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幕間~救贖~ (5)
—終于歷盡艱辛地走回月之寮寝室內、被狠狠推在後方的牆壁上圈禁起來時,玖蘭樞看着身前雙手死死摁在他的肩頭、怒火中燒的千夜咎,漠然想到。
……
千夜咎覺得自己不太好。
選擇徒步走回來,而不是直接攔腰把玖蘭樞瞬步擄回來,是因為他認為自己需要冷靜一下重塑硬漢形象,不然會忍不住想把這個人就地推倒。但這似乎仍然無甚效果,看見咫尺處這張喜歡得要掀桌的俊美容顏,那種“自己小心翼翼竭盡全力保護的寶貝卻被別人吸了血”的不甘、嫉妒與心疼的心情,還是使得千夜咎如同在思考該從哪裏下口一般、暴躁地下意識磨起了牙。
僅僅只是将他禁锢在牆壁與軀體間這樣的姿态,早已無法滿足饑腸辘辘的渴望,壓在玖蘭樞肩胛骨上的手生怕驚動了獵物般、開始一點一點地緩緩下滑,直至落在對方腰際時,千夜咎終于忍不住将玖蘭樞深深擁進懷中。
他的臉整個埋在玖蘭樞的頸窩裏,這樣的藏匿似乎也為他帶來了些許安全感,千夜咎不再壓抑急促的呼吸,他深重地不斷吐息,妄圖藉此平複劇烈躁動的心情,卻顧此失彼、手臂上圈禁着玖蘭樞緊窄腰身的力道,也随着無意識暴漲的獨占欲愈來愈重。
直到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撥開覆在他耳際的發絲,捋順毛般沿着耳廓與頸側光滑的弧線逐漸滑下。
指尖微涼的溫度滲透骨血,一如玖蘭樞清冷的聲音:“阿咎,很疼啊。”
這句話用來對付千夜咎,無論何時都有着令人嘆為觀止的奇效,加之其中無奈裏帶着一縷寵溺的喟嘆,仿佛按下了某個開關,被剝離了除心疼以外所有情緒的千夜咎頓時挫敗地洩下氣來,整個人軟軟地搭在玖蘭樞肩頭,桎梏着君王腰腹的胳膊也驀然松了勁。
“……你是我的。”氣息徘徊在頸窩裏顯得聲音悶悶的,也就使得這聲宣告宛如精疲力竭的垂死掙紮,不依不饒的執拗。
雖然放棄了讓他安心的大力束縛,千夜咎的手仍然留戀地貼在玖蘭樞流暢的腰線處,另一只手則順勢滑向咫尺處玖蘭樞的胳膊,沿着小臂逐漸向下,終于落在觊觎已久的手掌,指尖摩挲着對方的指腹,又順着隽美的指骨下滑,而後與對方的指尖相觸,終于穿插于修長的五指間,指縫貼着指縫親昵的交纏,仿佛一場暧昧的缱绻,最後終止于玖蘭樞不輕不重卻無比決絕的緊握——如同躁動不安的挑逗終于被接受了一般,一錘定音的堅定。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玖蘭樞握住千夜咎的手,十指交扣的時候低低嘆息一聲,“我曾經,承諾悠和樹裏守護優姬,所以用盡手段欺騙她,将她推出這個對她來說太過危險的吸血鬼世界,現在看起來,似乎與阿咎對我做的事非常相似呢——被當作小孩子一樣以獨斷獨行的方式保護起來,得不到任何依賴與信任。”
他長睫低垂,靜靜地立在那裏漠然陳述,即使已經壓抑過,唇角似乎還是仗着千夜咎看不到一般,兀自彎出一道可以稱之為落寞、抑或自嘲的弧度,他頓了頓,安靜地繼續開口,“所以阿咎若真是如此認為、将我視作你的所屬,那些無聊的誤會就絕對不會出現了。”
敏銳地察覺到玖蘭樞搭在他腰間的手微微收緊,千夜咎眉心微蹙擡起頭,适時捕捉到那些即将被玖蘭樞斂盡的示弱。
心尖像被狠狠揪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刺痛使得千夜咎一陣戰栗——然而就在這本應緊緊抱着玖蘭樞溫言安慰的當下,他卻驀地微微笑了,“哦呀,聽起來小樞好像非常委屈啊。”
