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暮色~降臨~ (4)

此刻,就在哪裏看着我們呢。”

……

——老狐貍。

四面皆是厚重的密林,眼前這棟與童話裏魔王的城堡異曲同工的建築,就是元老院的所在之地了。

将全身都完美地隐匿進周圍樹叢中,千夜咎全神貫注地操縱着那只潛入地下室的螞蟻,如夜一般身着黑色勁裝的短發女子靜靜守在他身側,雖然是悄然無聲地單膝跪地的姿态,渾身繃緊的肌肉也昭示着她頃刻間便能置人于死地的殺傷力。

那一瞬間仿佛與一條麻遠對視的錯覺使得千夜咎十分煩躁——能夠完全了解純血種的能力的,只有純血種自身。一條麻遠活得太久,也僅僅只是知道純血種可以操縱生物,也就是說按照常理來看,他并不能預料到千夜咎究竟會用怎樣的方式來潛伏。

但就是因為如此,方才那似乎已經猜到他所作所為,并且準确地掃過牆角的戲谑眼神,才使得千夜咎如此惱怒——這個判斷簡直精準得令人不寒而栗!

“玖蘭李土出現”這條虛假的情報,只不過是吸引他來到這裏的前奏,一條麻遠料定他一定會前來一探究竟,真正的後招,應該是方才刻意的激怒,與——

千夜咎迅速站起身,面色冷肅,純血之君頃刻間蔓延開來的力量倏地激起一陣狂風,席卷過岑寂的深林,“輝夜,離開這裏,越快越好!”

“咎大人?”她仰視着身前陡然爆發出駭人魔壓,顯然并不打算與她一起逃脫的男人,目光裏滿是不解——即使這并非第一次,兩人守護與被守護的地位被千夜咎随意地逆轉,她還是無法适應純血之君如此不顧自己的身份,保護她平安無事的舉動。

咎回想着之前四處逃亡之時遇到的幾次狙殺,大概也是這個老狐貍對于輝夜是否跟在他身邊的試探。既然千夜咎已經出逃,一條麻遠自然不能再放縱他的眼線輝夜繼續留在元老院探聽情報。然而他想要直接對輝夜下手,只憑自己的能力也只能打草驚蛇而已。所以前些日子并未動手,應該是在等待獵人協會長尋找到合适的時機,調用協會豢養的Level E完成足以将他們二人一網打盡的布局吧。

但是,不知這是否又是那只閑得發慌的老狐貍再一次的試探呢……如果此次他真的能夠離開,該說是一條麻遠并未明确他的力量能夠達到的上限,還是……布局之人為了下一次游戲的順利進行,做出的适當縱容呢。

遙遠的窸窸窣窣聲以驚人的速度飛快接近,從四面八方溢出的危險氣息仿如堅不可摧的牢獄,将他們圈禁其中!

“算了,已經遲了。”千夜咎沉聲道,雙目凝視着已經漸漸出現在眼前愈來愈多的堕落者,“輝夜,保護好自己,我一定會讓你逃出去的。”

——“呵呵……是嗎?”

話音落下的時候,正前方的那層黑壓壓的、密密麻麻的E等級們竟自覺從中間分開,獵人協會長緩緩行來,即使手執的折扇掩去了他半張臉,也無法遮蓋那眉眼間流露的譏诮,“面對這種級別的軍團,咎大人還是選擇棄車保帥為好……當然,帥也是不一定能保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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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千夜咎冷笑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擺手示意欲要上前護住他的輝夜不許妄動,“竟然以這樣的排場歡迎我,一條麻遠至少得親自出面,跪着認錯吧?”

掩面的折扇似乎助長了這半人半妖的男人睜眼說瞎話的膽量,“咎大人在說什麽啊,這是我份內的工作,以擾亂秩序的罪名将您與您的屬下逮捕,與一翁并無關系。”

“哦呀,這麽大的罪名還真是令人恐懼呢。”全身上下毫無懼怕之色,千夜咎帶着微笑擡起右手,纖長的手指微微彎曲間,轟然激起毀滅之力!

