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暮色~降臨~ (1)
XXXX年10月26日。
暮色再度降臨。
極空盡頭的濃雲遮住殘輝泛出妖冶的黑紅,冰涼的風翻卷着枯黃的落葉窸窸窣窣地轉過這條的街道,兩旁空無人煙的坍圮房屋發出低沉而尖銳的低吟,仿佛堕落灰暗的嗚咽。
幹澀的空氣中夾雜的血腥味愈發濃烈,街角轉彎處的兩座廢墟之間的暗翳裏,男人倚牆而立的剪影完美得如同一副價值連城的傳世名畫——黑色長風衣勾勒出他修長勻稱的身形,深棕色的頭發微微圈曲,在晦暗的光線下泛着魔魅的酒紅色,貼合着頰側精致得近乎完美的弧線垂落在肩頭,更襯得他皮膚蒼白得透明。陡然猛烈起來的一陣風掀起了他微長的留海,一雙漂亮的眼睛露出來,半斂的睫毛下隐約透出血紅的光芒。
這裏并非黑主學園的任何一個角落,在這樣一個将臨的暮色公然翹課,跑到這個與他尊貴的身份格格不入的地點,真是十分的怪異。
昭示着上課的正點鐘聲自城中杳杳傳來,他依然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微微垂眸的樣子似乎在俯視着那個卑微匍匐在腳邊的奴仆,然而目光卻又沒有焦距一般,空茫得不知落在何處。
“玖蘭大人……”奴仆呻|吟着伏倒在地親吻他的腳尖,鮮紅的血液從頸動脈處的傷口洶湧流出,滴落在地上一片殷紅,“求您……如果……如果我的血液能成為您的食物……”
新鮮的、伴随着心髒充滿生機的鼓點如甘泉般汩汩湧出的血液,對于長久服食血液澱劑的血族來說無疑是具有非同一般的誘惑力的,然而眼前的這位玖蘭大人卻絲毫不為所動。
純黑的衣袂随風而動,仿如夜中妖異的鬼魅。下一陣風到來之時,男子終于擡起了一直微垂的眼簾。
匍匐着的奴仆身後不知何時已出現一名身着黑色勁裝的短發女子,她恭敬地深深颔首單膝跪地,以俯首稱臣的姿态雙手托高那個純白色繡着淺金暗花的禮品盒,一如之前每一年的這一天:“樞大人,咎先生衷心地為您送上生日祝福。”
冰冷地抿成一條直線的雙唇終于淺淺彎出微笑的弧度。
那本該是個十分美好的微笑,然而尖銳的嘲諷之意卻在下一秒明晃晃地覆于其上。他伸手接過黑衣女子呈上的禮物,如預期般地看清了那一句淺金的暗繡——From Hell。
将視線從那極具違和感的字母上移開,他看向街道的盡頭——那方的樹林中隐隐可見城堡鋒銳的尖頂,顯然便是元老院所在之地。
稱之為“Hell”,果然是……只有他才有膽量做出的事呢。
“輝夜。”男人帶着那樣清和的笑容閉上了眼,除卻身畔的兩位血族之外,無人能夠體會到那一瞬間,驟然自君王周身席卷而起的,絕對不容反抗的威壓,“不要告訴他,我來過。”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以為這是一篇暗黑正劇你就輸了,我沒有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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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本文的一句話簡介是:“小樞,哥錯了。”
沒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劇情走向毫無懸念,就是你們認為最狗血的那種……
作者喜歡狗血,寫着開心,不要較真那啦啦啦啦啦啦【快住口】
第一日~錐生零~
這裏是私立黑主學園,寄宿制的名校。
清晨和煦的天光昭示着一個美好日子的正式開端,數學課之後是因為原導師請辭,已經暫停了兩周的文學課,文學課會在今天重新開始進行的消息早已在日間部傳遍,新導師會是怎樣一個人更是被同學們紛紛猜測。
“聽說新導師很帥哦。”難得遇到一個黑主優姬沒有在睡覺的課間,若葉沙賴便也提起了這個熱門話題,“優姬有見過麽?”
“還沒有……”嬌小可愛的女孩難為情地撓了撓頭,“不過馬上就能見到了!”
