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暮色~陌路~ (1)

千夜咎就那樣看着無所顧忌地袒露在眼前那節漂亮的脖頸——膩白的膚色上散落着點點紅痕,如同印在白瓷上永不褪色的豔麗花瓣。

流暢的線條形成魅惑的弧度自掩映的深色發絲下延伸,湮沒在被沿處,即使跟從描摹的專注視線被無情阻擋,也并不影響千夜咎自行腦補出被子下布滿了吻痕的腰背是怎樣的完美誘人。

時節已經步入冬季,破曉姍姍來遲,處理完錐生零正是淩晨,從那個時候開始一直狂歡到黎明前的黑暗——縱情的飨宴感覺前所未有的美好,但體力消耗過度也是事實。

雖然玖蘭樞說要陪着他一起醒着,可是他又怎麽舍得累着他,使用點小能力催眠他也就理所當然,失算的一點就是剛剛哄睡了玖蘭樞,卻發現對面的窗簾沒有拉緊,黎明悄然而至,一息暗淡的微薄晨光從那道縫隙中偷偷闖入室內。

擔心會擾到懷中寶貝兒的好眠,千夜咎想要過去處理一下,然而仿佛是在踐行睡過去前留下“再離開就殺了你”這句驚悚又甜蜜的宣言,只要被子下的兩具身軀緊密貼合着的部分略一減少,枕着他肩頭、身體半壓在他身上的玖蘭樞就會微蹙着眉,不依不饒地收緊環在千夜咎腰間的手臂,反應敏銳得簡直要讓人懷疑他是否真的睡着了。

如果再繼續動下去,吵醒玖蘭樞的罪魁禍首就會是他了,所以千夜咎只能無奈又幸福地乖乖打消念頭,輕輕拍着玖蘭樞的後背,一邊垂下頭去吻吻他的發頂,這才哄消了對方眉間的那道礙眼的淺痕。

就這樣睜着眼仔細地将可視部分的吻痕數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抹夕輝攜着炫目的鉑金從窗簾的縫隙處刺入,落在玖蘭樞臉上,即使千夜咎立刻移動着身體去遮擋,沉睡的君王還是被驚擾了——

“唔——”

不适地低哼了一聲,被熟悉的氣息與溫度包裹的感覺顯然非常的好,一向淺眠的玖蘭樞此刻卻只是不悅地蹙起眉,枕着千夜咎肩膀的頭不安地蹭動着,直到将整張臉都埋入他的頸窩中,才終于放松地長長舒了一口氣——俨然一副賴床的失态模樣。

濕熱的氣息噴吐在敏感的頸側,留下一陣撩撥般的麻癢,做着這個很容易便被腦補為“只差沒有昭告天下玖蘭樞最喜歡的人是千夜咎”的動作,會欲|火焚身也怨不得千夜咎不知節制。

燥熱難耐間他仍然體貼地瞅了一眼牆上古典的挂鐘,這才放心将獵獵燃燒的渴求發洩在玖蘭樞身上——

鉗着優美的下颔将那張精致的臉從自己頸窩裏挖出來,千夜咎垂首便在薄紅的嘴唇上落下甜膩的親吻,綿長的吮吻間,甘醇的空氣與甜蜜的津液一起被紛紛掠奪,玖蘭樞在令人頭暈目眩的窒息中睜開眼,意識到某人正在做什麽時,漂亮的眼睛危險地眯起,懲罰地啃着強勢闖入口腔的舌,卻分明就是在縱容千夜咎不道德的偷吻行徑。

顯然是深知這一點,淡暖的笑意漫上那雙酒紅色的眼瞳,細細密密在溫暖的內壁梭巡一圈才滿意地退出來,千夜咎慢條斯理地舔幹淨殘留在玖蘭樞唇瓣上的水跡,這才親昵地将他攬緊,柔軟的嘴唇靠在他耳畔輕輕地說,“該起床了哦,小樞寶貝兒,早安。”

