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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許小姐送的紅酒放在一起◎

許慕之微微晃神的盯着陸令詞眉間的痣看,不知為何,她總時不時的注意到這個,可能是這顆痣長得太點睛之筆,就像淚痣一樣,會給人增添幾分別樣的魅力。

及時回神,她遞上手裏的紅酒:“陸先生,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許小姐客氣了。”陸令詞紳士的接過去,很注意的沒有碰到許慕之的手指,再次邀請她進門:“進來吧許小姐,不用換鞋,你随意。”

“好。”許慕之淡淡應,提着包踱步進去。

屋裏的裝潢十分典雅,處處透着複古的氣息,客廳一角還立着一尊佛像,佛前燃着很好聞的供香,看來這位陸先生信佛。

許慕之不由自主落到男人指尖的佛珠上。

“許小姐先稍坐一會兒,等飯菜上好,我們再上桌。”陸令詞把手中的紅酒放到茶幾上,邀請許慕之落座,他則在側邊坐下,将早已溫好的牛奶倒滿一杯推給她:“晚上不宜喝茶,容易失眠,只能請你喝牛奶了,許小姐不介意吧?”

許慕之還是第一次被人請喝牛奶,而且是熱過的牛奶,她有點驚訝,倒不是覺得好笑,而是覺得這位陸先生很體貼,她第一次在陌生人身上感受到這二字,不禁多看對方一眼,“謝謝,陸先生很周到。”

她捧場的端起牛奶杯淺喝兩口,放下時,抽了一張紙巾擦嘴,舉止優雅得體,貴氣不凡。

陸令詞有節奏的轉着佛珠,深邃眉眼漫不經心的落在她精致清冷的側顏上,“冒昧問一下,許小姐的許是許記珠寶的許嗎?”

許慕之不奇怪他猜到自己的身份,回視道:“是的,那請問陸先生是盛豐集團陸家的嗎?”

“的确是,不過我沒進家裏的公司。”陸令詞風輕雲淡的回,看起來似乎沒什麽童年陰影。

許慕之點到即止的沒有深問,而是道:“陸先生做什麽的?”

陸令詞輕笑,“做一點小投資。”

小這個字,許慕之完全不信,看這整座半山腰都是他的地盤,財勢又怎麽會小呢。

這陸先生還真是謙虛,她換了一個話題,“陸先生似乎非常喜靜。”

“嗯,我睡眠質量不好,沒辦法跟人做鄰居,所以當初買下了這片山,全留給自己住了。”陸令詞有問必答。

許慕之內心泛起波瀾,正值青壯年的年齡竟然會睡眠質量不好?果然還是有一些童年陰影的吧?

這種事情,她一個外人也不好問,而且彼此萍水相逢,沒必要深談到那個地步,她輕聲道:“那挺好的,你這裏的确幽靜。”

“許小姐若是喜歡,可以随時過來玩。”陸令詞大方邀請,說出的話,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轉佛珠的手不由地停頓下來。

許慕之卻當他是交際上的客套,便也客套回:“有空一定。”

實則,以後都不會有空。

她對男人對婚姻自小就排斥,若不是奶奶一直委婉相勸,又身體不好,她永遠不會答應去相親,更不會陰差陽錯認識這位陸先生。

但現在即使認識了,他們也肯定不會有未來。

當然,看這位陸先生佛珠不離手的樣子,估計也是個看破紅塵的。

這一點,他們很像。

“先生,飯菜上好了。”穿燕尾服的常管家走來。

陸令詞抽離的一縷神思拉回,起身比了個請的手勢:“許小姐,我們過去吧。”

“好。”這個時間點登門,一頓飯局自然是跑不掉的,許慕之還算習慣,畢竟身為公司領導人,她一年到頭參加的飯局,不知有多少。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暗暗緊張拘謹,後來經過鍛煉,愈發熟練坦然,就如現在一般。

