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幕間~救贖~ (2)
也變成了濃郁的擔憂,她湊過去握住錐生零壓在頸側的手,“脖子怎麽了?”
“被那個女人咬過的地方……在痛。”在那樣的溫度下,他完全沒有反抗之力地順從傾訴,“沒有一天能夠忘記,四年前卑劣的玩弄我與弟弟……将我家化為血海的那個女人……即使如此,還是活下來了。”
黑主優姬并沒有說話,只是手上的力道更大了,清秀的眉眼裏翻湧着濃烈的心疼與擔憂,卻在錐生零終于看向她的一瞬間,那雙眼睛頓時染上堅定樂觀的炫目光彩,“今天到底怎麽了,零?”她溫和地安撫道,然後眯起眼燦爛地笑着轉移話題,妄圖使少年忘記那些已經過去的痛苦,“休息一下吧,我去倒咖啡。”
她轉過身的時候,少年的視線停留在她柔美的背影上,那道身影散發的溫度對于長久行走在冰冷與黑暗中的少年來說,簡直是不可抗拒的毒藥,只是片刻的猶豫,錐生零便緊跟着過去,從背後貼近少女握住對方的雙手,将嬌小的身體禁锢在自己身前——就這樣靜靜地依偎,如同最後的告別。
——分明應該是溫馨和美的氣氛啊……
黑主優姬敏銳地察覺到那些冷寂的絕望,沉默地蹙起眉,“到底怎麽了?想要……血嗎?”
“因為有優姬,我才能活到現在。”說着這些令人心悸的言辭時,錐生零斷然放開了手中唯一的溫度,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孤寂而決絕,嘴上卻若無其事道,“該回寝室了,今晚教給你的東西,不要忘記哦。”
……
他一步、一步地沿着這條黑暗之途前行,然後終于推開了那扇通往地獄的大門——
猩紅的幕簾前,紫發紫眸的少女端莊高貴地立在那裏,仿佛已經等待了他很久,伴随着門被推開發出的吱呀聲,擡起微垂的眼眸看向漸行漸近的少年,“沒錯,你能夠感覺到我。”緩聲說着做作的開場詞,“因為我們之間存在着羁絆。”
甚至在錐生零壓着她的後頸,将血薔薇抵在她心髒的時候,還在滿意地微笑着致辭,“終于來殺我了。”她仰視着修長的少年,優雅張合的小巧嘴唇裏吐露着宛如詛咒的引誘,“是我的錯,來懲罰我吧,零只要扣下扳機就好了——”
——在緋櫻閑開始這些無聊的聒噪之前,錐生零就已經在試圖這樣做,然而很快地他便發現手指卡在即将扣下扳機的時候,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
就在這樣震驚而無助的時候,惡魔的低語雪上加霜般再次響起,“你在害怕什麽?不開槍嗎?”
“你殺不了我。”緋櫻閑撫上錐生零的臉,靠近因她的威懾而動彈不得的少年,“身為仆人的你,是無法殺死讓你作為吸血鬼重生的主人的。”
如果只是這些壓力便能讓他臣服的話,那麽他就不是錐生零了。
下一刻,少年狠狠地推開靠在頸窩中的少女,血薔薇泛着寒光的槍口随即不依不饒地直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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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即使肩膀已經被大力的推拒傷到,緋櫻閑仍然在笑,故作俏皮的笑聲裏帶着扭曲的興奮與瘋狂,然後她贊許地說,“第一次碰到不服氣的孩子呢。”
“真是好孩子……”
“選擇你,真是太好了。”
“不管變成什麽樣子,都能認出我——”
一句又一句,宛如陰毒的魔咒般盤桓在這個偌大的空間,最後終于以一聲喟嘆作為結尾:“了不起啊,零。”
硝煙的刺鼻之息頓然彌散開來,而那位站在緋櫻閑正上方的二層狹窄過道上的少年,随即将手中的太刀丢下去的作為,無異于點燃了一觸即發的戰火!
少女抽刀的動作迅捷地幾乎令人完全捕捉不到,只是在眨眼間,泛着冰冷寒光的刀刃已經狠狠地、撞在了錐生零抵在身前防禦的血薔薇上!
這般危機的對戰,顯然吓到了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外,偷聽到這一切令人驚異的事實的黑主優姬——“零!”
