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哥哥別生氣了”

關系?顧勉意外于時見深會和她說這個詞。

她以為他們剛剛不過是一時興起, 尋找樂趣而碰撞。她以為沒有什麽特別。

沒想到,時見深會向她确定關系。

顧勉說:“這樣,我不是渣女, 但你也不要好像我把你怎麽樣了然後得負責的這種态度,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時見深問:“你只是想玩玩而已嗎。”

顧勉挑着眉細想:“好像時老師确實是個不錯的炮友對象呢,雖然我們剛剛其實也沒有真做。”

時見深聽不下去, 他閉了閉眼:“顧勉。”

顧勉笑:“好了,不開玩笑。”

察覺出他有點生氣, 她俯身,捏過他下巴親了下:“我故意跟你在這說呢你還聽不出來?我是找炮友的那種人嗎。”

時見深盯着她, 對這句話不置可否。

她确實不像那樣的人,但她确實像會始亂終棄的人。

“能不能不要對我說這種話, 你知道我不喜歡。”

“可是我本來就不知道時老師喜歡什麽。”

時見深看着她, 他什麽也沒說,把她拉回自己懷裏兩個人交纏親吻了一會氣喘籲籲了才分開。

顧勉靠他身上手指來回玩他的臉:“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厭我嗎?怎麽對我這麽戀戀不舍。”

“我什麽時候讨厭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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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你說我很多壞話, 對我也沒什麽好臉。”

“你不能因為這些表象就一直記恨我。”

“那是不是可以勉強理解成,你當時是在引起我注意。”

“也可以這麽認為。”

“那你真是表裏不一。”

顧勉笑笑, 摸了摸他下颚後站起身。

“好了,今天和時老師很愉快,明天還要工作,晚安。”

顧勉回去了,時見深聽着她回家後關門的聲音。

他坐在客廳, 看着沙發上狼藉的一切還有狼狽淩亂的自己,回想剛剛荒唐的一切,恍然而失神。

雖然她剛剛沒做什麽大動靜,但身上到底黏膩不舒服, 顧勉回去後準備洗個澡讓身上舒爽舒爽,她剛拎了門口的垃圾準備出去丢掉,一開門,齊梁琛站在外頭目瞪狗呆地看着她。

“卧槽,你怎麽穿着睡裙從時見深家裏出來啊?我剛剛在邊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們幹嘛了?”

顧勉這會兒看到他就沒勁:“總不是看看電視聊聊天,能幹什麽?”

“大半夜淩晨一兩點聊天??”齊梁琛一副你沒跟時見深幹點什麽我都不信的口吻。

顧勉聽得頭疼:“那你呢,怎麽又大半夜的跑過來,不是都進黑名單了,保安系統讓你進?”

齊梁琛說:“這城市有什麽小區是我齊小爺進不去的嗎,你有你的招,我就沒我的辦法?”

顧勉不想說話轉身就走:“可以,我困了要睡覺,滾吧。”

“哎,可是你剛剛到底……”

他還要攔,顧勉像是回憶地說:“哦,我剛是跟時見深過夜了。”

“……?”

“他很喜歡我我也對他很滿意我們之間很愉快。”

“……”

“還有什麽要聽的?”

齊小爺的臉跟吃了苦瓜一樣:“……沒了。”

顧勉不再倚門邊,哐地一聲大門就關上了。

齊梁琛吃了個閉門羹,想灰溜溜地離開,結果沒進電梯又看到出來的時見深。

男人手懶懶插在口袋裏看他,賢者姿态。

齊梁琛看他,覺得他還是平時那樣清高冷漠,可又覺得他好像身上哪裏不一樣了。

仔細看才看到他敞着的衣領下的吻痕,齊梁琛錯愕,說:“你脖子上的痕跡……”

“女朋友留的,怎麽了?”Hela

“女朋友?你哪來的女朋友。”

“一小時前剛交的。”

齊梁琛想到了什麽,之後臉色一下變了,最後再也忍不了這種委屈說:“時見深我跟你拼了!”

這一覺她睡得很安穩,之後回了劇組,一大早的吳珏就在那等她。

今天不吃劇組準備的稀飯包子,吳珏給她打包了餐廳的廣式茶點,有顧勉喜歡的蝦餃和鳳爪,還有腸粉,顧勉簡單找了個位置就開始吃。

顧勉說:“還是咱們珏姐貼心。”

吳珏笑笑,看顧勉眼下有那麽一點黑眼圈的痕跡,想來估計是這兩天熬夜的緣故,她問:“你最近休息不好嗎,怎麽感覺狀态有點不佳?”

