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跨年夜一過,日子就快了
片刻之後,浴缸裏放滿熱水。
顧濛的卷發高高挽起,赤着身子躺進浴缸,溫熱的水流頓時就讓人感到身心舒緩。
穩好身子後,顧濛拿起一旁的藥膏查看使用方法,為什麽家裏會有這種藥,還是說鐘先生早就考慮到了,他可考慮得真周全。
想罷,她緩緩将藥膏放回去,浴缸旁邊防水的小臺子上正放着手機,這時屏幕亮了起來。
顧濛伸手将手機拿過來,微信彈出的消息。
衣冠禽獸:「自己在浴室要是不方便,打我電話,別反鎖門。」
顧濛輕輕一哼,回複:「我會弄好的,不會給你機會。」
發送完,顧濛便打開軟件放音樂,把手機放回小臺子上,然後趴着浴缸。
不得不說,昨晚有點狠,腰肢酸軟,半跪着膝蓋都有些青紫了。
今年的聖誕好在是周末,她可以在家歇着,不用回校跳舞,不過似乎鐘先生也會在家。
好好清洗後,顧濛擦藥擦得臉紅耳熱的,磨磨蹭蹭弄好,她才将衣服穿上。
反正今天不用外出,所以穿了件寬松暖和的毛絨家居服,柔軟舒适。
卧室有些亂,還得等阿姨來做保潔,顧濛去了鐘沉憬的書房,小心翼翼的進門。
他的書房很大,也是顧濛唯一沒有藏零食的地方,除了基本的辦公桌和書櫃,還有休閑區域,沙發茶桌之類的。
鐘沉憬正好坐靠在沙發上看報紙,這個年代會訂報紙的人不多了,他就是其中一個。
比起快節奏的網絡世界,鐘先生更喜歡沉心靜氣的生活方式,是個念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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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濛進來後,兩個人對視着,鐘沉憬的報紙微放,溫淡道:“洗好了?”
“嗯。”
顧濛來到沙發上,如今已經不再有拘謹,親近地靠進他懷裏,她和鐘先生就是這樣,誰也沒提過喜歡兩個字,但相處卻越發親密無間。
鐘沉憬任着顧濛蹭進懷裏,深眼低垂,視線落在她的面容上:“擦藥了沒。”
顧濛微抿唇,将面容側到一邊,靠着他的肩膀,輕輕回道:“擦了。”
“那就好。”
鐘沉憬輕撫她柔順的頭發。
顧濛有些乏累,低弱的目光又落在他喉結處,夜裏鈴铛叮叮作響的畫面浮現腦海,心尖輕顫。
茶桌上的沏茶,袅袅熱氣,靜淡清香。
顧濛低斂眼眸,默然良久,輕輕道:“我趴你身旁睡覺了哦。”
鐘沉憬卻将她攬起來,“先去吃點東西再睡,李嫂應該弄好午飯了。”
不說,她都忘記要吃東西了,應該是餓過頭了。
顧濛被迫挺腰起身,渾身軟軟的,好在鐘沉憬攙扶着她,可不是她犯懶哦。
到了一樓客廳,李嫂見二人下樓來,便忙将午餐端上桌。
用餐時,李嫂提起今早客廳的紅玫瑰亂放,她把花都用花瓶養起來了,就是不知道能活幾天。
顧濛淺笑嫣然:“謝謝李嫂。”
李嫂被她笑顏弄得樂呵呵的,直道:“太太一笑起來,就甜死人了。”
嗯,甜死人吶。
***
顧濛親手做的那盒巧克力,裏面還有幾顆被摔變形了,她怪心疼的,不過鐘先生不愛吃甜食,他吃得少,只能讓她代勞解決了。
再過幾天後,就到了跨年夜,新的一年到來,也有着新的開始。
滿城煙花,燈火璀璨。
但年底總是很多事情,跨年夜那晚,顧濛在家等了很久,窩在沙發裏看電視。
好在鐘先生趕在十二點之前回到家的,顧濛平常都睡得早,他回來時,她已在沙發上睡着。
電視裏還播放着衛視的跨年晚會,鐘沉憬放下公文包,随手關掉電視,俯身抱起顧濛。
他溫柔地說:“其實不用等我的。”
顧濛慵懶地倚着鐘沉憬,輕輕打哈欠,嗓音帶着困倦的軟糯感:“等你跨年。”
他們回到卧室,顧濛又繼續道:“和你第一個跨年。”
鐘沉憬默然片晌,淺淺吻了吻她的雙唇,低語回答:“知道了。”
...