她驚呼一聲便想跑出去救援,卻在下一刻被身後伸出的一雙手捂住嘴阻止——
……
刀鋒切入骨肉發出微不可見的鈍響,使得錐生零,以及站在門外、抱着昏過去的優姬的玖蘭樞,不約而同地露出錯愕的神色——
“啊呀,麻煩不要若無其事地在別人好不容易修好的地下室如此打鬧,可以嗎?”這分明輕佻卻又故作穩重深沉、一點也不靠譜的下流語氣,顯然是千夜咎特有的。
他單手抵着緋櫻閑的刀刃,另一只手保持着拉開錐生零的狀态,仍然停留在對方的胳膊上,然後他全然不顧前方的大敵,徑自轉過身看向怔愣的少年,“錐生君,經過剛才的嘗試,你覺得你需要多堅定的意志,才能對她、對将你作為吸血鬼喚醒的主人……扣下扳機呢?”
——“……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仿佛被什麽控制了的少年睜着空茫的眸子,老實地說出了心裏最初的想法,千夜咎卻并不是很滿意的樣子,甚至有些名為心疼的情緒于剎那間莫名地湧上了他的眼底,然後他松開了手,放任不知何時已經昏死過去的錐生零重重地倒在地上。
肉體與地板碰撞的悶響傳來時,他終于對上了緋櫻閑盈滿殺意的眼眸——在短暫的對視後,他揚手摔開染血的刀刃,轉過身背對着敵人擺出一副寬容的饒恕姿态,“既然不是你的真身,殺了也沒有用處。至于錐生少年——”
千夜咎擡眸看向不知何時已經跑下來,以守護者的姿态護在緋櫻閑身前的少年,“你們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他就随你處置了,但是請務必不要弄傷他哦,畢竟是珍貴的棋子。”
“呵呵……真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呢,玖蘭咎。”緋櫻閑似乎并不打算就這樣善罷甘休,那張臉上帶着根本不屬于少女清純柔美的陰狠,“這是要保護……我的零嗎?”
“算是吧,原本是小樞的意志,我只是将它完善而已。”
——似乎又生氣了。
千夜咎頗為郁悶地感知着門外的玖蘭樞負氣而走的行為,完全不知道又是哪一句話哪一個動作觸怒了他……
只是尚未來得及感嘆小樞的心海底的針,就被緋櫻閑尖銳的笑聲逼的不得不收回跑遠的心思。
“玖蘭樞要保護自己的棋子?”少女譏诮地嘲諷,“他已經天真到這個地步了嗎?”
“你在說什麽,明明自己也理解這麽做是為什麽,不是嗎?”似乎覺得這個問題非常荒謬,千夜咎更加堅定了不做糾纏的決心,并不再等下一句挑釁便徑自消失在原地。
……
衆多的追随者,并不只是憑借純血種的威懾力就能得到的。如果只是依靠純粹的武力,玖蘭樞絕對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甘心跟在他身邊的人,一定都曾經見識過他真正的溫柔。
所以在他看來,對于錐生零,玖蘭樞也并不只是想要作為棋子來物盡其用,他應該是懷着一種同情、可憐的心情,才能放任他留在自己心愛的女孩身邊,想要藉此補償他,卻又将兩人日漸親近的關系看在眼裏,因為嫉妒、自己不能直接守護所愛之人的不甘心,才産生了那些別扭的敵意、故意稱之為棋子吧。
“……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嗎……那麽,在那個時候……”
那時的玖蘭樞又是承受了多大的掙紮,才能親手将攻至玖蘭宅的玖蘭李土化為碎片?
又跑去躺樹上的千夜咎默默地捂住了再次開始抽痛的心髒——嘤嘤嘤真是疼得快要哭了,小樞果然有本事,他可是走硬漢路線的,卻次次被逼到這種丢臉的地步……
……
将被消除了記憶的優姬送回寝室,玖蘭樞回到了月之寮。他又坐在了同樣的位置,顯然是在等待千夜咎回來給他一個出現在那裏,問出那些詭異問題的解釋。
只是在下一個白晝來臨之後,千夜咎仍然沒有回來。
玖蘭樞默默在心底下定了如果逮着千夜咎,一定要認真又仔細地對他說明夜不歸宿的下場究竟有多嚴重的決心時,接到了黑主灰閻請他去理事長室商讨舞蹈節事宜的通知。
然後在事畢返回的路上邂逅了黑主優姬。
起初諸事纏身的他并沒有打算參加舞蹈節,但是因為千夜咎做了一些好事,他這才改變了主意——既然話已經說出口,不完善到位自然是不合适的。
于是兩個人一起去了湖邊,由随行的一條拓麻擔任阻攔圍觀少女的保镖。
然而在話題進行到“小的時候我們經常一起跳舞”這種回憶殺橋段時……
“我跳得很不好,學長總是配合着我……”由于羞怯,優姬并不敢過多地直視那張太過完美的容顏,她回憶着那些溫馨又美好的過往,終于忍不住看向玖蘭樞的目光裏帶上了濃郁的憧憬,只是就在這個緊要關頭,腦海中卻驀然闖入一抹孤寂清傲的銀白——
如果她答應了樞學長的邀舞,錐生零又要怎麽辦?