雙手捧着玖蘭樞的臉頰,千夜咎帶着那樣的微笑傾身貼近,鼻尖與鼻尖狎昵的蹭動帶起誘人的酥麻,以呼吸相聞的姿态看進那雙無波無瀾的紅褐色雙瞳,他一點一點地在玖蘭樞的額心、眉骨、眼睫、鼻尖落下細碎的輕吻,最後終于落在嘴唇上,以舌尖親密無間地愛撫過唇瓣後,這才不緊不慢地撬開齒關探入口腔,細膩地占了一個甜蜜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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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将玖蘭樞的身體壓進自己的懷抱,千夜咎十分享受地體會着噴吐在頸側微涼的呼吸,手掌攬在他背後将他抱得緊緊的,仿佛無論如何都吻不夠懷中這個人,又在他的耳畔頰側輕輕啜吻,随即開口的聲音因此顯得有些囫囵不清——
“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就在想找個機會對小樞說清楚來着。”千夜咎嘟嘟囔囔地齧噬着落入齒間膩白誘人的耳垂,“可是有人不僅兇巴巴地質問我不說,還那樣深情的告白來搶戲。”
回應他的輕聲抱怨的,是玖蘭樞搭在他腰際的手逐漸加大的力道,以及将整張臉都深深埋在千夜咎頸窩中的親昵。
碎發掠過頰側耳畔勾起些許醉人的麻癢,貼着頸窩微微蹭動的依賴,使千夜咎感到非常受用,暗自感嘆着自己真是個幸福的男人,整顆心髒都柔軟到好像頃刻間就會化掉,即使是正在回溯這一切痛苦的源頭,嗓音也顫抖着變得輕緩柔和——
“我、希望小樞,不要再執着于我所隐藏的秘密。”輕拂在鎖骨處的呼吸随即微不可見一滞,千夜咎立刻擡手輕輕拍了拍玖蘭樞,“不是不信任小樞寶貝兒,而是……如果隐瞞的話,或許還有希望,但若是告訴了你,我們就連僅剩的未來都沒有了。”
肩頭的重量頓時卸去,與此同時一起被剝離的,還有頸窩中動人心弦的熟悉溫度,玖蘭樞滿面沉冷地凝視着千夜咎,完美的眼線眯起一道不悅的弧度,“……什麽意思。”
緊接着便得到了千夜咎極盡寵溺的安撫——鼻尖抵着鼻尖,心愛的人就在眼前、任他為所欲為,這樣美好的事實正在一點、一點地蠶食着不良大叔的理智。
“雖然不能告訴你,但是我會為了你,”呼吸逐漸變得灼熱,他貼着玖蘭樞的嘴唇,每說一個字都如同接吻一般、含着柔軟的唇瓣,生來就帶着幾分魅惑的眼睛沉醉地眯起,“為了陪着小樞,竭盡全力去尋找解決的辦法——這并不是發誓,而是……為你許下的諾言。”
誤會、分離、猜忌了那麽久,袒露心跡後聽到這樣動人的承諾,被誘入深淵的又何止一個人。這樣的姿勢,只是單純的擁抱已經無法宣洩湧上心頭的情潮,發展至激昂深吻的地步簡直就是水到渠成。
玖蘭樞被千夜咎壓在牆上狠狠地、重重地親吻,舌頭被強行闖入口腔的同類攫住,毫不遲疑地拖入另一處腔體齧咬吮吸,舌根都快要被這樣激烈的索取扯得發麻,捏着千夜咎下颔的手指不得不加大力道,趁着對方吃痛松懈的一瞬間,玖蘭樞逃脫了藤蔓般的鉗制,卻不依不饒地順勢舔舐過柔軟的內壁,而後落在敏感的上腭肆意輕撓,終于被勾得忍無可忍的男人立刻猛烈反撲回去,戰地再次被轉移至玖蘭樞的口腔,內部每一寸都被細細舔過,不斷傳出淫靡的啧啧水聲,津液、氣息被殘酷地掠奪,從各種角度、就這樣吻得昏天黑地,最後糾纏着雙雙倒在長椅上。
這令人窒息的深重親吻影響到的自然不止是呼吸,還有兩人在角逐間互相扒散的淩亂衣衫,千夜咎覆在玖蘭樞身上,手掌從對方松散的襯衫衣角鑽入、沿着腰線緩緩上移,流連在玖蘭樞細膩的肌膚上時,親吻終于也随之變得溫情而綿長。
