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暮色~降臨~ (3)
的心情頓時有了些許的好轉。
但是,下一刻——
“不準動!”
少年的低呵将她接近的步履釘在原地,她無措地看着少年寂寞的背影,滿目不解地問:“為……什麽……”
“我想要更加深入地談一談啊,請讓我了解關于零的事情,再多一些!”她殷切地懇求着,“因為我們是一樣……”
——“不是的!……不是的。”
本以為終于可以觸摸到這位少年的真實,終于可以好好地守護自己的家人,即使是冰冷入骨的冬日,也可以兩個人抱在一起取暖……這樣溫柔的心意,似乎再一次被不屑地拒絕了。
優姬怔怔地看着一步之遙的錐生零,突然不知接下來該做些什麽。
“對不起,是我一廂情願了。”含着歉然的笑意,她卻步一般地往後退了一點,有些嘶啞的聲音裏濃重的失落清晰可見:“我一直認為,我和零是一樣的,一樣在痛苦和恐懼中掙紮……看來,是我想得太多了。”
縱然自己這樣的難過,但是依舊溫柔的縱容着他的無禮,這一番話聽得錐生零心痛如絞。
“優姬——!”
他終于轉過身,在少女即将轉身離開的下一刻,緊緊地握住了那只想要就這樣一直牽着不放開的纖細手掌,然而仿佛命運的安排,所有的厄運都盤踞在今日,在這一拉一扯間,縛着少女手掌傷口的繃帶竟然松開了!
潔白的布條上浸染着血液,即使已經呈現幹涸的暗紅色,也阻擋不了它獨有的惑人芳香——
壓抑到極點的錐生零,失控了。
晦暗的樓梯間,蒼白的大掌拖着少女小巧的下颔,錐生零将整張臉埋在優姬頸間,散亂垂落的銀發之下,那雙清冷淡漠的淺紫色眸子已經染盡獨屬于血族的凄豔血色!
濕熱的舌尖舔舐過頸部細嫩的肌膚,而後,泛着寒光的獠牙猙獰的露出,昭示着脆弱的頸部即将被洞穿的可怖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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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開!”
千鈞一發間,優姬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拉開,然而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讓她完全失去了行動力,只能呆呆地摔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這恍如夢境的一幕。
背對着她的男人那一身漆黑的裝束極為熟悉,此時此刻他正擡着左手手臂,放任完全失了理智的錐生零将獠牙深深地刺入其中。
這個人類正被嗜血的惡鬼禁锢着,竟然還有餘裕微笑着轉過臉來,看着她脖頸上那道牙尖留下的深深劃痕歉然道,“哎呀,還是讓你被弄傷了。”
——“不過比起優姬來說,錐生少年你還真是不乖呢。”
他再次轉過臉去的時候,優姬才發現真正陷入窘境的并非千夜咎,而是被禁锢着下颔一直不能飲血而狠狠掙紮的錐生零!
優姬一直都清楚,吸血鬼有着常人所不能比拟的力氣。然而單是看着錐生零無論如何掙紮,都擺脫不掉男人鉗制的景象,若非目擊到那雙血紅的眸子與猙獰的表情,她甚至有種零才不是吸血鬼的錯覺。
“這只左手還真是命途多舛啊,真是的,傷口又裂開了,味道太濃烈了呀。”千夜咎滿目無奈地俯視着錐生零,掩映在晦暗光線下的側臉,竟然有種溫柔的錯覺,倘若只是粗略的一看,一定會誤會千夜老師只是在和藹地照顧叛逆的學生,“他已經在接近這裏了喲,所以錐生君……我們得先走一步。”
——那大概是只會出現在小說中的場景……
黑主優姬呆滞地看着前方的牆壁,縱然無論如何都想讓今夜的一切成為夢境,依舊彌漫在空氣中這濃烈的血腥味還是在分分秒秒地提醒着她,那兩個人頃刻間于她眼前消失的事實。
