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真假嬴政(29)

在這個通訊十分落後的時代,一封信在路上都能走一年,所以當韓王悲憤地送走張家滿門,當着群臣的面吐了口血,頓時讓所有人都感動的不行,深深被韓王君臣之間的深厚情誼觸動,于是大家開始瘋狂地向來犯的秦軍抗議。

王翦就很愁,不得不派人去把韓非請來。

他原本是非常不樂意帶着這位出征的,既不能打也不能說,想給個面子聊兩句吧,人還一本正經……頂多蹦幾個字的回話,讓他們這幫在軍營中長大的糙漢着實受不了,起初還看在他是秦王政師兄的面上每日去打個招呼,後來就幹脆躲着,能不見就不見。

畢竟,人所周知,韓非是韓國公子,和韓桓惠王還是血脈相連的公族,若是他在旁指指點點,這仗還怎麽打?

只是沒想到,秦軍剛到兩國交界處,還沒動手,韓王先是就派人前來請罪,再送來地圖割地賠款求和……讓因為自家大王遇刺而滿肚子火準備大幹一場的秦國猛士們,有點下不去手。

人好酒好菜每天送來,甚至連刺客張良滿門族人老少都押入囚車要去鹹陽請罪,王翦試探性地向前行進了數十裏,沿途的兩座城池不攻自破,城主逃之夭夭,留下的百姓則惶恐地看着一個個猶如黑面神般的秦軍。

這條路其實秦軍不是第一次來了,前兩年攻下東周公國時,就曾經從韓國“借道”。

當時韓王糾結了許久,作為周天子分封的諸侯,若是借道給秦軍,是對天子不尊,可作為弱勢國家,不借道的話,就怕秦軍幹脆殺出一條血路,直接就不用借了。

左思右想,韓王最後幹脆稱病不起,權當不知道,任由手下人放了秦軍過道。

當時韓非還十分氣憤地向他上書,寫了個“唇亡齒寒”的故事,質問他,“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周王室被滅,大周不存在了,那麽他們這些分封的諸侯,同樣也失去原本正統的身份和資格。

韓王只覺得韓非幼稚,就算他通知周天子,能擋得住秦軍鐵騎嗎?

連五國聯軍,百萬大軍都沒能攻入函谷關,長平之戰趙國損失了四十多萬将士,可韓國前後折在秦軍手裏的将士也過二十萬,如今根本無法與那些如狼似虎的秦軍對抗,不讓道只能把自己先賠進去。

韓非這樣的理想主義者,終究還是太年輕,紙上談兵的教訓趙國已經吃過,他可不能再像趙國一樣,把韓國也搭進去。

好在,那次秦軍滅了東周公國後,因為秦莊襄王去世,嬴政繼位,秦國将領都回去述職,并沒有在回程路上對韓國來個回馬槍,讓一直提心吊膽的韓國君臣總算松了口氣。

可惜,這口氣松得太快,秦王政登基沒多久,大肆改革,之後的第一刀,就揮向韓國。

理由十分充分,拿是個城池來換鄭國的親友族人。

不給就打。

可問題,這人是韓國的人,城是韓國的城……韓王要能拿得出鄭國的親友來,別說換十個城,就算一文錢都沒,他也早就交出去送瘟神了。

張良借助密諜偷運床弩去行刺嬴政時,韓王還心存僥幸。

上次秦國滅了東周沒打下韓國,是因為秦莊襄王去世,如今秦王政才十三歲,尚未大婚,幼弟成蟜才不過六七歲小兒,一旦嬴政死了,秦國必然因立儲而內亂,他便可再得一喘息之機,甚至說不定還可以趁亂再撈一筆……