優姬又想起昨晚巡查時路過理事長室的時候,透過門縫瞥見的那個的背影。
栗色卷發被松松绾在腦後,晦暗的光線柔化了那一身衣衫凜冽的純黑色,修身風衣與緊身的皮褲的組合,貼合的勾勒出他颀長勻稱的身形,他站在那裏,黑色皮靴上的鉚釘泛着冰冷的光芒,随意的站姿卻無端透着顯眼的尊貴——這樣的一副完全不像一名傳道授業者的打扮,使得優姬下意識的排除了他。
不過随即踏着鈴聲尾音款款而來的年輕男人,立即否定了優姬的猜測。
在整個班的姑娘們因迷戀而呆滞的眼神中,悠然自在地站在講臺上的年輕男人,那張臉好看得簡直可以與夜間部的牛郎團長玖蘭樞媲美。
完美的面部輪廓裏是精雕細琢的精致五官,依舊是昨晚的那一身黑色裝扮,将j□j的皮膚襯得更加白皙,細碎的卷發逃脫了發繩的束縛散落在頰側,薄紅的唇邊勾着的那抹弧度,更是為這張近乎豔麗的容顏再添幾分妖異。
一片不同尋常的靜谧之中,他将手中的書本放在講臺,修長好看的手指随意搭在上面,此時此刻靜靜站立的姿态優雅華貴,纖長的睫毛下那雙漂亮的酒紅色眼瞳,将所有同學的反應看在眼裏,視線在掃過最後一排唯一趴伏的少年時,唇角的弧度似乎更加深了一些。
在少女們冒起紅心的迷戀眼神中,他帶着那樣誘惑的微笑坐實了自己的身份:“各位,請多多指教,我是你們的新任文學導師,千夜咎。”
……
夕陽半謝。
極空盡頭的金紅霞光愈發凄豔,即使空浮的雲岚濃密厚重,也無法抵禦被金澄色的光束完全穿透的終末,無論是美輪美奂的哥特風複古建築,還是典雅別致的庭園花草,這座黑主學園的一切都籠罩漫天遍地的流金中。
寬敞平坦的林蔭道上,銀發少年颀長的身形被夕輝勾勒得更加精瘦挺拔,千夜咎看着前方一步之距少年的背影,俊美的面容上帶着幾分清晰可見的郁悶。
以“第一節課就請同學們自我介紹一下,互相認識”這樣頗為亂來的理由,并且在姑娘們争相爆出自己身高三圍等資料的各種配合下,成功結束了自己教師生涯第一節課的千夜咎老師,在經過了半個晝日的補眠醒來後,此時此刻正在事先預約好的風紀委員錐生零同學的帶領下——參觀校園。
而他之所以會郁悶,是因為為他帶路的人從開始就黑着一張臉,直到現在。
至于錐生零為什麽會表現得這麽委屈的緣由,他大概也是……差不多猜得到的。
“錐生同學,可以不要因為陪一個男人參觀校園,就表現得這麽委屈嗎?”咎加快步伐走上前去,笑容慈愛且祥和地彬彬有禮道,“這樣我會……稍微有些心痛的。”
黑主學園的風紀委員很是特殊,職責範圍只有帶領新生參觀校園——大概是由于并不相信他頗費了一番功夫陳述的此次前來黑主學園的目的,所以昨晚在略微激動的失态狀況下,不慎表現出對錐生零的興趣時,才被黑主灰閻理事長不留情面地以這樣無厘頭的原因為由,推辭掉他的“可否請錐生同學帶領我參觀校園”這一請求。
但是這并不代表他不可以利用文學教師的職位,自行去獲得傲嬌卻也善良着的錐生零同學的陪同。比如在文學課結束後,他成功的以“錐生同學這樣冷漠的态度,還真是讓在下這種初來乍到的新人導師很傷心呢。所以作為補償,可不可以請錐生同學在下午六點的時候,帶我參觀一下漂亮的校園呢?如何?六點這個時間很不錯吧,你又可以在放學後先回去好好睡一覺,而且也不會太過耽誤你夜班的開工時間,并且我們的約定地點就是男生寝室樓下BALABALABALA”這樣的理由,得到了一臉神煩表情的錐生零“不必,放學後在教學樓下”語氣神煩的應允。
“……與你無關。”渾身散發着的黑暗氣息即使在沐浴夕輝也無法掩蓋,在銀白色的頭發映襯下更顯得印堂漆黑的少年,極為不耐地發出一陣不滿的呼氣聲後,這樣無禮地回應。
咎無辜地眨了眨眼,他似乎聽到了某些不太好的話外音,例如“你見過我對哪位非男性表現得不委屈嗎”、“我分明只是沒有睡醒而已生物鐘在晚上七點以及以後”、“重點應該是誰!委!屈!了!啊!”此類……
唇邊的微笑又深入地慈愛了那麽幾分,千夜咎已經完全忘記了去計較少年的失禮,但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仁慈地立刻抹除對錐生少年的完全不該有的興趣。
“诶,話可不能這樣說呢。”酒紅色的眼瞳裏,冷漠的表象下沉澱着隐晦的惡意,“且不說作為錐生君的長輩,關心小輩是分內之事,無論如何我也與錐生君同為人類呢,對于同類,至少要有點同族愛不要這樣冷漠吧。”
“或者說,錐生君……并非同類?”