被這樣細致的服務取悅,君王慵懶地眯着眼睛,“嗯,早安。”

清冷的聲音還帶着剛剛蘇醒時固有的沙啞,随着微微上揚的尾音曳出,撓在心間是麻麻的癢,千夜咎幾乎是自暴自棄地低吟一聲,“真是要被你迷死了……”

他的話音埋在玖蘭樞的發間,一邊沿着他的發頂逐漸向下吻的作為使得這句告白有些囫囵不清,但也并不影響愉悅的笑意悄然無聲地染上玖蘭樞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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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神色無異于會心一擊,理智已經潰不成軍,好像整個人都不太好的千夜咎反常地任性起來,“唔……不去上課了好不好?小樞就留在這裏陪着我,好不好?”

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千夜咎滑膩的背脊,尊貴的君王配合地揚起臉承接了對方強勢落在唇上的吻,又在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前适時停下,而後将千夜咎溫柔地攬進懷中,“撒嬌的阿咎雖然非常的誘人,但今天是一定要去的。”

清楚這個人絕對不會有不滿的抱怨,從來都只會溫和地笑着對他說抱歉,在千夜咎張口欲言的下一刻豎起修長的食指不容抗拒地阻止了他,玖蘭樞繼續溫言道,“我殺了緋櫻閑,觸犯了禁忌,元老院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盤棋局要走出關鍵的一步了……所以阿咎必須起床,與我一起去。”

男神的三言兩語直擊要害,這裏是頃刻間就重新興奮起來的千夜咎,他坐起身後順勢把玖蘭樞也抱起來,拖過昨晚被棄置床頭的浴袍給他穿上,一邊說:“小樞去洗漱吧,然後乖乖過來穿衣服。”

……

清冷的夜風穿梭在層層疊疊的枝桠間,簌簌的聲音蓋去了那些掩藏在依舊茂密的林木之下、昭示着災難将臨、陰沉森冷的不安胎動。

從舊寮舍看望過蘇醒的紅瑪利亞,嬌小甜美的短發少女獨自走在歸去的路途上,從始至終都不相信“錐生零殺了緋櫻閑”這個事實,她一邊緩步行走一邊兀自沉吟仔細思忖,試圖從其中找出為錐生零洗雪冤屈的關鍵證據。

舊寮舍位于黑主學園校園版圖的邊緣,因此這裏并不如學園內部那樣安全,就在黑主優姬沿着長長的圍欄緩步前行時,那些災厄的黑蛹終于破繭成蝶——

一道黑影閃過眼前,肩負着學園守護者的善良少女立刻負責地動身去追,她敏捷地躍出圍欄,置身于環合在黑主學園四周那片空寂又嘈雜的樹林裏,目标人物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納悶地蹙起眉,一邊叨念着“應該往這邊去了呀”,一邊舉目尋找。

她的功夫很明顯并不是十分到家,四顧的時候竟然毫無防備、致使整個背後都空門大開——

帶着标準的圓框眼鏡,身着西裝、一副人畜無害的上班族打扮的男人趁此機會出現在她身後,她的運氣很好,因為對方并沒有直接發動攻擊,而是先紳士地對她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小姐。請問這裏是黑主學園沒錯吧?”眼鏡反射着月光遮去了他的眼睛,并不能完全将他的表情看清,“我只是下班了順路過來看看,沒有想到會這麽晚。”

他的聲音裏那些譏诮的意味使黑主優姬警惕地看過去,“這個感覺……你是吸血鬼?”

“啊,小姐也是守護者啊。”

種族暴露顯然并沒有給男人帶來絲毫的束縛,他波瀾不驚地回應,仰首間角度的變換終于使得那雙眼睛裏的敵意全部暴露,“那麽,另一名守護者在哪裏?!”

下一刻,他便擺出攻擊的姿勢,沖着已經将狩獵女神橫在身前的少女猙獰地猛撲過去!