……
以略嫌不雅的姿态拎着錐生零,千夜咎速度極快地掠過叢叢林木,終于到達了舊校舍地下室後,仿佛甩脫一件垃圾似的,毫不留情的力道使得錐生零狠狠撞上了堅硬的牆壁。
前一夜才飽經風霜的牆壁簌簌落下石礫,銀發少年從劇烈撞擊的眩暈中恢複過來的時候,看到優雅立于眼前的男人,施舍一般地将一個小包抛在他懷中,嘴裏正叼着相同形狀的東西囫囵不清地說:“解解饞。”
其實前一刻,在後腦勺傳來劇烈的疼痛抑制之下,他還是清醒的。但是随即在男人的呼吸間彌散開來的濃郁血腥以不容抗拒的姿态,無情地虜獲了他的神智。
宛如饑渴的野獸一般,他咬破堅固的血袋,吞噬一般地飲下其中的血液,但是這些顯然并不足夠,意識到這一點的咎也非常識趣的将剩餘的都丢給他。
“被帶離渴求着的心愛女孩身邊,憑借你的意志應該會克制住的吧……以這種方式讓你開葷,似乎還是有些輕率啊。”混雜着渾濁血腥的沉郁黑暗中,他看着錐生零失控嗜血的樣子,頗為苦惱的自言自語,“總之,繼續壓抑下去後果會更嚴重吧,稍有不慎,優姬醬很可能會直接葬身于你的獠牙之下呢。無論如何,先用真正的血液解解饞會稍微舒服一些吧。”
——在從那只Level E口中救下優姬之後,千夜咎去了這座城市的中心醫院。
沒有血奴跟随在身邊的情況下,似乎也只有這種方式,才能稍微補充一下衰減的力量。飲下剛才的兩袋血液,肘關節再次被錐生零撕裂的傷口已經不再那樣疼痛了。
“但是為了不讓你傷害優姬,難道我必須得定期去血庫了?”今夜廢話異常多的千夜咎盯着錐生零若有所思,“不可能的,我只是在嫉妒之下做了不理智的事情,并沒有打算跟你糾纏不清啊,還是通知元老院那邊研究出身體适應性較強的血液錠劑比較現實。”
在獵人協會的輔助下,政府早已采取了各種各樣的抑制吸血鬼的政策,例如醫院的血庫層層嚴密的防衛。他可是在醫院潛伏了整整五個小時,才尋到可乘之機的,就是因為這一點,在趕回黑主學園後,還沒有聽到幾句玖蘭樞與黑主灰閻的牆角,就匆匆忙忙地跑過來救優姬了。
——還沒有聽到幾句啊……
早已知道錐生零的吸血鬼化已經嚴重到必須處理的地步,但是卻一直縱容着他,錐生零繼續作為日間部的一員,繼續呆在優姬身邊,深陷于那些沉重又幸福的情感中,這難道不是對實現計劃最具助力的做法嗎?分明比誰都要清楚,錐生零絕對不會威脅到黑主優姬的生命,但是為什麽要那樣堅持地,突然想要将他調入夜間部呢?因為最終還是不能忍受他傷害到黑主優姬?還是說……就那麽喜歡這顆棋子嗎……
沉浸在紛亂思緒中的千夜咎,并沒有注意到錐生零已經用餐完畢,濃重的黑暗之中,潛藏着悄然瞄準心髒的血薔薇之槍——
“吸血鬼!”低啞的聲音帶着濃郁的恨意,即使渾身無力,持着殺戮兇器的那只手依然保持平穩,不知是怎樣的過往,才能讓一個人擁有如此堅定的意志力!
——“哦呀,這是要幹什麽?‘把你的血交出來’嗎?”
在那些深重的殺意撲面籠來的時刻,千夜咎卻依舊泰然自若,“不可能的啦,我的血從來都只有那一個人有資格享用喲。”
那是極度随意的姿态,卻分明有着誓言一般的錯覺,那雙酒紅色的眼眸終于綻放出血色的魔性光芒,犀利的割裂了亘古的黑暗,筆直地刺向銀發少年!
以純血種的尊貴血統,以淩駕于你之上堅如磐石的意志——
錐生零難掩詫異地注視着自己舉着槍械的手臂,此時此刻,它竟完全不受控制地緩緩垂落!
……
懷抱着脆弱的嬌小少女,玖蘭樞緩緩登上通往理事長休息室的臺階,“優姬,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那樣溫柔的低語,環繞在俊美男人周身的卻是清晰可見的冷冽沉戾,仿佛那句愛語并非單純的向懷中的少女傾訴,而是帶着某種目的,強烈地想要讓某個人感受到窒息般的傷痛——
無論這個人是否正是她方才批判過的披着人皮的野獸,無論萦繞在玖蘭樞周身的是怎樣激進的氣息,這堅實而溫暖的懷抱,還是令優姬覺得稍微安心了那麽一點兒,“樞學長……零是、吸血鬼嗎……?”