——分明在這番對話伊始之時,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有兩步之遙,然而眼前的這位過很俊美的男人,卻在錐生零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不知何時竟以親昵地靠在他耳邊的姿态,帶着那樣溫潤柔軟的親和笑意,低聲訴出這句宛如惡魔的詛咒般的的話語!
這裏的秋天尚未脫去夏日的火熱,即使是黑夜将臨的黃昏,暮風也是帶着和煦的暖意,但是銀發被風揚起的那一瞬間,陡然瞠大雙目的少年卻無端感受到了滲入骨髓的寒意——
“喀噠——!!”從衣內的槍套裏抽出武器的速度迅捷得幾乎使人目眩,子彈上膛預備射擊的動作一氣呵成,随之發出的細微聲響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做工精細的銀白色的槍身在夕輝的照映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血薔薇冰冷漆黑的槍口宛如深不見底的深淵,直直對着他,似乎下一刻便能将他吸入其中粉身碎骨!
然而,在尊貴的千夜咎大人看來,比起眼前這一切,更加能夠吸引他注意力的則是少年臉上的表情。
“……閉嘴!”并未做過什麽劇烈的運動,他卻喘息地如此劇烈,仿佛正在用盡全力去壓制什麽,冷汗頃刻間便布滿了額頭,渾身都在細微的抽搐顫抖,甚至連擺出的淩厲殺招姿态都已維持不住。
——似乎成功地發作了呢,只不過是稍微的引導而已,看來吸血鬼化的情勢已經刻不容緩了。
失去了保險栓禁制的血薔薇之槍距離他的眉心只有一厘米之距,即是說,若是少年不小心在身體失控的時候壓下了扳機,他就會立刻受到極為可怖的傷害。然而即使在生命遭受嚴重威脅之時,咎依然冷靜從容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動聲色地收回激發自己血液之息的力量。
聽說是從四年前開始的呢。
他毫不避諱地對上縱然身處這般劣勢,少年那依舊不改狠厲,倔強而執拗的眼神,甚至加深了唇角的弧度。
“哦呀,不過只是開個玩笑,不要這麽生氣嘛,抱歉啦。”即使在說着歉意的話語,千夜咎的面上卻絲毫沒有與之相應的表情,“不過,錐生君竟然還帶着槍呢,原來維護黑主學園的風紀已經到需要用槍這麽嚴重的地步了啊。”
語畢,他滿意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狠狠一僵後,驀然頓悟一般迅速的撤回了攻擊姿勢,随即毫不留戀地轉過身揚長而去。
“诶,這就走了嗎,”他意味深長的眸光一直停留在錐生零踉跄着漸行漸遠的背影上,“該說……不愧是你選中的人嗎?但是空有堅定意志,可是絕不可能殺死那個人的哦。”
他緩緩地念道,近乎呢喃般的聲音彌散在漸起的暮風中,然而那一瞬間,一直帶着漂亮微笑的唇角似乎浸染了些許譏诮,素來只有平靜漠然充斥的酒紅色雙眸裏,竟陡然泛起了濃烈得如同噴湧一般的怨毒與……嫉妒。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嘤第一章就好多BUG嘤嘤嘤……【不忍直視地捂住臉哭泣】
樞爺竟然還木有放粗來= =
但是沒關系,木有任何人可以動搖您攻殿的地位!
阿咎是您的!俺也是您的【快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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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倫理老師改成文學老師了,因為發現時間線有沖突呀【目的其實是僞更秀存在感Orz
第一夜~黑主灰閻~
“玖……千夜君,”推了推鼻梁上并未下滑的眼鏡,即使反光的鏡片掩去了其下那雙過于犀利的眼睛,也無法影響被針對的千夜咎老師真切的感受到理事長全開的鬼畜模式,“可否詳細、清晰、認真地解釋一下您方才的所作所為?”