顧勉說:“還可以吧,睡得挺好的,應該是作息沒穩固的原因。”

縱欲加熬夜,即使覺睡好了那狀态也會在臉上顯現。

她現在可不比以前年輕時候,得注意養生,畢竟稍微放松點爆痘和黑眼圈的毛病就要找上來,這對他們做演員的來說簡直是災難。

不一會兒有房車駛了過來,時見深從車上下來了,他狀态倒是不錯,雖然戴着口罩帽子,仍能看出帽檐下那雙眼尾梢微挑的弧度,這位哥不用怎麽保養皮膚也能像現在這樣冷白透亮。

顏行跟着他走過來,吳珏打了聲招呼:“早啊。”

時見深很冷淡,跟平常一樣的吊樣,看到吳珏也只是淡漠往她們這兒掃了一眼,吳珏打的招呼他都沒理,還是顏行禮貌點頭回了個珏姐。

算是代時見深回了。

時見深走了,吳珏回頭說:“你這戲的男主,還是那麽拽。”

顧勉剛剛撐着下巴在看,嘴裏還有粥在嚼。

出神思考良久,她認可這話點頭。

雀食,還是平常那清高樣。

要以前顧勉可看不得他這樣的,要撞到了每次都得在吳珏面前把時見深罵上個幾十遍,可今天不一樣了,經過昨夜以後再看他這樣覺得很有意思,反差味十足。

誰知道表面清高端正的時見深,私底下是個被她摸一下都恨不得要爽哭的雛。

顧勉猜測自己應該是第一個碰他的女人,或者他身子都是頭一回被人摸,長了張渣蘇系禁欲的拽臉,行事風格像浪子,肆意妄為。

可骨子裏,羞恥卻放蕩。

顧勉撐着下巴想,好想扒了他衣服看看時見深在片場會不會動情啊。

她說:“沒事,他不總是那個樣。”

“我算是知道你們怎麽總是不對頭了,他這脾氣确實沒誰受得了,趕緊結束工作倒也好,我後面給你接了綜藝,到時候晨昏這邊殺青了就直接過去青海趕下個行程。”

顧勉說:“珏姐,你是真想累死我啊,無縫工作。”

吳珏說:“你不是一直工作狂嗎?”

顧勉小聲嘟囔:“那人家也得稍作休息吧……”

“快收尾了,你後邊也就那麽十幾場戲,最主要的鏡頭好像也就戲臺子,再就是褚青身死,好像也沒別的什麽。”

顧勉輕喃:“嗯,身死,是的,結局是這樣。”

《晨昏》的男女主結局并沒有善終,他們在遮光的戲臺後親吻,連陽光都不曾照耀過他們身上。

世俗如枷鎖般落在褚青身上,注定了她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好的人生,可匆匆年華能在那一年和謝溫撫萍水相逢,已是她灰暗人生的一抹光亮。

“感覺怎麽樣,這戲,有什麽把握嗎?”

顧勉往後仰仰看向遮光棚:“還不是那樣,得看後期制作和市場反響,演完也就聽天由命了。”

午後,剛演完上午戲的時見深從影棚出來,碰見正和工作人員說事的宋導,對方看見他打招呼:“見深,你過來下。”

時見深走過去,問:“宋導怎麽了?”

對方剛把手裏的筆插回筆筒裏,擡了擡鼻梁上的眼鏡說:“感覺最近你和顧勉一直沒怎麽交流,是和女演員又有什麽矛盾嗎?”

時見深手随意插在口袋裏,說:“沒有,怎麽了?”

“哦,我也就是問問,你知道咱們這部戲還有最後一段了,前面看你和顧勉演戲狀态也還好,想着什麽時候工作結束了咱們團隊一塊吃個飯,就是邀女方那邊吧,總不大有空,前兩天聽顧勉身邊的小湯說和男演員關系不好,想問問是因為這個嗎?”