即使親眼所見,純潔善良的少女還是不願相信這幾乎颠覆了她整個人生的事實,“千夜咎老師,也是……嗎?”
“嗯,他們都是哦。”溫柔卻殘酷地粉碎了少女最後一絲希冀,身着純白制服的夜之君王漸行漸遠,完全湮沒在黑暗的盡頭時,那聲微不可聞的低喃幾乎揉碎在凝重的空氣中——
“千夜咎啊……”
……
“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告訴我們呢。”
——血紅色的液滴在接觸到桌面的瞬間,以即将破碎的姿态被定格,仿佛奇跡般地綻放于其上的纖巧冰花。冰晶尖銳的棱角折射着晦暗的室內為數不多的光芒,那暗紅的色澤頓時顯得更加神秘深沉了。
順着液體滴落下來的方向往上尋去,精致的高腳杯正被一只白皙的手握着,那只手有着優美的輪廓與修長漂亮的五指,整體分明可以用“優雅”來形容,然而此時此刻卻在主人孩子氣的操縱下,做着近似于玩弄的随性舉動——整只杯子都橫了過來,杯中剩餘的液體被擺弄成岌岌可危的角度,終于再也無法安然無恙地栖息在酒杯中,下一刻傾巢而出——
藍堂英滿不在乎地在液體即将觸到桌面的時候将之完全凍結,似乎是因為郁悶而微鼓的臉頰,使得那張迷倒萬千少女豐神如玉的容顏,看起來帶上了些許惹人疼愛的稚氣,不過随即說出的話語與這樣的表象完全不符就是了。
——“關于剛才的血的味道。”
甫剛出浴的架院曉一邊擦着頭發,一邊滿不在意地說:“反正我對那個也沒什麽興趣。”
“那不同尋常的香味……”
仿佛想到了美味的東西,藍堂英鮮紅的舌尖舔舐過被杯沿處的冰晶,卻又陡然意識到什麽似的,平展的眉峰突兀地蹙起——擁有這樣獨一無二的芳香氣味,除了純血種之外,就只有黑主優姬了。
然而,他曾經品嘗過黑主優姬的血,所以如今也可以清楚地辨認出,那并非……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可能會慢慢更,因為要梳理大綱啊啥的
貌似BUG有點多,寫着寫着即使俊美如作者,都搞不清咎大爺您究竟是在吃優姬的醋還是零的醋鳥>_<
最後,想了想還是好好的說聲謝謝點閱和收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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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勞的俊美作者來抓蟲子了(例行僞更)【←_←其實木有那麽不堪……
第四夜~錯位(上)~
——無論怎麽努力,似乎都還是洗不掉糾纏在周身濃郁的血腥。
頭發還在濕噠噠的滴着水,錐生零也滿不在乎地直接躺上床。
也許是一開始就存在的那股難以言喻的敵意,得知千夜咎是吸血鬼的事實,并沒有讓他感到太過驚訝。
或者說,比起這個早已預料到的事實來說……
失神中地錐生零終于在完全放空的情況下,舉起了一直緊攥成拳,仿佛在壓抑着什麽的右手。
那一瞬間,自己的身體完全被別人掌控,對于眼前的事實完全無能為力的挫敗——
“呵,竟敢這樣無禮,惹怒了我,就殺掉你——雖然很想這麽說來着,”那令人厭惡的低語似乎依舊回蕩在耳畔,“但是因為錐生君是那個人選定的棋子……請務必好好的履行自己的職責哦。”
沉沉嘆息一聲,錐生零垂下右手覆上雙眼。
這段簡短的威脅之後,千夜咎便将已經完全失去行動能力的他帶離了地下室,行至門口的時候,不巧遇見了總算安頓好夜間部前來尋找他的黑主灰閻。
素來都是以一副不靠譜的姿态出場的金發獵人迅速奪過他護在身後,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未曾見過的濃烈敵意,“千夜君,請解釋一下你的所作所為。”
被針對的男人卻只是淡然微笑,滿不在乎這句質疑兀自說道,“喂飽後親自送還,為錐生君做到這一步的我還真是仁至義盡啊。”
圍繞在他周身的氣息溫煦柔和,誰能料到接下來的那些話語會在頃刻間染盡那樣濃烈的冷厲壓迫——
“還請務必記得自己的職責——即使你死,也不可以傷害到黑主優姬。”
……
雖然精神上的打擊已經無可挽回,但是至少,恐懼着吸血鬼的優姬并沒有在那樣諷刺的現狀下被他吸血——然而,這樣的他還有資格……如此聊勝于無地為自己開脫嗎?
