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涼薄的情深（1）

耄耋星窟的風是黑色的，擡頭所見的是黑色的宇宙，周圍包圍着的是無盡的黑色星海，群星的盡頭是一道透明的、連綿不斷的屏障，它隔絕着罪惡之星的惡劣塵沙和其他太空的星域。

在這樣的星球上，地表的跋涉必須全副武裝。而此時此刻，葛瑞德正躲在凱文的身後，由他拖着，低首疾行。

事情起于一周前。

看守屏障要塞出口的士兵遇到了一起意外的突襲，奇怪的事情是，并非有罪犯要逃離耄耋星窟，而是一艘外來飛船要強行突入要塞。沖突在15分鐘裏就結束了，飛船成功侵入死星屏障，觀察報告說，它着陸地表後嚴重受損，飛船裏的人大概也都逃進地下城裏不知所蹤。

星海聯盟是不會管束這顆遺棄之星的，可能千萬年或者還不滿百萬年的時間裏，它就會因為地核物質的徹底枯竭而灰飛煙滅，真正化身為一堆宇宙塵埃。所以，只要保證進去的人不再出來，不帶出能危害屏障外凡星宇宙的“垃圾”就好。于是，只是加強了對內防守。

而這一幫不速之客，正是沖着凱文來的。

從地下城出來之前的一周裏，無處可去的葛瑞德已經連哄被騙地成了凱文公寓的常客。用娜塔莎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對不知羞恥的小炮筒。

凱文的房間。

葛瑞德：“嗯……”

“……應該是敏感的小炮筒，你說是不是？”凱文把葛瑞德按在盥洗間的洗手臺上，寵溺的用舌頭順着後頸舔至腰線，下面也沒忘扳開屁|股猛|幹。

“慢點！你是……發|情的野狗嗎！”葛瑞德被頂的一頭撞上前面的鏡子，“F**K！”

“哈哈哈哈……”凱文大笑，一手護住他的額頭，繼續動作，“葛瑞德看呀，看你的表情有多棒！”

葛瑞德擡起一記飛腿，正踹向凱文的膝蓋。凱文順勢抓着他的左臂一扯，葛瑞德重心不穩，右腿偏高，讓凱文逮住這個機會，連他的右腿也放到了臺子上。

只聞葛瑞德突然暧昧的哼出一聲，兩人交合的地方一度旋轉。

凱文愛的不行，他抓住的這只小貓兒怎麽會這麽可愛呢？忍不住扳過葛瑞德的頭來，好一頓親|嘴兒。

葛瑞德正感到全身灼|熱，新一股的欲|望正要冉冉升起，凱文卻不動了。

“嗯？”他動情的眼睛看了凱文一眼，剛想問他怎麽了，同時，自己也感受到了一股異樣。

凱文從葛瑞德的身體裏撤出來，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還走得動嗎？”凱文道。

“開什麽玩笑……”葛瑞德用水沖了一下兩人的身體，笑道，“我可是罪犯啊！”

“很好！”凱文迅速的撓了下葛瑞德的碎發。

二人分頭穿戴妥當，葛瑞德接過凱文遞過來的一把分積射線手槍，兩只浮散射彈。

與此同時，門被破開，凱文沖着門口甩出一只浮散彈，抱着葛瑞德就從陽臺跳了出去。

接着就聽到13樓一頓激光掃射的“突突”聲，和夜色裏葛瑞德逐漸消失的破口大罵。

凱文用防護服上的“夜爪”（又稱立體機動裝置*1）着力，幾秒就把自己和葛瑞德甩到了對面大樓的一側，接二連三抛出，就已然離那些家夥有十二三幢樓的距離，并且過程中逐漸降低高度，最後幹脆直接摔入了一輛垃圾運送車上。

“好險！”凱文說，“幸虧地下不能用直升飛機，不然真夠玩的了。葛瑞德？”

一旁的葛瑞德正沖着卡車一角狂吐。

凱文爬過去：“你還好嗎？”

