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暮色~降臨~ (8)

是個悲傷的故事!

第八夜~交鋒(下)~

作者有話要說: 【高能預警,高能預警】

夜宵來了w

其實放在午夜檔貌似更好【不對

爆到了5500+的詳細PLAY,簡直令人痛不欲生QAQ……窩才不是一寫啪啪就爆字數星人!(╰_╯)#

寶貝們在看之前做好心理準備哦,若是看完被雷了不!許!删收藏!!!也!不!許!舉!報!

【話多預警】

麻痹本文基調原本是青春疼痛的二逼文藝腔……但是怎麽越寫越覺得歡脫( ⊙ o ⊙ )

這大概是因為辦事地點不對的原因……

作死二人組,床就在旁邊,不如上去滾?

在地上翻滾總給人一種想要踩踏之趕腳╮(╯▽╰)╭

最後,樞爺窩絕壁木有在黑泥,你可是位列作者大本命團的男人!

下章如果不是第九夜窩誓不為人!!!/(ㄒoㄒ)/~~

短暫的表面順從是最益于伺機反敗為勝的做法。

千夜咎意味不明的危險低笑由于口中塞着修長的手指而有些囫囵不清,他溫順乖巧地舔着口中的東西,然而始終定格在玖蘭樞身上的眼神卻充盈着勃勃的野心,仿佛正在盯着觊觎已久的獵物一般饑渴難耐,這樣看着,連唇舌的動作都逐漸不老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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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在口中的似乎并非單純的手指了,不知已經被某位腐朽的大叔破廉恥地想象成了什麽節操全無的東西,他舌尖的動作放緩,挑逗般輕輕掃過包裹着指骨的皮膚,撩撥地纏繞吮吸!

不慎中招的玖蘭樞危險地眯起眼,然後下毫不猶豫地再次将千夜咎的褲子化為碎片!

“喂——唔……”此次終于成功地被剝光,千夜咎因為這猝不及防的襲擊驚呼一聲,卻被口中肆虐的手指挾住了舌根而只能發出掉價的嗚咽,唯獨倒映着玖蘭樞輪廓的瞳眸終于失去了淡然自若,取而代之地是不滿的怨念。

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被撕破的衣服淩亂的纏卷在被壓在身後的手臂,突兀接觸到空氣的赤|裸皮膚泛起一陣細微的戰栗,被其下暗色的地板襯得愈發白皙,玖蘭樞很滿意地看着這一切,然而只是稍微的松懈——

分明原本是訴說愛意的舉動,卻被針鋒相對的二人做得如同幼稚的扭打,千夜咎扭頭掙脫口中的手指後陡然發力撐起自己的身體,過于猛烈的速度直将玖蘭樞掀得略向後仰,步步緊逼地掙動終于成功将他反壓在地!

“小樞,你這個撕衣狂魔,若不懲罰……我絕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千夜咎挂着欠揍的邪異笑容跨坐在玖蘭樞腰間,甚至在這種宣告勝利的姿态下,他的手臂依舊被糾纏的破襯衫緊縛——顯然是一直墊在背後的手給了千夜咎反敗為勝的契機,他得意地看着玖蘭樞,炫耀般地當着對方的面,掙脫了最後的束縛。

裂帛聲落下的瞬間,重獲自由的野獸便暴虐地撕開了被制身下的玖蘭樞蔽體的襯衫!

袒露的胸膛上肌理勻稱而緊實,象牙白色的皮膚宛如上等瓷器一般光潔無暇,玖蘭樞就這樣無動于衷地躺在地上,這種無異于任人采撷的姿态真是令人血脈贲張,千夜咎膜拜般地觸碰着這具身體,滑膩微涼的觸感溫潤如玉令他滿足的嘆息,他的手掌先是粗略地描摹了一番,而後流連在那對散發着誘人氣息的鎖骨上,來回的觸碰間,迷戀的眼神逐漸染上猙獰的欲念——

然後,他勢在必得地朝着落入網中的獵物,兇猛地撲咬過去!