這樣的,因為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傷害了心系的女孩的他……
——或許這是可以稱得上默契的行為,同一時間,嬌小甜美的少女長久的駐足,以仰望的姿态凝視着這層階梯的終末,方才錐生零疲憊的背影消失的轉角,即使差點被吸取血液,善良如她,此時此刻竟也忘記了自己的恐懼,一心一意只是責備着什麽都不知道的自己,心疼着由于自己不慎的言行而深受痛苦,一直孤寂地與堕落執拗鬥争的錐生零。
登上這座階梯,左轉走到盡頭的房間,就能看到心念的少年,但是……這樣無知的自己,真的有資格去推開那扇門嗎?
眉宇間盡是令人憐惜的憂傷,她卻步轉身,沿着原路渾渾噩噩地返回,卻在路過理事長室的時候——
“你究竟還想要将他留在日間部多久?”
伴随透過門縫傾瀉出的光芒一起流出的,是玖蘭樞的聲音。平日素來優雅清和的音調,此刻由于浸染薄怒而顯得低沉暗啞,毫不掩飾那些懾人的威壓,“這并不需要什麽先例,錐生零只有轉到夜間部來。”
只是這句話的陳述對象,似乎并非是坐在眼前的黑主灰閻——微垂的纖長睫毛掩去了那一瞬間瞥向門口的餘光。
然而無論是光明正大站在門口的黑主優姬,還是完美地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剛剛處理完錐生零便盡職盡責地趕回來專注聽牆角的另一位,都在對話進行到這裏的時候,再也忍耐不住離開的沖動了。所以并沒有人注意到,玖蘭樞意味深長的神色。
……
“只是血族單純的夜間散步——老師誠懇的言辭,小優姬為什麽就是不相信呢?”
黑主學園陽之寮男寝樓下——這個邂逅的地點似乎的确不怎麽合适,尤其搭配起兩人此時針鋒對峙的狀态,便顯得更加不雅觀了。
嚴肅戒備的黑主優姬手執狩獵女神,長棍的首部堪堪抵在千夜咎脖頸處,而再一次被危險的武器針對的俊美男人則是做出一副完全無害的姿态,看似正在解釋實則調侃着眼前的少女——此情此景,完全就像是少女在偷窺男同學的時候不巧被巡夜的老師撞到,所以惱羞成怒發動了攻擊……
這種厚顏無恥自稱“巡夜老師”的偷窺狂,會相信他說的話才是大腦不正常吧!
雖然身姿嬌小長相可人,但是少女飽含怒氣的瞪視還是令人有些招架不住,“千夜老師,你出現在這裏,是又要對零做什麽嗎?”
“優姬不是親眼看到他安然無恙地回到寝室嗎?”仿佛聽到了什麽荒誕的怪談,千夜咎的表情十分驚訝,“他又不是美女,我為什麽要對他做什麽?”