正在猶豫是否要拒絕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的男子似乎正在失神中——?!
……
玖蘭樞覺得他今天的狀态并不太好,大腦仿佛被那個人大舉侵襲似的,甚至在提起“小的時候”時,都能回憶起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最開始、他并沒有恢複玖蘭始祖記憶的時候,華爾茲的舞步是千夜咎教給他的。
那個時候才四歲的他還頗為矮小,已經八歲、身高開始迅速抽長的千夜咎為了配合他,委屈地佝偻着背跳着僵硬的女步,卻仍然笑的一臉溫和寵溺……
玖蘭樞不動聲色地握緊垂在身側的雙手。
“無需困擾,優姬這麽可愛,想必舞會上一定會有很多人與我競争的,”那些不合時宜的動容,也使得玖蘭樞安撫黑主優姬的聲音有些異樣的僵硬,為了掩飾那些毫無優雅可言的失态,玖蘭樞向前走了幾步越過優姬,背對着她做出一副即将離開的樣子,“我會尊重優姬的選擇,至于禮服,就當是回報這些年優姬為我帶來的溫暖吧。”
最後的承諾是以低嘆的方式說出來的,随着玖蘭樞漸行漸遠的步伐悄然彌散在微風中。
……
黃昏再度降臨。
滿腹心事的優姬獨自行走在被夕輝鍍了一層薄金的林蔭道上,就在這裏,邂逅了與其說閑逛不如稱之為守株待兔的緋櫻閑。
“已經完全忘記了嗎,如此思念着你的那個人的事情……”簡直就像致力于引人誤入歧途的邪惡巫婆一樣,緋櫻閑低訴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語,“那個人是、一直在你身邊的……”
黑主優姬茫然睜大了眼睛,看着逐漸靠近她的少女,“是在說,零?”
就在緋櫻閑微微地眯眼間,仿佛被什麽駭到似的,黑主優姬的臉上突然露出了錯愕的倉皇——
“……想起來了……”
那些被玖蘭樞獨斷獨行地封印起來的、就發生在昨晚,關于錐生零的記憶頃刻間湧入腦海!
就在她正糾結于為什麽會忘記時,惡意提點的緋櫻閑已經兀自轉過身,做出一副即将離開的姿态,優姬急忙上前幾步拉住她的手,“等等,瑪利亞同學,零……怎麽了?”
少女微微掙動甩脫了她的鉗制,“現在是沒事了。”
然後她再次轉過身來,溫柔地、輕輕地撫上優姬的臉頰,與之後宣告的殘酷真相毫不相襯:“但是不久之後,就會變成Level E。”
優姬緩緩地睜大了眼,深色眸底漾動的光華由最初的茫然,頃刻間蛻變為此刻的驚懼與慌亂。
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緋櫻閑抓準時機繼續勸誘,“我知道救零的方法,所以,來做個交易吧。”
“作為交換,”她溫柔地拂開被風揚起,散落在黑主優姬頰側的發絲,然後緩緩地傾身靠近震驚到失神的少女耳畔,“想請你做一件只有你能做到的事……”
……
優姬靜靜地立在原地,默然目送着紅瑪利亞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盡頭。
從最初的恐懼到現在的沉默接受,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做到這種地步——
“實在是稱得上非常堅強了。”千夜咎悄然無聲地出現在黑主優姬身側,如是稱贊以示自己的存在,“既然找上了優姬,那一定是讓你去刺殺小樞吧?”
