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姐姐”

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但他隔壁住着的就是顧勉。

時見深一直站在門口聽着她們對話, 後背緊貼着牆,偶爾又側眸透過門縫去看。

看得并不真切,但确實有道熟悉的身影, 穿着睡衣, 紮着丸子頭。

時見深沒見過顧勉私下的樣子,但他莫名有種強烈預感。

直到顧勉把人給送走, 她在門口站了會進去後時見深才出去。

他看着隔壁空蕩蕩的門口,神情怔忪。

“你知道我隔壁住的是誰嗎?”時見深一回去就打了電話給江麟, 問他。

江麟說:“我哪知道啊,不是你說是個奇怪的女生嗎, 還讓我別觸黴頭。”

時見深:“不是,我是說你有沒有辦法能弄清楚我隔壁住的是誰。”

江麟:“那不行啊, 我這再牛逼也做不到随便拿人家資料, 再說物業那邊不都保密的嗎。”

“算了。”

時見深挂了電話,但心裏還是有種隐隐預感和沖動。

他記起來了什麽,打開微信去看之前戶主群發消息的那個微信號。

發消息的那個微信和現在他加的顧勉不是同一個, 這個更像小號,但時見深一眼看到熟悉的兩個字:免力。當時沒什麽感覺, 現在就不一樣,免力不就是勉字嗎,勉,顧勉。

他當時還嘲笑這個ID起得俗,

Advertisement

還有之前她來找過自己, 就在門口,只是她的聲音自己當時怎麽就沒認出來?

還有來找她的那個醉漢,現在再細想……

時見深閉了閉眼。

那是齊梁琛。

此時,收拾完東西的顧勉在泡澡。

剛剛送朋友離開時她看到隔壁門開着才站了會, 想知道隔壁是什麽人,只是等了會也沒見有動靜才進來。

她知道自己的鄰居是個刺頭,不過好歹這段時間沒找什麽麻煩。

齊梁琛最近找她很勤,顧勉發現了。

其實她現在對齊梁琛也不太說得清,說是以前的事吧,但無法否認,這些年她确實就喜歡過那一個人,初戀是難忘的。

可要問顧勉究竟為什麽會喜歡他吧,又說不上來。

這個人幼稚、玩痞,還有點媽寶,總是把找爸媽挂在嘴邊,他身上沒有任何她喜歡的點,可要讓顧勉真的抛卻那段過去好像也不可能,青春時期的事哪有那麽容易忘記的呢。

雖然現在也确實再難有男人讓她喜歡。

時見深還不錯,顧勉很喜歡他的皮相,長得夠符合她審美,但暫時也僅限他的皮相。

那個男人光是那張嘴就足夠她Pass了。

沒多想,顧勉很快閉上眼讓自己沉到水裏。

之後去片場工作,早晨五點化妝師就早早地準備給顧勉上妝了。

顧勉問:“時見深呢?”

對方說:“今天白天沒有時老師的戲,只有夜戲,大概下午才會來吧。”

顧勉:“哦。”

其實這部片子她的戲份要比時見深更多,嚴格意義上她才算主角,畢竟這部片子主要也是講述女性在那個年代封建觀念下的抗争和艱辛,褚青的生活不只有情感,還有親人和生活裏飽受的苦難。

今天是場哭戲,顧勉上好妝後就抱着攝制組給的紅薯到了鏡頭前。

時見深今天剛到片場看到的就是顧勉過完一場戲以後趴在地裏抱着紅薯瘋狂哭的樣子。

帶着紅薯出去賣的褚青被人欺淩了,雨幕下,她終于支撐不住坐在地上哭,一邊哭一邊吃紅薯。

那樣子好像真的鄉下泥巴地裏出來的女人,身上是破舊的棉襖,頭發散亂,滿臉的泥甚至都認不出是平時明豔漂亮的顧勉。

時見深都沒見過哪個女星能豁出去對自己這麽狠。之前跟嵇冷雪對戲,那女人平時也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到了動作戲就犯慫,有場戲是匪徒把她綁到車上,她心疼自己皮膚嬌嫩不肯同意,最後那場戲跟玩似的,那繩子再松點她都能扯斷了。

顧勉不一樣。

她很敬業,也沒有包袱。

鏡頭前,顧勉心疼自己種出來的紅薯被人糟蹋,大口咬着,一手抓着泥吃到反胃卻仍舊要吃,旁邊有人在勸:“褚青,回去吧,別在這了,這些東西你吃了肚子也要疼啊。”