漫天飛揚的沙塵稍微停歇時,那只手所指之處,人牆竟然被撕開一道兩人之寬的裂口!

千夜咎漫不經心地說,“遺憾的是在此之前,我必須追究一條麻遠以下犯上的罪行啊……就讓我看看,你究竟能做些什麽吧。”

折扇被收起的下一瞬間,露出獵人協會長浸滿陰沉的臉,将扇子向前一指的時候,怨毒的命令也随之出口:“殺了他!”

前一刻還處于靜止狀态的野獸們頓時以傾巢而出的姿态蜂擁而上,那樣洶湧的人潮頃刻間吞沒了千夜咎的身影!

數量太過龐大,在近乎透支的攻擊輸出之下,密密麻麻的傷痕逐漸布滿了他的身體,在終于全力将前方打開一條通路之時,他大聲命令道:“輝夜,走!”

然而沖出重圍的千鈞一發間,眼前卻陡然出現獵人協會長那張陰鸷的臉,帶着狠毒的笑容揮動着巨大的劍,直逼輝夜而去!

那樣近的距離……

『噗——』

利器入肉的聲音宛如裂帛,周圍一切嘈雜仿佛都随着這樣幾不可聞的一聲消弭殆盡。

眼前所有變幻的風景都被拉長為一幀一幀的慢動作,感官也變得極為敏感——輝夜只覺得擋在她身前牢牢護住她的男人,扣在她肩膀上的手在那一瞬間頓時一緊——

——一定,很痛吧。

……

如果那一劍落在她身上,絕對會是頃刻間風化為沙的結果。

輝夜擡頭看着頹圮皲裂的房頂,西沉的黯淡月輝絲絲縷縷降入,事實上她并不知道已經奔跑了多久,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她身體上的傷口都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然而将她護得這樣好的千夜咎卻虛弱地靠在她懷中,散落在頰邊深色的頭發更襯得面色蒼白如死,噴吐在頸側微弱的喘息完全無法如平日那般讓她感到安心。似乎是由于力量近乎枯竭,懷中的男人周身細小的傷口愈合的速度都極為緩慢,腰後那道獵人武器造成的傷口更是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

濃郁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帶着其獨有的芳香,如果周圍有移動的血族,一定會被吸引過來的——失血過多帶給他的是劇烈的饑渴,然而即使是這般危急的狀況,他也依舊在忍耐着自己的欲望,只為了不對她造成傷害。

“咎大人!”顫抖的聲音帶着焦急的淚意,她再一次喚道懷中男人的名字,甚至失禮地将他的頭顱壓往頸側,“求您了,請您吸我的血!”

不出預料,懷中的男人依舊不為所動,他的身體大概已經虛弱到只憑潛意識行動的地步,卻兀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堅守着壓抑欲望的執念,甚至蹙緊了眉心細細掙紮着避開她的鉗制。

“難道您要在這裏死去嗎?您已經忘記了……要守護樞大人的誓言了嗎?”

——任何強力的咒語都比不上那個名字蘊含的力量。

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一直緊閉的雙目也終于睜開,酒紅色的眼瞳蒙上一層晦暗的疲倦,空茫地望着不知其所的前方。

“……樞……”失神低喃着這個名字的下一刻,他緩緩地張開了蒼白的嘴唇,露出泛着寒光的尖銳獠牙——

作者有話要說: 【話多預警】

關于控制生物啥的念力啥的那一段是劇情需要胡扯的╮(╯▽╰)╭

然後,窩知道什麽陰謀啥的看上去都非常小白而且竟然中計的阿咎也很小白,這是不可抗力因為作者就是個小白……

最後……阿咎嘤嘤嘤QAQ,下下章一定讓你見到小樞喲不要急【。

貌似前幾章說過還有5章噼噼啪啪來着……這個大概是我的錯覺……

作者即使再俊美也還是偶爾會産生錯覺的【快住口

第六日~決意~

“已經上課十分鐘了,難道他真的要繼續曠掉第二節課嗎!”