尚未來得及對千夜咎突兀出現在身畔的事實做出評判,黑主優姬便被緊接着投放的另一顆重磅炸彈震得大驚失色,“你怎麽——”
“言靈似乎失敗了呢……”然而千夜咎卻已經自顧自地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他怔怔地盯着自己伸在眼前的手掌,複雜的目光裏那些失落與自嘲尤為清晰。
不過那些失态只出現了片刻而已,下一秒在重新看向優姬的時候,那雙酒紅色的眼瞳已經盈滿了令人動容的決絕,“優姬不用理會那些威脅,你只需要照顧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哦。”
——“其他的意外,我會親、手、處理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走了一下零姬線,畢竟他們是作者家小千裏的另一對官配嘛,不做些什麽最後在一起會顯得很突兀的。
所以似乎微妙的洗白了一下樞爺?就是關于那個樞想要補償零的個人見解啦~
因為在漫畫的最後樞死掉了并且把優姬推給零照顧鳥~
看漫畫總覺得樞爺是一開始就想好了自己要去死的實在是太虐作者這個樞廚了QAQ
先滾下去默默地哭一會兒嘤嘤嘤
第十一夜~迷霧~
千夜咎所謂的言靈,其實是一種暗示的能力,在舊寮舍前遇見緋櫻閑的那一夜,他不僅消除了她的記憶,還對目标本來是黑主優姬的緋櫻閑設下了将目标轉換為他的暗示。
而這個暗示能夠成功生效的條件就是,被暗示的人必須是相信這個言靈能夠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通俗一點的說,就是只有在緋櫻閑相信以千夜咎為目标,确實能夠實現她取得新的力量的目的的情況下,“目标是千夜咎”這個言靈才是有效的。
——大概只有傻子才會相信,從一只活蹦亂跳的純血種身上強行取血這件事,是只憑一己之力能夠做到的吧。
考慮到緋櫻閑真正想要的是最容易得到的優姬的血,所以言靈會失敗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千夜咎還是在得知她按照最初的計劃,讓黑主優姬扮演刺殺玖蘭樞的刺客這一事實時,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一陣複雜的失落。
緋櫻閑會做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為在她看來……玖蘭樞只有在面對黑主優姬時,才能卸下所有的防備,是因為在她心目中,黑主優姬才是玖蘭樞真正在乎的那個人。
最近真是各種在吃小優姬的醋啊。
明明早就已經決定好了,要幫助玖蘭樞保護黑主優姬,黑主優姬是他心愛的女孩,這根本就是連千夜咎自己都深信不疑的事實……但還是難以克制那些醜惡的嫉妒呀,只不過是幾次肉體關系而已,就已經令他如此動搖了嗎。
于是覺得這樣真是太失态了、需要清醒一下的千夜咎扶住身畔粗砺的樹幹,在仔細四顧确認無人之後,趁着月黑風高……默默地以頭磕樹了那麽三下——
“你在幹什麽?”
……真想殺了這種木有眼色的礙事家夥!
“啧!小朋友就不能多多體諒一下煩心事一大堆的大人?”千夜咎驟然轉身對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錐生零怒目而視,“看見這麽失态的畫面,捂着嘴憋住笑默默走開才是正确的做法好嗎!”
“為什麽?”銀發的少年卻是幹脆利落的拒絕,那張本該只有冷漠的精致面孔上此刻覆着一層淡淡的微妙神色,“你似乎忘記了我們的過節,千、夜、老、師。”
分明方才經歷過一場與孿生兄弟的争鬥,甚至親眼看着自己的師父再一次為他受傷,本應極度失落悲傷的少年卻在面對敵人時,再一次倔強地露出這樣不馴的姿态——如果不是這樣的本性,玖蘭樞也不會挑中他作為棋子吧。
所以真是無論如何……都覺得很讨厭啊。
“你……”醞釀了片刻正準備開嘴炮的千夜咎,卻在終于冷靜下來之後嗅到了自少年身上傳來的淡淡血氣,“你受傷了?”
上揚的尾音尚未落盡便遭到了淩厲的打斷:“與你無關。”
“……要、忍、住!”咬牙切齒地低喃着克制沖動的自我告誡,千夜咎深吸幾口氣想要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要那麽陰陽怪氣,然而語氣似乎還是下意識地帶上了譏诮,“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還站在這裏不走?”