時見深意外,倒是不知道他和顧勉關系不好的消息又是什麽時候傳的。

他說:“我和顧勉一直都在認真拍戲,要是顧老師對我有什麽不滿肯定也直接說了,她說沒空,那應該是真的沒空,吃飯什麽的其實也不用,能拍好戲我們做演員的就放心了。”

對方笑笑:“時老師的工作态度我是一直有目共睹的。”

“宋導謬贊。”

“只不過我是想說大家好歹一起工作了這麽久,顧老師的脾氣我也一直知道,如果你們之間有什麽不可調和的,可以盡量和我說,現在演戲到了後半段,我不希望咱們狀态出什麽問題,可以嗎?”

“那是自然。”

一番沒什麽營養的話談完,導演放心地走了,時見深淡然收起視線回化妝間拿東西,視線觸及到桌上放的保溫杯,那是顏行臨走辦事前留給他的,說是養心潤肺,專門給他做的燕窩。

時見深不愛喝這些東西,但好歹是經紀人的心意。

他過去拿到手裏,正好聽到外邊傳來聲音:“那就這麽說好了,到時候姐姐一定要來哦。”

熟悉的聲音令時見深手指不免一滞。

外面長廊,駱夏過來找顧勉,兩人在沒人的地方相談甚歡,少年對着她笑,高興了還露出兩顆小虎牙,熠熠生輝,關鍵是顧勉也跟着他調笑,眼裏有些無奈。

“這都是珏姐說的,我本來說了沒空可能去不了,她做主才不好推脫。”

“好了,知道姐姐在乎我,那到時候晚上就等姐姐啦。”

“好。”

駱夏他們男團幾個過段時間晚上有活動,粉絲見面會的那種,還有唱跳節目,駱夏專門給顧勉留了票。

顧勉本來說不去,結果吳珏知道後想着她給公司新團帶帶流量,給她做主說顧勉有空讓她去了。

顧勉不好推脫,人前也不好回絕得太不留情面,只能這麽圓滑地說了。

最後駱夏笑得腼腆如花似的,顧勉回去,進門就撞到拿着保溫杯站那兒的時見深。

其實現在天氣回暖,大家候戲都不用穿羽絨服了,穿大衣都不怎麽冷,就他還拿着保溫杯,老幹部做派。

顧勉主動打招呼,叫:“時老師。”

時見深淡淡瞥她一眼,像看不熟的陌生人。

顧勉抿唇,知道他人前一直這樣,不說話就要走。

剛經過他就開口:“駱夏找你幹什麽?”

顧勉說:“嗯……喊我去玩。”

“所以你去?”

“還沒想好,可能吧。”

時見深沒說話。

她問:“怎麽了,時老師也要一起嗎。”

“不是。”

顧勉哦了聲:“那我可能會去吧,他們男團參加活動專門給我留了位置,說不定結束了大家還會一起吃飯。當然,吃飯會比較隐蔽點。”

時見深聽着她自然地彙報計劃,表面冷靜,實際捏着保溫杯的手恨不得陷進去。

顧勉看他半天不說話,問:“時老師還有什麽指教?”

時見深淡淡收起視線:“沒什麽。只是想提醒顧老師玩也別忘了工作,今天晚上還有夜戲,別忘了正事。”

顧勉:……

她還以為他要說啥,就這。

顧勉就看不得他那清高做派。

人前冷眼端架子,床上羞恥喊姐姐。

呵呵,男人,看透了。

四月回春,天氣也有幾天還了暖。

雖然北京依舊寒冷,但每次夜晚收工從劇組出來不再用裹厚厚的棉大衣,哪怕是穿毛絨外套也能禦寒。

接這場戲,從去年年底籌備到現在,過了快半年,終是過了三分之二。

顧勉看完駱夏他們男團的表演後從活動會場出來,有粉絲認出她,驚喜地迎上來問:“顧勉?你是顧勉嗎?”

跟在一旁的湯澈想上去保護一下,被顧勉攔了住。

她說:“是啊。”

幾個小女生眼裏劃過驚喜,連忙四處翻找自己的包包或是發夾,絞盡腦汁想找個能讓她留簽名的位置。

最後幾人找出了一張明信片,說:“勉姐你給我們簽個名叭,我們是勉粉,特別喜歡你。”

顧勉笑笑,特殊活動她當然不能随便和粉絲互動打招呼,但這是私下,她私人時間自然能破規矩。

顧勉灑脫地在明信片上簽下自己名字,之後又和她們拍了照,到這感覺總該走了。

對方又說:“顧勉姐姐,我們還有個不情之請可以提嗎?”

顧勉問:“什麽?”