夜空中一只手猛地飛起，響亮的一巴掌，讓葛瑞德愣了一下：“……你怎麽不躲？”

凱文也懵了一瞬，揉了揉臉，“啧，野貓兒！”

轉頭不語。

這樣的一巴掌，凱文似曾相識。

“接下來去哪？”葛瑞德略不好意思的坐在凱文旁邊。

“先去塞巴斯蒂安那裏，然後我要去地表取一樣東西。”

“那些人就是為這樣東西找上你的嗎？”

“嗯。”

相對無言。

夜晚的地下城燈火明滅，葛瑞德扭頭偷偷去瞧這個男人。一切的距離就是這麽近又這麽遠。

他倆在這樣的一個星球，這樣的一個境遇相識。上過幾次床，喝過幾次酒，産生過一點兒默契，并肩對抗過一些敵人。轉頭又是兩個陌生人。

這才是所謂男人的，不，應該是“成熟的人”的世界吧，自己是不是過分敏感了？

車一路颠簸，葛瑞德一路沉思。想不開的問題就像是耄耋的星雲，它沒有恒星，所以永遠也沒有雲開霧散、重現光明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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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基佬都死了嗎？”

凱文搬起生鏽的卷簾門，大嚷。

“喂！”葛瑞德側目，“你不是個死基佬嗎？”

凱文：“哈？我可是正常人，我很喜歡女人的。”

“啊咧！”他防住葛瑞德的天外來腳，捂着自己的要害，抽笑，“我錯了，女王大人……”

“啊！”

凱文收下了葛瑞德的一記手刀。

“這麽熱鬧啊！”燈開了，倉庫裏頓時燈火通明。

來的是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年紀大概三十多歲，紮一條沾了不少機油的白圍裙，扛着幾根鏈條，正抄着扳手打量他們。

“安東尼奧……”凱文秒懂，“哈！你是被塞巴斯蒂安給關在倉庫了吧！”

安東尼奧：“少羅嗦！你來幹什麽？”

凱文正色道：“哎呀，我要去地面。賞臉，給套防護服吧？”

“20萬。”安東尼奧。

凱文：“黑心老板愛情不幸福喲！”

“滾蛋！”安東尼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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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護服拿來的時候，塞巴斯蒂安也跟着下來了。葛瑞德見過他一面，在酒吧時他跟凱文打過招呼。

該怎麽形容他呢？

塞巴斯蒂安就像是古老經文裏寫的那個受難者塞巴斯蒂安一樣，金的發、綠色的眼睛、白皙的皮膚、修長的四肢，他的外表美麗的就像是神的恩賜。他是一個你只要見過一面，就絕對難以忘懷的人。

葛瑞德又轉眼看了看安東尼奧，說：“我也要一套防護服。”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也驚呆了。

凱文的大手按在他的肩上，“小貓兒待在這裏就可以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葛瑞德夜鷹一樣的眼睛忽然間盯上他。

“很貴的。”凱文又道。

“我、非、去、不、可。”葛瑞德幾乎是把字從牙縫兒裏擠出來。他覺得自己真是對凱文這吊兒郎當的态度已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塞巴斯蒂安不知何時繞過椅子走過來，一手環住葛瑞德的肩膀說：“你們感情很好呢！”

葛瑞德的臉頰爬上一抹粉紅，有點兒害羞的凝視着塞巴斯蒂安。什麽是砰然心動？

從葛瑞德現在的臉上就能一目了然。

與此同時，凱文和塞巴斯蒂安一起開炮：“別亂放電啊！”

“唉？”塞巴斯蒂安怔愣一下，看着那倆仿佛一個型號的男人笑道，“我說凱文吶……你和安東尼奧也很默契呀！”

安東尼奧欲哭無淚：“求你別再說了……”

“呃，聽覺上有點兒惡心呢……”凱文。

安東尼奧：“你想打架嗎！”

“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