錐生零擡眸看向他,黯淡的月光透過樹蔭零落散下,那雙淡紫的眼瞳泛着銳利的寒光,“現在,不如你完整的解釋一下自己的身份,以及來這裏的目的——否則,我會誤以為你和那個女人一樣,都是敵人。”
“話可真多。”仿佛并未看到少年一手探入衣內,顯然已經握緊了潛藏其中獵殺吸血鬼的兇器的動作,千夜咎毫不收斂話語裏的諷刺,“我還想知道這裏除了優姬和黑主灰閻,還有誰不是你的敵人?”然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邪異的笑弧覆上薄紅的嘴唇,“……若是有一天,優姬也變成你的敵人,你會怎麽辦呢?”
——“住口!”
對錐生零猝然取出血薔薇直指着他的模樣視而不見,千夜咎甚至轉過身背對着少年,以這副空門大開的輕浮姿态繼續着挑釁,“應該不會對她……刀劍相向吧?”
牽動的鎖鏈聲焦躁地嘩嘩響着,空氣似乎都因為這扳機被扣到極致、一觸即發的狀态而變得緊繃,此時随着少年猙獰的低呵顫動:“我讓你住口!”
“你就只會說這句話嗎?”此情此景太具感染力,千夜咎的脾氣絕對稱不上好,加上被錐生零這麽吼了兩聲,那股被強行克制着平息的怒火再次被激起,忍無可忍——
“碰——!”
在正面的對決上完全不是純血種的對手,只是眨眼間那樣短暫的時間,錐生零便被狠狠地壓制在粗粝的樹幹上!
毫不留情掐着他脖子的男人雙目被灼得赤紅,兇狠暴戾地看着他,“你這樣的人,究竟哪裏比得上我?!”在深深地呼吸間發出如同困獸般可懼卻又絕望的低聲吶喊,“為什麽他寧願利用你,也不願意看我一眼!”
“咳——”已經顧不上握住血薔薇之槍,錐生零雙手淩亂地拍打着千夜咎的胳膊,“放手!”
完全不為所動,千夜咎陰森地細細眯起眼,他傾身湊近無謂掙紮的銀發少年,“你聽好了,我會協助你保護優姬,但是,別再讓我看到你不守規矩的無禮挑釁!”
似乎是為了證明什麽一般,他不再壓抑自己的兇性,孤注一擲地對錐生零表露出瘋狂的敵意,狠狠地甩開手中鉗制的少年,怒氣沖沖地轉身離去。
……
後來,在錐生少年那裏飽受激怒的千夜咎義無反顧地回到闊別已久的月之寮,本想去玖蘭樞懷裏求抱抱求安慰求順毛來着,結果由于投懷送抱實在太主動,被決意重罰的玖蘭樞綁在床上不留情面嚴懲不貸了不知多久。
帶着一身精彩的痕跡醒過來時,已經是夕陽半謝的黃昏時分了——黑主學園一年一度的舞蹈節,即将拉開帷幕。
月之寮,輝夜的房間裏。
坐在床上的少女一身的疲倦清晰可見,即使身着純白色的華美禮服,也依舊難掩蒼白如紙的面色。
“輝夜,還好嗎?”站在一旁的千夜咎看着虛弱的少女,精致如琢的眉峰緊緊蹙起,“血液錠劑似乎也沒有作用……我還是去找小樞問一下好了。”
言畢正欲轉身,卻被少女拉住衣角,在順勢回眸時餘光掃過拽着衣擺的那只細瘦羸弱的手,千夜咎的神色更加晦暗,剛想不贊同地詢問她為什麽阻止,就聽到少女暗啞的聲音:“咎大人,不必了,只是普通的衰弱而已,大概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的緣故,拖到現在看起來有些可怕……”
方才的那些話并不是多長,她說完卻開始微微地喘息,稍作停頓緩了緩才繼續道:“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已經不配做咎大人的舞伴了,請您……”
“胡說什麽!”粗魯地打斷了少女消沉的言論,千夜咎面色冷厲嚴峻,“還有說這些廢話的功夫,看樣子是我多慮了。”然後他毫不遲疑地扯起少女纖細的胳膊,沉聲命令道,“跟我走!”
……
燈火輝煌的大廳裏,潔白的綢緞自頂部華麗的吊燈尾端向着四面延展開來,如同一朵荼靡盛放的純美花朵,一對對盛裝的男女在下方的舞池裏盡情起舞——只有在這個節日,少女們才能以最美的妝容真正地與自己心儀的王子接觸,一室氣氛熱烈而暧昧。
然而這些濃郁彌散的喜悅情緒卻絲毫不能感染到千夜咎。
——在發現輝夜僅僅只是跳了兩步便開始喘息時,他也無暇去顧及直奔露臺、沖着玖蘭樞而去的黑主優姬了。
“輝夜!”千夜咎扶住搖晃的少女,将她清瘦的身軀微微攬進懷中給予支撐,“沒事吧?”