對方說:“我們聽說你在和時見深拍戲,這個是真的嗎?”

顧勉說:“不好意思,這個不可以随便透露哦。”

對方有點遺憾,說:“我很喜歡時見深诶,不求合照,就是希望姐姐下次在片場見到他可以提醒他多看看微博私信嗎,哥哥不常登微博,營業也少,粉絲們只是想看看他,哪怕他能看到我們粉絲的祝願也心滿意足,球球了。”

這幾個女孩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正值青春年華,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一般天真爛漫,對舞臺上的偶像充滿崇拜和迷戀。

顧勉也是這個年齡段過來的,知道那時候追星時的喜歡有多瘋狂。

她說:“好,下次見到他會和他說的。”

粉絲連忙道謝,又高興得有點過頭了,追着問:“那顧勉姐姐,你和時見深有沒有可能啊,我是說……我是說搞cp那種的,我知道晨昏的劇情,以前看過小說,知道你們出演這部劇特別期待,而且感覺你們很有CP相,想問問會和哥哥有機會嗎?”

“不好意思啊,這個……我不知道,而且我和時老師也沒那麽熟。”

粉絲有點遺憾,說:“這樣啊,好吧。”

顧勉在湯澈的小聲催促和擁護下離開了,淩亂徹骨的晚風吹亂了她海藻般濃密柔順的長發,有點迷了她那張精致豔絕的臉。

夜色下她無意回頭,容顏絕麗,風華絕代。

上車後湯澈去前面開車,不忘叮囑:“其實勉姐剛剛不該和粉絲說那麽多的,雖然小女孩子都天真,但也怕多說什麽出什麽事。”

“不會的。”顧勉說:“她們又不是私生,而且挺可愛的,有時候和粉絲能像朋友一樣聊聊天也挺好的。”

“那好吧。”

顧勉低頭去看微博,想到剛剛粉絲說的話,她搜索顧勉這個名字,立馬出來數萬條實時。

有大衆對她的各種評價,诋毀的,讨厭的,無感的,喜愛的,大多是點評長相。顧勉一般都懶得關注別人對自己的評價。

再搜時見深,那女孩子們的呼聲可就高多了,都是帶#時見深#詞條問哥哥什麽時候營業、想哥哥了、什麽要做哥哥老婆之類的。

時見深的微博很冷清,主要是他确實不常營業,點開他微博看除了日常廣告恰飯微博,私人發的寥寥無幾。

參加活動、聚會生日、演戲殺青,什麽都得靠在別人鏡頭出現,粉絲要找他還得去他好友的微博看合照。

曾經一度還有熱搜都是他家粉絲喊我們哥哥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擁有自主發博意識。

就是這麽個人,目前擁有好幾千萬粉,随便發博都是上百萬贊,是無數少女夢中情人。

顧勉懶懶看了會他微博。

他頭像是他自己,個人介紹也是藝人,演員,再帶了幾部知名作品,這和他微信比起來都算好,顧勉記得時見深微信什麽也沒有,要不是id是見深,恐怕真像小號了。

好無趣的人。

顧勉現在大號還沒關注他,她和時見深現在沒到需要營業的時候,等到時候電影上映,大概那段時間營業會頻繁點。

看吳珏的意思還有綁定CP的意思。

畢竟時見深身家清白,在圈裏是不可多得的敬業清流,和他以戲綁定炒點熱度百利無一害,頂多大家說說顧勉玩咖配不上事業咖時見深,但要論成績,顧勉也并不比時見深差。

沒多看手機,很快顧勉把屏幕關了。

今天駱夏他們表演結束了說一群人一塊聚個餐,顧勉也去,所以看完演出他們就各自坐車出行去往目的地。

居酒屋裏兩桌拼成一桌,大家在一塊十來人倒也能勉強坐滿。

顧勉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布置了,看到顧勉連忙招呼,駱夏最是熱情,迎着她就在裏邊坐下,一邊說:“我早就給姐姐備好了酒,姐姐想和梅子酒還是青提酒?還有這店裏招牌是提燈和烤雞心,姐姐要來點嗎。”

顧勉倒受不了他那麽熱絡,她客套笑笑,說:“我今天不喝酒,你們點菜就好。”

“嗯,那好的。”