——一人一次,這似乎是第三個深重而綿長的熱吻了,而開啓者是他。

千夜咎心滿意足地舔着舌尖柔軟的嘴唇,動作溫柔得簡直要令人心醉,卻又在下一刻瘋狂而暴躁地啃噬下去!津液在唇舌間洶湧的回旋,仿佛要将玖蘭樞整個人都拆吃入腹似的,千夜咎擡手掐住玖蘭樞的頰側,強迫他張開嘴容納那些太過粗魯的進攻,另一只手則急不可待地蹭着腹肌摸向玖蘭樞的腰帶——

——再度失勢的千夜咎被執意懲罰的君王擺弄成趴跪的姿勢,他的側臉貼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後駕馭着他的男子終于雲淡風輕地宣布:“阿咎似乎并不喜歡輕松的姿勢啊。”

……不好

赤|裸的腰腹便也毫無遮擋地、貼上他被禁锢在身後的手掌心——簡直就像送上門來邀請他撫摸一般,讓!人!絕!對!不!能!忍!

千夜咎陡然睜大雙眼,赤紅的血色凄豔地充斥在瞳孔周圍,簡直就像堕入瘋狂的前兆——他幾乎顧不上去回應玖蘭樞的調侃,脹的發痛的灼熱欲望急需撫慰,他突然無比後悔在開始的時候将之當作頗有情趣的捆綁PLAY,因而沒有立刻掙脫手上的束縛——

耳畔适時傳來玖蘭樞的聲音:“阿咎若是敢掙開,就立刻離開黑主學園。”

——“喀!”

回答君王波瀾不驚卻絕對殘酷的威脅的,是手腕上皮質的鐐铐分崩離析的響聲!

重獲自由的千夜咎迅速撐起自己的身體,也不顧體內還含着對方的手指,就着這樣的姿勢肆意妄為地向後撞去!

即使是大權在握從容自若的君王,也為這猝不及防的暴戾舉動感到驚訝——

完全釋出兇性的男人簡直銳不可當,趁着這個間隙他已經将玖蘭樞整個人都壓在了背後的牆壁上!

千夜咎終于抛棄了最後的矜持直截了當地效仿玖蘭樞的做法,霸氣揚手間便将對方下身的長褲化為一堆碎片。

“既然如此,看來我要更賣力地色|誘玖蘭寮長,來換取留下來的資格了。”他跨坐在玖蘭樞身上,姿态高貴而倨傲,唇角挂着桀骜難馴的不羁笑容,無所顧忌地放開玖蘭樞的手腕,轉而單手撐在對方頭頂,他就着這樣的姿勢逼近懷中毫無懼色的淡然君王,埋在陰翳之中的面容宛如自地獄歸來的惡魔,“我數三聲,你再不進來,我就自己坐下去。”

随後,他無意等待另一位參與者的應允,兀自靠近玖蘭樞的耳畔,輕柔而戲谑地念:“……三。”

話音落下的時候,從始至終便一直掌控着玖蘭樞弱點的手便派上了用場——

即使經過擴張,但由于某人的不配合,狹小的後蕾在接受形狀可觀的炙熱兇刃時還是頗為吃力,只是被興奮沖昏頭腦的千夜咎完全不在意,才剛剛吞進頭部,他便急不可待地狠狠——坐下去!

千夜咎整張臉都埋在玖蘭樞頸間,劇烈的刺激使他悶哼出聲,身體猛然痙攣起來下意識地纏緊體內的熱楔——由于距離太近,那一刻玖蘭樞終于被逼出的一聲低喘,也并沒有成功逃出千夜咎的耳朵。

簡直再無任何東西,能夠比之更加令人瘋狂了——雖然已經經過主人的壓抑,然而那些潛藏在喘息之中的歡愉太過濃重,還是成功地被千夜咎辨識出來。

在粗重的呼吸間千夜咎得意地哼笑出聲,他撐起自己的身體微微垂眸看着庸倦眯眼的玖蘭樞,一只手壓在他的胸部玩弄着軟嫩的凸起,伸出舌頭在他唇上吮了一圈,然後順着下颔一直往後舔到耳根,身體緩慢地起伏吞吃着硬挺的欲望間,一手觸碰着二人相交的部位,嘶啞的聲音宛如惡魔的低語,“小樞的很硬,很燙哦……”

“啪——!”

