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壓軸嗎

第二天的下午3點,是節目組通知顧濛彩排的時間。

這個舞，她來回改動過很多次，直到早上把音樂定好,給音響老師發過去。

臨近決賽,顧濛越歇不住,所以提前兩個小時就到達了節目的演播大廳。

舞臺上正在彩排的是程逾,決賽沒有一對一,到目前留下來的五個人根據網絡投票、場內大衆評選、和導師給的票，進行票數排序決定勝負。

因此網友的投票也決定着選手的排名前後,顧濛除了比賽上的表現，很少和網友互動。

她和季可心的約戰雖熱度不小，不分上下，但目前網友投票數最高的是程逾。

他本身就有着高人氣,加上舞蹈優秀，這個決賽的冠軍會花落誰家還很難說。

程逾的彩排很順利，所以提前從舞臺上下來了，見到顧濛在熱身等待，還得意上前來打招呼。

比賽難免會經常遇到，到現在兩個人沒了剛開始的尴尬,如果不是因為程逾別樣的感情,或許也能成為朋友。

程逾擦着汗,笑道：“這兩天你和季可心的話題鬧得沸沸揚揚的,好多人等着看好戲，成了決賽的一大亮點。”

顧濛神色淡然，打趣道：“這個節目的亮點是你和秦褚導師才對，我們只是調味菜。”

的确，這個節目是秦褚和程逾吸引了流量,現在網上不少他們視頻。

和程逾簡單交談兩句，那邊的工作人員開始喊她了，顧濛便沒再多言，匆匆趕過去和音響老師交流。

整個節目的工作人員都很好相處，每個人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然後互相配合呈現優質的節目。

《舞風起浪》這個節目在網上口碑挺好的，評分也很高，不少選手也因此有小小的出圈。

彩排的時候，顧濛将舞蹈的編排完善了一遍，和燈光師來來回回磨合了好幾遍，才達到她想要得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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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為重複了好幾遍音樂高潮的躍起動作，膝蓋隐隐有些發疼，似乎昨晚磕到的地方裂了痂。

好在和節目組的配合很順利，顧濛便不再為難自己，從舞臺上下來。

節目組的制片人第一時間就迎了上來，神情欣喜，詢問道：“這個舞真是你編的？”

顧濛打量眼前的女人，張佳文，舞風起浪的制片人之一，聽說以前當過金牌經紀人，在圈裏人脈不錯，所以追捧她的人也很多。

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常對她示好。

顧濛用紙巾擦着汗，還帶着跳完舞後的輕喘，回道：“是我編的。”

張制片驚羨地看着她，笑道：“我是說真的很驚豔，很有才華，你的外形條件可不比圈裏大紅大紫的女星差，甚至更好，你有打算進娛樂圈發展嗎。”

顧濛像是微呼了一口氣，禮貌回道：“不好意思，沒有這個打算，我只是來參加比賽，磨練自己而已。”

張制片沒有氣餒，故作親切地按住她：“你再考慮考慮，以我的能力将你捧成頂流女星，被萬人追捧不是問題，我已經很多沒碰到像你這樣氣質絕佳的新人了。”

顧濛輕輕蹙眉，拉開和她距離，“我真的沒有這個想法，并且我也不需要被萬人追捧，我只是為了跳舞而已。”

見顧濛堅持，張制片的面容上浮起一抹失落，只好不再糾纏她：“既然如此，就不為難你了，不過要是後悔，可以聯系我，這是我的名片。”

說話間，她遞過來一張名片。

顧濛看向那張黑白相間的名片，出于禮貌只好将名片接下。

顧濛的确沒有進娛樂圈的想法，她只想普通點的生活，像明星被人時刻注視着，沒有隐私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舞臺上她可以光芒四射，萬人矚目，但舞臺之下，只想回歸簡單平淡的生活。

舞臺和生活，她分得很清楚。

顧濛回到候場區，換回自己的鞋，看了一眼膝蓋上的青紫，破皮的地方有點裂痂。

疼是有點疼的，不過是從小跳舞，磕碰慣了，對她而言，是能忍受的那種疼，怕疼就不會學跳舞了

顧濛想着明天晚上就是決賽現場了，回去好好休息，調養精神。

正在此時，演播廳外緩緩走進來個高挑少女，來人正是季可心，這次身旁沒有安德。

她似乎一眼就看到了顧濛，不過仰着高傲的下巴，假裝沒看到。

顧濛也只是瞥季可心一眼，不疾不徐地将褲腿整理好，背上包包準備離開。

季可心見她要走，才上前擋住顧濛，說道：“聽說為了比賽，你自己編了現代舞作品。”

顧濛說：“你怕了？”

季可心退一步，故作不屑：“我怎麽可能會怕你？”

顧濛見此，便不再和季可心多做糾纏，越過她的身形，離開演播大廳。

在等電梯的時候，顧濛的電話響起，以為是助理楊印的電話，一看號碼是鐘沉憬。

她接起電話：“歪～”

聲音柔柔糯糯的。

電話那端的男人微微停頓，才開口詢問：“今晚回家嗎。”

顧濛看着電梯的樓層跳動紅字，漫不經心說：“回啊，酒店我睡不習慣。”

現在習慣了家裏的床，在酒店住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鐘沉憬道：“彩排好就下樓來，我在等你。”

顧濛愣了愣，嗯？他在樓下？

這時電梯正好到，發出一聲提示音，她連忙進到電梯裏，說：“我...我馬上就來，要進電梯了信號不好。”

...

