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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姐敢赴約嗎?◎
許慕之從未想過這種走錯房間認錯人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饒是她慣常冷臉,也隐隐察覺臉頰在發燙,她故作鎮定,先揚聲對外面的保镖陳安道:“你先等等,我一會兒就出來。”
随即握上陸令詞的手,“抱歉,是我走錯門冒犯了,陸先生不介意的話,請告知一下府邸或者公司地址,改日定備上薄禮賠罪。”
“你言重了,我剛剛也說了,這是緣分。”陸令詞紳士的收回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比向座位:“不如再喝一杯茶?”
“不用了,我還要去另一邊的天字房。”許慕之自己說出來都發囧,再看對方聞言,唇角明顯上揚的弧度,她心裏愈發不自在,只想快速離開這裏,便又道:“陸先生,請一定給我一個賠禮的機會,如果不方便否告府邸,可以給我公司地址。”
陸令詞看出眼前女子的尴尬,如果不給她機會補償自己,興許她會鑽牛角尖,思及此,一向不與異性過多接觸的他,竟罕見破例,脫口而出把家裏的地址告訴了她。
許慕之道謝,微微颔首道:“陸先生,改日一定賠罪,今天就不打擾您了,再見。”
匆匆道完別,許慕之轉身就走,陸令詞低聲喚住她:“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許慕之駐足,回頭道:“言旁許,孺慕之思慕之,許慕之。”
不再多言,她繞過屏風開門出去。
陸令詞曲起長指輕點佛珠,沉思一瞬,得到答案,北城老牌珠寶世家許家似乎就是大小姐掌權,跟剛剛那位女子的氣度氣勢十分匹配。
還挺有意思。
陸令詞挽唇,回到木椅上支着額角轉佛珠玩,視線卻一直盯着茶桌對面那一杯被許慕之嘴唇碰過的茶。
沈熠一邊推門進來,一邊咋咋呼呼出聲:“陸仙兒,我跟你說,我剛過來看到一好漂亮的冷豔大美人,穿黑色裙子,眼神裏那股涼薄勁兒跟你有得一拼。”
黑裙,冷豔。
陸令詞立即猜到朋友在說許慕之,風輕雲淡回:“所以?”
沈熠此時已經繞過屏風走到茶桌對面,一點不見外的坐下:“還所以?大美人啊!您老就沒一點好奇心湧動嗎!”
說完口幹,他端起面前的白色茶杯準備喝,以為是陸令詞提前給他倒好的。
一只手伸過來阻止:“別喝。”
“啊?為什麽?”沈熠不解。
陸令詞拿過來,把裏面的茶水倒掉,“涼了。”
“沒涼啊,我還看到冒熱氣呢。”沈熠二眼懵逼,再看到朋友把這杯子單獨倒扣到茶桌一邊,拿起新杯子給他,更奇怪了:“你換什麽杯子?就将就用那個杯子呗。”
“不适合你。”陸令詞輕描淡寫解釋,重新給他倒滿一杯熱茶。
沈熠抓抓頭發,一頭霧水,一個普普通通的茶杯還分适不适合人喝?算卦嗎?
他眉梢一挑,開玩笑道:“陸仙兒,你不會天天轉你的佛珠聽你的經文,真參透了什麽天機秘訣吧?那你趕緊透露給兄弟知道一下呗。”
“參透了你今年務必剃度出家。”陸令詞薄唇吐字。
沈熠“靠”了聲,一臉吃到屎的表情。
陸令詞靠回椅背,指尖把玩着佛珠,淡淡揚起一抹笑,但餘光總會時不時落到倒扣的杯子上。
腦海裏突兀的想着:她在另一間房和另一個男人相親。
西區天字房。
北城陸家的小兒子陸嘉旭雙手捧臉,眼冒桃心的看着許慕之:“姐姐,你長得真好看,我老爸跟我說你長得美若天仙,我還當他吹牛呢,沒想到真有人長這麽好看。”
“我本來是為了零花錢才同意年紀輕輕出來相親的,但如果是你的話,我覺得我可以!”
“姐姐,要不我們試一試吧!我可甜可鹽可騷可攻,适用性非常強!”