伸長的尖銳指甲在即将觸碰到優姬的瞬間,被一只蒼白的手狠狠扣住,不知何時趕到的錐生零牢牢将少女護在身後,沉聲質問,“找我有什麽事?”

“現以滅殺純血種的罪名,将你——剿滅!”

……

對于得到了純血之血的錐生零來說,這場戰鬥不過只是單方面的虐殺而已。

然而這位輕易便被殺掉的吸血鬼先生不過只是先頭兵而已,下一刻,兩位年輕的守護者便被大部隊層層包圍——

元老院顯然是打定了主意刻意找茬,派遣的部隊數量十分可觀,即使是向來冷漠的少年也露出了如臨大敵的神色,以冷肅的口氣警告着身後的少女,“與你無關,快走。”

理所當然得到了斬釘截鐵的拒絕,“我做不到。”

默契地以背對背的姿态面對着壓抑的敵陣,劍拔弩張的氣氛下、一觸即發的緊要關頭,卻不知從哪裏突來的襲擊,直直将一名敵人化為沙塵!

再次仔細一看,身着白色制服的夜間部同學已經取代敵人的重圍。

雍容尊貴的君王就在衆位貴族的簇擁下、攜着無與倫比的強大氣場傲然莅臨。

即使清減的月輝被橫生的枝桠擋去,也并不能對君王的耀目造成一絲一毫的削弱,颀長的身形從容而立,線條極佳的俊美容顏如琢如磨,雍貴倨傲的氣質煥發着淩駕一切的光彩,衆星拱月一般地站在黑主優姬的正對面。

“即使閑為錐生君所殺,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站在玖蘭樞身側,與他比肩的千夜咎極其自然地接過君王的話頭補充說明,“何況緋櫻閑的所作所為,也早已超出了被處決的上限。”

清冷的聲音平淡漠然,只是事不關己的簡單陳述,卻在話音落下的時候立即迎來了對面敵人單膝跪地的大禮,“玖蘭樞大人、玖蘭咎大人。”

泰然自若地接受了這樣的尊崇,玖蘭樞繼續沉聲道:“只是為了捍衛純血種的尊嚴,便來擾亂我所重視的學園?”

上揚的尾音已經帶上了濃烈的不悅,黑主優姬甚至覺得此時此刻的危險氣息,較之玖蘭樞未登場之前更加緊迫逼人!

縱然安靜跪着的負責人依舊面沉如水,不穩的聲線也将內心驚恐的戰栗暴露無遺,“樞大人,若是身為純血種的您出手阻止的話,我們很難完成任務。”

“呵,是嗎?”千夜咎戲谑地輕笑一聲,輕佻地說着聽起來非常無賴的言辭,“那就不要強求,順其自然的失敗吧……元老院的走狗們。”

帶着笑意的輕快語氣聽起來像是在愉快地調侃,然而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沉寂已久的酒紅色眼瞳陡然泛起殺戮的猩紅光芒——只聽一聲低沉的爆裂聲,那位開口說話的首領、他的左臂已赫然消失不見!

血液飛濺的慘烈場面與驟起的痛苦呻|吟并未勾起君王絲毫的憐憫,從始至終都立在原地的玖蘭樞漠然命令道:“給我滾。”

“樞大人、咎大人,”已經從疼痛中恢複過來的男人捂着斷臂,仍然堅持着進行最後的總結,“兩位有意包庇錐生零的事——”

只是那些廢話終于還是消失在千夜咎粗魯的斥責中,“煩死了,想要上報元老院就盡管去,這麽啰嗦,是怨我留了你們一條命嗎?”