“真是動聽承諾。”承接着來自千夜咎一下一下的輕淺啜吻,玖蘭樞躺在那裏慵懶地微笑,“姑且相信阿咎好了。”
那雙平素深不見底的眼瞳此刻蒙着一層薄薄的水霧,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着千夜咎,任性的依賴與眷戀一點一點随之浮出,色氣滿點,惑人至極——此刻的美景簡直驚心動魄,千夜咎被誘得昏頭轉向,迷戀地看着玖蘭樞,垂眸準備繼續進餐時,下颔又被阻止般的鉗住。
猶未餍足的千夜咎投去不滿的目光,卻頃刻間被對方瞳底泛起的寵溺擊打得支離破碎!
即使是居于下位的姿勢,也絲毫未能撼動玖蘭樞的雍容尊貴,他倨傲地挑起千夜咎的下颔,看着對方完全不加遮掩的癡迷,滿意地問道,“那麽,生日禮物呢?”
千夜咎驀地一怔。
他呆呆地看着玖蘭樞,感受着腦袋裏宛如被灌入冰水般,一點一點地重回清醒。
許久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小樞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第三年。”滿面漠然的君王言簡意赅地回答。
短暫的沉默間,低垂着頭的男人整張臉都埋在紛紛散開的長發間,看不清他的表情,唯一洩露內心劇烈動蕩的表現,大概就是握着玖蘭樞肩膀、下意識收緊的手掌。
“對不起,那些甜食……一定給小樞帶來很多困擾吧。”
“是添了不少煩惱呢。”對肩胛處漸生的痛意無動于衷,玖蘭樞面無表情地垂眸看着千夜咎,扣着對方下颔的手掌沿着颌骨緩緩上移,終于覆上千夜咎的頰側,狎昵地輕緩摩挲,而後,他帶着這樣醉人的溫柔進行接下來的宣告:“但是,以後阿咎送的東西,我都會好好吃完的。”
一,二,三。
——在心底默數三秒後,迎來千夜咎猝然的擡頭。
無論看過多少次,這個男人因為錯愕而瞪圓了眼睛的模樣,還是非常的……滑稽。
唇角勾起細微的弧度,玖蘭樞擡手一點一點順開散亂垂落的栗色發絲,将它們仔細地全數撥到千夜咎耳後,露出那張大驚失色的卓絕容顏,他深深地看進千夜咎泛着暗光的瞳底,“我可以因為憎恨一個人,厭惡所有相關的事物,反之亦然。”
不高不低的優雅聲線宛如動人的琴音,帶着溫和的淡暖鳴響在耳畔,頃刻間灌進脈絡,溶進血液,散入肺腑,盈滿心髒,轟然掀起醉人的暖意。
千夜咎看着那雙波瀾不驚的深色眼瞳,聽到自己不住顫抖的聲音,“……禮物,我會盡快補上的。”
——“那就現在吧。”
清冷的嗓音如是宣告的時候,玖蘭樞慵懶地眯起眼,停駐在千夜咎頰側的手掌重新鉗住完美的下颔、将他拉近,施力牽引的動作獨斷霸道,清晰地昭示着那個危險又甜蜜的開端——
作者有話要說: 好鳥,誤會基本上都說開了br />
下章十三夜完結……大概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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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夜~飨宴(下)~
耳畔是極具節奏的吞咽聲,一下、一下地響着,仿佛與心髒的鼓點重疊,意外地有種驚心動魄的奇異快感。
——依舊保持着他在上的姿勢,千夜咎放任玖蘭樞的獠牙深深刺入頸動脈,這樣的姿勢用于吸血顯然并不是非常舒适,所以為了讓玖蘭樞的進食更加享受,千夜咎甚至将手掌作為着力點墊在對方的後頸處。
血液席卷着體溫、自遍布全身的脈絡中被洶湧的抽離,取而代之的是盈滿四肢的脫力酸麻——這幾乎令人戰栗的瀕死感,竟轟然掀起一陣激烈的歡愉!