美夢總是那麽容易破滅,張良失手被擒,還暴露了他在秦國埋伏了三十多年的密諜。

多虧張家人深明大義,主動自縛請罪,韓王感動之餘,還親手為他們寫了悼詞和挽歌,揮淚告別張家人後,他回宮還哭得嘔血,當真不易。

賠上了自家心愛的臣子,韓王雖然委屈,仍覺得自己是卧薪嘗膽,終有翻身之日。

可韓國的公卿世家,卻沒有他那麽篤定的把握。

這幾日去求見韓非的人,絡繹不絕。

明裏暗裏,甚至有不少公族向韓非擔保,會幫他登上韓王之位,只要他能說服秦國退兵,兩國永結兄弟之盟,他們便會擁立韓非為王。

至于韓桓惠王如何想,沒人在意。

王翦冷眼旁觀,瞧着熱鬧。

屬下便有人擔心,“大王派這位公子非與我等同來,莫非就是打算扶他為韓王?”

王翦冷笑:“那得先看韓非想不想當這個韓王了。”

接着,便收到了韓非的字條。

“大秦無諸侯,立郡設縣,留人不留地。”

王翦大笑起來,他雖然跟韓非相處的時日不多,但對于韓非的性格和脾氣,也算是了解一二,能寫出這樣的字條,可見他對那些前來要捧他為韓王和各種拉關系求情送禮的人,已經煩到了極點。

算着張良的家人已入秦國境內,王翦便命人朝着韓國國都推進。

韓國的公卿世家終于開始發現不對,這次秦軍推進的雖然緩慢,可并沒有像以前那樣,搜刮掠奪一番就走,根本沒留人守城,而是穩紮穩打,接收投降的城池後,便開始按照秦國的方式重新登記人口和土地,按照秦國的編戶方式開始編排保甲,招募民兵,統計田地,計算稅收……大有要長住不走的架勢。

韓國貴族們終于坐不住了,開始輪番向韓非求情,他們可以投靠秦國,甚至向秦國交稅納糧,只求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以及原有的封地和封地上的奴隸和農戶。

王翦主動替韓非接待了這些人,省得他結結巴巴沒法罵人。

“還想留着封地?連本大将軍身為秦國人,自己都沒封地,還給你們留封地?韓非向大王請命,能保住你們的性命和家財就已經不錯了,至于封地……我大秦将士長刀所至,皆為秦土,你們若不願獻土歸降,那便等着來日與我軍一戰吧!”

規則十分清晰明确,願降者,可留人留錢留用,但封地一律收回。

大秦不會再有國中國,沒有分封的諸侯,自然也不會有分封的貴族,割據一方當城主架空君王之事,在大秦是絕不容許的。

原本以為,頂多是換個君王,大家日子還可以照舊過,畢竟要治理一方,就算周天子也要依靠各地世族公卿,否則誰去管理那些連字都不識的無知百姓,誰去替君王收稅征兵,供養王室公族?

他們“委婉”地向王翦解釋,不料王翦卻嗤之以鼻。

“這就不必勞煩各位替我家大王費心了,大王早已請荀太師培養了三千學生,足以為天下計。”

衆人這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來,從兩年前秦太子去修渠時,就建了做萬卷藏書樓,吸引天下讀書人不遠千萬裏奔赴秦國。

後來秦太子繼位成了秦王,萬卷藏書樓在鹹陽也建了起來,而且有荀卿坐鎮,開堂授課,吸引了更多學子前往鹹陽。

那時他們還覺得秦王是為了給自家老師刷名望,順便為暴秦洗白名聲,才大肆養士,可現在才知道,原來從那時開始,秦王就早已經打算用這些人來取代各國諸侯和世家,徹底廢除分封制和各地世族的獨立管轄權,所有的土地和財稅政務大權收歸中央,再無他們割據一方自成一國的可能。

這等做法,他們隐約曾經在韓非的著作中看到過,可那時他們只覺得韓非是癡人說夢,天子與諸侯共治天下,是大周幾百年來的祖制,上至周天子,下至諸侯王國,誰敢廢除祖制,不敬不孝之名,天下人罵都要罵死他。