——被錐生零這個小混蛋無情抛棄的千夜咎大人,并未能夠如他計劃中那般自由自在地進行之後的尾随工作,成功地惹怒了黑主灰閻理事長後,他很榮幸地被黑化的黑主先生請來理事長室喝茶。
不過至少有杯茶喝而不是直接被和諧——這樣的事實當然不會讓他天真的以為,黑主灰閻生氣的程度并不是很嚴重。用盡全力去守護的親人被他狠狠地欺負了,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想要做個好爸爸的男人身上,都是絕對無法忍受的吧。
擁有着“傳說中吸血鬼獵人”這樣華麗的頭銜,并且處于怒火中燒的狀态——這樣的事實無論怎麽看,都是對于有着特殊身份的千夜咎來說,應該重點關注的存在。
然而咎卻似乎并不将這位足以威脅他生命的男人放在眼裏,他頂着理事長幾乎可以實質性殺人的目光,輕啜一口面前清香四溢的茶水潤潤喉後,才慢條斯理的開口,“方才?”
“……”這是殺氣爆點的理事長先生。
“哦哦,是指我與錐生小朋友不得不做的親密接觸?”他懶洋洋地倚在沙發中,仿佛對于自己正置身于鋒芒畢露的殺意中這一現狀毫不知情,“總而言之,事實就是我并沒有對他作出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不知這個解釋,黑主先生是否滿意呢?”
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并未回話,他依舊保持着從容不迫端坐于主位的姿态,而後靜靜地,将咎唇邊倏然深沉的笑弧看在眼裏。
——那柄匕首仿佛憑空而生,堪堪停駐在咎修長的食指與中指間,鋒銳的刀尖泛着冰冷的寒光,分毫不差地直指頸部動脈!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這片刻靜默的對視中愈發強烈,但是下一瞬笑着開口的男子,又使得這一切看起來不過只是虛妄的幻覺。
“哦呀,真是危險啊。”他帶着一點兒也看不出是剛剛被威脅過生命的輕快笑容,撥去被斬斷散落在脖頸上的栗色碎發,而後裝模作樣地抹了抹額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以玩笑的口吻調侃道,“黑主先生真是寶刀未老呢。”
黑主灰閻一改平日吊兒郎當的作風,滿面冷肅地瞪着眼前過分漂亮的男人,嚴峻的心情絲毫沒有被他的态度緩和,“那麽現在,可以請您認真的告訴我,此次前來的目的嗎?”說到這裏,他略作停頓,冰冷的視線直直看進對方眼底,“當然昨晚那種正在被元老院追殺的理由,我可不想再聽到了。”
“呵呵,看樣子您已經完全不相信我昨晚精心準備的一番說辭了。”千夜咎頗為無奈地攤了攤手,“真是遺憾啊,不管怎麽樣那都是可以用苦口婆心來形容的告誡啊。”
“可以請直接地告訴我實情嗎?”
