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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博靈的合同走得非常順利，遠比正常的流程快得多，沈槐序猜測紀春山可能暗中幫了他一把。

自上次在他家門口不怎麽愉快的分別後，兩人就再沒聯系過。

那甚至算不上一個分別。

他知道是“和你無關”那四個字觸到了紀春山的雷區，但是當時話趕話，他說的時候壓根沒多想，等他遲鈍地反應過來，又不知如何解釋。

沈槐序猶豫着要不要率先破個冰。

他把頭貼在辦公椅的頭枕上，點開了紀春山的微信，那句“不好意思，忘記還你衣服了”仍孤零零地躺在二人的聊天窗口裏。

他又點開紀春山的朋友圈。

“朋友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下面空空如也。

沈槐序偷窺未果，沒找到破冰的話題。

要麽發句感謝的話？這樣也不顯得突兀。

他還在糾結措辭，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了兩下，是潘慎。

“博靈為了感謝咱們陪同參觀，邀請您和宋睿一起吃頓晚飯，時間定了今晚七點，問您是否有空。”

資方宴請大過天，沈槐序不假思索道：“有。”

博靈選的飯店距離他們公司大約兩公裏，這個距離開車麻煩，走過去又有點遠，沈槐序正在猶豫，紀春山的微信消息彈了出來：晚上我安排助理去接你們。

他把之前輸入的客套話删掉，回了句：多謝。

博靈一共來了四人，傅平和，紀春山和他的助理，還一位叫林深的男士，不是博靈的人，曾在國內某頭部電商平臺任職過市場總監。

林深比他們都年長幾歲，沈槐序與他相談甚歡，在營銷方面向他取了不少經，受益匪淺。

紀春山倒是不冷不熱，和沈槐序講話時客氣疏離。

沈槐序不知道他是在同事面前端着架子，還是仍在計較自己的無心快語，又或者二者皆有。

酒過三巡，各人臉上多多少少都帶了點兒醉意。

“你們紀總人呢？”林深喝酒上臉，此刻從脖子到腦袋都一片通紅，他喝得盡了興，想敬紀春山一杯，卻發現座位上是空的，只有一件灰色西服外套挂在椅背上。

幾人面面相觑，誰都沒注意到紀春山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我給紀總打個電話看看。”助理拿起手機，連着撥了三個電話，紀春山沒接。

林深道：“這人不會喝多了吧？你去洗手間找找？”

助理忙不疊地出了門。

沈槐序猶豫片刻，拿起手機給紀春山發了條微信：人呢？

他沒和紀春山喝過酒，不清楚對方到底什麽酒量，剛剛又一直忙着和林深聊天，确實沒注意紀春山到底喝了多少。

幾分鐘後，助理返回包間，臉色有點難看：“洗手間沒人。”

沈槐序正準備打個電話，紀春山的回複卻先跳了出來：要來找我？

“不用找了。”沈槐序沒料到這人如此不着調，晾着合作方和同事，自己不知道去哪兒溜達了，他順口幫紀春山打了個圓場，“紀總剛回了條微信，說他有點事要先處理。”

“也是，那麽大的人了。”林深不疑有他，重新端起酒杯，“咱們也是瞎操心。”

沈槐序低下頭，又編輯了一條：林深找你。

紀春山回複：我在頂樓。

沈槐序盯着這四個字發了呆。

喝完酒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幹嘛？

這人該不會喝多了發酒瘋，要跳樓吧？

但轉念一想，按照紀春山的性格，應該幹不出這麽狗血的事。

可再一想，他們十三年沒見，确實摸不清對方現在是什麽脾性。

沈槐序天人交戰，其他人說的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手機又響了一聲。

紀春山發來一條新消息：

小序，我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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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忘……

所以提醒一句，記住紀春山的這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