顧勉不理,她緊緊抓着手裏的紅薯,眼淚就那麽流了下來,沿着她臉頰上的泥巴混雜在一起,緊接着是大哭。她掩面就痛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抹淚,仿佛要把這輩子受的委屈全哭出來。

在場所有人都沉寂了下來,就連時見深也是,站在人群最隐秘的位置無聲地看着她演這場哭戲。

直到導演喊卡,顧勉從角色裏出來站了起來,時見深都沒從剛才她情緒裏出來。

現場有人鼓了鼓掌,時見深也是。

他想。顧勉,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樣。

化妝間,時見深坐在位置上等待化妝師過來,他仰頭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燈,想到顧勉今天的哭戲。

他有點想去問她幾年前到底是怎麽回事。

很突然的沖動,沖動到這種念頭壓根不會是他平時有的。他感覺自己對顧勉可能有些誤會,也許她不是他想的那樣的人,她這個人很真誠,很有個性……

可突然去問這種問題多少有點掉價,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等得有點不耐了,時見深站起身往外走想去找人,卻意外看到站在走廊門邊和人說話的顧勉。

時見深側過身又隐了回去。

“齊梁琛?我對他真沒什麽意思,但單身不是因為他。”顧勉淡淡地說。

“那你還喜歡他嗎?”

時見深轉過頭,視線很隐秘地落到那兩個人身上。

顧勉他自然認得出,但他也認出和她說話的人是在齊梁琛身邊見到過的,大概率是他朋友什麽的。

時見深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喜不喜歡,有什麽關系嗎?”

“梁琛說他洗心革面了,他從去年追你一直到現在你也知道吧,顧勉,我們都知道你喜歡他,如果還有機會,哪怕只有那麽一點,你也告訴他好不好?”

“那你告訴他,大家都是成年人,生活裏真的不是只有感情,他齊大公子要是沒事做可以讓他找個廠上班,我呢,早就找不到喜歡的人了。”

時見深想,找不到喜歡的人了,是因為齊梁琛麽?

時見深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顧勉剛演完一場戲換完衣服,頭發可能是剛洗還沒處理完,這會兒一頭濕發身上又穿着寬大的羽絨服,顯得她整個身子很嬌小,雖然是素顏,但可能是水蒸氣熏過的原因,她眼眶微泛着紅,透着點微欲的感覺。

她真的很有女人味,最起碼該純的時候純,該欲的時候欲,而且欲得很勾人。

看到她散亂垂下的碎發,衣領裏微透出來的纖白脖頸,她發絲還有點泛濕,他突然想到要是含着她那抹碎發,在她脖頸上親吻會是什麽感覺。

時見深閉眼往後靠。

他魔怔了。

他怎麽會對顧勉有這種想法,他瘋了?

很快時見深就調整好狀态出去,剛準備去化妝間的顧勉和他意外碰上。

“時老師。”顧勉以為他剛到,如往常一樣和他打招呼。

時見深掃她一眼,冷淡嗯了聲。

旁邊那人驚訝:“那個就是時見深?這麽高冷。”

顧勉說:“他就這樣,很難相處。”