千夜咎顫抖着加固了圈禁着玖蘭樞的手臂,試圖以緊緊地擁抱他來緩解瘋狂襲來的饑渴。
在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之前,玖蘭樞給過他推拒的機會,甚至仍然讓他居于上位來方便他的反抗,是他自己主動将頸項送到玖蘭樞唇邊的,能用自己的血液來供養這個人,這件事無論何時在千夜咎看來都是莫大的幸福,雖然曾經打着保護玖蘭樞的名義拒絕過他的索求——現在回想起來,大概就是那個時候玖蘭樞再也沒有吸過他的血。
不止是失血的時候,血族在面對一切可以挑起索取念想的事物時,都會産生強烈的嗜血欲求,例如、做|愛。然而之前兩次的糾纏,玖蘭樞都并未表現出一絲一毫對他血液的渴望,這也是之前千夜咎判斷出平靜表象下暗流洶湧的依據之一。
所以再次面對玖蘭樞向他索取血液的場面時,千夜咎幾乎是難以抑制心中的喜悅,因為這代表着玖蘭樞是真的接受了他——在鋪天蓋地的眩暈造就的恍惚間,千夜咎模模糊糊地露出微笑,漸趨焦躁的喘息間仍然掙紮着、不斷在玖蘭樞的發頂留下細碎的親吻,這樣甜膩的小動作也引來對方更加急促的吞咽!
空氣中浮動着馥郁的血氣,肢體親密交纏間摩擦出灼人的燥熱,一個被餓了很久,一個無底線的縱容寵慣、毫不反抗,會被吸脫簡直就是理所當然的。
“唔……小、小樞……”甚至已經無力維系擁抱玖蘭樞的力量,被吸得欲|仙|欲|死、只能呻|吟着叫喚對方的名字,千夜咎軟軟地趴在玖蘭樞身上,突然就覺得臉部一陣淡淡的疼痛。
直到玖蘭樞抱着神志不清的他輕聲道歉的時候,這種被大宇宙的惡意打臉的挫敗才終于緩解了不少。
因失血過多而一片漆黑的視線重回清晰,下一刻便看到玖蘭樞擔憂的神色,千夜咎撐着發麻的手臂掙紮着起身吻吻他眉間的痕跡,才微笑着開口,“是我的錯,餓了小樞這麽久。”
重新窩回玖蘭樞的脖頸間,嘴唇叼着誘人的耳垂細細齧咬,千夜咎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卷着玖蘭樞的頭發,灼熱的呼吸不依不饒地沖着對方敏感的耳廓噴吐,“來,小樞寶貝兒,告訴哥哥你這是積了多久?”
分明是惡質滿溢的無恥勸誘,千夜咎已經準備好了迎接玖蘭樞的白眼,然後再順勢和他打情罵俏、以解玖蘭樞那不該存在的負面情緒,卻并沒有料到竟然得到了如此正式的回答,“大概,是阿咎進入這所學園的第二個夜晚吧。”
這句話的信息量着實太大,還未來得及感嘆“啊竟然是在那麽早的時候”,千夜咎便被那過于精确的時間驚了一跳,這個人究竟還瞞着他做了多少好事的認知,使得他在玖蘭樞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眯起了眼。
千夜咎加重了力道啃了齒間的耳垂一口,“除了方才的示弱,小樞還有什麽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呢?”他稍作停頓,似乎在醞釀接下來的質問,“例如親近優姬,讓我誤會你是真的喜歡她?”