從昨晚就消失不見的千夜咎直至今早課堂時間已過一半也沒有出現,黑主灰閻蹙眉低喃,步履焦躁地在兩扇窗子之間來回踱步,考慮到他突然來到黑主學園,突兀向他申請文學導師一職的輕率前科,他不得不懷疑千夜咎是做了什麽壞事臨時跑路了。

——果然一開始就不該相信他的,甚至因為千夜咎平靜安分的表象,以及……竟然下意識地放松了對他的監視!

“居然放任不能掌控的吸血鬼留在這裏,你也真的是沉寂太久,忘記自己的本能了啊。”淡然坐在沙發上,與黑主灰閻形成鮮明對比的夜刈十牙娴熟地抖落煙灰,“聽說那位極為危險的吸血鬼不久前逃出了籠子,甚至元老院也失去了對其的掌控……收留兇犯還縱容他逃走,你不打算向我解釋一下嗎?”

——“他可沒有解釋的時間。又要麻煩您借一套衣服給我了,黑主先生。”

那帶着其特有的淺淡慵懶的優雅音色分明是自門口傳來,然而說話的人卻在室內二人做出反應的瞬間,已經穩穩端坐在夜刈十牙的對面,雍容高貴的姿态幾乎令人忘記了此時此刻,他一身的狼狽。

由于想起自己還有兩節早課而匆忙地趕回來,甚至沒有功夫先去處理一下自己的裝束就這樣蓬頭垢面的出現——真是業界良心啊。

快要被自己感動的千夜咎,自然在聽到夜刈十牙充滿敵意的評價之後,非常地想要玩弄一下這個印象落到谷底的自大獵人——如果不是已經沒有力氣的話。

“若是因為誤會我與灰閻的關系吃醋的話,那就大可不必了,夜、刈……先生。”他刻意加重了對方姓氏的讀音,細細眯起眼,唇角的笑意戲谑而冷諷,“我這一生只對一個人有興趣而已,所以您可以不用降低自己的格調,以這種無禮的方式來對待一位剛剛見面的陌生人。”

“……哼。”半晌的靜默後,夜刈十牙才低哼一聲,“嘴倒是很利嘛。”

平靜的表象下,洶湧的暗潮已經逐漸溢出劍拔弩張的氣息,黑主灰閻盯着獨眼獵人那只快要将香煙夾斷的手,下一刻挂上了燦爛的微笑沖過去擋在二人之間,“哎呀哎呀,這可是第三次借給你衣服了,千夜君,還請記得事不過三。”

“沒有辦法呀,最近很窮,”被小小威脅了一下的男人無奈地攤了攤手,“再說我不是也沒有問黑主理事長索要酬勞嘛。”

“那麽就請夜刈君先稍微等一會兒吧,我帶千夜君去整理一下。”

……

由于咎刻意的遮掩,直到借着把衣服遞給他的契機,黑主灰閻才完整地看清了對方腰後的那道傷口。

極長的裂痕從胯骨的位置一直蔓延到腋下,透過破碎的衣物,可以隐隐約約地看見被獵人的武器灼得焦黑的皮肉與其下對比分明的白骨。

“即使是我,被你這樣看也會害羞的。”千夜咎接過衣服,正準備向洗手間走時不經意瞥到對方的目光,“吓到你真是抱歉,看來因為傷口止了血但是不好包紮就懶得包紮,真是個錯誤的決定呢。”

“……你……”終于将視線移開,黑主灰閻看着眼前的男人臉上難掩虛弱的笑容,“不疼嗎?”

“給你一下試試。”千夜咎毫不吝啬地投去一個白眼,輕描淡寫地将緣由一帶而過,“只是習慣了而已。不過,你不打算問些什麽嗎?這種時候應該問‘這是怎麽來的’才對吧?”