今天他們只有一場夜戲,是兩人的對手戲,那是場有點悸動的劇情,處于劇情前中期,也就是前兩天戲份的時間線之前。

在外受到打擊後的褚青回家後再度碰到謝家少爺,她像往常一樣得到的只有這位少爺的譏諷。

諸如此類的話是謝溫撫之前經常對她說過的,但這次褚青沒有像往常一樣忍耐,她紅着眼的樣子被對方看到了,謝溫撫當即凝滞,所有情緒也猶豫了。

之後的某天謝溫撫意外受傷,褚青去他房裏幫他擦藥,也是這天晚上,他們終于開始平靜相處……

場景就位後,時見深和顧勉一同來到場地,那是戲裏謝溫撫的房間,謝溫撫練戲摔傷,褚青要幫他擦傷。

“時老師的肩膀要露出來一點,對,不能露太多,畫面要保持美感。”時見深穿着一身白色長衫坐在床邊任工作人員幫他處理造型。

空氣是涼的,肩膀露在外面有點冷,他眉頭不免皺了皺。

而顧勉在後頭看着他露出的削瘦肩膀,微微挑眉。

沒想到時見深身材還挺好的,寬肩窄腰,肩膀的弧度也剛剛好。

時見深皮膚本就夠白了,為了造型效果,他還上了妝,顯得臉色更蒼白羸弱,看着像畫裏那種将死的俏公子。

他肩上有道具組專門做的傷口形狀,單看還有點瘆人。

這場面看着還真挺暧昧的,不過,馬上要開始的本就是暧昧戲。

“好了,顧勉可以過去了。”攝制組的話打斷了她思緒。

顧勉很快進入狀态走到時見深身後坐着,近距離面對他裸露出來的肩以及脖頸,他側過頭還能明顯看到他的喉結。

他喉結真凸。她想。

顧勉把眼睛放到他頭發上沒再亂瞟。

很快導演喊:“演員就緒,Action!”

燭火亂晃的屋內,安靜得外面風聲都恍若未聞。

顧勉拿着毛巾幫他擦着頭發,說:“你喜歡戲曲?之前怎麽沒和我說過。”

時見深說:“你也沒問過我。”

顧勉低頭,想到自己之前和他關系不好,确實沒什麽開口的機會,謝溫撫不喜歡自己,她向來知道的。

她放下毛巾又去拿碘酒:“這藥擦上去會有點疼,你忍着點。”

他說:“嗯。”

顧勉拿了手帕沾了點碘酒擦在他傷口上,馬上聽到男人輕嘶了聲。

有點低冽,卻又有點點性感的聲線。

“疼嗎?”

“不疼。”他忽然轉過了身,看向她,喊:“嫂子。”

顧勉微怔:“你喊我什麽?”

此前他從來不喊她嫂子的,要麽就是鄉下來的,要麽就是一個哎字。

少年此時卻定定看着她,說:“我喊你嫂子……”

她說:“不用喊嫂子,以後叫姐姐就行。”

他很順從地就叫了:“姐姐。”

顧勉微微意外,但沒多說,就笑笑。

他卻仿佛情緒再難壓抑一樣,輕聲說:“姐姐,我……”

顧勉沒來得及意外,他突然傾身,她下意識要躲,也不知是意外還是摔倒,他直接摔到了她身上,兩人的手無意在那一刻覆了上,掌心與掌心相貼,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手掌深處的紋理。

時見深身上清冽的氣息來得很快,像龍卷風一樣把她整個人覆蓋。

接着是他的呼吸,她仰頭和他對視,甚至再近一點他們的唇都要覆上。

那是個長鏡頭對視。

她知道機位在拍,她甚至不能動。

顧勉就只能那樣看着時見深,感受着他胸腔的跳動。

“卡!”

兩人很快從床上起來,各自狀态恢複視線看向別處。顧勉其實有點尴尬,但還是神态自如地走到導演那兒去:“導演,剛剛那條怎麽樣?”

“還可以,感覺挺不錯的,你們這幾次發揮一直很好。時見深把少年的猶豫和迫切演得很好,他撲你不能太刻意,要有種無意摔倒的感覺,但褚青不知道其實這都是他故意的。”

“嗯……是的。”顧勉松了口氣,這樣說那這條可以一次過不用重來了。

時見深也在後邊看着,面上神色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忽然說:“還是差了點,導演,再來一條吧。”

這話一出顧勉都驚訝了,時見深向來的不願浪費時間戲過了就過,別說還重來。

更何況這是場親密戲,她知道時見深最讨厭親密戲想着一條過最好,他怎麽還主動要求的?

顧勉說:“為什麽,這條不是挺好的嗎。”

時見深說:“剛剛我出戲了,沒把謝溫撫的猶豫和溫情演出來,我覺得他第一次對褚青改變稱呼內心肯定是很掙紮的,最起碼在喊出來的那一刻,他的态度一定要很缱绻,反正相信我,我能更好的。”

顧勉:一個字沒聽懂,但不明覺厲。

沉默幾秒,顧勉說:“行吧,時老師說重來就重來。”

時見深精益求精的态度得到攝制組的認可,很快所有場景和動作恢複就緒。

他還是保持剛剛的姿勢坐那兒,顧勉替他擦藥,兩人像上一條走着臺詞。

時見深忽然轉過身,輕喊:“姐姐……”

這次他喊姐姐的聲音明顯更軟了些,少年氣息十足,好像真的是那個年代青澀又傲氣的少爺。

顧勉沒說話,就等他突然意外傾身,然後兩個人一同倒在床上。

可這一次,他們在意外倒下去兩人的手覆上的同時,他牽住了她的手,手指從她指縫透過去,十指相扣,纖長指尖在她指縫摩挲了下。

那是很悄然的動作,悄然到除了能拍下任何細微鏡頭的高速相機,在場工作人員都不會注意他這個細節,但顧勉感受了到。

她眼裏閃過一抹震驚。他牽她手是什麽意思?