“拜托請不要那麽嚴肅又認真啦,我會壓力很大的啊。”縱然說着這樣的話,厚臉皮的千夜咎大人,顯然并非真的招架不住被向來好脾氣的黑主灰閻這般敵視。
在這樣迫人的威壓下,他竟然還有餘裕更換一副更适合的表情,來進行接下來的對話。
斂去了不合時宜的微笑,他擡起手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的臉頰,再次将視線集中在已經耐着性子到怒火消了不少,無奈倒生出些許的理事長身上,“最近的獵人協會有些不太安分,你很清楚吧。所以我昨晚所說的元老院之事,也的确是事實。”
不得不說,以這樣面無表情的表情顯然更有說服力。
千夜咎認真地看着對面的黑主灰閻,“與其說我與元老院是一丘之貉,不如說一條麻遠管不住自己那肮髒的爪子了,妄圖利用我的力量而已。”
一條麻遠,最古老的吸血鬼之一,若說純血種是吸血鬼中的吸血鬼,那麽統率着元老院的一條麻遠,就是貴族中的貴族——即使身為Level B,卻連尊貴的純血種都會稱其一聲“一翁”。
然而眼前這位男人,卻極為失禮的直呼其名,并且還以這般鄙棄的語氣傲慢地評論着一翁的所作所為。
“大概是我縱容他太久,他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誤會,我已經完全被他掌控。”譏诮冷嘲的弧度再次籠上咎的唇角,他的視線已經不再停留在黑主灰閻身上,而是落在某個空茫的地方,仿佛痛恨已久的仇敵就在那裏,毫不抑制懾人的陰霾狠厲布滿眼底,“甚至想要利用我的力量,去對付我傾盡一切去守護的,他們低賤的雙手絕對不能碰觸的高貴存在。”
那“高貴的存在”仿佛是千夜咎唯一的救贖,渾身不知覺間被濃烈的黑暗浸染的男人,只在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那股陰沉可怖的殺意才略微收斂。
他再一次正視黑主灰閻,重新恢複面無表情,陳述道:“所以我的确是“逃”出來的,正在被追殺也是事實。你之所以會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是因為如果我出逃這個消息走漏,對于樹敵太多的激進派一條麻遠來說會十分的不利,因此他的追殺工作做得很隐秘。十分感謝昨晚即使我有所隐瞞的陳述,您還是答應收留我。”
“不過是看在老友的面子上罷了,”金發的獵人略作停頓,似乎想要遮掩探究的目光,扶了扶下滑的眼鏡,“況且如果你要亂來的話,樞君想必也是不會放任不管的。”
“呵呵,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呢。”千夜咎輕松笑道。
即使是漂亮得足以蠱惑人心的笑容,也遮掩不去他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渾身微不可見的僵硬——清晰地将這幾不可見的動容看在眼中,黑主灰閻不動聲色地端起茶杯啜飲一口。
“你那個人類與吸血鬼和平共處的計劃之所以能夠順利的進行,根本原因是什麽,相信也不用我多做贅言。雖然并不是來協助黑主理事長達成夢想,但是我将要進行的所作所為,絕對是對你的計劃大有裨益的。”再一次露出慣有的溫潤微笑,他擡手整了整滑落額前的栗色長發,露出那雙巧奪天工的眼睛,“這也算是對黑主理事長善舉的綿薄回報。”
酒紅色的瞳眸在燭火的映照下散發着魔魅的氣息,卻意外地不乏誠懇,黑主灰閻注視着那雙眼睛,最後一絲不耐也奇跡般地消弭殆盡。
然而就在此時難得的祥和氛圍中,那一縷随風而來微不可見的血腥味,卻被千夜咎敏感的捕捉到。
“哦呀,看來有不好的事發生呢。”他站起身行至旁側的窗戶邊,透過被窗棂整齊割開的玻璃看着樓下的一切。
劇情恰好進展到精彩的高|潮,英勇的騎士已經成功救下差一些便成為大魔王的餌食的公主,接踵而至的駭人槍聲将黑主灰閻也引至窗邊,他蹙起了眉,問道:“怎麽回事?”
“久未進食的吸血鬼少年似乎終于不打算克制欲望了,”輕松地根據眼前所見推理出故事的開端,千夜咎回眸注視着身側的黑主灰閻,“您的和平之路似乎還有很長的距離要艱難探索呢。”
黑主灰閻顯然早已清楚這個事實,然而縱使如此,他還是以堅定不曾動搖的,令人不禁動容的宣誓般的語氣說出下一句話:“不管前路如何艱難,我都會将這個夢想踐行下去。”
“真是令人格外感動,請恕從未有過這樣遠大的理想的我,無法說出什麽正确的鼓勵之辭。但是至少這種同為夢想而奮鬥的心情是相同的,我感到很榮幸。”
這番話分明應該是禮貌地以激勵的眼神正視着當事人的,莊重而肅穆地訴出的,然而此時此刻,千夜咎所有的心緒,已經盡數被從容自若地緩步自林間行出,以優雅尊貴的姿态出現在他的視野中的玖蘭樞吸引殆盡——
事實上,對于此時此刻還能維持着冷靜的表象站在這裏的舉動,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俊美得無與倫比的男子立于天地之間,清冷的月輝極盡細致地勾勒出他颀長挺拔的完美身姿,如同神祇一般,只是簡單的一個擡手,都尊貴得令人甘願俯首稱臣。
“我此生唯一的夢想,就只是,不惜一切代價,守護一個人而已。”千夜咎目不轉睛地看着玖蘭樞的方向,眸光漸深。
已經四年沒有再觸碰過這張珍藏在記憶深處的容顏了,在吸血鬼漫長得仿佛永無止境的生命裏,不過是區區四年而已,為什麽他會有種已經過了四千年的錯覺呢。目光如饑似渴,眷戀着昔日的戀人不曾稍瞬,即使在他露出那種獨一無二的溫柔微笑,只為安撫受驚的心愛女孩時,也甚至只是簡單的眨眼都不舍得,直到那抹純白的身影湮沒在影影綽綽的樹影深處。
千夜咎轉身離開,唇角的弧度不知何時浸染了難以掩飾的苦澀。
而就在他完全轉過身的下一刻,暗夜的君王卻陡然止住了行進的步伐,他危險地眯起眼,回眸直直地看向那扇窗戶!