“哈啊——”在玖蘭樞張口暴戾地咬上依舊印在他心口的齒印時,痛感帶來的刺激終于逼出那聲憋在喉間的歡愉的發洩。

千夜咎伏在玖蘭樞肩頭随着持續不斷的頂撞上上下下,僅僅只是抗拒被如浪潮一般漫上的酸軟快意吞沒就已經難如登天,只是就在這樣艱澀的條件下,他再一次不知死活地貼近玖蘭樞耳側,洩憤地伸出獠牙咬了口白玉般的耳垂,斷斷續續說,“小樞……不是應該回我,阿咎又熱、又緊……唔——”

——暴君!

千夜咎怒而挺身迎接下一波深重的進攻,圈着玖蘭樞脖頸的手伺機沿着肩背優美的線條移到對方腰際,之後用力壓住對方的胯骨将體內的兇刃壓往更深處,他不依不饒地縮緊後|穴纏卷吸吮,想要盡快逼迫君王繳槍棄械的意圖太過明顯,立刻便遭到了殘酷的鎮壓!

“啊!”這聲示弱的尖叫實在是無法克制,千夜咎狠狠地咬住玖蘭樞肩頭才得到緩解。

只是這突兀的疼痛卻更能激起兇性,玖蘭樞再也無意克制自己的力道,次次都是足以将千夜咎釘入地板的猛烈撞擊,簡直想要将他撕裂、完全弄壞似的令人毛骨悚然!

“不……啊啊——”

“唔、唔嗯……”

低啞迷亂的呻|吟與喘息夾雜着濕瀝黏膩的水聲、肢體相觸的激烈拍擊聲,綿長地在室內回響。

戰火終于從地上燒到了床上,千夜咎整張臉都埋進柔軟的床褥,那些破閘而出的呻|吟聲也因為模糊不清而更顯得暧昧。

阿咎——結果就是他不知央求了多久才得到解放。

那一瞬間鋪天蓋地的快感幾乎令他昏死過去。

當然,玖蘭樞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就是了——現在填滿他體內、還不斷往出溢的那些黏膩液體就是證明,或者還有那一身比他好不到哪去的精彩吻痕。

恢複了些許力氣的千夜咎以手肘撐起上半身,他伸長手臂去尋找玖蘭樞的脖頸,勾住之後借力直起身轉過去索吻,唇齒相貼的時候發出一聲滿足地嘆息,他沿着對方的颌骨向下親吻,當舌尖觸到印在玖蘭樞頸側凸起的齒印時,以高難度的姿勢再次狠狠地咬下去!

下一刻便遭到睚眦必報的君王不依不饒的還擊——玖蘭樞猝然扣住他的膝蓋,粗暴地将他掀翻在床後,又就着相連的體位翻過他的身體,然後在千夜咎由于驟然的劇烈摩擦而失神的時候,不知第幾次咬上他心髒處的齒印。

血族經常會用獠牙的印記來标記屬于自己的食物,對于傷口愈合速度飛快的體質,他們有種特殊的激素能夠使傷痕留在皮膚上。

而上一次,連他的吻都拒不接受的玖蘭樞,竟然唯獨在他心口留下了齒印——這種類似于獨占欲作祟的行為,簡直就像是想要将他據為己有一樣。

千夜咎看着伏在胸前的玖蘭樞,那句“小樞喜歡我嗎”差點就要問出口,可是在那一瞬間潛意識告訴他,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可能……會産生一發不可收拾的後果。