時見深情緒卻很正常,還在走戲,看她的眼神特別缱绻,像從沒做過剛剛那個小動作。之後導演喊卡,顧勉還沉浸在剛才沒回神,時見深有點愛撫地捋了捋她的頭發才站起來。

在別人眼裏他們後續動作皆是因為沒能立馬出戲,大家對此見慣不怪,畢竟對于演戲很正常,很多演員走完各種戲也有幾十秒出不來仍停留在那兒。

可只有顧勉還恍惚在那。

她看向已經恢複正常到邊上接受補妝的時見深,掩過視線到別處去喝水。

她分不清剛剛時見深是真的入戲還是私人動作。

按理說專業演員在演戲時絕不可能有一點徇私,要麽也是入戲到深處才會有的反應,哪怕她現在真計較着去問,別人也會覺得她大題小做。

演員從不會計較戲內的這點事。

導演看着第二條的走戲說:“第二條确實更好了,謝溫撫的心機很明顯,對褚青的感情已經有點迫切有點無法壓抑。”

時見深說:“導演覺得好就好。”

顧勉看了眼他如尋常一樣的臉色,什麽也沒說。

可能是她多想了。

本來就是暧昧戲,她還想要多清純。再說就時見深這萬事不理的樣子,她以為他能對自己有什麽想法?

結束今天工作後,時見深依舊沒有和她說話,甚至戲後讨論也沒有。

也不知道是本人不想和她聊天還是怕戲後說話太尴尬,畢竟有時演員拍完親密戲就是這樣,戲裏多恩愛甜蜜,結束後反而只能笑笑緩解情緒,因為太尴尬了。

時見深就不一樣了,她感覺以他這種水平的演員面對這種事已經游刃有餘家常便飯。

所以大概是他不想吊自己吧。

顧勉沒多想就回去了,收工時已經是晚十點,顧勉到家時是深夜。

正常人都已經睡覺的點,只有她這個陰間作息的剛下班。

顧勉剛到家樓下就碰到在小區綠化帶邊等她已久的齊梁琛。

深夜零下三四度,虧得齊大公子還能專門等在她家門口,裹着棉服在冷風裏凍得直打哆嗦。

看到顧勉的車,齊梁琛一眼就認了出來,高興地叫:“勉勉!”

車窗滑下,顧勉戴着帽子口罩墨鏡的臉露出來:“別瞎叫行嗎。”

齊梁琛很快意會:“哦哦哦,美女,美女!”

顧勉不想理他,無奈他太逗比。

她說:“有屁放。”

齊梁琛湊了上來,說:“美女,我能在你家留宿一晚嗎,我保證我什麽也不做,你懂我人品的,我在你家沙發上睡一晚就夠。”

顧勉:“?”

“你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齊梁琛又壓低了聲音:“求你了,我又跟我爸媽吵架賭氣出來,他們把我銀行卡全封了,我去夜店才發現刷不了卡,還被朋友一頓嘲,去他們那兒又丢臉,我不知道找誰了。”

顧勉:“你那麽多狐朋狗友會不知道找誰?”

齊梁琛:“玩得好的兄弟那兒要麽是美女留宿要麽是夜不歸宿,你懂的。”

顧勉:“那我這也不行,滾犢子。”

顧勉要踩油門開車,齊梁琛急了,一下攔她車頭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同意,也看在我們從小一起穿開裆褲長大的十七年交情。”

見狀,顧勉也急了:“你又發什麽瘋?”

齊梁琛也像不要命死的,整個人趴上邊,臉也貼着:“我不管,你說我幼稚,那我就幼稚吧,反正咱倆也不是頭一次了,你這次不收留我,我就不走。”

後面不遠處,開過來後就悄聲停那兒的法拉利把車燈給熄了。

時見深一手擱着方向盤,一手慵懶撐着側臉,有點無聊地等前邊還在鬧的男的。

沒話講。

大半夜下個班回來還能碰着鬧事,小區就這麽一條路,前面的車不走他也就動不了,時見深只能等在那兒。

結果聽着聽着他就覺出點不對的味來。

前面那人怎麽那麽像齊梁琛?