……

化作一陣令人厭惡的黑煙彌散在空氣中的元老院衆們總算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千夜咎審視着眼前齊刷刷黑主學園制服的場面,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果以一條拓麻為首的夜間部電燈泡們,以及比他們還礙眼的、得到了玖蘭樞血液的錐生零、得到了玖蘭樞關心的黑主優姬也一起消失就好了。

就在焦躁地期待安靜獨處的千夜咎一陣亂想的時候,玖蘭樞已經完成了對黑主優姬及錐生零的問候。不過他的好意似乎并沒有達到該有的成效,以一貫的氣急敗壞甩開優姬拽着他衣袖的手,錐生零拉長了臉,完全不顧身後少女擔憂的呼喚揚長而去。

千夜咎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

……這麽爽快,不要說你是在為他們倆提供說話的機會啊!

黑主優姬站在原地,向玖蘭樞躬身致歉之後并不打算離開的行為,很快證實了千夜咎無心的吐槽,“但是,零并沒有必須接受處決的理由。”

顯然是揪着緋櫻閑被殺事件不放手、完全不理解玖蘭樞這樣做都是想要為她暫時營造出一個虛假的和平,固執己見想要袒護錐生零,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如是告誡着自己的千夜咎耐心等待了一會兒後,終于在看到少女在經過玖蘭樞“我知道,不用擔心”的安撫之後,卻突然對自家寶貝兒爆出“你根本不知道”這句無禮大喊的行為時,忍無可忍了。

他捏緊了拳頭繞過面帶和藹微笑清場、溫言勸告生氣的琉佳以及夜間部諸位離開的一條拓麻,在經過對方身邊的時候順勢接了一句,“一條君也請一起離開。”踩得重重的步履帶着明晃晃的怒氣,冷着一張臉護在玖蘭樞身前。

“你以為,他願意做這些事情?究竟是誰讓他變得這樣殘酷的?”千夜咎沉下聲對仍然在糾結的黑主優姬說,“即使接受處決,錐生君也會被整個夜間部保護、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承受任何損失,我不知道黑主小姐還在意什麽,不要告訴我是介意他脆弱的內心被傷到就好。”

原本就自帶淩厲的壓迫感,千夜咎的語氣果然還是太重,以這般不善的言辭陳述了這樣一番完全不負責任、乍一聽卻又并無纰漏的歪理,黑主優姬被堵得啞口無言,只是在與維護錐生零這件事上,她超水平地表露出執拗的性格,即使瞠目結舌也仍然努力澄清,“即使這麽說,也并不能改變緋櫻閑不是被零殺死的事實。”

感嘆着神邏輯的千夜咎正試圖通過深呼吸來壓抑自己的怒火,不過随即他便發現,無論如何掙紮都抵不過玖蘭樞一句輕聲呼喚,“阿咎。”

于是黑主優姬有幸得見了此番奇景,前一刻還兇相畢露的千夜咎,頃刻間便如同被順毛的貓一樣,乖乖被玖蘭樞扯到身後,依舊溫雅、卻無論如何也掩不去漫不經心的清冷讓步接踵而至,“優姬說什麽,就是什麽。”

——根本就是在哄騙無知的小孩子!

那種無論她怎樣吶喊、怎樣生氣,玖蘭樞都并不放在心上的感覺,讓她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敗與無力,錯愕的怔愣間,黑主優姬竟然産生了這個人并不像她想象中一樣、那樣在意她的錯覺。

一縷酸澀的委屈湧上心間,盡力壓抑着哭腔的優姬逞強地抛出最後的籌碼,“反正,在樞學長承認零并沒有殺緋櫻閑之前,我是不會再與您講話的!”