面色灰敗的少女輕輕搖了搖頭,仰首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沒關系的,咎大人請不必在意我。”
“怎麽可能不在意!”再次被屢屢為他着想的輝夜氣到低聲呵斥,敏銳地察覺到懷中的少女因此而細微地顫抖時,千夜咎耐着性子緩下聲來,“對不起,這麽沖動地拉你出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卻立刻遭到了讓他啞口無言的拒絕:“咎大人今夜不是有必須要做的事嗎?”
輝夜專注地看着他,那雙漆黑如夜的瞳眸裏此刻清晰地只映着他的影子,使得緊随其後的認真言辭令人完全無法否定,“現在還是黑主小姐比較需要保護啊,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一口氣憋在心頭不上不下,千夜咎只得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那你路上小心些。”
他蹙起眉心目送着少女踏着虛浮的步履漸行漸遠,纖瘦的身影完全溶在黑暗裏時,那些憂慮與心疼終于達到了最高峰,聯合着那一瞬間的挫敗一齊襲來,既狠又重地擊中他的身軀,使他不得不卸下部分力量、垮了肩頭才能保持站立的姿态。
只是麻煩似乎總是喜歡集中在緊要關頭一起壓下來,在下一個回眸的時候,他避無可避地對上了玖蘭樞的眼睛——
颀長的男子正俯下身宛如舍棄了所有的高貴與傲慢,将面前嬌小的少女緊緊地擁在懷中,在千夜咎漸趨迷離的視線裏,那雙深邃的紅褐色的眼瞳似乎漾起了溫情眷戀的柔光——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指甲陡然猙獰伸長、深深刺入了皮肉之中!
——殺了他。
心口處驀然傳來巨大的震顫,恍惚間竟有種骨血分離的恐怖錯覺!
千夜咎茫然地睜大眼睛,微微曲起身體,揚起凝結着血液的手掌壓在脹痛得快要裂開的太陽穴——竟然在這個時候……開什麽、開什麽玩笑!
……
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玖蘭樞所在的地方,千夜咎踏入深重的暗夜行走在黢黑的樹林中,踉踉跄跄的步履必須通過不斷支撐樹幹的動作才能維持,一手深深地扣入心口處的皮肉,他粗重而急促地呼吸着,試圖藉此壓抑不斷劇烈抽搐、爆發出甚至能剝離靈魂之力的痙攣!
大概是由于那一瞬間心緒極度不穩的緣故,此次的暴走前所未有的強烈,幾乎是在即刻便突入了瘋狂的巅峰!不是沒有計算到如果在這個時候發作的可能性,而是他有即使失控也不會妨礙他殺了緋櫻閑的自信,然而——
——只是這種程度、只有這種程度而已,比起玖蘭樞承受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麽!
為了他、為了玖蘭樞——
“唔……!”
一瞬間的大意讓那個名字出現在腦海裏,那些邪惡冷酷的霸道力量立刻以雷霆之勢沿着他的骨血瘋狂暴漲,爆裂般的疼痛令他無措地重重摔在地上!
眼前驟然綻開一片空茫的黑光,在最痛苦的時候,他終于還是下意識地掙紮着喚起那個名字:“KA、KANA——啊!”
珍藏在心底唯一可以給他慰藉的至寶帶來的卻并非堅持下去的勇氣,而是更加劇烈的一波痛楚!尖銳刺耳的紛亂喧嚣鳴響在耳畔,大腦似乎在不斷随之震顫掀起一陣分筋錯骨的抽疼,他終于無法忍受地将雙手扣進自己的肩膀,想要通過肉體的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阻止已經開始不聽使喚的身體——必須離得更遠一些、再遠一些……
渾身上下都因為與不知名的力量争鬥身體的控制權而激烈地顫動,千夜咎咬緊牙關跌跌撞撞地想要向前走,然而脫力的身體立刻便跪倒在地!他再次掙紮着爬起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後,又不屈不撓地掙動着向前爬去——
手上、胳膊上、胸前、大腿上全是被他自己、被土地上錯落的枝桠撕裂的傷口,重複着裂開再愈合這冰冷而殘酷的進程,可他仿佛毫無所覺似的,依舊頑固又執拗地進行着絕望的攀爬!
