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騎士小姐
四月的雨放晴後,天氣算不上陽光明媚,但足夠明朗,早晨還有薄薄的霧。
或許是惦記着跑馬,顧濛難得在鐘先生醒來時,一起爬起床,同他一起洗涮,跟着去莊園晨跑。
鐘先生身高腿長,換上輕便的運動服別有一番氣質,清爽幹淨的氣息。
顧濛是練舞的,對自己的體育還是充滿信心的,直到和鐘先生一起晨跑,幾圈下來她這小身板根本就追不上他!體力也比她好得多。
顧濛只跟在他身後氣喘籲籲,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渺小,但她也沒那麽差勁吧。
最後只能坐在莊園的椅子上休息。
顧濛滿頭大汗的喝着水,看着鐘先生晨跑的身影,總算知道平時在床上他哪來這麽多體力折騰。
等到清晨的薄霧散去,鐘沉憬回到她身旁,一頭烏黑的短發染着薄汗,氣息只是微重,對他而言似乎并不影響。
顧濛把水遞給鐘先生,瞧着他的細汗從發鬓流到頸線,有點好看是怎麽回事。
回去之後,兩人在家洗澡換了身日常衣服,然後用早餐。Hela
雖然他從沒要求她的生活節奏和他一致,但似乎這樣也挺好的。
想到要去馬場玩,顧濛格外興奮,但在衣帽間,挑挑換換好幾套衣服都不滿意,女孩子總是愛漂亮的。
難得和鐘先生約,想要好看一點,但方便運動的衣服,的确不好選。
磨磨蹭蹭許久,還是穿了一套比較利落輕便的衣服,等她下樓來,鐘沉憬已衣着整潔地在客廳等待。
記得上次,也是他等她,顧濛懊惱,下次可不能再讓他等這麽久了。
鐘先生的園林馬場在京郊,開車過去大概要大半小時的時間,說遠也不遠,近也不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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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場的工作人員像是提早就接到了通知,等車開進園林,便早早有管理人員上來迎接。
顧濛張着圓溜的眼睛張望着寬廣的場地,蔥郁的草地,訓練用的馬術道,都有些清馨的氣息。
平常鐘先生若是有什麽商業要務,會約客人來馬場商談,因為不喜歡酒桌應酬,他大部分的選擇逃不開高爾夫和馬場之類的活動。
在大部分有錢人眼裏,這樣的社交方式也更容易接受,加上鐘先生有這方面的愛好,于是這個馬場就有存在的意義了。
上來迎接的管理人員叫做餘德,看起來是個十分幹練的人,對馬的調訓有着資深經驗,曾是馬術運動員。
馬場的經營和維護,鐘先生一直都是交給他來管理的。
顧濛跟着鐘沉憬來到馬房,遠遠就聽到了幾聲馬嘶聲,寬敞明亮,英式氣息的裝修,有着一股馬駒和草料的味道。
提起各類馬種,鐘沉憬款款而談,想來真是愛好,馬房有二十七馬,七匹都是他的馬,剩下的都是客用馬和友人寄養在馬場的。
并不是随便就能将馬寄養在這裏的,大多都是商務往來較多,或許關系較好的友人。
顧濛思忖着,不免詢問:“沉憬,你騎馬多久了?”
鐘沉憬神色平和,輕描淡寫道:“馬場開了五年,騎馬十年,偶爾也會投資幾場馬術比賽,當作興趣。”
顧濛倒是想起來之前鐘家人和她提到過,若不是當年鐘家長兄重病離世,家族重擔落在他身上,鐘先生或許成為馬術運動員。
她看着鐘沉憬英挺的側顏,有種第一次認真去了解這個人的感覺。
馬房中的馬大多都鬃毛靓麗,神采奕奕,很漂亮的馬匹,價值百萬在鐘先生的馬匹裏算是極低的,最貴的上千萬了。
聽他介紹這麽多匹馬,其中一匹黑色的駿馬引起顧濛注意,英姿飒爽,優雅高貴。
見到二人過來,它似乎有些欣喜,踩動着修長馬蹄。
顧濛湊近上去,連忙問:“這是什麽馬?!好漂亮!”
話音剛落,那黑馬就突然吭哧一聲,像是惡作劇似的,把顧濛吓到,趕忙後退避開。
餘管理笑着上前安撫,介紹道:“土庫曼斯坦的純種汗血馬,成年公馬,是目前馬場裏身價最貴的,它比較頑皮好動,您要離它遠一點才行。”
聽這話,顧濛看着那匹黑馬,然後叉起腰來,這馬兒怎麽還逗她玩呢。
身形颀長的鐘沉憬走到顧濛身邊,那黑馬輕輕晃着尾巴,似乎因熟識他而欣喜。
“我喜歡它。”
顧濛對這匹黑馬莫名有着好感,詢問道:“它叫什麽啊。”
鐘沉憬擡起手,那駿馬便低下首,他撫摸着馬首,嗓音溫沉:“飓風。”
曾花很多時間精心培養和調訓,雖然頑皮了點,但足夠溫和,也是他最得意的駿馬。
見此,顧濛才敢貼近這黑馬,它眼瞳純黑,好奇地打量着她,頗有靈氣。
鐘沉憬笑道:“你可以摸它,有我在不用怕。”
顧濛眼眸微亮,學他伸手撫摸馬首,皮毛看起來如同絲綢一般,光澤溫順,有着暖暖的體溫。
她不禁輕思問道:“汗血馬流汗真的是血一樣的紅色的嗎。”
鐘沉憬淡淡挑唇,言簡意赅解釋:“這種馬皮膚比較薄,運動起來血流是非常快的,容易顯現血管,所以在陽光下,流的汗看起來像血色,并不是紅色的汗。”
顧濛豁然領悟地點點腦袋,想摸摸飓風的耳朵,卻被馬兒躲開。
鐘沉憬道:“它不喜歡被摸耳朵。”
顧濛瞥向他,暗自嘀咕,和它的主人一樣,不可以被碰耳朵,因為很敏感......
