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坦白局
舞劇廳的表演結束後,觀衆陸陸續續地離開,劇院內零零散散還有些人,沒過多久就要閉館了。
顧濛坐在二樓的閑适區等着,一等就是大半個小時,小周肚子不太舒服,跑洗手間了。
顧濛則獨自坐在沙發上,低眼看着微信裏自己發的氣話。
現在是思緒冷靜了,想撤回已經不可以。
剛才還不小心把鐘沉憬拉黑了,現在默默地把他拉回來。
在舞臺上她剛結束舞蹈,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連個眼神都沒有,太過無情。
劇院內部寬闊華麗,水晶吊燈渲染着明亮通透的光芒,四處可見的水墨印花,每個展覽區都有不同的藝術風格。
其中停留在劇院裏賞玩的觀衆發現坐在閑适區的顧濛,上前搭讪。
靠近過來的是位男士,是剛剛那場舞劇的觀衆,欣喜道:“請問是剛才舞劇比翼鳥的女演員?”
顧濛正憤憤地把手機收起,擡首入目的就是這人,突然被打擾,她怔了一下才點首:“嗯,是的。”
那男士衣着休閑,笑着說:“你的出場十分驚豔,我很喜歡你的作品,很可惜的是我沒有帶花來。”
上場的第一眼,他就被這個女舞者所吸引,身段和體态輕盈柔軟,沒想到結束後,能在看到她。
顧濛神色微微茫然,一時間只能笑笑應付,以前在學校或是在外面被搭讪是常事,像他們做舞蹈演員的就更常見了。
那男士露出友善的表情:“請問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可以嗎。”
說着,他拿出手機。
“額...”
顧濛擺手拒絕:“不好意思,我已經結婚了。”
男人一愣,上下打量顧濛,随即笑起:“這位小姐,你的借口太低劣了,你看上去年紀不大,怎麽會結婚了呢。”
聽此,顧濛感到了一絲厭惡。
那男人繼續道:“只是加個微信,不用這麽抗拒,我的條件很好的,名表豪車,我都玩得起,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帶你去看看我的私人游艇。”
說完,他打開微信二維碼,心有成竹地拿到她眼前。
顧濛對他的步步緊逼感到不快,不禁往後退,這個距離讓她極不舒服。
再次拒絕:“我在等人,請你不要打擾我。”
男人笑了笑,只是覺得顧濛在找借口而已,自己條件不錯,應該不會有妹子會拒絕。
他身軀前傾,再度将手機遞近:“我沒有惡意。”
顧濛低蹙着眉頭,渾身上下散發透露着抗拒,對這種不依不饒的人很反感。
正當她轉過身回避這名男子時,在明亮通透的燈光下,那高大挺拔的身軀沉步靠近,氣宇冷然。
下一瞬,那冷白修長的手便抽掉男子的手機,帶着不容置喙的氣魄。
鐘沉憬赫然現身,強勢将那男子逼回雷池之外,他冷瞥手機上的二維碼。
男人心有不悅,本想開口教訓,迎上他的冷眼,氣場強橫使人感到不寒而栗。
頓時,顧濛從緊迫的狀況中被解救出來,見到來人,她心頭一喜。
鐘沉憬将那手機熄屏,一下扔給那男子,沉嗓:“聽不見?她結婚了。”
語氣冷漠,帶着威懾的意味。
男子連忙接住自己的手機,張望二人,被懾住的他底氣不足:“你...你誰啊。”
鐘沉憬眉目隐隐流露着不悅,維持着所剩無幾的耐心,冷言:“我是她先生,請你立刻離開。”
這時助理小周正巧從洗手間趕回來,見這一幕,他還在狀況之外:“鐘總?”
男子咽了咽唾沫,隐隐感到是惹不起的人物,沒膽再繼續糾纏,狼狽地說了聲不好意思,匆匆離開。
四周安靜下來,無人再打擾。
鐘沉憬側過身形,看向身旁的顧濛,眼神沉凝。
顧濛本是欣喜的,見到他的眼神,不禁頓住,保持着距離沒靠近。
鐘沉憬用指節敲她的額頭,顧濛連忙捂住,只聽他語氣帶惱:“回去教訓你。”
顧濛愣了一愣,原本才轉移注意力而消淡的委屈再次浮上心頭,憤憤地背過身去。
最後被鐘沉憬抓住手腕,拉着離開劇院,顧濛掙脫不開他,一路被拉上了車。
夜空繁星點點,路燈照耀着道路兩旁。
車廂裏氣氛別扭,雙雙沉默。
顧濛靠着車窗故意和他拉開距離,她本來是不記仇的,被這麽一搞,情緒又上來了。
算賬就算賬,不解釋清楚,今晚誰都別想好過。
顧濛懷着這樣的心情回到黎園,一下車就被鐘沉憬扣住腰肢,往家裏帶。
客廳的燈光打開,只見桌幾上早已備好生日蛋糕,玫瑰花和燭光蠟燭,氛圍浪漫。
如果他們沒吵架,的确會是個美好的夜晚,但僅僅只是如果。
顯然她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準備的,顧濛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未等反應過來,就鐘沉憬一把抱起。
回到卧室,顧濛被他扔進柔軟的深色大床中,身子輕盈,忽來的騰空感使她迷糊不已。
而在枕間最顯眼的地方放着白色禮盒,Harry Winston的訂制鑽石項鏈。
但此刻,顧濛無心留意,緩過勁來她憤憤地支起身子,迎面就迎上鐘沉憬。
他高挺地站在床旁,單手扯開深色條紋領帶,沉嗓:“你今天讓我很生氣。”
顧濛不甘示弱:“你也讓我很生氣!”