“既然你沒有主動說的話,那就是與我無關的事,”黑主灰閻攤了攤手,“只要不影響到我的計劃,你不願意說出口的東西,我是不會多此一舉地詢問的。”

“真聰明啊。”千夜咎贊許地微笑道,在金發獵人的注視下轉過身向前走了幾步,他又想到了什麽再次停下步履,“說起來黑主先生此次不必為我登記請假,我要離開這裏了,謝謝您的收留。之前沒有事先提過,真是抱歉。”

——音調舒緩平靜,語氣泰然自若,除了沒有轉過身讓第二人看到臉上的表情之外,其餘的舉止全部都完美得恰如其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獵人協會派來的人是他,真是萬幸。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麻煩您幫助我照顧小樞,可以嗎?”

黑主灰閻靜靜地看着前方即使滿身難掩的疲憊,也依舊挺拔直立的男人,“覺得樞君需要照顧的人,大概只有你一個了吧。”

回應他的,是他并不能看到的,無聲綻放在千夜咎唇邊的苦澀微笑。

“啊,差點忘記了……不對,優姬的衣服似乎有點小啊……黑主先生,黑主學園的制服還有剩的吧?”

金發獵人頓了頓,還是未能成功忍住吐槽的欲望:“你是來搶劫我們家衣服的嗎——!”

……

『吱呀——』

腐朽的大門轉動時發出的聲音割裂了地下室亘古的死寂,踏着黑暗歸來的千夜咎行至床邊,俯身将手中日間部的制服放下,做完了這一切後,仿佛突然放空一般,他失神地凝視着昏睡的女子。

由于被他吸血過度,輝夜至今還未清醒——如果有足夠的血液,輝夜就能很快醒過來,然而此刻的他并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可能已經被一條麻遠布下陷阱的醫院取血。如果不是吸血鬼的身份,就不需要以血液來療傷,但是如果沒有吸血鬼的能力,他們并不能如現在這般活着。

矛盾的現實是這樣的狼狽,幾乎令他手足無措,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必須要離開這裏了。

因為一條麻遠勾結獵人協會想要對付玖蘭樞,他才不顧一切逃出,雖然是以守護的名義留在玖蘭樞身邊,但前提是,無論何時,他都絕、對不會為玖蘭樞帶來意外。

如今他還并不清楚,一條麻遠一直以來的沉寂,究竟已經積攢了多少對付他,抑或是玖蘭樞的力量,但是在玖蘭樞成功地得到新的力量之前,他一定要保證玖蘭樞的計劃進行順利。

所以對于致使他落入此番窘境的,發生在昨晚的一切,他并不後悔。如果他并沒有去元老院,“玖蘭李土出現”這條消息,很快也一定會傳到玖蘭樞耳中吧,到時候相同的殺戮還會發生。

與其讓君王掌心的棋子遭受損失,不如犧牲他這顆棋盤外的棄子。

……明天之前,必須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阿咎一日比一日忠犬這真是極好的╮(╯▽╰)╭

話說回來我就是想知道窩的回複究竟怎麽了為啥每次都會被審核Orz

明明是這樣純潔善良優雅俊美的回複啊為啥會被屏蔽……

第六夜~迷失(上)~

似乎從他失控的那一夜起,一切就已經以傾塌之勢,不可抗拒地錯位了。

——對于此時被玖蘭樞擊傷而失去逃脫能力的現狀,在經過了很久的失神後,咎一片空白的腦海中只浮現出這樣一句近乎任命的悲哀陳述。

回到地下室之後,太過疲憊的他還是未能抵過強烈的睡意,被輝夜喚醒的時候首要關心的竟然不是對方的身體狀況,而是他已經睡了多久,還能不能趕得上再見玖蘭樞最後一面。然而再次睜開眼已經過了夜間部的下課時間,也就是說距離已逝的午夜有一段距離了——結果就是,遇見了與玖蘭樞有關的事情,他的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本應立即動身離開的,卻因為他任性地跑來偷窺玖蘭樞被延後,甚至還……

他到達的時間似乎并不是很湊巧,剛好看到玖蘭樞巧遇黑主優姬的那一幕,自然也沒有錯過他執起優姬發梢的情景。

“是濕的呢……”君王優雅溫柔的聲音帶着淺淺的無奈喟嘆,使人完全預料不到接下來進行的竟然是那樣充滿了醋意的詢問,“把什麽沖掉了嗎?”