似乎還未能更改潛意識裏千夜咎教師的印象,對于此時此刻這個男人理所當然地說出這些有損氣質的話語,黑主優姬顯得有些不适應,以至于整個人怔愣了須臾,才再度攥緊手中的武器,正色道:“雖然不知道你進入黑主學園,并且還成為日間部的老師有什麽計劃,但是如果傷害到零,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哎呀,即使這是小優姬的要求,也不能改變錐生君的命運啊。”他一邊說,一邊擡起手随意地握住了狩獵女神,棒身與手掌接觸的那一瞬間,頓時爆出刺眼的電流,伴着尖銳的響聲灼燒着千夜咎的皮膚!修長白皙的手指被灼得泛黑,也無法阻止他傾身靠近試圖從他手中奪回武器的少女。
月上中天,散落的輕薄光芒如同清冷的流冰,籠上纖長的睫毛下那雙魔魅的酒紅色雙瞳,勾勒出完美的容顏上那邪異的微笑,束縛着狩獵女神的動作看上去漫不經心,然而無論黑主優姬如何掙紮,也無法脫開那只在清輝浸染下泛出森冷之色的手掌——
“怎麽,優姬害怕我嗎?”千夜咎看着難抑顫抖的少女,惡質地加深了唇邊的弧度,“對于絕對不會傷害你的我,優姬的害怕真是令我傷心呢。”
這樣只能稱得上威吓的言辭,顯然起不到任何安撫的作用,那一瞬間,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個雪夜裏對她露出獠牙的Level E——當年的她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如今為了守護重要的人,無論如何也要……
然而就在黑主優姬即将竭盡全力發動攻擊的下一刻,渾身纏繞着危險氣息的男人,卻在頃刻間松開了狩獵女神,甚至退了兩步以示無害。
“好了,不開玩笑了。”他話鋒一轉,笑容也變得溫柔而誠摯,“無論優姬心裏想要做些什麽,請務必記得,不要傷害到他。”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黑主優姬怔怔地看着千夜咎逐漸湮沒在樹叢裏的身影,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在那個男人轉身的一瞬間,他唇角的弧度是那樣的悲涼。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夜~錯位(下)~
——對于出乎預料的現狀,千夜咎當真是十分的頭疼。
他的确又在聽牆角了,不,或許不該用這個詞來形容,因為此次他是堂而皇之地潛伏在月之寮,偷窺玖蘭樞與黑主優姬難得的單獨相處。
隐藏在黑暗中的千夜咎狠狠蹙起眉。
眼前的一切都讓他無法理解,無法理解昨晚他親自告誡過的黑主優姬,為什麽還是會為了錐生零出現在這裏,更加無法理解的是,玖蘭樞此刻的所作所為——雖然當事人已經自己說明是因為錐生零差點咬了他心愛的女孩,但是只是吃醋這個原因顯然太過簡單,在此之前,他已經忍受了錐生零陪在優姬身邊那麽久……
——“不是的!!”
那樣大聲的否定飽含急切,千夜咎聞聲看去,精巧可愛的面容上滿是真切的悲哀。此時此刻,她為了另一個男孩忘記了所有的恐慌與懼怕,絲毫不避地堅定看進對面玖蘭樞的雙目裏,“雖然對于零是吸血鬼的事有一些驚訝,但是,我昨天卻……傷害到了零……”
不知不覺間盈滿了倔強睜大的雙眼的淚花緩緩地劃過頰側,黯淡的光線下,嬌小的少女顯得那樣楚楚可憐。
他看見玖蘭樞擡起手,輕柔地撫過少女被淚水浸濕的臉頰——即使高貴如夜之帝王,也為之心疼不已吧,所以關于少女殷切的請求,他是一定會——
“優姬,抱歉……即使是你的請求,那也不行。”
——為什麽……
千夜咎睜大了眼無意識地喃喃,比起優姬是他心愛女孩的這個事實,他還是更加不想承認,“玖蘭樞喜歡錐生零這顆棋子”的猜測。
只是他還來不及悲傷,另一顆重磅炸彈便毫無遲疑地當頭砸下。
黑主優姬想要守護錐生零的心情不知究竟有多麽強烈,面對君王此番毫無轉圜餘地的拒絕,竟然還有餘力與之辯駁!
“說起來千夜老師也是吸血鬼吧,但是樞學長為什麽不先管理他呢?相比于零,還是陌生的千夜老師更加可疑吧?”