那樣的感覺,與已經被塵封的記憶中的那些十分相似,熟悉得幾乎令他憎惡。
那種被人用此間獨一無二的、深情的,愛戀的目光刻印于靈魂般地深深凝視着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唔嗷嗷嗷嗷嗷終于趕在最後請粗英俊潇灑天下無雙的偉大樞爺了!
俺真的一直非常想給俊美的樞爺一個驚豔的出場呀,但是筆力跟不上似乎還是失敗鳥嘤嘤嘤
樞爺俺對不起您!會好好讓咎陪您睡的!【喂!
第二日~聖巧克力日~
晴空如碧。
秋日的風浸滿沁人心脾的暖意,席卷了整個黑主學園。湛藍的天穹格外澄淨,一群白鴿撲棱着翅膀紛紛揚揚地翔于天際,飛向遙遠而深邃的藍色深處。
這樣美好的天氣,大概是對快樂的節日最完美的回應了——今天是黑主學園一年一度的聖巧克力日,女孩子可以将精美的巧克力送給心儀的男生,并對他表白。這般的盛會,從昨日開始就人心沸騰的同學們,在節日當天自然也更加不可能認真乖巧地好好聽講。
尤其還是面對着如千夜咎這樣矜貴俊美,又不乏幽默風趣的文學老師。
甫剛進門的千夜咎老師,便被堆滿整個講桌各式各樣精致的禮盒吓了一跳。完美的容顏上和煦如陽的微笑雖然并無變化,但是擡起手将額前的發向後梳理的動作,已經帶上了隐晦的不耐。
——教科書什麽的真的超~重的啊,難道可愛的姑娘們就不能為兢兢業業的帥氣老師留下一個放教科的地方嗎!
沉默着如此腹诽地千夜咎老師走上講臺,完全無視集中在他身上的同學們的視線,用盡所有的智慧為自己整理出一個可以放下大半本書的地方,而後他走下講臺繞過講桌,将那一堆巧克力都擋在身後,一只手背在身後,另一只手置于胸口,以這樣的姿态優雅地行了一個紳士之禮,這才噙着溫柔的微笑開口:“感謝大家的心意,各位美麗的小姐,你們熱情我深有體會,那麽接下來的時間,就當作大家對心儀對象的告白演練好了,請将自己最想說的話寫在紙上交給我,無論是詩句還是簡單的比喻都可以,對于能夠打動我的同學,會毫不吝啬地送上一個甜蜜的親吻哦~”
——“哇!!”
剛剛結束的宣言甚至還未來得及将拖長的尾音延續完畢,就已被激動地喧嘩起來的少女們打斷,任何一名有經驗的教師都知道,要使處于這種狀态的同學們安靜下來,定是需要花費一番功夫的。然而立于講臺前方的千夜咎卻只是一個簡單的擡手握拳,教室便立刻寂靜無聲。
“當然,如果沒有得到獎勵的同學也不必沮喪,”他立于原地,姿态雍容典雅:“因為這個選擇只是代表了我個人的喜好而已。”
……
陽光有些刺眼。
完成了今日連着兩個班級的文學課教學任務,時盤的指針已經逐漸逼近正午。但是本應回到黑主灰閻為他準備的寝室補覺的千夜咎,卻意外地走向與之相反的方向。
完全暴露在刺目的陽光下,沿着通往校外的筆直道路一路行來的千夜咎,仿佛一直處于失神狀态中,在看到黑主學園精致華美的大門時,才察覺到被烈辣的日光灼燒的皮膚上傳來細微的疼痛。
然而他似乎并沒有躲避一下的意思,甚至揚起臉,将整個光潔白皙的面容暴露在烈陽下。
“聖巧克力日嗎……”柔軟的喟嘆與松松握在手中的紙片一樣,皆被下一陣到來的風卷起,只不過一個是悄然彌散,而另一個,則是翻卷着飛向天際。
耀目的光芒照亮了書于其上那句,極為簡短的愛語——
……
喧嘩的教室中,被俊美的老師親吻過手背的少女依然處在呆滞失神的狀态,在少女身邊圍了一圈的好友們堅持不懈地在她耳邊大力吶喊,妄圖喚醒被無節操禽獸老師千夜咎荼毒過的迷途少女,“山本到底寫了什麽啊,快些告訴我啦!”