明明是一群人,可駱夏偏要坐她身旁,明明他們男孩子最會喝酒,倒是駱夏一人先臉色酡紅了起來。

他有點暈了,端起杯裏淡青色的酒醉醺醺地來給顧勉敬酒,腼腆地說着敬詞:“勉姐,我敬您,祝勉姐新的一年事業順意,紅紅火火,明年再提影後。”

顧勉客氣回:“謝謝。”

駱夏仰頭喝酒,身子卻有點歪了,酒一下撒了點到顧勉身上。

他啊了聲,連忙去拿紙巾要去給顧勉擦:“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這衣服很貴吧。”

顧勉也抽了紙去擦,說:“沒事的,不打緊。”

“對不起,都是我太笨手笨腳了。”

駱夏無意識湊近些,顧勉隐約聞到他身上香水味,是男香,但偏甜得有點膩人,顧勉沒由來皺了下眉。

她不太喜歡這種味道。

比起男人用的香水味,她更喜歡的是時見深身上那種,清冽、冷松、不會過于矯揉做作。

駱夏回去後又感嘆:“姐姐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顧勉彎唇,說:“那你想錯了,我不好,你們這群孩子才是這個圈子裏的新星。”

“我不是,我們都是後輩,還有很多要向姐姐學習的,姐姐本來也是唱跳出身,姐姐本身dancer能力就足夠強,演技也那麽好,我打心底佩服。”

顧勉面上在笑,心裏卻沒有。

她之前和時見深聊天還讨論到和弟弟戀愛會不會感覺挺好的,年下小奶狗會粘着你,做事會乖乖巧巧體貼你,可現在只是和這種男生聊天都為這種黏膩和幼稚厭煩。

顧勉發覺她喜歡的類型應該不是這種。

肯定不是這種。

比起弟弟,她還是更喜歡和成熟內斂的男人交流,說成熟也不全是。她想到了時見深,他比她小幾天,也算她弟弟,但他有時就很讨喜。

這頓飯沒吃多久大家就散了,畢竟都累,也有幾人喝醉了,出門時駱夏差點在臺階上跌了下,顧勉正好走在他前邊順手接了下。

駱夏勉強站直身說:“謝謝。”

顧勉說:“不客氣。”

之後就由湯澈商量着怎麽送人了,在場就他和顧勉沒沾酒,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沾了,湯澈先去送人,跟顧勉在一塊的駱夏就暫時跟她在一塊了。

店門口不好多待,顧勉看駱夏臉也挺紅的,把對方交給湯澈後就回去了。

畢竟她也是藝人,總不可能擔任司機這個角色。

顧勉很快開車回去了,回去後照往常先往涼水裏放了幾片檸檬片,準備等會喝杯檸檬水,再調出綜藝看一集。

她忽然記起了什麽,有點好奇隔壁時見深現在在做什麽。

自從演同一部戲以後又沒有別的行程,他們基本上下班時間都差不多,半夜收工就都半夜下班,要早晨三四點去片場差不多也這個點碰着。

這段時間時見深都沒怎麽找她,在家一個人悶着玩什麽呢?

顧勉打開時見深微信還想主動發個消息問問,門鈴突然被人摁響了。

她訝異。

時見深嗎?這個點除了他會來找自己就沒別人了。

顧勉驚訝于剛想到他就來了。

“找我幹嘛,你就不能提前發個消息……”

打開門,顧勉的話兀的卡在喉嚨裏,她看到家門口站着的瘦颀稚嫩的少年,他怯生生站在那兒,臉頰泛紅,小聲說:“姐姐。”

顧勉傻眼了,她不知道駱夏怎麽會出現在她門口,她愣了下神說:“等等……你怎麽會在這?”

駱夏局促地捏着衣角,說:“對不起姐姐,我只是想你了。”

快十二點的午夜,空氣寂涼的過道,衣衫不整面色酡紅害羞的新秀愛豆出現在你門口,眼底熱切渴望地盯着你看,你會怎麽做?

要是平常女生,大概會心跳加速理智全失。

可顧勉不是,她有點懵,但愣了兩秒後看着他身上拉下的羽絨服問:“你這樣不冷嗎?”

駱夏顯然沒想到,愣了下:“啊?”

就見顧勉走進去拿過沙發上的毯子丢給他,說:“不早了,外面冷加上你人也醉,把這個披着就回去吧。”

駱夏看着知性的女人理智做事說話的樣子,實在繃不住了,在她要關門時擡手撐住了門:“姐姐,我都主動成這樣了難道你還不懂我意思嗎?”