可秦王政就這麽做了,還霸道得根本不與任何人商量,更不容許讨價還價。

王翦看他們已是面如死灰,便好心地提醒他們:“你們若是不願遵從我大秦律例,亦可随韓王共進退。便如張相那般,舉族為韓王盡忠,捐棄家財,赤身告罪,或許,可能,大概,可以留條性命去西北邊軍抵禦狄戎進犯,若能立下軍功,一樣可以加官進爵。”

“不過,封地是不用想了。男丁一人百畝,自耕自種,便是上限。”

衆人眼前一黑,恍恍惚惚地告辭離開,這下連再抱韓非大腿的心思都沒了。

在他們看來,韓非自己都得看王翦的臉色,他們求了又能如何?

始終,韓非是外人,王翦,才是秦軍中真正做主之人。

打發走了這些人,王翦灌了一大碗水,然後拿着字條得意地對韓非說:“怎樣,我對你番話,解釋的沒錯吧?”

韓非無語地點頭:“沒、錯。”

王翦嘆口氣,說道:“你說着韓王,想什麽呢?要打就打,要降就降,成天磨磨唧唧拖拖拉拉的,煩不煩啊!”

韓非:“煩,會亂。亂,易襲。驕兵,之計,小心。”

王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哦,你是說,他故意讓人煩我亂我,這是驕兵之計,他想借此機會讓我們放松警惕,好尋找偷襲的機會?”

韓非點頭:“進城,敵暗,我明,甕中、捉鼈。”

王翦:“這我懂,我軍擅長野外作戰,對陣殺敵跟切瓜切菜一樣。進了他們的城池,吃喝都是他們提供的,一旦被人做了手腳,那就是甕中捉鼈,想跑都跑不掉,對吧?”

韓非笑了,看着面前這位年輕的将領,心生感慨。

秦國這一代的新生将領,以王翦為首,都不過剛剛二十多歲,正是年輕氣盛之際,卻并沒有別人想象的那般沖動粗莽,有勇無謀。

他們都是十二三歲就跟着家中長輩上戰場沖鋒陷陣,殺敵立功,才一步步積功升到這個位置,而不是靠着君王賞識或大臣舉薦便可挂帥為将。

像趙括那樣的,就算說破天,在秦國也最多從一個百夫長做起,而不可能一上來就統領數十萬大軍。

父祖的恩蔭,頂多可以讓你從百夫長做起,而不是一個炮灰士兵,卻不能保你在沙場不敗,在亂軍中不死。

只有真正經歷過戰場洗禮,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心性和勇氣,才能成為統兵之将。

除了秦國,其他諸國,已經被公卿世家牢牢地把握住所有權力,根本不會給予一個平民或普通士兵如此上升的機會。

在他們看來,土地和百姓都是他們的所有物,多一個新的勢力,就會從他們碗裏搶走一部分。

可誰能想到,秦王政會徹底砸了所有人的飯碗,另外開辟一套法制,便是沒有公卿世家,以法治國,只要不斷地培養出懂法執法的人,便可讓所有人知法守法,只服從中央和君王管理,而無需再被諸侯和世家們層層扒皮,艱難求生。

他當初設想統一的中央帝國,是因為看到周天子勢弱,諸侯争霸,導致這數百年間戰亂不休,才認為若是天子強勢,集權于中央,無分封諸侯,便不會有這麽多年的戰亂,可以專心發展內政,致力于百姓民生,而不是窮兵黩武,民不聊生。