不知是想了什麽,顧濛淺笑:“我想騎這一匹。”
鐘沉憬微微輕思,道:“換一匹吧。”
顧濛聽此,低斂眉目,頓時有些不開心,他是不是舍不得給她騎。
馬廄裏的飓風噗呲噗呲的,還不停跺着馬蹄,似乎迫不及待等着出來。
鐘沉憬看一眼飓風好動的模樣,解釋道:“飓風性情活潑好動,你不會騎馬,容易不小心被它傷到,要選一匹比較溫和的。”
顧濛看着高大的駿馬,鐘先生說得也有道理,她就是人小膽子大,還想騎大壯馬,摔下來的話,那得可慘了。
見顧濛不說話,鐘沉憬松口道:“先熟悉熟悉,我再帶你騎。”
顧濛連忙點腦袋,然後對着飓風吐吐舌頭。
...
來到更衣間,鐘沉憬親自教着顧濛把馬術護甲穿上,這種事可以讓工作人員來的。
不是顧濛不願意,是他不太願意讓別人教她怎麽穿護甲。
從馬靴到頭盔護甲,顧濛突然心裏緊張起來,對着鐘沉憬嘟囔道:“我帥不帥,像不像騎士,要拯救公主的!”
鐘沉憬系着她頭盔下的排扣,瞧她粉嫩的臉蛋,低聲笑了笑,“差一點就像了。”
不是差一點,是差億點。
顧濛掂了掂腳尖,為了緩解緊張,說道:“我有跳舞的功底,應該很容易學會的,你會看到我驚為天人的天賦的。”
鐘沉憬打趣道:“先學好怎麽上馬,騎士小姐。”
顧濛系着護甲上的扣子,對他輕聲哼哼。
十分鐘後,兩人穿戴好出來。
鐘沉憬身高腿長,黑色系一套的馬術裝備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利落幹練,有種制服的感覺。
像這樣的身材,簡直不要太優秀,難怪即便鐘先生很低調,在網絡上還是很容易引起大衆的關注。
顧濛望着他有些出神,直到鐘沉憬目光掃過來,她豎起大拇指,“很好,有我一半的帥氣了。”
鐘沉憬笑着把她攬過來,不疾不徐地迎合道:“承蒙誇獎,十分感激。”
等來到跑馬場,工作人員牽着一匹淺棕的駿馬,比起剛剛的飓風要矮上一點。
叫做妮可,感覺上是十分溫和的駿馬,工作人員把妮可牽過來,即便松了繩它也不亂跑。
不像飓風,一靠近就故意吓唬她。
過程中,鐘沉憬認真耐心地跟顧濛講解怎麽上馬,然後扶着她上馬。
顧濛嘗試了兩次才穩穩上馬,妮可很穩健,沒有亂動,果然是個乖乖馬。
而另一邊的馬場,被工作人員放出來的飓風像一匹放蕩的野馬,蹦蹦跳跳的奔跑。
顧濛默默收回目光,摸摸妮可的馬鬃,還是妮可比較乖巧。
鐘沉憬牽着妮可帶顧濛走了一圈才漸漸放手,顧濛緊張得不行,不過在馬上視野還是挺高的,突然有種油然而生的興奮感。
顧濛騎了幾圈後,才下馬休息,雖然有點腿軟,但是很開心。
在她休息時,飓風被鐘先生給牽了過來,或許是訓了很久,飓風在他面前格外的乖,在別的工作人員手裏多少有些頑皮。
餘管理笑道:“那是因為飓風是鐘老爺子送給鐘先生的成年禮物,那時還是匹小馬,由鐘先生親自訓練的,有着不一樣的默契。”
聽此,顧濛若有所思地看向不遠處牽着黑馬的男人,舉手投足間帶着渾然天成的清貴氣質。
這麽說來,他和飓風十年的相伴,還是父親送的,有着不一樣的意義。
顧濛出神間,只見鐘先生牽着黑馬,幹淨利落地翻身上馬,他身軀修長挺拔,帶着黑色手套的大手拽着馬缰。
下一刻,那男人便駕着駿馬在馬術道上馳騁起來,速度如風,英姿飒爽地起揚,就電影一樣的場景。
顧濛目不轉睛地望着馳騁馬匹的身影,思緒也在這一刻随着清風飄遠。
像騎士的不是她。
待到良久之後,風停了。
鐘沉憬騎着黑馬回來,行徑谙練利落,馬蹄徐徐停在馬場邊緣,正好在顧濛的不遠處。
他眉眼英挺深邃,右手随性地牽着馬缰,溫沉開口:“過來。”
顧濛仰起首,愣愣地看着他,因為身騎駿馬,鐘先生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場。
“不是想騎我的馬嗎。”
他聲線低磁,帶着溫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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