猝不及防的刺激使得玖蘭樞輕輕低哼一聲,細細掙動着想要避開千夜咎的唇齒,然而清冷的聲音卻帶着悅耳的寵溺與縱容的笑意,“阿咎,疼。”
這樣的閃躲幾乎是頃刻間便被扼殺在千夜咎收緊的臂彎裏,終于舍得讓自己的臉離開盈滿誘人氣息的頸窩,千夜咎居高臨下地看着玖蘭樞,眸光裏泛動的危險令人心悸,“疼?那就來狠狠地、懲罰我——”
二人間的距離随着千夜咎話語的進行逐漸縮短,在鼻尖終于親昵相抵、唇瓣之間也再無罅隙的時候,被刻意拖曳出的引誘尾音,終于終止在随即再度拉開帷幕的兇狠親吻中。
不僅僅是因為清楚的知道玖蘭樞是絕對不會一邊喜歡着優姬、一邊與他糾纏不清,能夠讓千夜咎對玖蘭樞的心意深信不疑的地方實在有太多,例如那時的他對于玖蘭樞來說是絕對要被誅滅的叛徒,以玖蘭樞的能力,有無數種方法能夠置他于死地、得到他的血液,然而這個人卻因為他的抗拒就真的尊重他、忍耐着不再吸取他的血液;例如不惜破壞自己的計劃也要從一條麻遠手中奪下千夜咎;甚至放下身段對剛剛違逆過他的千夜咎告白——
千夜咎重重咬住玖蘭樞的嘴唇,他們并沒有一個人閉上眼,膠着的視線仿佛也效仿着唇齒間的缱绻、激昂亢奮地搜刮着對方眼底的沉醉與迷戀,舌與舌的劇烈摩擦間,唾液泛起醉人的回甘,仿佛香醇的酒液般麻痹着所有的理智,那些被千夜咎竭力隐忍的饑渴卷土重來,他瘋狂的吸食着玖蘭樞嘴唇、津液,舔舐纏卷着口腔內的每一處,而後霸道地攫住落單的舌頭強行拖入自己口中,仿佛要透過舌頭将玖蘭樞整個人都吞下去般,猙獰地大力吮吻他的舌根,想要藉此滿足排山倒海奔湧的饑渴!
唇舌交纏間淫靡的濡濕聲,與自鼻腔哼出的誘人低喘交織一體,幻化為灼熱的火球炙烤着室內的空氣,只是這樣單純的親吻很快就無法滿足欲望完全蘇醒的野獸,千夜咎唇間一邊發動更加猛烈的攻擊,與此同時修長的手指一直在試圖解開玖蘭樞襯衫衣扣,然而終于還是不能忍耐這太過緩慢的剝衣進程,兩套衣服再次報廢在千夜咎的魔掌下。
終于毫無間隔地裸裎相貼時,一聲舒服的低哼不約而同地自相交的唇齒間溢出,千夜咎緊緊攬着玖蘭樞的肩背,一條腿隔在玖蘭樞修長的雙腿之間,曲起膝蓋頂着半醒的部位輾轉碾壓時,總算放過了被啃得鮮紅欲滴的嘴唇,然而炙熱的唇舌還是不依不饒地轉戰下方的陣地,千夜咎毫不姑息地連啃帶咬品嘗着齒間柔嫩的肌膚,在玖蘭樞細膩的脖頸間烙下數處吻痕,濕熱的吮吻流連在玖蘭樞因喘息而不斷動蕩的喉結處,而後終于忍受不了地啃了一口将之叼在齒間!
“嗯……”
沿着千夜咎的脊梁一點一點向下撫觸按壓的動作一滞,一聲低喘自玖蘭樞的喉間溢出——
其間夾雜的濃郁歡愉幾乎立刻使千夜咎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反射性地擡眸去看——
那張完美無匹的容顏此時正染着若隐若現的紅暈,漂亮的眼睛慵懶地細細眯起,深色的眼瞳泛上一層誘人的水光,鮮紅的嘴唇微微張開一道縫隙,那聲喘息,就是從這裏……
在下一刻,千夜咎的攻擊以較之前數十倍的兇猛反撲回來!