許慕之:“……”
進來這間房短短時間,別的沒感受到,但對方的活潑話痨卻是真真切切體會到,更因為有了那位陸令詞先生的對比,這位陸嘉旭幼稚得仿佛與她差輩。
“陸少,抱歉,我覺得我們不合适。”許慕之幹脆利落拒絕。
陸嘉旭失落的“啊”了聲,很快又陽光的笑道:“那沒關系啊,現在沒有,以後會有的,只要姐姐給機會,弟弟我還是很會的。”
他說完,沖許慕之wink了一下。
許慕之面無表情,“沒有機會,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想我也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你只是喜歡打嘴炮,我說得對吧?”
陸嘉旭見這麽快就被拆穿,有氣無力的耷拉下肩膀道:“姐姐不愧是掌權的大老板,眼力就是不一樣,好吧,是我爸說,我要是能跟你處一個月以上,就給我買輛跑車。”
沒想到自己還成了籌碼,許慕之無奈抿唇:“抱歉,我沒辦法配合你演戲。”
“嗨,沒關系啦,我是真挺喜歡姐姐你的,你長得真好看。不過咱們情侶做不成,可以做朋友啊,加個微信吧,以後多聯系。”
陸嘉旭社交能力很強,為人外向開朗,這就是許老太太看上他的原因,她覺得自己的孫女太冷淡,需要這樣的人才能溫暖她。
許慕之倒不吝啬互加微信,只道:“我玩得少。”
“沒事沒事,說不定認識我後,就玩得多了。”陸嘉旭拍胸口保證。
兩人就這樣結束彼此的第一次相親,速度快得連午飯都沒有吃。
回到許家莊園,許慕之主動去祖母的別墅跟她彙報相親情況,免得她總想東想西的惦記,影響身體。
許家的莊園很大,總共有三棟別墅,一棟是祖母的,一棟是許慕之的,剩下一棟是那小三一家的,許慕之自從母親死後,再也沒踏進過那棟別墅,她惡心。
許老太太聽完孫女說的相親一事,有些失落,可轉念想到孫女至少肯去相親又釋懷了,安慰自己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正相親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總會有讓孫女看上眼的。
這般想着,許老太太開心了,剛要跟孫女打預防針說下一次再相,她先開口道:“奶奶,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嗯?什麽人?”許老太太好奇。
許慕之回憶腦海裏那位谪仙般的俊美男人,緩緩道:“一個叫陸令詞的人,和我一般大,或者比我還要大上幾歲,長得很好看,眉間有一顆小痣,奶奶,你熟悉這號人物嗎?”
“陸令詞……”許老太太皺眉思索,“你在茶館遇到的人?”
許慕之:“嗯,看起來非富即貴。”
許老太太:“如果非富即貴的話,那應該是南城商圈的人,南城……南城……”
A市有兩大豪門圈子,簡單粗暴的按照南北別墅區的數量分為南城和北城,估計是有了這樣一個區分,兩邊的二代們便少有走動,還奇奇怪怪的互相看不上。
“南城非富即貴又姓陸的只有一家,盛豐集團。”許老太太想起點什麽,慢慢告訴孫女:
“但盛豐自從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離婚分家後,就早不行了。你說的這人又跟你差不多大或者比你還大的話,估計就是他們夫妻倆的兒子。說實話,這人連我也不熟悉,不過好幾年前,差不多你讀初中的時候,我聽人說盛豐那個太子爺在華爾街玩股票賺了好幾個億,後來……就沒怎麽聽人提起過他了,那孩子很低調,估計啊也是被他爸媽傷了心,當年他爸媽離婚的時候,他好像才七八歲,結果兩邊都不想要他,還是法律硬判給他爸的。”
“他這麽有能力,還長得好看,沒想到他爸媽竟然都不要他……”許慕之有些感慨。
不過單看那人如今的模樣,倒是瞧不出他有什麽原身家庭陰影,反倒是很會打趣人,明知她認錯人,卻不立即提醒,而是悠悠哉哉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笑話,一點不像外表那麽正人君子。
想起這點,許慕之素來清冷沉靜的臉蛋有些郁悶。
許老太太最是了解孫女,她觀察到這些,又聯想孫女問的話,蒼老的眼睛炯炯如神:“之之,你怎麽會想到問一個不認識的人?莫非你們在茶館有什麽交集?”
許慕之沉默,好片刻,到底把走錯房間認錯人的事情告訴奶奶,她從小是奶奶帶大的,對這位一心愛她護她,支持她坐上總裁位置的親人,她基本上不隐瞞事情。
許老太太聽完,哈哈大笑,良久停不下來。
許慕之搖搖祖母的手,難得有些撒嬌,“奶奶,你別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哈哈哈……”嘴上說不笑,但還是又笑了好一會兒,終于停下來,她親昵的揉揉孫女的頭發:“我家之之也太可愛了,那這麽說,你們還挺有緣分的,像是那個什麽……什麽電視劇,叫什麽來着?”