這位被喚作山本的少女,就是今天不幸被千夜咎選中的幸運小姐。以紳士到令人尖叫的姿态親吻過對方的臉頰後,他極為鄭重地對眼前的少女深鞠一躬,請求道:“能否冒昧地請美麗的小姐将這份無上至寶贈送與我?”
此番舉動理所當然地造成了“請靠近一些,我将告訴你一個秘密”,卻又什麽都不說——這種令人焦躁現狀。
在夥伴們的堅持下,終于不負衆望,山本少女迷茫地轉過臉來,看着周圍欣喜又期待的神情苦惱地搖了搖頭,“我只是簡單的寫了一句‘我愛你’啊……”
……
“唔……切碎切碎……哈啊……”一邊念念有詞地将大塊的巧克力小心地切成碎末,一邊打着呵欠的千夜咎老師,終于在下一刻成功地切到了自己的手指,“疼疼疼疼疼!”
In fact他對自己此時此刻的行為,完!全!不!理!解!
太陽這樣燦爛的時候分明正是好好補眠的契機,卻因為身體自己的意志而頂着極度疲憊的艱巨壓力,不辭辛勞地親自跑去校外買回了原料,甚至借用了設置在教學樓裏,供黑主灰閻使用的臨時廚房,在這裏進行皮卡皮卡閃爍着幸福光芒的愛心巧克力制作——難道他真的瘋了?不,并沒有,他只不過是荒謬地把責任推給了“身體自己的意志”而已。
這個巧克力就算真的做好了,也只是一份永遠都無法贈送的禮物吧。
将指尖的血液舔去,他沉默地靜立于原地,片刻後苦澀地笑了笑,而後再度拿起刀——哎呀你看嘛,這根本就是身體自己的意志啦!
……
在千夜咎的認知中,太陽光芒最燦爛的時刻,就是黃昏時分了。那是比其餘任何時候都更為濃烈的顏色,宛如傾盡生命綻放出的色彩一般,豔麗到凄迷。
比起血族倍感舒适的暗夜來說,他更加喜歡黃昏時的夕輝,縱然被殘輝照耀久了,皮膚依舊會隐隐作痛。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仔細地,小心翼翼地将全身都隐藏在光芒無法觸及的陰影裏。
從寮舍通往教學樓的道路兩旁,并非十分濃密的樹林,僅僅只是栽種了兩排整齊的護衛林構成林蔭道而已,但千夜咎卻就是有那樣的能力,将自己全身都完美的藏匿在正面絕對看不見的角度。
只需再往前跨幾步,就是人聲鼎沸喧嚣熱鬧,這樣幾乎可以用近在咫尺來形容的距離,卻令人無端覺得是兩個黑白分明的世界,直到精致的雕花大門緩緩打開,沉重而綿長的吱呀聲傳來的那一刻,這方小小天空之下的兩個世界,才首次顯得沒有那樣明顯的藩籬。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那洞開之處,等待着将要到來的心愛之人……
在看到隐匿在粗粝的樹幹之後的人影時,錐生零感到有些意外。他下意識地想要取出血薔薇之槍瞄準那個人,卻又很快地控制自己冷靜下來。
從首次見到千夜咎之時,對于這個長相過分俊美的男人,他便一直有種無法言說的敵意——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類産生這樣發自內心的敵意,所以昨天才會在這個人開着那樣的玩笑時,失控地亮出兇器。
竟然讓人類看到了血薔薇之槍,即使兩個人之前并無恩怨,經過此事也不得不心存芥蒂了。所以此時此刻看到對方躲在那裏偷窺的行徑,錐生零同學也完全不想主動接近制止——他發誓,他真的是這樣決定的,如果不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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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