至于細節……當時他剛剛提出這個想法,就被人嘲諷謾罵,噴得一無是處,根本不曾想過,這種制度如何能落地執行。

包括韓王在內,都覺得他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

就連他去楚國蘭陵求教于荀卿,學習帝王之術,荀卿都曾經委婉地告訴他,帝王心術,在平衡,與諸侯共治天下,亦是平衡之道。

可他沒想到,在那裏遇到了李斯和嬴政。

天下之大,能夠得一知己已是不易,一舉得倆,簡直就是運氣爆棚。

他們有想法,有能力,更有行動力,一步步走到現在,韓非都猶如在夢中一般,看着自己的夢想在落地,生根,萌芽,生長……

在嬴政的帶領下,秦國無數年輕将領,如今都恨不得能領兵出征,為大秦開疆拓土,告訴所有人,“凡我大秦将士刀鋒所在之地,皆為秦土。”

至于韓王想什麽,對韓非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韓王慣于用間,那些公卿世族中,也沒少安插眼線,得知他們居然去求韓非說情,甚至願意擁立韓非為韓王時,他差點就想跳起來命人斬了這些亂臣賊子。

可他忍着,忍着聽下去,聽到韓非拒絕了他們,王翦告訴他們,秦王将收回所有封地,廢除分封制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秦王政真是年輕幼稚,竟然信了韓非的鬼話,以為統一天下就能消弭争戰?簡直是笑話!”

“廢除分封制,不再封地,這是與天下公卿世家為敵,秦王如此作為,等于自取滅亡!寡人就等着看,看他将來如何被臣下推翻,死無葬身之地!”

只是他還沒等到反對和抵制秦王政的消息出現,就聽說幾個韓國世家大族業已降秦,原本計劃好假獻城的驕兵之計,直接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韓桓惠王大哭:“目光短淺的蠢材,難道不知,一朝降秦,便毀了自家根基,再無翻身之時嗎?”

韓非則冷靜地安排這幾個世家挑選年輕子弟,送往鹹陽求學。

王翦在一旁笑着說道:“這就對了,沒有封地怕什麽,你們世家大族有的是人才,去鹹陽讀書,只要有才之人,就能得到大王重用。以前只能守着這一座小城,千畝荒地,以後天下多得是地方等着你去治理,把自己局限在這一塊彈丸之地上,才是真正目光短淺的蠢材。”

世家子弟無不敬佩地看着這位年輕的将軍,秦國連一個帶兵的将軍都能說出這番話,可見人才濟濟,不容小觑。

與其守在韓國等死,不如去秦國搏一搏,或許真如他所說,外面天高海闊,另有一番天地可以讓他們施展才華。

等他們都走了,王翦才松開拳頭,露出裏面已經被捏成一團,被汗水浸透的紙條。

“嗐,這紙好用是好用,就是太容易壞了。多虧你事先給我寫好這些應對的話,否則他們肯定沒這麽容易就答應派本家最出色的子弟去鹹陽求學。呵呵,大王若是看到這麽多人去求學,一定會誇我會拉人了!”

之前他得罪的人比拉攏的人多,還曾被小了他快十歲的秦太子嘲諷過,如今有了韓非給打小抄,他都能在這些世家子面前侃侃而談,簡直令人刮目相看。

而此刻歷經千辛萬苦的張氏一族,也終于到了鹹陽。

張開地看着前方巍峨的城池,大開的城門,眯着眼若有所思。

“人都說,秦法嚴苛殘酷,百姓于酷法之下,噤若寒蟬,命若危卵。然百聞不如一見,你看鹹陽城門內外,與諸國相比,何如?”

張平也是擔任過兩代韓王相國的人,曾經出使諸國,面見各國諸侯,對各國國都的風土人情并不陌生,只是看到如今的鹹陽,仍有些意外。

“平曾于三十年前到過鹹陽,彼時鹹陽臣民,肅厲勇武,卻無今日之從容。”

“看起來……他們過得都很好,比以前都要好。”

張開地點點頭:“所以莫要小看了秦王政。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他年紀雖小,眼光獨到,胸懷大志,絕非常人所能及。良兒得此機遇,實乃我張氏之幸。”