鐘沉憬欺近身軀,墨眸凝着不滿:“是不是說過不能再提離婚。”
語氣間頗有正言厲色的意味。
顧濛頓住看着他幾秒,雖然心虛,但不想理會,轉過身想從床的另一邊爬下去。
見此,鐘沉憬抓住她的雙腿,輕而易舉地又将身子給拉回來,顧濛一下子趴在床上,氣得牙癢癢,轉身就惡狠狠撲上去。
“可惡!”
鐘沉憬僅是稍退兩步,便摟着她站穩身體,顧濛攥拳錘他的胸膛:“叫你欺負我!你今晚要是去見別的女人,我跟你沒完!”
“......”
鐘沉憬不痛不癢的,依舊清冷如常。
顧濛氣不過,扒開鐘沉憬整齊不茍的西裝,深墨的襯衣下的身軀修勁精壯,她則伏上去咬他的肩膀。
她說是咬人亦不敢使勁咬傷他,氣息溫溫熱熱的,像羽毛似地撫過。
鐘沉憬眸色微暗,指節分明的手掌扣捏着她細柔的腰身,解開裙側的拉鏈,扯了扯她的黑色短裙。
顧濛的身體僵了僵,連忙停了咬口,水潤潤的桃花眸怔怔看他。
二人四目相對,不過幾秒,她眼眶盈滿淚花,覺得自己分外委屈,打不過躲不過,還被扯裙子。
顧濛嚅了嚅唇,哽着聲道:“你列表裏的另一個人是誰,不說清楚你今晚睡書房。”
鐘沉憬似有輕嘆,被她這委委屈屈的模樣一鬧,哪裏還敢同她生氣,到頭來是她教訓他。
他捧着小臉,指腹抹她眼角的淚。
“我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顧濛反駁:“你以前微信只有我的!”
鐘沉憬衣着被她扒得淩亂,溫沉解釋:“我大哥的女兒,上次出國見了一面,順便一起回的國。”
已故兄長的女兒...
顧濛打量他的眼,輕咬唇瓣:“沒有前女友?”
鐘沉憬溫和:“不是說了沒有嗎。”
顧濛低斂眉眼,濃睫微濕,是她誤會了...那他今天也不能說走就走啊。
趁她低思之時,鐘沉憬摟近顧濛的身子,拉近彼此距離,“可以睡卧室了嗎。”
說着,顧濛支着他的肩膀,那襯衣上還有一個她咬過的口紅印。
鐘沉憬:“真是氣人吶,竟舍得讓我在臺下看你和他人親密共舞,完事還要離婚。”
顧濛低聲反駁,“哪有親密共舞,又不是什麽雙人拉丁。”
鐘沉憬掐她的細腰,将人按倒在床上,大有算賬的姿态。
他緩緩道:“在你眼裏什麽都重要,唯獨我不重要,你可以堅定舞蹈,但不曾堅定過我,連這事都信不過我。”
顧濛哽了哽喉,鐘沉憬沉聲道:“你看你一哭,我就依你的話,仗着我偏愛于你,做一些不讨我歡喜的事。”
鐘沉憬語氣無可奈何又寵溺:“小姑奶奶,小祖宗,我費盡心思地想你愛上我,到頭來你是個沒心沒肺的,只想着自己,離婚兩字張口就來。”
“那你想過你和別的男人排練半個月,在舞臺上擁摟共舞,我怎麽想,怎麽看得了。”
占有欲是他控制不了的。
鐘沉憬墨眸深如幽潭,藏着一抹低落:“我也不想嫉妒,可是我愛你,所以忍着。”
難得聽他袒露心聲,顧濛不知不覺紅了眼,伸手捏捏男人的臉,“我...我錯了。”
鐘沉憬不禁笑了笑,“那我也坦白,我知道你看過我手機。”
顧濛愣了愣,所以這麽多天來,他都看着她疑神疑鬼的。
難怪說回家檢查,他都這麽配合。
顧濛眨眨眼睫,微嗔地揪住他的襯領,擡起腦袋又要咬人。
鐘沉憬趁機捏住她的下巴,“你讓我吃醋,我讓你也嘗嘗這滋味,難受就對了。”
顧濛呲了呲潔白的小虎牙,“你套路我!”
鐘沉憬:“消息是你自己偷看的,我只是沒說。”
顧濛輕嗔地瞪他一眼,鐘沉憬睨着她半隐半現的虎牙,指腹摩挲着小巧的下巴。
他覆唇親吻,吻得溫柔緊密,抵了抵小虎牙,像是在教訓她剛剛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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