他默然收緊了扣着玖蘭樞肩背的雙臂,只覺得心口處的痛意滲透肋骨,那對獠牙仿佛真切地印在了心髒上。

血脈鼓動間,皆是令人窒息的疼。

……

徹夜鏖戰的二人甚至在最後睡過去的時候,都是在下一輪角逐漸趨高|潮的時刻。以至于淺眠之後再次醒來時,玖蘭樞仍然埋在千夜咎體內。

睡眠不足天然呆、被下半身主宰了思維的千夜咎,下意識地以為他們還在無止境的交纏中,扳過玖蘭樞的臉就吻了上去,最後被蘇醒的君王捏着下颔阻止,只是就在玖蘭樞默然看着他沒有動作的間隙,千夜咎又昏昏欲睡了。

玖蘭樞頓了頓,張開獠牙沖着千夜咎遍布吻痕的鎖骨便是狠狠地一口,“去洗澡。”

“記得換上制服——在衣櫃裏。”他貼在終于清醒過來的千夜咎耳畔,不顧對方驚恐又複雜的目光平靜和緩地命令,“從今天開始,阿咎便是夜間部的一員,稍後随我去理事長那裏辦理手續。”

第九日~兇犬~

玖蘭樞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依舊不屈不撓地賴在床上的千夜咎正努力用被子将自己整個人都卷成墨西哥卷餅的樣子,想要藉此躲避穿過被玖蘭樞惡意拉開的窗簾落入室內的光線。

他幾乎是捏緊了雙拳,才壓抑下那一刻心尖洶湧升騰的柔軟。

——結果就是這樣,玖蘭樞最後還是沒能夠成功地叫醒千夜咎,即使對方因疼痛而有片刻的清醒。睡功深厚的男人從來都秉持着“不想起就絕對叫不醒”的準則,這大概也是邪肆張狂、無厘頭的純血咎大人,唯一可以稱得上循規蹈矩的優點了,所以上一次才能夠放心地将他一個人扔在房間,毫不顧慮他會不會自行逃跑吧。(所以羞恥的浴室PLAY也沒有了。)

真是個艱巨的任務——如果不是今天有必須完成的事,如果還有別的選擇,玖蘭樞确認,此刻他一定會全無猶豫地扭頭就走。

他微微嘆息,正準備走向衣櫃的時候,便看到千夜咎驀然驚醒想要坐起,卻又被纏在身上的被子卷得一個趔趄的模樣。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于他未能及時掩去唇邊勾起的溫軟微笑,然而就在他決定順其自然地過去安撫一下千夜咎的時候,卻看到對方茫然的臉上陡然彌漫起驚恐的神色——

仿佛看見了這一生最為可怖的畫面,虛空中似乎有一只無形地手将他牢牢壓制,千夜咎無動于衷地坐在原地,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抑制不住地痙攣起來,修長的手指扭曲成詭異的姿态——如同坐以待斃的将亡者,甚至連呼救都沒有,眼裏便已經漫起了濃烈的絕望。

玖蘭樞不悅地蹙起眉心,他放棄了先去衣櫃那裏換掉浴袍的計劃,轉而走向千夜咎所在的方向,不知覺地加快了步履的頻率,在終于站在千夜咎身側的時候,看見他額上涔涔的汗水。眉間的痕跡于是更加深刻了一些,他坐下來去握住那只僵硬的手,傾身靠過去沉聲喚他:“阿咎?”

下意識地抓緊了掌心微涼的溫度,千夜咎茫然地擡起眼來看他,半晌的沉默後才終于分辨出眼前的人似的,不知付出了怎樣的代價,竟然在那樣短暫的時間裏,硬生生地将自己從恐懼的枷鎖中剝離,虛假的笑容随即宛如面具般覆上了他精致的容顏,“小……樞?”