簡短的話語象征性太過強烈,咎怔在原地,為浮現在腦海中那絕對不想承認的猜測,而這片刻的停頓,也讓他完全失卻了逃離的先機。

面對在優姬之後出現的夜刈十牙那樣無禮的咄咄逼人,玖蘭樞甚至也并無多餘的耐心去理會,“在對你的冒犯做出回應之前,容我先處理一下未經允許的竊聽者吧。”

聞言的咎由于突發事件帶來的驚訝而睜大雙眼,轉身想要立刻逃走的那一瞬間,腿部卻陡然傳來劇烈的疼痛!

“阿咎,”他無力的跪在藏匿的樹下,聽着玖蘭樞一如昔日那般以親昵的稱呼念出他的名字,渾身上下的力氣頓時都消弭殆盡,只能任憑無情發動攻擊的君王步履從容地緩緩接近,“如果現在要逃的話,已經來不及了哦。”

千夜咎閉上雙眼,再睜開時已經斂去了所有的痛楚,低垂的睫毛下那雙酒紅色的眼瞳裏已經盈滿了濃烈的敵意,違心的話語更是在心髒近乎崩潰的逼迫下,以完美的譏诮語氣說出:“我以為我僞裝得足夠完美,竟然還是被發現了啊。”

“你似乎忘記了,我們以前是什麽關系。”漸行漸近的腳步聲終于在咫尺之處停下,玖蘭樞不依不饒地反唇相譏,“只不過是你的氣息,又有什麽難以辨認的呢。”

分明是訴說着那樣親密關系的言語,卻只是提醒他那些不堪過去的工具。

“那麽可以告訴我,你此次……出現在這裏的目的嗎?”即使是蹲踞的姿态,也削減不了夜之帝王那高傲尊貴睥睨天下的氣場,他捏着咎的下颔擡起他的臉,冰冷的視線如刃般直刺過去,平緩的語氣陡然帶上淩厲的殺意,“不說,就殺了你。”

尖銳得令人想要尖叫的疼痛自被鉗制之處傳來,千夜咎幾乎聽見了颌骨的悲鳴,但是他卻硬生生咬破了舌尖倔強地壓下幾欲出口的低吟,眉眼間的痛色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戲谑。他承接着玖蘭樞充斥着驚人威壓的注視,擡起手握住鉗制着自己的胳膊,“我的目的只要沒有影響到你的計劃,與你又有什麽關系?”

那一瞬間,從銜接的部分傳來的輕微的足以讓人忽略的微頓,卻仿佛一把重逾千斤的鐵錘,狠狠地砸在千夜咎心頭!

那是前所未有的劇烈疼痛,即使是在最初下定決心要離開他的時候,也絕對不會比現在更加難過——

“怎麽,不打算先處理零,是因為要忙着內讧嗎。”

……如果不是被忽視已久的夜刈十牙恰到好處的插足,他一定會失控地流淚,甚至心疼地抱住玖蘭樞後悔地連聲道歉。

然而片刻的輕松卻并非救贖,而是通往地獄的大門開啓的咒語。

對于屢次三番激怒他的吸血鬼獵人,今夜的君王實在是太過寬容,面對新一輪的挑釁甚至未置一詞,視線宛如定格一般,從始至終一直凝視着千夜咎的眼睛,下一刻,他挾着捕獲的獵物頃刻間消失在原地!