顧濛走出電視臺大樓，便才發現外面已經下起了綿細的雨水，滿地潮濕。

風一吹來，一股涼意迎面撲來，吹動顧濛的卷發，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兩天春日轉涼，雨是柔和細密的，來得慢，走得也慢。

顧濛張望着呢，那輛熟悉的邁巴赫緩緩行駛而來，沉斂平靜地停在她的眼前。

車窗搖下來，顧濛看到了車後座上的男人，他五官英隽立體，深灰的定制西裝外搭暗棕的外衣，一絲不茍中帶着幾許清貴。

駕駛座上是助理小周，不知他們等了多久，這裏是電視臺，也不怕被人瞧見。

顧濛心裏嘀咕着，打開門上車，坐好身姿後，她輕輕問：“怎麽說來就來了。”

車緩緩啓動，開上馬路，細雨綿綿，掠過雨傘和行色匆匆的路人和潮濕的高樓大廈。

鐘沉憬語氣平淡：“正好在附近。”

前面的小周默着聲，哪裏是正好在附近，分明是親自過來接人的。

顧濛颌首：“哦哦。”

鐘沉憬眉間松緩，看向顧濛的身前，外衣沾了點雨，關問道：“彩排得如何。”

顧濛說：“已經編排得合适了，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

鐘沉憬聽此，便不再多問。

顧濛輕輕轉眸，視線不經意地落在他指間的婚戒上，因為跳舞，她沒戴着婚戒。

看着他的婚戒，不知為何，心緒漸濃。

...

決賽當天，滿場的喧鬧，觀衆席坐滿了粉絲和大衆評審，場內不能出現任何應援物品。

随着節目直播的開始，視頻彈幕上刷着各位選手的名字，出現最多的還是秦褚。

一開場就是三位導師的舞蹈熱場，調動觀衆的熱情，全場燃力十足，而在後臺，選手中的氛圍卻是肉眼可見的緊張。

等到導師入席，主持人上臺，宣布終極之戰的票選規則，底下的觀衆對選手的呼聲越來越高。

主持人規則念讀結束，和之前一樣，季可心是第一個上場的選手。

顧濛心緒沉着，看着候場廳的轉播大屏，季可心腳步輕盈地登上舞臺，她對自己很有信心。

也是，古典舞不是她的弱項，脫離了和安德雙人組，能有更好的發揮。

一曲《紅塵》

顧濛輕輕挑眉，季可心的拿手好戲。

紅紗和光影結合，她身姿窈窕，風情萬種，時而柔媚，時而利落，極其考究身體的協調性和舞蹈功底。

每個複雜的動作出現，觀衆都随之驚呼。

紅塵畫卷，徐徐呈現。

等到舞蹈結束，現場立刻響起了熱烈鼓掌聲，更有甚者，喊季可心的名字。

此時三位導師開始評分投票，大衆評審的票數将在所有選手表演結束後才公布，而網絡投票也是在所有選手表演結束後才停止結算。

因為顧濛很少在節目中造勢，吸引到的網絡投票都是憑作品得到的，在季可心的表演結束後，原本不分上下的票數很快就被壓制了下去。

決賽共五組舞者，短短的幾分鐘，顧濛的票數就掉到了第四名，目前季可心第一，本身有着人氣的程逾排名第二。

得知目前票數領先的季可心滿臉笑意，片刻後，從舞臺上下來，回到候場廳。

接下來是程逾的作品，顧濛則排在五組舞者的最後。季可心得意洋洋地走來，站在她身旁，目光看向屏幕裏的程逾。

季可心輕蔑說道：“既然是憑實力說話，希望你的作品能讓我驚豔，不要輸得太難看哦。”

聽此，顧濛秀眉輕蹙，長袖中她暗自輕撫無名指的婚戒，說沒有壓力是假的，因為這次她也在突破自己。

季可心繼續道：“再怎麽嚴絲合縫的比賽，都會有不公平的地方，網絡投票是在所有選手表演結束後才停止票選。”

“你排名第五位才上場，太遲了，容易丢票。”

顧濛默然幾秒，才側首看向季可心，緩緩開口道：“不遲，或許最後一名才是變數最大的呢。”

登場排名先後，是抽簽決定的，顧濛怨不得別人，但她相信自己。

“壓軸嗎。”季可心淺淺一笑：“這是比賽，不是晚會的表演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