時見深眉頭愈發蹙緊了,直到車門打開一道熟悉的身影下來。

他眼裏閃過訝異。

“你再這樣我不介意直接給你一腳。”

齊梁琛直接癱到地上,說:“那你踩死我吧,讓我做一只螞蟻,成你腳下魂。”

顧勉無語:“我真不知道以前怎麽會喜歡你這種玩意。”

齊梁琛眼裏一下亮了起來,從地上爬起來:“你承認你喜歡我了?”

顧勉拿出手機,說:“喜不喜歡的另講,現在我給叔叔阿姨打電話,讓他們開門讓你回去。”

齊梁琛說:“我爸現在在國外,我媽在和她那群名媛貴婦打麻将,現在沒人會管我。”

顧勉擡眸看向他,像是懷疑他嘴裏到底幾句真話。

但齊梁琛打小确實這麽過來的,他家裏是大廠,爸媽都是頂有錢的富商名媛,小時候齊梁琛經常放學回家爸媽不在家,他沒人管就自己燒飯自己洗澡,家裏阿姨來了還驚訝這孩子怎麽這麽小就能自力更生。

初中以後他爸媽有事就會暫時把齊梁琛放顧勉家,所以齊梁琛從小就習慣了到她家蹭吃蹭喝。

晚上倆孩子一塊寫完作業還會一起看電視,還為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奧特曼和美少女大打一架過,打完架倆孩子一人頭上頂着一個大包坐沙發兩邊喝娃哈哈,過會齊梁琛就笑嘻嘻地湊了過來。

所以齊梁琛這人吧,說他纨绔子弟可恨,人又确實真可憐。

顧勉看着他可憐兮兮的嘴臉,猶豫了一會兒。

後邊,就等顧勉把那男的罵走的時見深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這麽離譜的事顧勉還用猶豫?直接把他趕走啊。

難道真打算讓齊梁琛去她家過一晚不成?

以男人的真實嘴臉,要真留他去了,那男女單獨相處沒點別的想法才怪。

看顧勉半天不說話,時見深真坐不住了。

顧勉到底在猶豫什麽啊。

他想推車門下車去打斷他們,可手剛觸上車門就止住了。

人家是青梅竹馬,他是什麽,他又能以什麽身份去?

說句不該說的話,他們關系那麽好別說一塊過夜,就算是真在一起幹點什麽他也沒權利幹涉。

時見深又掃興地靠了回去。

同時有點冷眼看着前邊兩人。Hela

馬上時見深視線落到自己手機上——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不确定可不可行,但确實是個辦法。

那邊,顧勉正準備說給兩百塊讓齊梁琛自個兒出去開個房,就聽手機響了。

看到時見深的名字時她很驚訝,對齊梁琛說:“你等等,我接個電話。”

齊梁琛在邊上有點不爽地站着。

“顧老師。”

電話一接起,時見深低冽的聲線傳來,是和齊梁琛截然不同的理智禁欲感,瞬間掃平顧勉的頭疼。

這才是正常的交流,她真是受夠和齊梁琛講話了。

“怎麽了,這麽晚打電話有事嗎?”

“顧老師,我剛剛和劇組的承哥他們吃完飯一個人回去,現在有點頭疼找不到路,你方便來接下我嗎?我真的太暈了,都看不清手機,點着第一個電話就打了,你是顧老師嗎?我應該沒打錯吧……”

時見深原來是表演系出身,但與此同時他學習過配音,因為出色的聲樂條件還去給電影配過音。

他很清楚一個男人喝醉了應該是什麽語氣,甚至把握着用語,為了表明自己确實喝醉了酒,中間還心機地加了個問句為保真實。

顧勉說:“我是,但你喝醉了怎麽會找我,你旁邊沒有朋友陪着嗎?你在哪?”

時見深撐着下颚,模拟喝醉酒的感覺皺了皺眉,還輕嗯了聲:“好像是在白馬路這邊,他們剛剛去送人我就一個人走了,結果到半路發現我一個人不太行就把車停邊上了。”

顧勉有點疑慮,這麽晚了她不想過去,更何況時見深再怎麽樣也不該她來接。

她看了眼邊上一直盯着自己的齊梁琛,偏過頭說:“我沒空,要不我給你叫助理吧,一會兒……”

時見深眼底微深,他側過眸,喉結輕咽。

然後,聲音軟了些:“就想要你來,行嗎,姐姐。”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