等跨年夜一過,日子就快了。
轉眼顧濛便要準備期末的舞考,對于她來說不是很難,為了好的成績需要用心些。
等到考完試,林雪兒就要回老家海城過年,兩個人約出來聚餐了一頓,才各回各家。
漸漸的,春節臨近,過了年底的那陣子彙總,顧濛常在家裏見到鐘先生,幾乎每次回家他都在。
因為回家過年,鐘先生給傭人們放了半個月假,家裏就只剩下他倆了。
鐘醫生也就是鐘祁的爸爸沒過幾天,就打了電話過來,讓鐘先生和她大年三十去他們家吃年夜飯。
電話裏的對話熱情熟絡,鐘醫生很溫和好客,身旁的二太太還時不時邀上幾句話。
鐘家人是京圈名門,并不像外界所傳的那樣禮教規矩多,有時還透出親和來。
挂斷電話後,顧濛和鐘沉憬說了說,他顯得淡然,似乎早就知道鐘醫生要說什麽。
自鐘老爺子去世後,每年團圓飯都是在鐘醫生家裏過的,早就已經習慣,大抵都是為了圖個熱鬧。
鐘沉憬是鐘老爺子老來得子,沒過幾年母親就離婚改嫁,自小就跟着父親。
因為鐘老爺子有他這個兒子時都五十多了,所以很多習性跟着父親學,過早就表現出年少老成。
大哥比他年長二十歲,二哥比他年長十六歲,同齡人融入不進去,同輩人鐘沉憬也融入不進去。
後來大哥患重病離世,二哥是名一位醫生,他只能早早就回國繼承家業。
前兩年有鐘老爺子的指導,學得很好,也做得很好,在商政界也算有了不錯的成績。
再到後來鐘老爺子都沒機會看到他和顧濛的婚禮,便就此去世。
人老終有一死,鐘沉憬面對得很坦然,就是變得孤獨了很多。
直到如今和顧濛結婚,剛組建自己的家庭,鐘沉憬自然也想早點生個小孩,但她還在學校,可以再等等。
...
年三十那天,城市裏的人似乎變少很多,馬路的兩側挂滿了喜慶的燈籠,彰顯着春節的氣氛。
因為司機老羅回家過年了,所以是鐘先生開車,去鐘祁家過年三十,顧濛有事沒事就要和他說兩句話,他言語不多,但基本都會回應她。
半小時後,車子開進鐘祁家的院子,二太太見到車輛便出門接人,之前顧濛和她見過幾面,還是有幾分親切感的。
一進門便看到鐘祁在客廳打游戲,他見到兩人進來,便連忙放下手柄,打招呼:“三叔顧濛,你們來了。”
顧濛只想着還好沒叫嬸嬸,都把她叫老了。
鐘祁有個妹妹叫鐘凝,小姑娘長得清秀可愛,在讀初三,學業忙,而且是封閉式學校,顧濛不常見到人。
但鐘凝和鐘祁一樣是個自來熟,聽說是三叔剛娶的嬸嬸,很是好奇,于是便跟着顧濛屁股後面跑,問問這兒,問問哪兒。
鐘先生則在和二哥鐘遲豫在茶間閑聊,好像是在談論集團的事,畢竟是家族企業,鐘遲豫再怎麽是個醫生,還是有一定股權的。
顧濛好不容易等他們聊完,鐘二哥走出房間,她便湊上去挽鐘沉憬的手臂。
剛有些親呢,鐘凝就要跟過來打擾兩人,顧濛有些欲哭無淚。
等到下午張羅年夜飯時,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坐在飯桌時,總算是有了點年味。
年夜飯吃到一半,鐘遲豫卻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有位病人需要緊急做手術,情況危急。
鐘遲豫沒有猶豫,披上大衣連連對衆人說抱歉,便急匆匆趕去醫院。
有時候醫生這職業就是如此,緊急時,年三十都不能吃頓年夜飯。
二太太嘆氣歸嘆氣,但還是病人重要嘛,做的是救人的事,就值得,他們這年夜飯還是得繼續吃。
顧濛曾以為鐘家是一大家子人,但現在能感覺到鐘老爺子離世後,各有各的冷清了。
離開的時候,鐘祁那個家夥還笑眯眯讨要紅包,雖然看起來很欠揍,顧濛還是給他和鐘凝發了紅包。
回去的車裏,顧濛向鐘沉憬伸手讨讨:“我也想要紅包。”
鐘沉憬側目看顧濛一眼,此時城市的燈光盛宴很漂亮,如繁星點綴,她正好在其中。
他淡淡一笑:“好。”
等回到家,顧濛就收到了張鐘先生給的黑金卡,雖然她從不缺錢花,但還是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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