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她不太敢挂他電話

僅僅半天，顧濛回學校的事就已人人皆知了，第二天去舞蹈室的路上不少同學頻頻看向她。

問過林雪兒才知道，顧濛足足一個月沒到學校，同系的同學都以為她是請的病假，于是在學校論壇裏多了個體弱多病的标簽。

林雪兒又将之前論壇上的投票拿給顧濛看，她的人氣依舊名列前茅。

“大家都很期待有你的舞蹈節目，所以你回學校足夠引起大家注意了。”

三年一次的桃李杯是國內含金量最高的少年舞蹈比賽，顧濛曾在桃李杯上捧回過兩次獎項，這就是她在論壇上投票高的由來。

林雪兒将論壇關閉，繼續道：“這一個月你可落不少學分，秦老師說校慶的節目就當是課程了，等結束後就幫你把學分補回來。”

顧濛輕颌着首，“聽起來我都不能拒絕了。”

等兩人趕到教室時，秦老師正在給學生編排舞蹈，是個氣質溫婉的中年女性，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着優雅。

秦施，是學校裏為數不多的國家級舞蹈演員，也是顧濛如今的老師。

見到顧濛來報到，她上下打量一眼，開口便是問：“這假期裏有沒有好好練舞。”

秦老師平時是個親和的人，但對顧濛是給予厚望的，所以對她比別人嚴格得多。

面對老師的提問，顧濛說話含糊地點頭，她只是和鐘先生在一起時有點懈怠而已。

秦老師沒再問，便讓顧濛和林雪兒去換好衣裳，過來壓腿熱身。

這次校慶上的節目是秦老師的新作品，以白鷺群飛為主題編排的現代舞種，還需要顧濛多熟悉，而且這舞的本身氣質和她是十分搭配的。

在秦老師單獨為顧濛講解過一遍後，林雪兒輕聲在身旁說道：“秦老師可真是偏心，這舞明顯是為你編的。”

正在這時，教室的門被敲了敲，一個高個子男生站在門前，“請問秦老師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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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讓在場的女生都暗自輕呼，男生的衣品很好，微微淩亂的碎發，五官隽朗，帶着似沐陽般的微笑。

音樂劇系的學生程逾，之前顧濛和他排過雙人舞，算是認識，但沒有深交。

因為程逾以前是個童星，且父親還是知名導演，不僅是學校還是娛樂圈都有一定的人氣。

有人氣和粉絲的男生，顧濛都不想太結交，不然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好在程逾出現在學校的時間不多，聽說今年假期還跟着圈裏幾個老戲骨拍了部歷史正劇，剛殺青不久。

顧濛對娛樂圈的事并不是很了解，因為她并沒有進這個圈子的想法，不喜歡太魚龍混雜的地方。

秦老師見到程逾也是略有詫異，便側身詢問：“我就是，什麽事？”

程逾禮貌鞠躬，說道：“秦老師好，教務處的老師叫您過去一趟。”

秦老師頓了頓，回身看了眼學生，囑咐：“自己先練舞，我一會兒就回來。”

顧濛看着秦施老師披上外套，這一般老師上課時，很少會被打擾。

在門口的程逾等秦老師走出教室，将目光轉過來，正好對上顧濛的視線，他微微一笑，然後才追上秦老師離開。

顧濛匆匆收回視線，一旁的林雪兒輕輕蹙眉，說道：“程逾也回學校了，怕是學校有些女生又得犯病了。”

之前顧濛因為和程逾排練過，還被個別女生發私信警告，不過她不屑于理睬，就不了了之了。

秦老師不在，大家都松懈不少，顧濛壓完腿後，回到座位處打開手機，只見微信彈出的消息。

程逾：聽說你請了一個月病假，是哪裏不舒服嗎。

顧濛拿起手機，準備回點什麽，便有電話打進來，上面的名字：Z先生。

顧濛不免心一抖，環顧一眼同學，然後和林雪兒說一聲後，便捏着手機走出教室。

她不太敢挂他電話。

......

在教室外的走廊角落處，少女身着淡白的練舞服，過短的裙擺下是纖細修長的雙腿，身段玲珑有致。

她眉眼低垂，電話那頭的男人并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停頓片刻，他才開口：“在學校？”

他聲音肅沉，并沒有帶多少情感。

顧濛微微抿唇：“昂。”

鐘先生很少會主動打電話過來，這讓她有種不詳的預感。

鐘沉憬不疾不徐地道：“你搬去學校宿舍，昨天沒和我說。”

“我...”顧濛有點啞然，解釋道：“我之前住宿舍的呀，家裏就我一個人，我待不住。”

鐘沉憬沉默幾秒，像是在思考什麽，讓顧濛莫名有點不安定，直到他再次出聲：“知道了，你先上課吧。”

顧濛點頭，乖巧回道：“嗯嗯。”