張平呵呵,卻不敢違逆父親,只能點頭。

張良的機遇?那混小子一聲不吭就偷出軍中床弩,帶人盜印信調動韓國埋伏在秦國的內奸,居然差點就真的被他刺殺了秦王政。

結果……秦王政沒事,還把他給扣下了。

在他們進入秦國境內沒幾日,就有秦王使者前來相迎,告訴他們秦王已經留用張良,讓他和一個叫張蒼的少年負責秦國財稅之事,差點沒把張平吓得一個倒仰從牛車上翻下去。

還好老爺子明智,一聽張良被抓就立刻向韓王告罪,抛家舍業,舉家來秦國向秦王“負荊請罪”,否則等張良降秦的消息傳回韓國,他們張家滿門都得被韓王給生撕活剝了。

盡管如此,他還是想不通,那個混小子除了膽大包天之外,到底有什麽地方,居然被秦王政看上?

他實在想不出,自家那個成天不務正業的混蛋兒子有哪方面的才能,居然能夠負責秦國財稅……這幾乎是一國國相才能接觸和掌管之事,秦王居然交給張良……一個才十五歲的孩子?

哦,聽說那個張蒼更小,才十歲。

哦,忘了秦王政如今也年紀不大,才十三歲……

張平麻了,不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老爺子人老成精,既然都到了秦國,既來之則安之。

混小子行刺都沒死,秦王政要用他,想必也不會把他們一家老小怎麽着。

不料尚未進鹹陽城,張平就看到城門外竟有六駒車駕伫立,兩側有金甲侍衛随扈,分列兩側,待看到張家一行人時,便有人掀開馬車的簾帳,扶着裏面的人走下馬車。

張平這次真的是“滾”下牛車,拜倒在地。

“罪臣張平,參見秦王!”

張開地也沒想到,秦王政居然親自在城門口相迎,擺出如此架勢,他也不得不讓孫兒扶着下車,帶領全族人大禮參拜。

嬴政卻大步上前,親手扶起了張開地,又讓張平起身。

“寡人久聞張家五世相韓,老于政務,便是小子張良,亦有經世之才。我大秦有張氏相助,何愁大業不成?”

張開地被他有力的臂膀扶起,顫顫巍巍地說道:“小子張良冒犯秦王天威,秦王不殺之恩,張氏銘感五內,永志不忘。可惜老夫年邁,業已老朽,不能為大王效力,還望大王見諒。”

嬴政笑道:“張相此言差矣,子曰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張相如今尚不足七十,何談老朽只說?更何況,鹹陽初建萬卷藏書樓,正需要張相這等博學廣聞之士,編書育人,與寡人之師共事,不知張相可願意?”

張開地深吸了口氣,秦王居然請他與荀卿共事,同修萬卷藏書樓,他早就聽說秦王造紙著書,修藏書樓惠及天下讀書人,有心向往,卻遙不可及,如今竟然不止可以進去讀書,還能進去編書育人,簡直……

“老夫……求之不得!”

嬴政與他挽臂而行,竟棄馬車而不乘,親自帶他前往萬卷藏書樓。

全城百姓矚目下,張家入城簡直轟動一時。

張良正在焦頭爛額地看秦國的舊賬本時,張蒼匆匆跑來,拉着他就朝外跑,“你怎麽還在算賬?你爹和你祖父都到了你知道嗎?”

張良:“啊?!”

張蒼一臉羨慕:“聽說大王親自出城相迎,還與你祖父挽臂而行,親自帶他去藏書樓了!”

張良腳下一個趔趄,失聲驚呼:“你說什麽?!大王……大王親自出城相迎,還挽臂而行?”

張蒼連連點頭,無限向往:“全城都傳遍了,大王禮賢下士,重用張相,你也跟着揚名……”

張良抹了把臉,欲哭無淚:“大王……好手段,良這一世,不賣與他都不行了!”

作者有話說:

張良:我每次聽到“禮賢下士”這四個字,都背後發涼。

嬴政:呵呵,我每次乘馬車出門,都得備四輛車,你知道為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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