這樣幼稚的威脅,聽起來就像小孩子在吵架一樣,而紅着臉憤怒地喊出這一句的黑主優姬,也準備在這之後立即跑路,只是剛剛轉過身便被千夜咎捉住了手腕。

低沉的聲音尚帶着方才的失笑殘留的盎然笑意,千夜咎禁锢着黑主優姬,緊接着出口的話語針對的目标人物卻并不是不住掙動的黑主優姬。

他回過頭去看着玖蘭樞調笑道,“小樞,你的情商似乎還是停留在一萬年以前啊,原諒哥哥才看出來,原來小優姬是對你有了逾矩的好感呀。”

君王雅致的身形輕輕一頓,只是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這樣細微的反應卻也足夠千夜咎發洩沉郁心頭已久的醋意,“一定是你之前做的太過了,所以才造成小優姬的誤解吧。”

只是,玖蘭樞顯然并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阿咎以為,我之所以那樣做是為了誰?”溫涼的聲音用來反唇相譏、造就的攻擊效果也毫不遜色,玖蘭樞完美地微笑着不依不饒地繼續控訴,“若不是阿咎一直不肯出現,我也不至于打破辛苦建立起來的平衡。”

這是再度承受了會心一擊的千夜咎,“……是我的錯。”

老實承認了錯誤之後明智地将注意力轉移至優姬身上,再度回眸看向少女的時候,千夜咎已經重整了表情,滿面嚴肅地詢問,“優姬認為,喜歡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呢?”

少女一怔、默然無語,卻下意識地看向後方的玖蘭樞。

“原來如此,”分明什麽答案也沒有得到,千夜咎卻了然地笑着,“那麽你在給錐生君血液的時候,又是怎麽想的呢?是心甘情願,還是被逼無奈?”

面對如此緊迫的咄咄逼問,黑主優姬面露難色、遲疑的回答猶豫不決,“我……”

“你在意錐生君的感受,想要照顧他、保護他、給他溫暖,那麽如果我告訴你,從出生開始就被關在元老院裏養大的緋櫻閑,是你認為自己喜歡的人、是玖蘭樞親手放出來的,他其實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好、那樣幹淨,他兩手沾滿了血腥,你還會不會……繼續維護他,堅定地站在他身邊?”

聽到了不可思議的真相,黑主優姬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下意識地看向從始至終都不為所動、依舊雍容微笑、淡然自若的玖蘭樞,顫聲問道,“……樞學長,請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暫且不提那雙眼睛裏下意識漾起的疑慮,這單調又簡短的詢問,已經足以說明一切問題。

“不過是憧憬而已。”凝視着怔怔僵在原地、悵然若失的黑主優姬,波瀾不驚的目光逐漸染上些許憐憫,“還是希望你可以認清自己的感情,善待真正屬于你的人。”

在察覺不對勁、再度趕回少女身邊的銀發少年突兀地闖入視野時,唇角猝然勾起慣有的邪異笑弧,打定了主意要欺負一下錐生零的千夜咎惡質地傾身靠近黑主優姬耳畔,留下盈滿笑意的低語,“例如,記得回頭看——”

——“放開她!”

拖長的尾音被言簡意赅的呵斥強行打斷,與此同時,趕到的少年習慣性地想要舉起槍對準千夜咎——

那雙沉淵般的紅褐色眼瞳,終于在今夜首次染上刺目的猩紅,錐生零手中的血薔薇頓時被君王精準地擊落在地!

即使是自己被槍指着的時候,也從來都是無所謂地縱容,少女的尖銳驚呼、少年的大驚失色,玖蘭樞全部都不在意,除了錐生零将千夜咎定義為瞄準對象、而不得已發動攻擊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都只注視着千夜咎,“阿咎,已經耽擱太久了。”

“嗯,我知道了。”毫不猶豫的回答聲柔軟得一塌糊塗,千夜咎适時解除了黑主優姬腕部的桎梏,站直了身體堅定地、一步一步地退回玖蘭樞的身邊,與他比肩而立。

即使在向對面的二人颔首致意時,君王那張完美的容顏上也難掩因千夜咎而生的愉悅,“告辭。”

……

然後,在終于回到月之寮的寝室,千夜咎心甘情願擔當免費勞力為玖蘭樞推開門,卻在迎入君王後準備關上門時,毫無征兆地驟然跪坐在地——

下一刻便聽到了君王浸滿焦灼的沉聲低呵,“阿咎!”