然後他不再言語，挂斷了電話。

看着手機的通話記錄，顧濛松懈心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都怪林雪兒昨天說的話！

回到微信上，程逾的消息依舊，顧濛微微思索，還是選擇退出來，沒有回複。

＊＊＊

等顧濛回到教室，林雪兒正坐在舞蹈室邊緣，見她回來，便随口問道：“誰的電話呀。”

顧濛扯扯裙擺，坐她身旁，“家裏人。”

林雪兒很快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我懂了，一定是某人教訓你了。”

“不是。”顧濛底氣有點不足，但還是反駁道：“他很好說話的。”

林雪兒笑了笑，看着顧濛精致的容顏，忽然把聲音壓小，悄聲道：“這樣要是你的事傳出去，咱學校得多少人失戀啊。”

顧濛微微紅臉，不禁白她一眼，“別扯些有的沒的。”

林雪兒聳聳肩，打趣幾句後便不再提。

......

舞蹈室裏，顧濛把舞蹈排練的視頻反複看了好幾遍，将近半個小時後，秦施老師才從教務處回來。

衆人剛起身，便見秦施身後還跟着個女人，一襲純黑半身裙，精致的淡妝，十分熟悉的面孔。

正是昨天見到的沈夢，她面帶淺笑，比起照片上看起來靈動自然些，舞蹈室外還有她的助理什麽的。

她的出現，在場同學都有些愕然。

顧濛停在舞蹈室的一角，見到來人，不禁微微蹙眉，不免打量着她的長相。

沈夢向衆人招招手，微笑着打招呼：“學妹們好呀。”

秦施老師似乎有些沉眉，但只是不鹹不淡地介紹道：“沈夢是你們的學姐，特意抽出時間和大家一起排練，準備在校慶上為學校表演。”

沈夢點點頭，笑道：“我很高興能母校慶生，希望能和大家相處愉快。”

聽這話，幾個同學欣喜起來，輕語議論，當紅女星和在校舞蹈生排練節目，似乎是個難得的機會。

林雪兒嘀咕道：“早在微博上看到說她要來，但怎麽來我們舞團啊，這還不得給她讓位置？”

顧濛看着沈夢的面孔，默不作聲，林雪兒拉了拉她，只聽顧濛淡淡道：“我和她長得像嗎。”

林雪兒不知道她怎麽說這個，小聲回答：“說實話，你好看多了。”

顧濛回眸，“那就是不像。”

林雪兒無語道：“你糾結這個幹嘛，快緊張一下你自己的主舞位置吧。”

顧濛卻不在回答她，微微沉思，畢竟是頭一回這麽清楚的看清沈夢的長相。

舞蹈室中，秦施出聲讓衆人安靜下來，然後側眸看沈夢一眼，關于這件事，是沒有提前通知她的。

誰知道去到教務處，學校主任便将這個難題交給了她，雖說沈夢以前是秦施的學生，但她的加入打亂她的舞蹈編排。

停頓片刻，秦施只好把顧濛叫過來，然後和沈夢出了舞蹈室，介紹編排的問題。

目前舞團內飾演白鷺的主舞只有一個。

秦施開口道：“顧濛是我已經确定主舞的學生，如果改動的話，我不好取舍。”

聽言，沈夢将目光轉向顧濛，眼神裏微微打量，她的經紀人上前說道：“秦老師，這有什麽不好取舍的，我家沈夢跳舞也是出了名的，主舞這個位置能上。”

說完，經紀人看向顧濛，“以沈夢的名氣，出場肯定驚豔四座，不會比一個不知名的學生的差。”

這話說得秦施心中有點不悅，語氣微沉道：“在我這裏，不比名氣，比舞技。”

沈夢微頓，見秦施不松口，便把再想說話的經紀人按住，緩和氣氛道：“也不是說要替換主舞的意思，我是真的很喜歡老師這次的作品。”

沈夢轉眸看向顧濛，試着道：“要不然這樣吧，兩個主舞，我現在跳舞早就懈怠了，正好和學妹學習。”

秦施則思量不語，哪裏會不知道她的意思，沈夢現在正當紅，手底下的資源不算差，不可能會出演群舞。

這次校慶，沈夢不過是得知了受邀出席的名單，想給自己傍個後臺，在各位前輩面前露個臉。

秦施看向顧濛，問道：“你覺得怎樣。”

顧濛微微沉默，她對沈夢的印象并不好，但也不好說什麽，畢竟自己請假這麽久，才剛回學校報到，舞蹈的編排也沒參與。

她也只能說道：“這是老師您的作品，您怎樣決定都可以。”

聽完，秦施微嘆，以前也是很看好沈夢的舞蹈天賦，只是沒想到她還是選擇娛樂圈。

沈夢見秦施有松口的意思，便連忙微笑道：“那就多謝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