暴戾地掠取過對方的嘴唇,他壓着玖蘭樞狠狠地啃咬着漂亮的鎖骨,只是這些完全不夠,灼熱的啃噬遺留的水跡沿着胸線一路向下,延伸至小巧的突起上,那散發着誘人氣息的果實根本無法逃過陷落于齒縫的命運。千夜咎啃着口中的獵物,察覺到下颔抵着的胸膛繼最初的猛然一震後,開始敏感地細細顫抖——
喉間溢出一聲得意的低笑,他變本加厲地對已經紅腫挺立的果實進行愛的淩虐,後方卻猝不及防地侵入一根修長的手指!
“唔啊——!!”
幾乎是一下子就全部捅了進去,玖蘭樞進的非常的深,仿佛對入口處的柔韌性無比了解,這麽突兀的進攻并未帶來絲毫痛意,唯有的一絲不适的酸楚,也被随即狠狠抵着敏感點揉壓的動作侵蝕殆盡!
千夜咎頓時抻長了微微弓起的身體驚喘一聲,“小、小樞唔……”随即投去怨念的視線頃刻間湮沒在洶湧撲擊的情潮中。
迷亂的目光散落在玖蘭樞惑人的容顏上,再度聚攏是因為君王神祇般倨傲高貴、卻又堕落如罂粟般惑人的注視——
視線終于交彙的下一刻,玖蘭樞絕美的容顏上突然緩緩露出一抹危險的微笑,深埋在灼熱緊窄的甬道間的手指持續挑起逼人欲狂的快感,另一只空着的手、修長的手指霸道地鉗住千夜咎的下颔,滿意地看着他臣服的迷戀表情,拇指指尖落在千夜咎的嘴唇上,一點一點地按壓過,随即出口的話語更是伴着那像毒藥一樣的魅惑聲音,誘使他所有的沖動傾巢而出——
“那麽,阿咎要用哪裏……吸得我欲|仙|欲|死呢,嗯?”
即使說着只符合千夜咎這種無恥大叔形象的話語,也并沒有能夠對玖蘭樞這種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造成絲毫影響。
俊美如玉的端麗容顏上染着溫和清雅的微笑,半躺着的姿态雍容自若,仿佛依舊端坐于王座那般慵懶而從容,千夜咎極力克制着快要爆炸的欲求,才能強自扯出一抹故作鎮定的邪笑來拉開高|潮的帷幕——
他握住鉗着下颔的手掌挑逗般地輕柔摩挲,勾着魅惑弧度的薄紅嘴唇微微開啓,“哥哥不是教過你,這種破廉恥的話不是小孩子該說的呀,小樞寶貝兒……是該為你洗洗嘴巴了。”
……
深吻、愛撫、挑逗、進入——
“哈啊……嗯……”
千夜咎跨在玖蘭樞身上,精悍緊窄的腰身靈活地扭動,将深入體內的熱楔完全吐出、再毫無遲疑地重重吞下,硬熱的冠部抵在致命的弱點處狠狠碾壓,莫大的快意使內壁劇烈攣縮,他粗重地喘息着、幾乎已經沒有呻|吟的力氣,卻仍然掙紮着想要去吻玖蘭樞埋在他頸間輕啄的嘴唇。
他的手指穿插在玖蘭樞腦後的發絲間,汗水滑進眼中激起一陣灼痛将他的視線變得更加迷離,他在玖蘭樞的額際落下散亂的吻,舌尖很快嘗到了汗液的鹹味,也是在這個時侯,千夜咎才察覺到纏繞着發絲的指間濕熱的觸覺,以及撫摸着緊實後背的掌心濕滑的汗水——
習慣了壓抑自己的玖蘭樞,縱然下流的千夜咎曾經滿嘴淫|聲|浪|語對他百般誘哄,在非常快樂的時候他仍然只是克制地低喘、最多不過一聲輕哼,以至于千夜咎不得不把自己當成偵探一樣,去發現那些細節、勘破玖蘭樞也沉迷在這場盛宴裏的秘密。
此時此刻,在激昂的上下沖撞中他掙紮着保持視線的清晰,垂眸去看懷中緊緊抱着的玖蘭樞——那具身體非常完美,薄而緊實的肌肉覆在比例勻稱的背部,漂亮的蝴蝶骨因快感而不斷起伏,而那些為他而生的薄汗便覆在這白瓷般無暇的肌理上,泛動着晶瑩的光澤更是誘人犯罪,這個人同他一樣非常、非常的快樂,這樣的事實頓時幻作無藥可解的至毒,滲透表皮、浸染血液,然後在身體深處開出荼靡的罂粟!