許老太太苦思冥想幾下,拍手道:“像那個上錯花轎嫁對郎。之之,說不定你和北城的陸少爺成不了,但和南城的陸少爺成了,到時候你們這就叫進錯房間相對人。”
許慕之無奈,“奶奶,你腦洞比年輕人還大,可以去當編劇了。”
“之之,你要相信我們老年人的直覺,畢竟我們走過的路比你們小年輕吃過的鹽還多。”
“這話在我身上不适用,好了,不說這個了奶奶,我們該去吃午飯了。”許慕之強行轉移話題,扶着祖母走向餐廳。
吃完飯,她等祖母午睡下才回自己的別墅,徑直去到地下酒窖,選上兩瓶最好的紅酒交給保镖陳安,“你去把這兩瓶酒好好的包裝一下,明天一早送去這個地址,交給陸令詞,代我表示今天走錯門的歉意。”
許慕之把寫在便箋紙上的地址遞給保镖,明天是星期天,早上送去的話,那個男人應該在家。
陳安接過來,“好的大小姐。”
話落,他覺得今天的烏龍都是自己的錯,再次道歉:“大小姐,真的對不起,要不是我突然鬧肚子,你也不會走錯了。”
“沒事,就是走錯個房間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再提這件事了。”許慕之定定的看着保镖。
陳安秒懂,老板們都不喜歡自己的黑歷史,他嗯嗯點頭:“我知道了大小姐,我以後一定不再提,那我先去包裝這兩瓶紅酒了。”
“去吧。”許慕之揮揮手,保镖走出書房。
總算是了結這件事,許慕之放松下來,挑了一本經濟學的書,一直在書房看。
然而,她以為的結束,其實方才開始。
翌日,許慕之還在大陽臺練瑜伽,陳安已經原封不動拎着兩瓶紅酒回來,站在一側,支支吾吾的彙報道:“大小姐,那個……陸先生他說……說……要麽你親自登門,要麽就不用送禮了。他還說,如果你要親自登門,請打這個電話和他約一下時間,免得他不在家。”
陳安指了下紅酒包裝禮盒上多出的一串阿拉伯數字。
許慕之伸展出去的雙手慢慢收回,綿長的吐息一下,從瑜伽墊上站起,默默記下那一串數字,清冷道:“我知道了,把酒放書房裏去吧。”
是她怠慢了,應該自己帶上禮物登門道歉的。
許慕之沒再練瑜伽,而是擦着脖頸上的汗回卧室,走到床頭櫃邊坐下,幹脆利落的拿起座機撥通腦海裏那個手機號碼。
響了兩聲,那邊接起,磁性的聲音通過電流傳進耳膜,莫名的多了幾分說不上來的蘇,“許小姐?”
“是我,抱歉,陸先生,我該親自登門道歉的。”許慕之習慣了與任何男性保持距離,或者說有意疏遠,所以賠罪這事,她下意識的處理方式是讓手下去送。
“無礙,其實這件事許小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陸令詞練完拳擊剛洗好澡,黑色浴袍松松散散的系着,一邊和許慕之說話,一邊走向陽臺,另一只手則習慣性的轉着佛珠。
許慕之更加慚愧:“擾了陸先生雅興,理應賠禮道歉。那不知陸先生何時有空,我好登門拜訪?”
陸令詞看着山下被晨陽籠罩的林立高樓,阖眸沉默,他這裏,還沒有年輕的女性來過,之前拒絕她的保镖,不過是他一時興起,但此刻對方真的順着他意思要來家裏,他細細一想,似乎也并不排斥。
唇角無聲向上,陸令詞玩笑般開口:“今天我有事,明晚七點,許小姐敢赴約嗎?”
晚上的時間,還是去不認識的男人家裏,的确有些奇怪和暧昧。
不過許慕之是一個雷厲風行、不喜拖延的人,早了結這事早好,她平和答:“有何不敢。”
“那好,我們到時候見。”
“好。”
簡短的通話結束,許慕之面色平靜的起身去洗澡。
而南城某半山腰別墅裏,陸令詞盯着剛剛與她通完話的手機,久久不曾移開視線。
佛珠早已不知不覺停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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