——“這副姿态可真是狼狽呢。”
突然間自身後傳來的聲音,熟悉得令他發顫。
只是不高不低的音調,卻似乎帶着劈金斷玉的力道,勢如破竹地擊碎他恍惚的精神,千夜咎只覺得世界頃刻間安靜下來,回蕩在他耳畔陰狠兇戾的咒殺聲也頓時消失不見。
即使知道自己的姿态有多麽醜陋,他也無力去改變,只能愣愣地回眸,茫然看着傾身靠近他的玖蘭樞——
俊美的容顏波瀾不驚,一如既往的從容淡然,玖蘭樞蹲下來伸出修長的手指溫柔地、一點一點地仔細撫擦着千夜咎臉上的髒亂,他專注地凝視着千夜咎,仿佛極盡寵溺、誘哄般地念:“來,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大概也只有變得嘶啞的聲音,能夠稍微暴露出此時此刻、玖蘭樞心底真切的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 ……埋伏筆貌似埋過頭了&樞爺啥反應還需要醞釀醞釀。
所以停在這裏_(:з」∠)_
寶貝兒們有什麽話要說,都來吧【打死
第十一夜~回廊~
他被寂靜無聲的世界圈禁,靜止的一切帶來一種時間仿佛已經過去了很久的錯覺,然而事實上那卻只是剎那間的恍惚。
下一刻,千夜咎已經不惜以傷到玖蘭樞的巨大力量狠狠地将身前的人推了出去!
毫無準備的玖蘭樞被這猝不及防的突襲擊退數步,重重撞在後方的樹幹上,粗壯的枝幹竟然霎時裂開了一道縫隙,托着繁複盤曲的樹冠搖搖欲墜!
突如其來的沖擊幾乎要使五髒移位,玖蘭樞悶哼一聲極力穩住身形,尚未來得及緩下疼痛便立刻控制着晃動的視線去尋找千夜咎——
一身狼狽的男人正瘋狂地想要往後退離,卻被背後的樹幹阻擋,明明只要繞開就能繼續他的行動,可是他仿佛并不知道這個方法似的,竟然理智全無地試圖用毫無章法的蠻力去撞斷那棵樹!
玖蘭樞緊緊蹙起眉心,下一秒閃身至千夜咎面前,“阿咎!”
他喚着他的名字妄圖喚醒發狂的男人,然而卻發現對方在看見他接近的伊始便露出驚恐的神色!
深深扣進上臂皮肉中的手指再度加大力道,濃稠的血液随之噴薄而出,莫大的痛楚使得那張完美的臉扭曲成猙獰可怖的模樣,兇戾呲出的獠牙在黑暗中泛着冰冷的寒光,分明是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的殘暴,然而那雙直勾勾盯着他的酒紅色眼瞳裏,卻滿滿都是清晰的懼怕與懇求——
然後,那些頃刻間勾起了他的怒火的言辭,伴着喉間困獸悲鳴般的低呼聲一齊吐露:“……快、走……求、求你——”
在聽清這些話的下一刻,玖蘭樞面容之上所有多餘的動容都在頃刻間消失殆盡,再一次恢複了平素宛如精致雕像般的平靜漠然。唇線緊緊抿成冷硬筆直的形狀,他面無表情地居高臨下俯視着無謂掙紮的千夜咎,而後以行動訴說着決然抗拒的意志——
他就那樣毫無防備地在千夜咎面前半蹲下,随即傾身靠近發狂野獸的動作無異于自尋死路!
千夜咎幾乎是絕望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一點一點地朝着玖蘭樞的脖頸靠近,扣進上臂的左手、尖利指甲甚至生生刮下一塊肉來,都未能阻止它的動作——千夜咎目眦盡裂、布滿血絲的眼中一片灼人的赤紅,喉間因暴躁而急促喘息帶起一陣尖叫般的鳴響,下一秒——他毫不留情地對着那只失控的手臂狠狠地撲咬過去!
——“做什麽!”
厲聲呵斥間玖蘭樞驟然鉗住千夜咎的脖子重重将他壓制在後方的樹幹上,然而只是這樣短暫的時間差,那只手臂的肘關節處還是被生生撕開了一半,血液汩汩向外湧動,殷紅外翻的血肉間黏連着抽動的經脈,将骨節森冷的白色襯托得尤為突出!
更加駭人的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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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