……

意識到這是月之寮專屬于玖蘭樞的寝室之時,千夜咎完全懵了。

心跳幾乎完全停止的現狀,似乎是在預告下一秒心髒激烈到極點的鼓點,被玖蘭樞禁锢在牆壁之間的時候,他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嗯?阿咎是在緊張?”玖蘭樞的手掌貼在他心髒的位置,只需要微微彎曲,就可以掌控他的命脈。“為什麽要緊張呢,嗯?”

他靠在他耳畔輕柔地低語,優雅貴氣的聲線迷離魅惑,仿佛情人間親昵呢喃着動人的愛語。

“是因為目的還未達成,就被我發現了嗎……”停留在心髒處的手掌緩緩上移,修長的手指逗留在先前被淩虐過的下颔,細細在那裏摩挲的動作宛如充滿了情趣的甜膩挑逗,與在下一刻頓時冷厲的聲音鮮明對比,“回答我。”

冰冷的氣息拂過脖頸處敏感的皮膚,激起一陣極為細微的戰栗,卻也正是這下意識的轉瞬即逝的僵硬,使得千夜咎猛然清醒過來。

“我之前說的很清楚了啊,不過只是距離幾分鐘而已,小樞長大了,難道記性也不好了嗎。”

這是近乎完美的反擊。

他動了動被玖蘭樞鎖在頭頂的雙腕,眼底的譏诮和冰冷的諷刺再也不做保留地全部釋出,“這樣的姿勢,還抓着不放,難道是……還在喜歡我嗎?”

從這場較量伊始他就抱着極強的目的性,刻意去激怒玖蘭樞,認為若要逃脫只有使他厭惡,從而産生破綻制造契機這一條铤而走險之途——就如最初千夜咎離開玖蘭樞的時候那樣。

然而接下來的回應卻出乎他的預料——

玖蘭樞的臉一直埋在他的頸窩裏,所以千夜咎并沒有能夠看到他張開雙唇露出獠牙,卻又在下一刻克制地恢複原狀的細節,只能聽得到本該怒意激越的君王卻那樣淡然,平靜得近乎冷漠的語調,“看不清現狀的,是阿咎吧。”

尖刻如刃的話語使得這一場雙方的戰争,迅速化為單方面的自作多情,一瞬間的僵硬過後,薄紅的唇邊泛出妖異的笑容——

頃刻間的天旋地轉,兩人的體位已迅速置換,似乎之前的毫不反抗都是為了此刻一舉成功的逆襲蓄力,千夜咎禁锢着玖蘭樞的手腕,将他整個人都嚴絲合縫地壓制在柔軟的床上!

然而不愧為完美的尊貴君王,即使是面對這般突兀的襲擊,他也并沒有露出絲毫錯愕産生任何破綻,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裏,紅褐色的眼瞳泛着晦暗不明的星光,宛如在看着小醜一般,冷漠地注視着伏在身上的千夜咎。

而周遭的氣氛,就在這簡單的對視間,一分一毫地危險起來!

在這樣的注視之下,千夜咎甚至覺得已經無力維系唇邊強行擠出的冷嘲微笑。但是事實上,他卻還有餘力溫柔撫摸着玖蘭樞的臉頰,欣賞一般地看着他的面無表情,“知道最令我愉快的是什麽嗎,就是使你痛苦。”

手指效仿着玖蘭樞之前的作為,停駐在對方的下颔上來回輕搔,然後毫不猶豫地倏然鉗制住指間的颌骨,他俯下身去擺出親吻的姿态,呼吸相聞間卻呢喃出惡毒的低咒:“痛苦嗎?如果小樞痛苦,我會很開心的哦。”

——“唔……”

這是發生在他傾身即将要吻上玖蘭樞的瞬間發生的反轉。

被對方以極度厭惡的拒絕姿态掐着脖子推開的時候,千夜咎只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頃刻間化為齑粉。那些東西破碎的聲音太過驚人,震碎了他所有的清醒,他有些無措地怔愣在原地,任憑終于被激怒的君王将他重新制在身下,“玖蘭咎……不,千夜咎。”

他聽見熟悉的聲音緩慢卻清晰地否定了那個名字,如同完全推翻那些太過幸福的往昔,本該清澈的音色由于怒意染着淡淡的嘶啞,“你有什麽資格……露出這樣的表情!”