隔壁的餐廳呈長條形狀,一道道精致的料理被放上自動旋轉的玻璃桌面,陸令詞紳士的為她拉開椅子,“許小姐,請坐。”

“謝謝。”許慕之矜持點頭,撫着裙擺平靜坐下。

陸令詞走到對面入座,“若是不合胃口,許小姐請及時告知,不要客氣。”

“這一看就很美味。”許慕之冷歸冷,情商卻不低。

“那許小姐請吧。”陸令詞唇角上揚,示意她可以開動。

許慕之颔首,然後展開白色餐巾放到大腿上,拿起刀叉開始切面前的牛排。

這頓晚餐,不可否認,味道是真的好,許慕之比平時多吃了一點。

席間,兩人沒怎麽說話,頂多是陸令詞關心她吃得如何。

晚飯結束,她很快提出離開,不欲和對方更近一步交流。

陸令詞也沒強留她,只回禮一份大紅袍茶葉。

許慕之盛情難卻的收下。

陸令詞親自送她到屋外,勞斯萊斯開來,許慕之側眸道別:“多謝陸先生款待,今晚的晚餐很美味。”

“許小姐喜歡便行。”陸令詞清雅微笑。

轎車停穩,許慕之走下臺階過去,陸令詞低低出聲:“許小姐稍等。”

許慕之疑惑回眸,以為他還有什麽話要說。

卻見高山白雪般尊貴的男人上前一步,親自為她拉開車門,骨骼分明的手擋在門框上,免得她撞到,“請。”

許慕之微怔,唇線輕抿,客氣道:“謝謝。”

她彎腰坐進去,陸令詞力度适中為她關上。

許慕之降下車窗,“陸先生進去吧,不用送了,再見。”

“再會。”他磁聲點頭。

司機慢慢松開剎車,勞斯萊斯滑行出去,許慕之升起車窗。

陸令詞轉身進屋。

許慕之回頭看了下,沒看到陸令詞,她莫名放松許多。

殊不知,三樓落地窗前,那抹清隽身影一直将她目送出鐵藝大門。

直到看不見,依然沒動。

常管家這時拎着茶幾上的紅酒上來詢問他放哪裏。

陸令詞側身道:“放酒窖去吧。”

“好的先生。”常管家轉身,陸令詞忽然又道:“算了,就放我卧室裏吧。”

常管家不解的回頭看他,但沒有開口問,利落的走到屋裏的吧臺前,打開一個落地櫃,把酒放進去。

結果看到一只白色陶瓷茶杯突兀的倒扣在裏面,瞧着也不像是什麽稀奇古董,常管家疑惑:“先生,你這櫃子裏怎麽會有一只白色茶杯,是你放錯的嗎?要我拿下去嗎?”

“不用,等它在裏面。”陸令詞不知想到什麽,眉眼舒展,眸中浮動絲絲縷縷慵懶的笑,“和許小姐送的紅酒放在一起。”

常管家猛地福至心靈猜到真相,怕是這白色茶杯跟那許小姐有什麽關系吧,該不會許小姐喝過?

不可思議,跟了先生這麽多年,他竟然不知道先生還有收集這種東西的癖好!

常管家在心裏默默吐槽,表面卻是恭敬的放好東西,離開卧室。

和陸令詞的那次飯局,許慕之沒幾天便抛諸腦後,她覺得兩人從此不會有交集,便完全沒放在心上。

一周忙碌的工作結束,表妹穆思羽元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表姐,明天你是我的!”

許慕之降低跑步機的速度,改為慢走,氣息微喘道:“你想幹什麽?”

“我選修了一門戲劇課,快要期末了,要寫論文,我定的是昆曲有關的。表姐,你明天陪我去昆劇院看吧?我買了兩張票。”穆思羽今年大一,馬上快大二。

許慕之微微蹙眉:“你同學呢?”

