奔,手中的那柄長劍頓時刺穿眼前的那位流民。

因為距離隔得近,氏顏能夠清楚聽見那利刃刺進胸膛發出“噗”的聲響,再往前貫穿又抽出,那鮮血不停噴灑出來。

一滴溫熱的血濺在她的面龐,她用食指輕輕揩去,放在眼前看了一眼,仿佛見着什麽新鮮之物。

那位流民無力的跪倒在地,眼睛大大的睜着,面上混着血土。嘴裏吐出一汪血水,最終咽了氣。

坐在馬背的那人笑得痛快,如睥睨一只蝼蟻做無謂掙紮。

倒下去的那一瞬,露出站在他身後的氏顏。那匪土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仔細一看竟還是個女娃。

“弟兄們,今日誰虜到就歸誰。”他朝身後的那些弟兄們大放厥詞。

聽見這話,那些蹲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的女子們,紛紛撒腿跑起來。

可是這樣,他們越興奮。從肩上背着的箭囊裏取出一只箭。拉滿弓,那箭矢對準那些四處跑的女子射了出去。

其中一個女子肩上中了一箭,痛苦的跪倒在地。

“看見沒,誰若是跑了,便是她這下場。”

那些女子驚慌的蹲了下來,渾身顫抖,再不敢随意跑動。

“抓到你了。”一個滿面油光,尖嘴鼠眼的匪兵扯過角落裏一個瑟瑟發抖的女子,作勢便要去扯她的衣帶。

旁邊的同夥笑得陰森可怖,旁邊的那些女子見狀抖得更加厲害。

可那些人就愛見她們這副樣子,一步一步朝她們走去。每走一步就往她們心上烙上抹不去的陰影疤痕。

馬背上那人并未下去,想必他就是這兒的頭目。他看着氏顏,泛着垂涎的目光,一副猥瑣下流的行止。

沒有人敢朝氏顏過去,畢竟大家都心照不宣她已是大王的人了,自是不會沒有眼力見。

那匪頭從馬背上翻下來,一步一步朝氏顏走了過去。她也沒動,就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他。

這番動作倒是讓他認為已經放棄掙紮,倒是一個識時務的人。若讓他盡興,說不定可以留她一命。

氏顏朝她笑了笑,那匪頭頓時被迷惑了心智,腦中只有那些龌龊事。

待他一步一步越走越近之時,氏顏伸出一只手掌掐住他的脖子。

頓時,他清醒了過來。腦中是滔天的憤怒,也沒什麽情愛思想,只想将她殺了。

一旁的匪兵停下手上的動作,朝他們看了過來。有人立馬反應過來,取出弓箭對準她。

那弓箭劃破長空,飛速朝她擊過。她一時沒反應過來,那箭矢直直的射進她的胸口,捏着匪頭脖頸的手頓時懈了力道。

那匪頭頓時感覺劫後餘生,也不知道這一個丫頭片子力道怎得生的那樣大。可還沒等他緩過氣,那松懈的力道頓時收緊,比剛才還要用勁,他不停的拍打掙紮也無用。

這一刻氏顏瞅着他的眼神才是真正的睥睨,捏死他就仿佛是捏死一只螞蟻。

她輕聲笑起來,那音是悶出來的,冷淡又夾雜着不屑。

刺進胸口的那支箭被她拔了出來,箭矢上一滴血也未沾。匪頭離得最近,自是看的最清楚。

嘴唇嗫嚅着一句話都說不出,後背直泛冷汗,渾身像是從水裏撈出,不停打着顫。

脖子被掐住,自然呼吸不通暢,臉漲成豬肝色。

遠處的那些匪兵自是看不見這些,即便燈火通明,但還是有視線盲區。

即便他們站在燈火下,也只能辨出大致。以為是沒射中,想着領功勞,都松開手中的女子。

掏出弓箭對準氏顏,那箭雨漫天撒來。她瞧了一眼,一揮衣袖,那些箭支被一種力道震落在地。

這下所有人都清醒過來了,那匪頭已經快沒了氣,微微一用力,就像捏死螞蟻一樣沒了。

扔垃圾一樣将他随手抛在地面,那些匪兵們開始害怕起來了。

沒了頭子的兵就是一團散沙,有些不信的人,不知死活的還拿着弓箭對着氏顏。

她一閃就出現在他眼前,這下一捏就沒氣了,可真是無趣吶。

見躲不過,拾起刀劍拼命向她揮去。

手腕擡起,一個黑色的煙球慢慢騰起。風聲獵獵,她的發絲被吹得四處飄揚,眼底一片猩紅。

煙球一放手,就向四處散去。沒動一根手指,那些匪兵全部死透,空氣中彌散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地面早已被鮮血染成深色。

那些姑娘們雖然虎口脫險,可是眼前的這一幕更讓她們害怕。她們縮在一起,眼神驚恐的望着氏顏,不斷的搓着身子。

氏顏歪頭瞧了一眼,眼底似有不解。

垂下的那只手還在源源不斷的釋放邪氣,她頓住步子,踉跄着往後退,吐出一灘烏黑的血。

其中一個姑娘撒腿就跑,其他姑娘見狀也紛紛朝那門口跑去。

其中一個姑娘跑時經過她的身旁,本想問問她有沒有事,便見她那猩紅的眼底,目光渙散。頓時什麽話也不敢說了,頭也不敢回的往前跑。

這樁小山村頓時安靜起來,沒有打打殺殺,暫時都變得太平起來。

山風刮過,那木樁上挂着的火把被吹落,火焰觸地蹦出一片星火,似有熄滅的趨向。只不過風一吹,火星又重新燃起,越燒越旺。

屋檐染血的白燈籠在黃色火光的照耀下帶了分暖色,紅色痕跡變得深重。那紙糊的燈籠印着人影,因着距離的原因,時有時無。

長沚趕到這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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