——直到現在,千夜咎才不得不承認前一夜沒有直接擄走錐生零,而是刻意等待了一會兒,溫柔地安撫過黑主優姬之後才離開的做法,真是太過沖動了。
因為黑主優姬在玖蘭樞面前的種種表現,因為那個特意送給玖蘭樞的巧克力,他低估了黑主優姬對錐生零的感情……他從來沒有想到黑主優姬會以他為例,這樣無禮地反擊玖蘭樞。
所以那一夜他一定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才會急于暴露自己的存在,這樣的舉動分明什麽都不能改變,或許還會成為中傷玖蘭樞的工具……
太過尖銳的現狀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一片混沌的大腦已經預料不到,玖蘭樞會對此作出怎樣的反應——
“優姬怎麽知道,我沒有管理他呢。”
面對這近乎指責的言辭,玖蘭樞的語氣還是一如往常的平和優雅,他注視着眼前的少女,仿佛自始至終未曾感覺到那近在咫尺狂亂波動的氣息,輕描淡寫帶過之後不動聲色地将話題重新引回正軌,“本為人類的吸血鬼,最後一定會堕落為Level E。我想錐生君,也不會希望優姬看到自己的那一面吧。”
內心深處畏懼Level E的少女慌亂的逃走,這似乎是他早已預料到的結果,玖蘭樞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月之寮的大門“砰”的一聲,将他與少女的世界完全隔絕。
與此同時,另一人的氣息也瞬間消失不見。
“還是不準備出現嗎……”
幾不可見的微嘆幾乎是瞬間彌散在空氣中,玖蘭樞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緩緩向着樓上行去。
……
一片漆黑的地下室裏,千夜咎蜷縮在牆角,如果捋起他的衣袖,就可以看到緊緊禁锢着雙腿的手臂,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漂亮的手指再次擺出殘酷無情的姿态,帶着不知何時已經伸長的指甲,深深的扣入臂上的肌肉,急促的喘息帶着難掩的痛苦綿延不斷地回蕩在空寂的室內。
殘酷的念想來的那樣突然,千夜咎甚至有些感謝這樣的黑暗能夠掩去他所有猙獰的表情——攻擊的意圖太過強烈,他不得不将獠牙狠狠刺入自己的膝蓋,妄圖以劇烈的疼痛來抑制這令人作嘔的欲望。
『殺——!殺、殺了玖蘭樞——』
蠱惑人心的毒咒再次回蕩在耳畔,他陡然瞠大了雙目,即使是蓬亂散落的長發,也無法阻止那一刻透出的血色光芒。他毫不留情地扣緊雙手,尖銳的指甲穿透皮肉,血液汩汩流出,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膩而濕瀝的聲音!
住口!滾出去!——他想要這樣堅定地回應,咬着膝蓋的口中卻只能無力地發出唔唔的低呵。
沒有比這更加讓他痛苦的事了。
他甚至不能念着深愛之人的名字,來攀爬過這場絕望的戰争——因為只是在回憶裏出現那個人的音容笑貌,都會被潛伏在他體內的怪物扭曲為洶湧的殺意。
不知過了多久,漫長的煎熬終于走到了盡頭。
千夜咎動了動僵硬的身體,長久的施力使得肌肉慣性抽搐,竟然一時間無法動彈。他緩緩伸展了一下四肢,倚靠着牆壁茫然望着眼前濃濁翻卷着的黑暗,而後再度掙紮着站起身。
——在這樣的時刻,想要看一眼他的念想無論如何都無法克制啊。
……
不過只是短暫的二十四小時,再次發生了出乎他預料的事情。
千夜咎并沒有想到尋到玖蘭樞時,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夜之君王獨自一人倚在月輝不到的窗畔,面無表情地垂眸看着樓下不遠處的林蔭道上,緊緊依靠的少年少女。
細密綿長的黑暗環合為堅不可摧的牢獄将他圈禁其中,以無法抗拒之勢,将他與月光之下的兩人分明割開。
千夜咎靜靜站在他身後,只是看着這樣的他,就難過得甚至忘記了将自己隐藏起來。
——從小就是這樣的性格,無論何時都是優雅得體的姿态,悲傷還是愉快,全部都自己一個人埋藏在心底,倔強得令人心疼得想要流淚。
……
玖蘭樞并沒有料到這樣的舉動。
眼睛被自身後探來的手掌遮住的那一瞬間,全身都浸入那個人的氣息裏。腰身被溫柔地攬住,背後随即貼合的溫熱胸膛仿佛堅實的牆壁,無論何時都任他依賴。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放任自己沉溺在這樣熟悉到發顫的懷抱中。
對方舉止之間那樣濃烈的,令人絕對無法否定的疼惜,以其前所未有的強大蠱惑之力,致使他忘記了此時此刻應該狠狠地攻擊身後的人——因為遮着他眼睛的那雙手,不知何時或許就會刺入他的雙目。
為什麽是現在呢……
他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都只是為了刺激千夜咎出現在他眼前,說出來到這裏的真正目的。但是為什麽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這會讓他誤會,還是像以前那樣,玖蘭樞是千夜咎唯一的弱點。
“小樞……對不起。”
微弱得幾乎揉碎在空氣裏的低語喚醒了他的理智,然而還未來得及對這樣的歉意生出怒意,下一瞬間,身後的依靠已經消失殆盡,若非那依舊殘留在背後的溫度,他幾乎會以為……方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虛妄的幻覺。
作者有話要說: ………………兩位主角終于在第九章的時候碰面了【。
而且還是back hug喲!