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玖蘭樞不動聲色地抿緊嘴唇,然而那些怒意過于濃烈,即使經過了數次淡化卻還是有跡可循——唇縫呈現出冷硬的弧度,玖蘭樞斷然抽出被對方攥緊的手,站起來轉過身徑自走向衣櫃,清越的聲音已凋盡所有多餘的情愫,冰冷而漠然,“快點起床。”

“……呃,生氣傷身。”即使只有短暫的時間,千夜咎還是清晰地感受到玖蘭樞情緒的急速轉變,他不解又擔心看着玖蘭樞漸遠的背影,苦口婆心地勸告,然後立刻發現再次笨拙地給自己挖了個坑。

“經常讓我生氣,甚至還故意要激怒我的,不是阿咎嗎。”站在衣櫃邊浴袍已經脫了一半的玖蘭樞,毫不留情地陳述了這個殘酷的真相。

純黑色的絲質浴袍将玖蘭樞布滿痕跡的肌膚襯得更加香豔,千夜咎啞口無言地盯着眼前迷人的景色,聊以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他沉吟片刻,還是決定起身去幫玖蘭樞着裝,當然并不是色|欲熏心,而是去承認錯誤、以此補償的,嗯。

千夜咎從背後攬住玖蘭樞,臉頰貼在他的頸窩,被垂落在那裏依舊在滴水的頭發沾濕,仿佛這樣就染上了玖蘭樞的氣味。他伸出手一顆一顆地幫玖蘭樞系好衣扣,遲緩的動作雖然幫他贏來了舔舐玖蘭樞頸側齒印的時間,卻在完成手上工作後立刻便被君王果斷地扔進浴室,“去洗澡,快要臭掉了。”

“……”這是被嫌棄的千夜咎,在浴室的門即将被關上的瞬間,他還是盡職盡責地唠叨:“小樞的頭發要好好擦幹啊。”

……

千夜咎以頗為複雜的目光盯着手中夜間部的制服。

他似乎隐隐約約地在夢中聽見玖蘭樞對他說“今天正式成為夜間部的一員”什麽的……原來,并不是做夢啊。

千夜咎擡眸看向再次以王霸之姿坐在長椅上的玖蘭樞,表情裏有那麽一絲難以言喻的滄桑——如此雍貴倨傲的純血之君玖蘭樞,自然不會乖順地聽話、浪費時間和精力去擦幹自己的頭發,這似乎為千夜咎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契機。

“都說了小樞要把頭發擦幹啊,”他極為無奈地嘆了口氣,裝作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的制服随意扔在床上,而後轉身想要從衣櫃裏取出毛巾。

只是就在轉身的下一刻,玖蘭樞平緩淡漠的聲音徐徐響起,“阿咎以為這樣就能逃掉嗎?不可能的,我是不會批準你留宿的。”

計謀被尴尬的識破,颀長的身影頓時僵了僵,還是将逃避的動作繼續下去,千夜咎走回玖蘭樞身邊将毛巾蓋在他頭上,努力扯出一個故作輕快的笑容,“小樞,你是說……讓我一個大叔和你們一起上學?”

“嗯。”玖蘭樞舒服地微微眯起眼,鼻翼間庸倦地哼了一聲。

“……我的意思是,我已經畢業很久——”

“我不介意親自幫阿咎換衣服哦。”

玖蘭樞心平氣和地打斷他,雲淡風輕的語氣裏卻是堅如磐石的不容抗拒。

……

幹淨整潔的制服上還帶着玖蘭樞的氣息,穿在身上十分熨帖。

千夜咎默不作聲地幫玖蘭樞系好領帶,用手掌仔細地撫平他領口最後一絲褶皺時,被對方拽着胳膊拎到身前,正對着穿衣鏡。

鏡子裏的男人消沉低郁的目光終于變更為淡淡的疑惑,玖蘭樞滿意地看着這一切,執起千夜咎的頭發,大片跌落進室內、獨屬于黃昏的金澄色夕輝染得那片栗色熠熠生輝,玖蘭樞将它一點一點地梳順,而後動作熟稔地绾起一個簡單的結,如同曾經做過許多遍一般。

被這樣對待的千夜咎終于忍不住了,他的語氣急躁而不耐,甚至帶着些強勢的命令,“只是不離開黑主學園,不是說好了?”