千夜咎錯愕又茫然地擡眼看他,他以為玖蘭樞的憤怒是因為對他的索吻感到惡心,但那仿佛只是錯覺而已,事實上他也并不知道自己方才露出了什麽表情,才能使得之前一直冷靜淡然的君王,如同現在這樣怒形于色。

那些燃着的怒意似乎連空氣也灼熱,不再冷靜造成的後果,就是這一場旗鼓相當的角逐。

失控地掙紮着脫開玖蘭樞的禁锢,陡然激烈的翻滾間位置再次對換,他趴在玖蘭樞身上,再次浮現的妖嬈笑意裏,不知為何有種錯覺一般的孤注一擲的瘋狂——

“我要你。”

輕緩啓唇間暗啞的呢喃如同詛咒一般。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已經垂下頭,舔舐過玖蘭樞誘人的鎖骨——

作者有話要說: 【話多預警】

內容提要本來應該是“我要你”這一句的

但是為了你們的未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換成了委婉一點的……= =

阿咎竟然舔到了樞爺的鎖骨嘤嘤嘤可否讓辛苦碼字的俊美作者也來一口!

所以接下來開始【舔舔舔舔濕樞爺

【下章高能預警,請雷噼噼啪啪的乖孩子們略過】

【但其實我卡啪啪了我會說嘛……明明是期待了這麽久的啪啪為啥還會卡嘤嘤嘤

争取在三天之內放粗啦╮(╯▽╰)╭

第六夜~迷失(下)~

“你的目的。”

并沒有做無謂的反抗,玖蘭樞躺在那裏任憑千夜咎為所欲為,從始至終只是無動于衷地看着瘋狂的男人,冷淡漠然得近乎無情。

“很難理解?”伴随着這樣清醒的對話的,卻是解開衣扣的情|色動作。

純白制服的外套已經散落開來,千夜咎擡手挑逗般的拂過玖蘭樞的喉結,“當然是……強、奸你啊。”

“拒絕我的吻,”落在黑色襯衫領口處的纖長手指,一顆一顆地挑開其上的紐扣,露出白皙誘人的胸膛,“至少要給我一些福利吧……?”

絕色的上半身完整呈現的時候,千夜咎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即使沒有親密的親吻和溫暖的擁抱,只是擁有這個人的身體也足夠滿意,讓他失态至此的,世界上大概只有這一人了吧。

脫離了少年的青澀,橫陳在眼前的完美肌理散發着誘人的氣息,單純的撫觸已經無法滿足內心膨脹的渴望,千夜咎幾乎是着迷地俯下身去細細舔吻過每一寸肌膚,殘留的濕瀝津液在月輝下泛出黯淡的微光,一直延伸到褲腰處的時候,束縛着的皮帶被解開了,拉鏈被拉開的聲音混雜在衣物窸窸窣窣摩擦間,四處游弋的手已經探進了內褲握住炙熱的兇刃,“怎麽,小樞也硬了哦……竟然對我有感覺,不覺得有辱身份嗎?”

刻意帶上譏諷的調侃之後,正準備垂首繼續親吻時,卻陡然被攫住了下颔!