……
好啦對不起窩也不知道竟然會這麽拖QAQ……
不過好事多磨嘛→_→
第五夜~輝夜~
“撲棱棱——”
黑主學園舊校舍二樓最靠近左邊的房間中,夜風通過打開的窗子湧進室內,揚起深紅色的窗簾。一只烏鴉落在窗臺上,漆黑的羽毛與黑夜融為一體,只有那雙異常鮮紅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詭谲的暗光。
随即,房間的門被推開。
似乎是不久前才歸來,門畔的俊美男子一身黑色風衣還帶着戶外風塵的氣息,卻仿佛遇見了什麽緊急的事情,在身體尚未完全進入房間中時便伸出手掌示意,停駐在窗臺上的烏鴉再度飛起,乖巧地落在向它走近的男子肩頭。
小巧的頭顱一低一揚間,尖銳的喙部反射着寒冷的月光,在黑暗中倏忽明滅明滅,仿佛在傳遞什麽信息一般,男子完美的眉宇間竟然随之漸漸蹙起了一道深深的褶皺。
——在跟着這只烏鴉回來之前,他是尾随着被黑主灰閻外派購物的優姬與錐生零以防萬一的。
用精神力控制動物這種能力,需要耗費較為強大的念力,在少部分天生擁有這項力能力的血族中,只有複原能力極強的純血種能夠随意使用,其餘的血族只有在極為重要的時候才會使用。千夜咎并不知道是怎樣緊急的情報,致使潛伏在元老院的輝夜這樣焦急地送信給他,直到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
在蹙起眉心的下一刻,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他徑直從大敞的窗戶處躍了出去,颀長的身形在茂密的林中幾個閃現間,便消失了蹤跡。
……
“樞大人,已經布置完成了。”
修長白皙的手指細微地摩挲着掌中的高腳杯沿,杯中鮮紅的液體随着執掌容器的主人無意識地輕輕晃動,俊美的純血君王立于窗邊,姿态雍容尊貴,然而卻仿佛正處于失神的狀态,細碎的留海下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眼睑微阖,将其中深邃的雙瞳遮去大半,目光焦距之處本就不甚明了,此時更加顯得撲朔迷離。
寮舍樓下,一條的生日宴會已經如火如荼地開始了,然而聽到身後女傭的彙報,他也并無轉身下去的意思,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往日這個時刻都會出現在附近的氣息,今夜似乎消失的渺無蹤跡。這樣……樓下的宴會擺放好的棋子就完全失去了意義——傍晚之時,關于為什麽解決掉那只Level E,只需要現場做簡單的說明即可,所以對于一條拓麻邀請黑主優姬與錐生零今夜前來月之寮這一行為,其實是在他的縱容之下才得以達成的。
目的只有一個,就只是逼迫千夜咎今晚正式出現的最後一步計劃而已。
但是……
此時此刻,君王竟然一反優雅的常态,仿佛在發洩無法控制的惱怒一般,仰首飲盡杯中的液體,迅速轉身走向房間大門的動作帶着難掩的煩躁。
——無論以怎樣的途徑,只要能夠達到報複的目的,就足夠了。
……
通往地下室的走廊一片漆黑,唯有盡頭的大廳內的牆壁上燃着一盞古舊的燭臺。
昏暗的燭火之下,并不能完全看清楚坐在大廳中央典雅的圓桌旁,享受着“早餐”的兩人究竟是何模樣,只能依稀得看清他們的裝束與輪廓。
不知道之前聊過什麽,坐在圓桌右邊的那位身着繁複的和服,長發被绾成典雅的髻的男人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低笑,“只是如此冠以‘或許’之名的情報,真的能引出他嗎?”
“毫無意義的問題。”啜飲着高腳杯中濃稠液體的舉止将貴族的優雅昭示得淋漓盡致,左邊一襲灰色長風衣的短發血族毫不掩飾對于身側之人的鄙夷,“你并不知道玖蘭李土對于他的重要性。”
——“即使只是虛假的消息,他也會像狗一樣,不依不饒地嗅着味道追尋過來的。”
這樣說着的短發男人意味深長地向後瞥了一眼,目光看似不經意地掃過他斜後方的牆角處,“或許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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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