顧勉不解地看他:“懂什麽?哦我知道了,你生病了是吧,生病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看看高燒挂哪科室。”

她要是稍微能接話駱夏還不至于這麽尴尬,偏偏她好像完全不懂,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都叫人不知道怎麽往下接。

看着眼前女人,他也不知道哪來的沖動,直接朝顧勉伸手抱下去:“姐姐,我喜歡你……”

砰地一聲響,門摔向牆壁,不止穿透顧勉的屋子,也傳到了隔壁。

隐約好像有人慘叫,但聽不真切,感覺像是男人的難耐低呼。

門邊,時見深面色冷冷地緊貼着自己的屋門,把剛才所有對話都聽在耳裏。

他手裏拿着手機,上面還是顧勉的聊天框,本來知道她一直沒回來就在家等着,沒想到意外聽到這些。

剛剛他們在做什麽,這個聲響又是什麽,他喝醉了,顧勉現在是扶着他,還是他依偎在顧勉身上?他們又為什麽要大晚上的見面?

時見深面無表情地捏着手機,心裏顫栗到疼痛,尖銳。

屋裏,駱夏捂着自己胳膊有點吃痛地倒在地毯上。

他本來喝多了就有點暈,剛剛情緒上頭想壁咚顧勉,結果顧勉學過空手道,他剛碰到她胳膊就被一百八十度翻轉,他疼得直接摔到地上。

他吃痛地抱着胳膊低喘:“我胳膊好疼。”

“放心你胳膊沒骨折,頂多一會兒就好。”

“你怎麽力氣那麽大,真的好疼啊,我胳膊是不是要廢了……”

“不會的,那邊有沙發,你要實在疼可以自己過去坐着,然後等會我叫人把你接走。”

顧勉去拿手機要給吳珏打電話。

這事實在過于離譜,她本來還想和新團的弟弟們好好做朋友,順便按吳珏說的做一下新人的表率,可要是有人對她有非分之想那她可就不同意了。

說實話剛剛駱夏想抱她實在把她給吓了到,還好她手腳利落。

電話還沒打,門被敲響了。

顧勉過去開門,看到外頭的時見深,她眼皮沒由來跳了跳。

“你這兒有事?”時見深站在她門口,眼神淡冷地問。

顧勉怕他看見誤會,擋了擋門,說:“沒什麽事啊,是姐妹,喝多了鬧了點動靜。”

時見深挑眉:“姐妹?”

這時,駱夏又在那哼哼:“啊,姐姐,我真的好疼……”

空氣死一樣的寂靜。

時見深看她的眼神漸漸耐人尋味又冰涼:“姐妹會這樣喘?”

“……”

她說這都是誤會他信嗎。

“不是,這事有點複雜我回頭給你解釋,你……”

時見深卻已經低頭在挽袖口:“我來處理吧。”

顧勉疑惑:“你處理什麽?”

時見深沒回答,直接不由分說地擠進去了。

她哎了聲:“這是我家!”

時見深進去就看到躺在沙發上看着半死不活的駱夏。

說是半死不活,在他眼裏也不過是欲擒故縱的把戲,他身上羽絨外套皺巴巴地敞着,臉色酡紅,一副喝醉了酒的昏樣,哪是真的疼。

說起這個,他這會兒衣衫不整仗臉行兇的樣子倒是真的叫人痛恨。

時見深直接丢了件衣服在他身上:“穿件衣服吧,別什麽顧不上見到女人就往上貼。”

駱夏半睜開眼去看,視線觸及到他時像被針紮了似的往沙發裏縮了縮坐起身:“時老師?你怎麽在這?”

時見深眼神懶然地睨他:“你說呢,我不在這,難道該你把這占着?”

駱夏無言地抿抿唇,接着去看他身後的顧勉,惴惴不安猜測他們關系,可看顧勉的樣子,他又不甘:“你不會是嫉妒我,所以看到我和顧勉在一起不開心才過來找我吧。”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他立馬去叫顧勉:“姐姐,你和他很熟嗎,你們是男女朋友關系?”

時見深氣笑了。

顧勉有點無奈又尴尬,她試着調和:“不是,你們……”

時見深說:“給你十分鐘離開這裏,顧勉這兒,不是你能随便來的。還有,你既然是新人就該恪守本分學習上進,不好好顧工作淨想着歪魔邪道,現在新人都是像你這樣子不知廉恥的嗎?”