“啊啊——樞!”
高昂地呼喚着他的名字,修長的腿纏繞在玖蘭樞緊窄的腰際,早已緊緊繃起的括約肌再度抽搐着狠狠攣縮,柔軟炙熱的肉壁不依不饒地吞吃着侵入體內的硬物,高|潮時滅頂的快意使他眼前頓時一片漆黑,然而縱使耳畔鳴響着嘈雜的喧嚣,卻也掩不去那一剎那玖蘭樞低沉的悶哼——
迸發在最深處的岩漿燙得千夜咎不住顫抖,攬在玖蘭樞身後的手臂仿佛要将懷中的這具身體揉碎溶蝕一般,臂上的肌肉驟然贲張、鼓出駭人的青筋,僅僅只是這些仍然不夠宣洩充斥在整顆心髒、快要炸開的愛意——
“我、愛你——”
除了大聲吶喊出那句世間最為強大的咒語,別無選擇。
……
從長椅上做到地上、戰火又不依不饒地燒到了床上,終于準備到浴室裏清洗的時候,玖蘭樞剛剛打開淋浴,就被身後盯了他很久、雙眼放綠光的千夜咎撲壓在牆壁上接吻,無可避免地又來了一發,總算平靜地躺在了床上。
兩雙修長的腿在被子底下親昵地交疊纏繞,千夜咎抱着玖蘭樞,垂眸看着對方懶洋洋倚靠在他胸口的頭顱,好看的手指輕輕撥開他散落的發絲,露出下面那張獨一無二的容顏,玖蘭樞閉目養神的樣子像傳世名畫一樣美得驚人,縱然千夜咎一點也不想打擾懷中寶貝兒的休息,手掌還是兀自違背了主人的意志,指尖順着流暢的臉廓線條徘徊輕觸,細碎的微癢使得玖蘭樞不耐地避開,順勢一口啃上依舊印在千夜咎心口的齒痕,寶石一樣漂亮的紅褐色眼瞳也終于張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癢。”
“抱歉。”千夜咎從善如流誠懇道。
刻意放輕的沙啞聲音輕柔地撓着敏銳的聽覺,玖蘭樞一直搭在千夜咎腰際的手随之動了動,而後報複一般觸到那條印在千夜咎背後的疤痕,順着尾端一點點輕輕向上撫摸,只是随後出口的話語卻是不應景的一針見血,“不敢睡?”
“嗯。”攬着玖蘭樞的手臂微微一僵,為了掩飾自己的異樣,千夜咎索性順勢調整了姿勢,更加親密地抱住懷中的軀體,熟悉的溫度滲入毛孔的舒适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愈發溫暖柔軟,完全沒有即将面臨蝕骨之痛的低郁,“也差不多快到了。”
随即聽到一聲寵溺的輕嘆,玖蘭樞抱緊他的腰,嘴唇貼在他胸口落下一吻,“我在這裏。”
言語間微弱的氣流仿佛羽毛般輕柔地在心尖一撓,細碎的酥麻挾着暖流頃刻間蔓延了四肢百骸,千夜咎自然不能放過占便宜的機會,把玖蘭樞的臉從胸前挖出來甜甜蜜蜜地占了一個吻,才微笑着說,“真是乖孩子,想要什麽獎勵呢?”