……

千夜咎趴在玖蘭樞懷中,汗濕的頭發蜷曲着貼在額際頰側,被咬破的嘴唇浸染鮮明的血色,更襯得那張臉蒼白如紙,他的雙手緊緊攥着,掌心的皮肉被尖利的指甲切開、殷紅的血線已經從指縫間蔓延出來,隐忍着痛意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卻掙紮着對他露出安撫的微笑,“抱歉,在、這種時候……”

每說一個字都伴随着深重艱澀的喘息,面無表情的玖蘭樞不發一語、從容不迫地半蹲着将他抱在懷中,“阿咎說錯了,這種時候應該對我撒嬌,任性地要求我陪着你……這樣才對。”

不顧千夜咎的掙紮,玖蘭樞強行掰開他攥緊的手指握住,十指相扣、淡暖的溫度從緊密相抵的掌心源源不斷地傳遞,與随之響在耳畔、斷斷續續卻足夠篤定的低語如出一轍——

“……嗯,我、會……好好記住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包含大量個人觀點,請體諒作者這個腦殘樞廚的私心,已經盡力在不黑零姬了QAQ

有點流水賬的趕腳,但請別嫌棄QAQ

終于趕上鳥!!!

對不起!!!窩這兩天忙得後勁肉都要掉了!!!

好不容易有一個晚上的空閑,結果爆字數不能早點更新真是抱歉!!!

【以上所有道歉請全部腦補為『猛虎撲地式』

第一夜~晚宴~

作者有話要說: 10.24修了最後一句貌似是人工雷的東西Orz

然後本周非常忙+各種疾病纏身,更新暫時木有碼粗來,獻上糙吻求小寶貝兒萌見諒呀╭(╯3╰)╮

10.26絕壁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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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咎你在樞爺面前的少女模樣真是不忍直視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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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文下的河蟹通知了咩,小38中槍了_(:з」∠)_

所以先無奈的鎖起Orz

一定是文案寫的太過了QAQ

38的新地址請自行去專欄裏尋找br />

那是非常賞心悅目的雍容坐姿,修長的雙腿優雅地相互交疊,上身則是一絲不茍地挺拔——玖蘭樞正乘坐着一條家的豪華轎車,與一條祖孫一起前往今晚夜宴的會場。

此時此刻車內一片詭谲的靜谧氛圍,着實令人難以抑制走神的沖動,君王的雙手規整地疊放在膝蓋上,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飛逝的建築,置于上方的左手大拇指不知何時開始無意識地摩挲着右手的手背,這個細微的變化有種熟悉的既視感——簡直就像他在握着千夜咎的手時才會做的習慣性小動作。

不錯,現在他的确滿腦子都是千夜咎。

……

血族晚宴的邀請來得有些突然,顧慮到前幾日精疲力竭地折騰了一番,剛恢複了一些昨晚又由于某人欲求不滿、不知克制地鬧到正午,千夜咎的精神狀态并不是非常好,玖蘭樞原本打算對不該出現在邀約名單上玖蘭咎的字樣視而不見,然而稍作思量之後還是發現同居的弊端——這并不是神轉折,且不提他每日的着裝都是假千夜咎之手,與他共處一室,換上禮服自然也無可避免要當着千夜咎的面。

所以玖蘭樞幹脆地全盤托出,順勢在千夜咎幫他整理衣領的時候問,“一條家會派車來接我,阿咎一起嗎?”