“說好了?”玖蘭樞不依不饒地譏诮反問,“阿咎,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既然不走,就留在我身邊接受監視,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語畢他決然轉身,兀自命令道:“現在,跟我下去。”

……

似乎早已考慮到會有方才的那場鬧劇,精于謀算的君王甚至連它會持續多長時間都計算妥帖,如平素那樣在相同的時間出現在樓梯上,默然不語的千夜咎便跟在他身後一步之距處。

兩人沿着樓梯緩緩走下來,沐浴着樓下會客廳裏等待的幾位貴族之後各異的目光,終于在衆人面前停下腳步。

“很抱歉,一直拖到現在才告訴你們。”玖蘭樞從容而矜謹地宣布,絲毫不在意在場的諸位注視着他脖頸上襯衫衣領恰好遮不到的部位、那枚殷紅的标記,以眸光示意身畔的千夜咎,“這位是我的……兄長。曾經是玖蘭咎,現在已經更姓為千夜了。”

——然而血族的歷史中,純血種的族姓裏并不存在“千夜”一氏。

在夜間部諸位清一色震驚的視線下,雍容高貴的君王泰然自若地說,仿佛完全不知道身為純血種卻更名換姓這個事實究竟有多荒誕、能夠映射出多少額外的重大問題。

或者說,他只是任性地以這些秘聞來刺激一個人——

“此次只是前來看望我而已,由于不想讓大家感到不适沒有主動出面。”似乎尚覺親手制造的情形不夠分量,玖蘭樞緊接着丢下了另一顆炸彈,“而今天之所以站在這裏,是因為以後他就是夜間部的一員了。”

會客廳裏鴉雀無聲,甚至可以清晰地聽見自遙遠的大門外面傳來的日間部少女們的喧嘩。

無人知曉此刻應該對這項絲毫不符合玖蘭樞嚴謹風格、信息量如此之大的沖動宣布,做出什麽反應,直到一條拓麻出面緩和緊繃的氣氛,“啊,是咎大人吧,我聽爺爺提起過你。初次見面——”

在正眼看到玖蘭樞身後一直垂首不語的千夜咎時,他突兀地頓住了,臉上溫煦的笑容也在頃刻間消弭無蹤!

沉默的男人微垂着頭,半張臉都埋在頰側發絲散落的陰翳裏,或許是因為那些黑影襯得裸|露的小半張臉白皙得近乎陰森,更加凸顯出殷紅的嘴唇彎出的詭異弧度——

“初次見面……”

——這戲谑般的回應是千夜咎在經過一條拓麻身邊時所說,而在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呆立原地的支葵千裏面前,雷霆般地挾住他的脖子!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遠矢莉磨,她敏捷地伸手鉗住千夜咎的手腕,沉聲呵斥:“做什麽!”

“你身上有一股特別讨厭的氣息呢……”壓制着他的柔弱力道宛如螳臂當車,千夜咎完全不受影響地貼近支葵脖頸上的脈門,“喂,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洶湧的魔壓轟然爆發,被挾持的少年幾乎是和毫無反抗之力地回答:“……支葵……千裏……”

“支葵啊……”他微微嘆息,突然又尖銳地冷笑一聲,“呵……”

而就在此時,一直靜默不語的玖蘭樞終于開口了,“阿咎。”

他只是言簡意赅地輕聲喚了千夜咎的名字,暴走的男人便頓時收斂了全身的兇性,宛如聽懂了主人喝止之意的兇犬,瞬間變得乖順下來。

“抱歉。”他松開了支葵千裏,并且指尖立即泛起淺紫的光芒,為他舒緩了所有的疼痛,緊接着他轉身行至衆人中央,深深地躬身致歉,“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各位不要放在心上。”

似乎方才的兇暴都是幻象一般,千夜咎安靜地看向玖蘭樞,平和地詢問,“不過小樞,我可以不和你們一起走,先自己過去嗎?”