“獎勵啊……”似乎是在仔細思忖,君王微微眯起眼,悠遠的眸光在長睫的掩映之下影影綽綽泛動,那雙深色眼瞳裏潋滟的水光仿佛卷裹着那些溫和寵溺溢出來了一般、動人心弦,“曾經最在意的……就是我所珍視的家是被阿咎破壞的。”
察覺到咫尺處的呼吸猛地一滞,玖蘭樞微笑着安撫地順了順千夜咎的背,“不必緊張,我不是要追問你,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并無意義。”
“……?”
“從緋櫻閑的血液裏。”看着千夜咎滿目的疑惑不解,玖蘭樞解釋道,然後他頓了頓,面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阿咎應該是清楚她知情的。”
“什麽……意思?”
片刻的靜默,縱然很快便明白了千夜咎似乎并不完全了解自己的能力,君王也并不想讓無聊的解釋影響到這好不容易煽情起來的氣氛。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相像的回答,似乎是刻意地想要讓千夜咎也體會一下收到這種答複的無力感,玖蘭樞看着他啞口無言的樣子彎了彎唇角,“但是現在,我最在意的是阿咎絕對不會告訴我的真相。”
精致的眉宇微微蹙起,“小樞,我——”
話音在玖蘭樞豎着修長的食指抵上他嘴唇的下一瞬戛然而止,“我是說,我會等你,會一直等你,阿咎知道的,我的生命足夠長久,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他說着這樣動人的情話,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沉淵般的眸子裏唯獨印着千夜咎的影子,那麽大的世界就只看得到這個人般,凝望專注得仿佛從遙遠的亘古延續至今,優雅如琴音的聲音宛如被春日的暖風融化,帶着沁人心脾的寵溺與柔軟,修長的手指沿着千夜咎的頰側緩緩摩挲,如同正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
面對着這種狀态的男神,身為腦殘粉的千夜咎只能露出癡漢般的呆滞,沉醉在心跳加速的眩暈感中。
不知過了多久才終于找到自己的動作,一把将玖蘭樞狠狠箍進懷中,臉埋在對方的頸窩裏,低啞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似乎在隐忍什麽沖動斷斷續續地說,“……哥哥的耐性不太好,小樞、再、再說這麽誘人的話,會很危險的。”
肌膚大面積相貼的感覺十分溫暖,玖蘭樞舒服地眯起眼抱緊了千夜咎,嘴唇毫無悔改之意地貼在對方耳畔,放輕的聲音帶着愉悅的笑意,“那麽……阿咎要不要告訴我,那個時候明明那麽決絕地離開我,為什麽再次相見時,又輕易妥協、留在我身邊?”然後,仿佛意識到了什麽,他稍作停頓,再度開口時聲音裏的笑意已經蕩然無存,“你的記憶告訴我,是愛着我,所以當年才能狠的下心推開我,那麽現在留在我身邊,是因為……不夠愛麽?”
“那個時候,我本來是想要直接找小樞,設計你吸我的血……然後殺死我的。”他艱澀的聲音從頸窩中悶悶傳出,“可是我不能這樣輕易的解脫,至少我活着、還可以幫助你牽制元老院。”
“嗯,确實幫了我很大的忙,前往黑主學園的計劃進行得異常順利。”玖蘭樞不吝誇獎,順勢吻吻千夜咎的頰側以示鼓勵。
“……悠和樹裏是你的逆鱗,所以我想,只要狠心那一次,小樞就會忘記我繼續走下去,即使旅途會孤單很多,但也絕對不會比在我身邊更加痛苦。”
“嗯,”君王淡然應道,手掌開始安撫地在千夜咎肩頭有節奏地輕輕拍撫,“然後呢?”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察覺一條麻遠那個混蛋竟然想要對你不利,”說到這裏時,千夜咎的聲音陡然變得凜冽滲人,宛如出鞘的利刃泛着刺骨的寒意,“我來到了黑主學園,想要暗中保護你……可是卻發現,你似乎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樣……你不開心……”
“好孩子,”玖蘭樞溫言誘哄,在千夜咎的頰側、耳廓處留下細碎的親吻,“乖,繼續。”
“說是因為心疼小樞所以才留下來,顯得很蠢吧。”千夜咎在玖蘭樞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一哂,“明明是自己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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