如所預期得到了一聲高貴冷豔的輕蔑鼻音,“哼。”

并不如它的字面上那樣言簡意赅,這聲輕哼的信息量其實有點多,它是在說: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你賣到哪裏去,當然要一起,順便在半路上報銷了一條家的豪車。

千夜咎長睫低垂、一副郁卒的模樣,這麽多年詭異的萌點還是沒變的玖蘭樞勾起唇角,漂亮的微笑于頃刻間染上那張完美的容顏,“只是想要看到阿咎有趣的反應,所以開了個玩笑而已。”

溫涼的聲音染着醉人的暖意,纖長的手指沿着千夜咎流暢的臉部線條暧昧摩挲時,深色的眼瞳裏随之氤氲起潮水般的柔和,“況且阿咎不是不便參加晚宴麽,不必擔心,在這裏等我回來就好。”

然而向來很容易被玖蘭樞這些親昵的小動作取悅的千夜咎,今天卻第一次很有節操地沒有笑逐顏開,準确的來說,從得知今晚夜宴這條消息伊始,某人的臉色就像是在COS看見純血種的錐生零,此刻卻是将嘴撅得更高。

完成了所有工作的雙手乖巧地搭在玖蘭樞肩頭,因為心情晦暗而微微垂着臉,隐忍半晌還是漏了一句低郁的嘟哝,“……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小樞,自己還沒有親夠就又被唔——”

不滿的尾音消失在玖蘭樞的唇間。

這副造型除了表示生氣,也很容易被誤會為索吻,玖蘭樞配合度極高地傾身咬住了千夜咎的嘴唇,盈滿笑意的眼瞳清晰地映着千夜咎一瞬間錯愕地瞠大雙眸的模樣——不過這樣的失态顯然只是出于被猝不及防的突襲,在下一刻,玖蘭樞已經被很快回過神來的千夜咎推到身後的衣櫃上,背部撞在木質板面上發出一聲鈍響,兩具身體毫無罅隙地親密相貼,狡猾的舌尖也敏捷地撬開他的齒列,輕車熟路地搜刮着甜蜜的口腔,無所顧忌地唇齒相依、交換着彼此的氣息與溫度。

主動勾引接吻狂魔的後果很嚴重,某人的賊手不知餍足地乘隙而入,仿佛無論如何都觸摸不夠這個人一樣,沿着玖蘭樞滑膩的腰線摩挲徘徊,直至将整個背部都留戀地摸遍,禮服外套淩亂地挂在臂彎,襯衣也是紐扣大開,松散的衣襟掩映的鎖骨上,還明晃晃的印着兩個刺目的鮮豔吻痕——

當然,又要重新穿一遍衣服什麽的,對于樂在其中的千夜咎來說根本就不算事,一條拓麻過來敲門提醒玖蘭樞的時候,像樹懶一樣賴着玖蘭樞不放的千夜咎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手,然後,玖蘭樞看到了他臉上的表情——交雜着憤懑、不悅、眷戀,但更多的則是擔憂與心疼,沉郁的神色與那一年玖蘭悠與玖蘭樹裏逝世之後,玖蘭樞參加第一個晚宴時如出一轍。

那時的他身高只到千夜咎肩頭,也是像現在一樣,礙于身份原因被隔絕在元老院以維護純血種尊榮、不便參加血族夜宴的千夜咎俯下身來,細心地為他系好衣領上的束帶,仔細地撫平他禮服上的所有褶皺,而後傾身将他緊緊擁入懷中,因心情晦澀顯得嘶啞的聲音回響在耳畔,“小樞,果然還是我陪你去吧。”

而那個時候,他似乎也是笑着說了類似的話,“不必擔心,阿咎如果真的出席,會有不少麻煩吧。”會影響到的不止是玖蘭樞,更多的将會是與千夜咎有關的洶湧謠言與不懷好意的探究,所以:“在這裏等着我回來就好。”

也是像現在一樣在玖蘭樞身上賴了很久,千夜咎才滿心不甘地一點一點松開懷抱,掙紮着哼出聲,“……嗯。”