意思是你怎麽不找你同學。

穆思羽嘆氣:“表姐,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宅,還有不要那麽獨,你這麽漂亮,得多出來亮瞎他們男人的眼啊!”

“沒興趣。”許慕之清冷回。

穆思羽“哎呀”一聲,開始撒嬌之術:“我不管,表姐你明天陪我吧,我就想跟你去看,我就喜歡跟美女在一起,你要是不陪我去,我明天就來你家哭給你看。”

許慕之抿了抿唇,拿唯一這個表妹毫無辦法,這是媽媽親哥的女兒,外公外婆接連去世後,舅舅一家是她僅剩不多的親人了。

“好吧,明天幾點?”

聽到表姐答應,穆思羽開心的歐耶一聲,嘴角的梨渦可可愛愛,“下午三點的場子,表姐你算着時間來我家這邊接我哦,我這裏過去順路。”

“嗯,知道了。”

“那你穿漂亮點,化個超美禦姐妝,我就化柔弱白蓮妝,撲你懷裏嘤嘤嘤哭。”

這說的都什麽跟什麽呀。

許慕之無奈,“好了,我在跑步,不跟你說了。”

“……好吧,那明天見表姐。”穆思羽可惜的挂斷電話,盯着手機噘了噘嘴。

表姐真的好冷哦,她有時候都會被凍到,不過更多的還是心疼她,真希望有一天可以出現個好男人寵表姐,然後再把許雅雅那賤人大卸八塊,丢豬籠裏去!

呸!小三生的女兒,還妄想爬她表姐頭上作威作福!

這邊商量完看昆曲的事情,那邊沈熠也在陸令詞家糾纏他:“陸仙兒,你說你一到周末,不是在家念佛誦經,就是去茶館喝茶,你就不能有點別的娛樂活動嗎?”

院子裏的觀景臺上,陸令詞閑适放松的靠着藤椅眺望山下絢爛華麗的都市夜景,指尖熟練的撥動佛珠,“我也打高爾夫籃球網球,還有拳擊。”

“啧,你這些基本都是在家幹的嘛,我的意思是你要多出去社交,你聽兄弟我的,明天你跟我去看昆曲,那裏新來了一個閨門旦,據說聲音好聽得像那啥黃鹂鳥,保證你聽了不後悔!”

“茶館也能聽曲兒。”陸令詞不覺得有去的必要。

沈熠瞅他:“這不一樣,人家專門唱昆曲的,只在昆劇院表演,不會去茶館的,你在茶館聽的跟那個不一樣。我可告訴你,我還聽說那花旦卸妝後特別漂亮,已經有好幾個北城的富二代在追了。”

“北城?”陸令詞最近對這兩字比較敏感,無波無瀾的視線落到沈熠臉上。

沈熠沒聽出他話裏有話,兀自道:“對啊,就是北城,昆劇院在他們北城的地界上嘛,所以那邊圈子裏的二代去得多,還有很多名媛都愛去呢,估計是為了裝逼顯得有文化,這樣跟你一說,那不是能看好多美女了?哈哈哈,說不定還能看到上次我去茶館找你時遇到的那個黑裙美女呢,話說,那美女是哪號人物啊,我怎麽沒在圈子裏見過她呢?北城圈子的嗎?”

陸令詞聽到朋友提起許慕之,忽然想起兩人幾天沒見了,他摩挲兩下佛珠,松口道:“好,明天跟你去。”

沈熠還準備再勸呢,一下聽到他同意,驚喜道:“你終于願意去了?”

陸令詞懶洋洋“嗯”了聲,重新看向山下夜景,眉眼惬意松弛。

沈熠哈哈大笑,挪動椅子過去摟住他肩膀晃了晃:“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為了我,你肯定會去的!”

陸令詞嫌棄的拂開朋友的手,修長指尖拍了拍自己肩膀,沒搭理他。

沈熠正高興中,一點不介意他的潔癖發作。

哈哈哈,他正宮地位依然十分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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