“阿咎認為呢?”拒絕的意味無比明顯,玖蘭樞徑自轉過身向前走去,“新加入夜間部的成員,需要及時對日間部的同學致友好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實在寫不到第九夜了QAQ

作者要被爆字數逼得化身禽獸了QAQ

↑泥就是太啰嗦!【才不是!是作死二人組太膩歪!】

…………

支葵小萌物似乎被俊美卻也二逼的作者炮灰了真對不起支葵小友……

以及作死咎不是故意傷害支葵的你們要原諒他!(╯3╰)

他只是和支葵的爹地仇恨太深所以一時失控,最後被護短【才不是】的樞爺成功阻止鳥就好~

第九夜~未竟~

當響遏行雲的歡呼聲伴随着大門打開時發出的吱呀聲傳來時,千夜咎行走的動作微不可見地頓了頓。

——這種類似于瑟縮的細微舉動,自然不是因為被震天響的尖叫吓到,而是他在形态各異的呼喚聲中聽到了某些不好的東西……

……

“你們看,那一位是不是千夜老師?”

“原來千夜老師也是夜間部的王子SAMA啊~啊啊好帥啊~”

“師生PLAY什麽的真的也超~帶感的呀!”

——就是因為料到了這種狀況才……

千夜咎默默地扭臉,裝作沒有看到身畔的玖蘭樞“你似乎又幹了些什麽好事”的目光,微笑着對周圍星星眼的少女們輕輕颔首,“早上……啊,應該是下午好。”

“啊啊,真的是千夜老師~”

“千夜老師我們好想你呀!”

“您還會繼續教導我們嗎?”

……教導你們什麽?羞恥PLAY?

——在這種充滿了不良氣氛的場合下,恰巧在一個回眸間對上錐生零輕蔑的目光,簡直就是上天的惡趣味。

感受到大宇宙惡意的千夜咎極有風度地默念着世界和平,以優雅得體的姿态對錐生零微微颔首。

然後他看到了前面正放緩了步伐,似乎是在等待他的玖蘭樞——這種油然而生的微妙得意感是怎麽回事!

相較于大魔王錐生零這邊少女們自成一列的乖巧場面,小白兔黑主優姬那邊的狀況就不太好了——她被過于興奮的少女們形成的狂風一直席卷至教學樓的大門前,才終于被惡意伸出援手的藍堂英以扯進夜間部諸位領域的極端方式救下。

大門合起之後,昏暗的大廳令人十分不安,縱然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不靠譜之氣的藍堂幼稚地傾聽着門外少女醋意大發的抱怨,戲谑地念叨:“醋勁好大呢,真可愛啊。”,也并不能緩解她的緊張。

“那個,請放開我,”優姬掙紮着想要脫離藍堂英的束縛,“我要回去了。”

并不買賬的藍堂依舊不依不饒地拽着少女纖細的手腕,說着不着調的抱怨:“怎麽這種态度啊,好不容易才救了你的啊。”

——直到那道淡漠的聲音帶着些許慵懶從身後傳來。

“這樣的話小優姬會很為難的吧,”千夜咎站在階梯上回身看着這邊,他面色沉靜波瀾不驚,在晦暗的光線下宛如一尊精致的雕像,唯有酒紅色的眼瞳裏泛起淡淡的不贊同,“藍堂君。”

藍堂幾乎是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即使在夜之社會管理層的控制下将之變成年長的血族們心照不宣的秘密,藍堂英也還是曾經聽過關于玖蘭咎的傳聞——直到現在為止他還有些恍惚,眼前身型颀長款款而立的俊美男人并無一絲傳說中的霸道張狂,甚至還使用敬稱來稱呼他,這些反轉簡直讓他手足無措,不知該怎樣回應這位大人的命令,只能呆立原地迷茫地看着對方,等待着印象中應該有的懲罰。

然而造成這副尴尬局面的男人卻仿佛并未注意到這些,在玖蘭樞還靜立在原地、衆人皆在待客的時候,他竟然兀自對門口的優姬微微颔首,便轉身向上走去!