……

距離目的地仍然有一段路程,窗外的風景仍然如潮水一般紛紛向後退去。

細碎的弧度染上玖蘭樞的唇角。

所以在一條麻遠開口說話的時候,他也是第一次感到從自己的思緒裏抽身,重新回歸冷靜缜密的狀态、扮演深不可測的決策者,竟然會是這樣艱難的一件事。

“像前幾天那樣的事,不會再次出現了。”坐在前座的中年男人面無表情地如是說道,“只要樞大人仍然身在黑主學園,便暫時不對錐生零做出懲罰。”

漠然的聲音裏并無多餘的情緒,玖蘭樞遵循禮儀公式化地致謝,“謝謝,一翁。”

不過他的溫和相待卻并沒有得到應有的償還——

“認同并袒護、包庇學園裏學生,寬大公正的樞大人……不愧是奠定了今後和平的玖蘭家當家。”

即使是毫無感情的淡然陳述,字字句句間卻分明帶着令人怒火中燒的譏诮與嘲諷。

如果阿咎在的話,大概現在就是報銷這輛轎車最合适的時候吧——暗嘆于在這種時候竟然會産生這樣不靠譜想法的玖蘭樞,很快為自己的忍耐給出了更加合理的解釋,之前由于千夜咎與元老院的首領公開争執,現在又因為錐生零舊事重演,此時此刻一條麻遠能做到這種程度,也算是非常聰明了。

坐在身旁一語不發的一條拓麻顯然也察覺到了自己祖父刺耳的口氣,他下意識地凝視着玖蘭樞,似乎是生怕他有什麽不良反應。

“事實上,我一直有件事情想要拜托元老院,”對一條拓麻緊張的一頓視而不見,尊貴的君王清冷的聲音裏帶着疏淡的倨傲,“今後能否不要插手黑主學園的事?”他順勢接道,似乎從未對一條麻遠的譏諷感到不悅,“與已逝的雙親一樣,我也不希望發生任何流血事件。”

“……如您所願。”縱然早已深谙玖蘭樞的深沉與危險,他會隐忍到這般地步還是使得一條麻遠深感棘手地皺眉,即使給予了如是的肯定,他仍然不甘心地加了一句挑釁,“許久不見,還請樞大人代我向咎大人致意。”

“非常感謝您的好意。”

……

荒僻的城區邊緣、廢棄的破舊樓房底部,便是今夜晚宴的舉辦場所。

純黑的修身風衣貼合着完美的腰線,緊身皮褲勾勒出雙腿修長的輪廓,裝飾着鉚釘的帥氣皮靴泛着锃亮的光澤——身形颀長的男人挺拔地站立在坍圮的入口處,栗色的長發大部分被發繩束在腦後,唯有幾縷碎發打着漂亮的卷兒從鬓角垂落,更襯得那張豔麗的容顏妖冶了幾分。

——這副打扮以及充斥在舉手投足間顯眼的貴氣與這樣的環境格格不入。

也許是經常通過奔跑來發洩怒氣,沒有借助任何交通工具的千夜咎甚至趕在玖蘭樞之前到達了目的地,此時此刻,他正垂眸認真打量着前方不遠處躺在地上扮演橫屍的少女。

夕陽已經完全湮沒在天際盡頭,地平線處甚至連晚霞的色彩都凋零殆盡,昏暗的光線為千夜咎的視距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所以他也很快就辨認出對方正是黑主優姬無誤。

——好麻煩啊真是不想管不想管不想管……

片刻後,他抱着昏迷過去的黑主優姬出現在地下會場富麗堂皇的大門前——看來身體已經為他做出了選擇。

門口恭候多時、一條麻遠手下的走狗立即迎上前來,“咎大人,謹代表一翁衷心歡迎您的莅臨。”

“嗯,”努力安撫自己這副姿态并不會被誤會成迷|奸未成年幼女,千夜咎極力維持着面無表情的樣子,“先給我準備一套房間。”

将黑主優姬安置在客房裏,并且叮囑了相關的侍應等玖蘭樞到了之後告知詳情、當然必須絕口不提他的名字,千夜咎在走狗的引領下走向另一處房間,等待與一條麻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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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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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