那只漂亮的手以毫不留情的力道鉗制着他的頭顱,整個人被強行拉離貼合的身軀時,千夜咎只覺得如墜冰窟。

“既然你要自尋侮辱,就動作快一點。”尊貴倨傲的姿态幾乎令人完全忘記了此刻他衣衫不整的現狀,玖蘭樞已經坐起身來,居高臨下地傲慢俯視着趴跪在身前的千夜咎,“我并沒有多餘的時間,容你進行這些無用的前戲。”

——緊接着這詛咒一般的低語傳來的,是衣物被撕裂的尖銳裂帛聲。

只有微薄月華的室內,光線晦澀而昏暗,但這并不能對血族的視力造成絲毫阻礙——随着化為碎片的衣物頃刻間顯露的,是布滿傷痕的蒼白軀體。

那本應是一具十分完美的身體,骨骼修長勻稱,精致的肌肉薄而緊實地附着其上,毫無大塊突起的膨脹感,卻也并不影響它給人留下勁瘦有力的印象,然而那些大大小小的瘡疤,自鎖骨以下開始,如同附骨的蛆蟲,細密地爬滿了前胸與腹部。

觸目驚心造成的須臾停頓後,仿佛想要查證什麽一般,他緊接着翻過咎的身體——

獵人武器造成的傷口愈合的非常緩慢,那些前一天只是焦黑外翻的皮肉此刻已經覆了一層厚厚的血茄,新生的皮肉淺淺遮住了白骨,卻由于之前的掙動而裂開,滲出一層薄薄的血色,看上去竟然比昨天更加慘烈!

“怎麽,好看嗎?”

分明在被人脫光衣服前還處于震驚失神的狀态,此時此刻如是窘迫的現狀,千夜咎卻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繼續激怒着玖蘭樞,“還是……心疼了?”

——“自作多情——你似乎很期待這樣的評價啊。”

宛如兇戾的懲罰,在這句簡短的宣言落下帷幕之後,随即到來的是身體被無情撕開的尖銳刺痛!

“——唔!!”

修長的食指猝不及防的進入,身體由于陡然的刺激而下意識地掙動,卻被禁锢着肩膀的手掌牢牢制住。

沒有溫情的擁抱與親吻,甚至連軀體的貼合之處都屈指可數——這只不過是一場踐踏尊嚴的淩虐。

千夜咎深吸一口氣暗暗壓下那些示弱的反應,擡手覆上肩頭的手掌,“竟然這樣對待我好不容易借來的衣服,小樞真是不乖。”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陡然捏緊掌中的手猛地施力,天旋地轉間已經重新跨坐在玖蘭樞腹間,之後報複一般地果斷将掌下的褲子化為碎片,“不是不需要前戲嗎?”

右手重新掌控了灼燙的硬物,抵在被強行侵入的狹窄穴|口,“那就直接進來吧。”

他帶着妖嬈的笑容居高臨下地俯視,下一刻,毫不猶豫地狠狠坐了下去——

“呃……”

濃郁的血腥味頓時彌漫在空氣中——那分明是堪比被從中劈開的劇烈疼痛,他卻硬生生咬着牙壓下了那聲悲鳴,然而眼前一黑的官能反應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的。

這須臾的破綻理所當然地落在一直未曾動作的君王眼中,餘光瞥過頰側那只緊緊攥着床單、力道大得連青筋都清晰可見的手,玖蘭樞終于擡手扶在咎的腰間,而後毫不留情地……深深撞了進去!

“——啊!”

突兀的進攻終于逼出了這一聲痛呼,千夜咎陡然瞠大雙眼,渾身頓時沁出一層冷汗,他扣住腰際作惡的手掌,以十指相扣的姿态将之反制在玖蘭樞肩側,深深呼吸妄圖緩和那些逼人欲狂的痛楚。

短暫的停頓,入口處的撕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皮肉生長間帶來一陣微微的酥|癢,與彌留的疼痛交纏一體,他竟然無法說清楚那些漸漸席卷而來的究竟是疼痛還是快樂。

随即開始的主動起落間,身體似乎憶起了往日的歡愉,細嫩的內壁自行分泌出濕瀝的液體柔媚地纏繞着充實其中的灼熱,停駐在體內毫不姑息地碾壓着敏感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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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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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