不遠處的琉佳和曉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玖蘭樞,但是君王卻似乎默許了這種無禮的行為似的,只是看着門口的優姬緩聲告誡,“優姬,太過拼命的話,有朝一日可是會受傷的。”

“……啊,是,我會注意的。”被突如其來的關懷驚到的少女愣了愣,才突然羞澀地垂眸回答,緊接着是片刻的沉吟,“那個……樞學長,昨晚……不,沒什麽。”

她欲言又止地搖搖頭,而後發現自己不合時宜的問題似乎造成了意外的狀況——階梯之上的君王面色仍是平靜如水,但是卻隐隐有那麽一絲危險的複雜漸漸升騰……

很快,優姬便發現這些情緒并不是針對她的。

錐生零打開大門拉走她的動作極為敏捷,他甚至沒有給夜間部的衆人一個正眼,無禮地妄自丢下一句“幹嘛呆在這,走了”的命令,便強行拉着她揚長而去。

——直到關起的大門阻斷了裏面所有的風景。

……

玖蘭樞到達黑主灰閻辦公室的時候,千夜咎已經歪七扭八地坐在沙發上了。

他撐着自己酸澀的脖子揉了揉,故作不在意地對已經準備好嘲笑的黑主灰閻道,“所以說你敢笑我就死給你看啊。”

“那你就去死吧。”——這裏是同在理事長辦公室,正環胸立在窗邊欣賞夕陽的夜刈十牙。

唇角勾起冷諷的弧度,千夜咎譏诮道,“哦呀,原本還打算說一聲‘老師請多指教’來着,插嘴打死。”

“不需要一只老妖怪來稱呼我老師。”

這是不慎被噎了一下的千夜咎:“……幾天不見,口才大有長進嘛。”

“喀——”詭異的氣氛終于被這道推門的聲音打斷。

“打擾了。”玖蘭樞徑自走進來拽住千夜咎的胳膊,舉止間不掩怒火地将他拖起來,“阿咎,要去上課了。”

這太過違和的舉動顯然驚呆了黑主灰閻,他讷讷念叨:“難道樞君不是來解釋為什麽夜間部最近頻繁加入新生的?”

尚未關緊的門縫處遠遠傳來千夜咎不解的啰嗦:“……咦,小樞,不是說了氣大傷身嗎?”

以及玖蘭樞不耐的低呵:“閉嘴。”

……

“新來的轉學生啊……”

莉磨的話音剛剛落下,琉佳收回徘徊在千夜咎身上的目光環顧周圍,在看到在場的諸位同族皆有意無意地注意着一人的時候,不悅地蹙起眉。

——先是突然帶來一位純血種,之後又再次通知今晚還有另一位轉校生,樞大人究竟想要做什麽?

她并不喜歡這樣凝重而壓抑的氣氛,也就因此有些不待見造成這般現狀的始作俑者——即使對方已經很安靜的呆在僻靜的角落,以從來不存在于純血種人生中的新技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千夜咎表現得太過無害,這也是她能感到煩躁而不是畏懼的原因。

然而也她清楚的知道,這只不過是表象而已,由于不明的原因而做出來的假象。

琉佳又想起了之前這位咎大人露出猙獰獠牙的樣子……

然後在架院曉伸手輕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的時候,她仿佛剛從噩夢中驚醒似的猛然擡頭去看他,甚至尚未來得及收起眼底那些殘留的恐懼。

纖麗的眉輕輕垂成低迷的弧度,琉佳再次轉過臉去看千夜咎所在的方向——玖蘭樞就坐在距離那個沉默的男人不到一米的單人軟椅上,即使當事人擺出事不關己的态度,以一如既往雍容高貴的姿态優雅翻動手中的書籍,她還是看得出來,樞大人對那個男人的關注。

樞大人的哥哥、卻從玖蘭變更為純血乃至整個血族都并不存在的姓氏——這樣的男人突然地加入夜間部,究竟是因為什麽……

“下課之後去問問一條吧,”架院曉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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