“你說誰不知廉恥,難道入圈時間久點就能這樣出言不遜嗎。”

駱夏看向顧勉:“姐姐,他是你男朋友?你戀愛了嗎?”

說起這個問題,時見深也看向她,像是也尋求一個答案。

顧勉額了聲。

她本來是沒想過談戀愛,但事實上她這幾天确實也在考慮和時見深的關系,只是還沒來得及說清楚。

顧勉沒說話,時見深看她的眼神也逐漸變化,慢慢自嘲:“我忘了,我确實沒什麽權利管這些。”

時見深走了,顧勉看他背影喊了聲:“哎,我還沒說話呢。”

他沒理,只丢給顧勉關門聲。

顧勉:……

男人,真難搞。

客廳終于寂靜了些,駱夏執着地問:“姐姐,時見深住在你隔壁?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顧勉看向他,無奈地說:“現在問這些有什麽意義嗎,我把他惹生氣了,你高興了?”

駱夏低頭:“我沒有……”

顧勉現在看他猶豫軟弱的樣子就心生煩意。

她說:“駱夏,我對你不感興趣,我沒有那麽随便。”

駱夏說:“我喜歡你,不為別的利益更不要姐姐給什麽我,哪怕我只做姐姐的地下情人都好。”

她說:“可是我不喜歡你。”

駱夏無言。

“我看你懂事,有能力,當時不希望你被埋沒才欣賞你,你不要讓我們以後同事都做不好。而且情人…”顧勉的聲音多了點對這詞的嘲諷:“弟弟,你想多了,想和姐姐睡覺的人多了去,可姐姐不是誰都看得上。”

駱夏臉色更難看了。

他問:“那時見深,他就可以嗎?”

顧勉說:“時見深,他不一樣。”

駱夏灰溜溜地走了,沒讓顧勉給誰打電話接,他本來就是自己過來,自然可以自己走,外面夜色濃,風聲大,他走得悄無聲息,顧勉也煩得無聲無息。

她在想現在要怎麽去給時見深解釋,她還是第一次看那男人生氣,他生氣的樣子很明顯,是直接表現在臉上的,那張漂亮的臉就差把煩死了擺臉上。

她想剛剛要是她不在時見深跟駱夏動手都有可能,畢竟他什麽做不出來呢。

可她也意外,時見深會把醋意表現得那麽明顯。

他們好像關系也沒到那麽深的地步,他那麽喜歡她嗎。

顧勉去陽臺上想看他在不在,時見深不在,但他客廳的燈開着,時見深在裏邊。

顧勉又點了根煙抽,裝模作樣輕咳了兩聲,還是沒人理,她試着敲了敲欄杆,也不理。

時見深真生氣了。

可她又沒做什麽,今天純屬誤會,再說就算她真帶男人回來又怎樣,那……

好吧,這話挺不對的。

顧勉沒怎麽談過戀愛,唯一談的一次還是小兒科那種,就當是和那男生發了幾天消息道過早安晚安,最後她覺得這樣真沒趣分了。

單身慣了的人是不習慣戀愛的束縛的,戀愛後證明你不能再像原來那樣肆意妄然,不能随心所欲做一件事情,幹嘛得考慮對方會不會生氣,有時候還得照顧對方的情緒。

有點煩。

可是,這也正是戀愛的魅力。被男男女女之間那點小心思牽着,你惦記,他也惦記,它永遠都會有未知性,吸引着你去挖掘兩人之間還未探索的東西。

顧勉妥協了,她主動給時見深發消息哄,說:[時老師,在嗎?]

等了幾分鐘沒人理。

她又照葫蘆畫瓢發了幾句。

[老師。]

[時見深。]

[時老師。]

都試過了,皆油鹽不進。

顧勉感覺他應該不會這麽早睡,更不會沒看到消息,唯一可能就是他看見了但繃着沒回她。

顧勉又發了句:

[哥哥。]

那邊ID有一瞬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轉瞬即逝。

顧勉挑眉。

繃不住了?

果然,男人還是喊哥哥就有用。

她往沙發上一坐也不發消息了,就那麽等着。

可能是等了幾分鐘确實端不住了。

時見深的消息過來了。

[你比我大,這樣喊我幹什麽。]

顧勉:[女孩子撒嬌聽不出來。]

顧勉:[哥哥,別生我氣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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